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王夫人房。
啪!
王夫人将笔丢在地上,脸上满是愤恨,她越看这佛经越气,直接将它撕得粉碎。
她想要掌权,想要体面,此时却不得不反复抄录这些佛经,她这心里如何能服气?再加上贾宝玉被气得吐血,她又如何能静得下心来?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贾琮,她恨极了他,做梦都在想着要如何报复他。
“太太息怒。”她的丫鬟见状连忙劝道。
“息怒,你要我怎么息怒!”王夫人厉声道。
丫鬟全身一抖,一句话都不敢说。她若是再多说一句,换来的将会是王夫人的毒打。
将正在抄录的佛经撕得粉碎之后,她心头的气这才消散了一些,她喘着粗气坐了下来:“家里可有什么事儿?”
她虽然被软禁了,但却一直都没有死心,一直都在试图找到机会翻盘。
丫鬟连忙将迎春的事情说了。
王夫人闻言神情一动,她自然也知道贾琮和迎春感情深厚,一道灵光忽然在她脑海中乍现,一个绝妙的主意浮现在她心头。
“你按我说的去做,你去赦老爷院里……”她立刻向丫鬟面授机宜,如此这般说了一阵。
“太太,这怕是不太好。”丫鬟闻言面露难色。
王夫人沉下了脸:“让你做你就去做!废话什么!”
“可鸳鸯姐姐……”丫鬟还想劝说,但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夫人一巴掌扇在脸上:
“贱婢!再多说一句,就给我滚!”
丫鬟捂着脸,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她纵使心里再不愿,也只能按照她说的做。
看着她离去,王夫人的嘴角溢出了一丝冷笑:
“小畜生,我瞧你要如何是好。”
……
两日后,下午。
鸳鸯从贾母房里出来,眼神中带着一抹期待,急匆匆地向着贾琮的院里而去。今天贾琮休沐,贾母午睡了,她正好可以去见他。
这些日子以来,两人虽然经常见面,但并没有太多的时间能够相处,她心里有太多话想要对他说。
可她走了没多久,却是撞见了一个人,见到他,她心头一跳下意识的就想转身。但此时,那人忽然开口:
“你要去哪里?”
鸳鸯低着头:“回赦老爷的话,老太太寻侯爷有事,我来传个话。”
是的,这个人正是贾赦。
他阴沉着脸看着她:“是老太太要寻他,还是你想寻他?”
“是,是老太太有事。”
贾赦厉声道:“你还敢诳我!老太太睡下了,分明是你这骚蹄子思春想要去见他!”
鸳鸯俏脸一板:“赦老爷,你是老爷我敬着你。可哪怕是老爷也得讲理!”
别人怕贾赦,但她从来不怕。
“我不讲理?”贾赦怒道,“你莫非以为我不知你和他的事?”
“我和他什么事儿?”鸳鸯皱眉。
“你装什么呆!你与那混账有私情的事儿都传到我耳朵里来了!”贾赦满脸愤恨。
就在今天,他听说了鸳鸯和贾琮的事,他一直视她为禁脔。又岂容她对其他人不清不楚。
这正是王夫人的毒计,有一次她无意中看到了贾琮和鸳鸯的亲密动作,知道了两人的关系。她也知道贾赦对于鸳鸯的心思,如今见到贾琮和贾赦之间有问题,就直接将这件事说了出来,企图挑起两人之间的矛盾。
一旦两人起了矛盾,贾琮必然是吃亏的那一方。如果他敢反抗,立刻就是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鸳鸯在丫鬟中声望很好,很受人尊重,所以王夫人的丫鬟开始的时候才如此抗拒的。
鸳鸯冷冷地看着他:“侯爷才华横溢,我心里爱他怎么了?”
她就是爱贾琮,她大方地承认了,这在她看来没有什么羞耻的。
“他能娶你为妻吗?”贾赦质问。
“侯爷是大才子,大英雄,我配不上他。”鸳鸯不为所动,“我也不求做他妻子。”
“不做妻子,那不就是姨娘小老婆么?”贾赦喝道,“你不给我当小老婆,却给他当小老婆?”
他几次向贾母求娶她,但每次都被她拒绝,理由是不做小老婆。
鸳鸯冷笑:“给侯爷当姨娘我心里痛快,哪怕没有名分,我也甘心。”
贾琮的一言一行她都看在眼里,他哪怕贵为侯爷,对她的态度也没有任何变化,她知道当她的妾室和当别人的妾室不一样,他是真心的尊重她,爱护她的。
而贾赦呢?小老婆娶了一房又一房,每个都是玩腻了之后就抛诸脑后,甚至转卖送人。他从来不把妾室当人,更别提爱和尊重了。嫁给他岂能有好下场?
啪!
话音落下,贾赦甩手就是一个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他勃然大怒:“贱人!你是说我不如他么!”
她的区别对待让贾赦大怒,贾琮是他儿子,岂能骑到他头上?
鸳鸯挨了这一巴掌,脸蛋顿时红肿起来,但她并没有哭,只是冷冷地笑道:“是与不是,赦老爷心里清楚。你们可不能放在一块比呢。”
她没有恐惧,也不惊慌。只是用最锋利的语言对抗着贾赦:你也配和贾琮比吗?
贾赦闻言肺都要气炸了,他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将她往自己院里拖去:“贱人!随我入院!今儿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我看哪个敢拦我!”
他决定对鸳鸯用强,无论如何,他都要得到她。
鸳鸯毕竟是女子,虽然奋力抵抗,却不是他的对手,眼看着就要被他拖进院子。
她咬紧牙关,拔出了头上簪子,就要刺向自己的脖子。她宁愿死,也绝不受他侮辱。
“赦老爷!”
但就在此时,一个身影忽然出现,握住了贾赦的手腕。
贾赦看去,只见这人面如冠玉,玉树临风,不是贾琮又是何人。
刚才没有流泪的鸳鸯,顿时留下了两行清泪,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心头满是哀叹:“我的好人儿,你不该来的。”
贾琮如果不出面还好,可他现在出现了,就意味着激化了矛盾,和贾赦彻底站在了对立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