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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来自李恪等人的报复

作者:昨日即今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白日的神仙醉拍卖会已然落寞,只留下坊间无数啧啧称奇的交谈,还有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酒香余韵。


    卢国公府,程咬金那蒲扇般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捧起酒杯,凑近杯口,深深一嗅,喉结滚动,发出一声悠长、满足的叹息。


    “嘶...真他娘的香,老子以前喝的哪里是酒,分明就是泔水!这群小崽子,这么好的东西也不先拿来孝敬老子!”


    他咂巴着嘴,仿佛每一个味蕾都在欢呼雀跃,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十分陶醉。


    程处默、程处亮兄弟俩一人提着两坛酒,对视一眼后,硬着头皮闯进大堂。


    李恪交代了,钱他想法子挣了,那么,作为给老一辈让他们去集训营的回礼,大伙是不是要做到?


    否则也别想分红了,自个玩去吧。


    这么长时间,李恪还能记住这事,大伙也是服气。


    “哐!”


    四坛神仙醉放在了程咬金的桌前,他微醺着眼,看着兄弟俩很满意,“不错,还知道给老子带酒,一起整点?”


    程处默看向身旁的弟弟,哪曾想,程处亮已经后退了一步,那意思很明显,你是长子,你来扛。


    他感到一阵牙疼,深吸一口气后,快速道:“阿耶,这神仙醉你先喝着,不够,酒库还有,喝完了,俺们再给你弄,管够。”


    “管...管够?”


    程咬金脸上的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捧在手里还没舍得放下的酒杯微微颤抖,“你再说一遍,管够是什么意思?”


    程处默顶着自家老爹那犹如实质的杀意,磕磕绊绊道:“这...酒...我们...留了一点点...大伙...分了。”


    “一点点?”


    程咬金猛地拔高了嗓门,那张络腮胡子脸彻底涨成了猪肝色,额头青筋如同蚯蚓般暴起跳动。


    老子真金白银费力拍来的神仙醉,是你们随手就能拿出来的?


    早不拿晚不拿,偏偏这时候拿出来气老子?


    老子拉着一帮老兄弟热火朝天地控价算怎么一回事?


    一股被欺骗、被戏耍、被当成了冤大头的滔天怒火,“轰”地一下直冲程咬金的脑门。


    他“蹭”地站了起来,巨大的身子带着椅子“哐当”一声向后倒去,“混账东西,敢耍老子?看老子不扒了你们俩的皮!”


    “阿耶,你听我解释......”


    程处默一看程咬金那架势,心知大事不妙,连连后退。


    程处亮动作更快,几乎是程咬金咆哮声落下的同时,他就猛地一缩脖子,转身拔腿就跑,动作快得只留下一个残影。


    “解释?”


    程咬金一脸狞笑,一个跨步就抓住程处默的衣领,把他当作暗器砸向正在跑的程处亮。


    命中后,不等两人站起身,大脚一踹一个准,“老子让你们感受感受长孙冲的待遇!”


    “啊...”


    两个空中飞人在空中不断惨叫。


    这样的扬景不仅仅是在卢国公府,还有河间郡王府、鄂国公府、江夏郡王府等等。


    惨叫声、咆哮声、求饶声此起彼伏,在长安城奏起可怕的乐章。


    皇宫内,同样的惨剧也在上演。


    李二手提一根油光水亮的紫檀木军棍,龙行虎步,追着李恪满皇宫跑。


    “老爹,你听我狡辩...解释。”


    李恪一边跑,一边回头对李二喊道。


    “呵,尽管跑,朕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话音未落,李二手中的军棍已然带着凌厉的风声,抽在李恪的背上。


    “嗷!”


    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嚎,瞬间刺破了皇宫上方的宁静夜幕,远远传开,带着无尽的惊恐和剧痛。


    李恪龇牙咧嘴,只感觉背部火辣辣地疼。


    “救命啊!母后、母妃、姨娘们,快来救命啊!我老爹要学汉武杀子了!”


    李恪一刻也不敢停留,抱头鼠窜,一边跑,一边嚷。


    李二步伐沉稳,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手中的军棍时不时就抽打到李恪的身上,逼迫着他赶紧向前。


    “让你管够,让你藏私,让你看朕的笑话!真以为朕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从小到大就是不肯吃亏的主儿,还敢报复朕了?”


    “老爹,我真不知道你在旁边的包厢里,要不然,你宝贝儿子就去给你请安了,嗷...”


    李恪捂着屁股,上蹿下跳,狼狈逃窜。


    李二根本懒得听他废话,这小兔崽子嘴里蹦出来的话,他一个字也不信。


    终究是李恪飘了,还是以为他李二提不起刀了?


    在外面混野了,非得让李恪好好感受父爱的沉重!


    这一扬皇家父子追逐战,足足持续了近半个时辰!


    李恪感觉自己的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屁股肿痛麻木,背上火烧火燎,每一次想要跑去找靠山求助,就会被李二如同雨点般落下的棍法硬生生改变方向。


    终于,在李恪几乎要绝望地一头栽倒的时候,前方回廊下,几盏灯笼快速移动过来。


    两道熟悉的身影在宫女的簇拥下,出现在灯光里。


    “二郎息怒,三儿还小,慢慢管教便是。”


    长孙皇后快步流星,靠近李恪后,一把将他拉到身后,动作行云流水。


    “陛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别打恪儿。”


    杨妃温婉如玉,芊芊玉手不着痕迹地握着军棍,梨花带雨的模样,惹人怜惜。


    “哼!”


    李二望着躲在长孙皇后身后的李恪重重地哼了一声。


    长孙皇后哪里不知道怎么回事,柔声道:“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二郎事务繁忙,先去处理正事,三儿交给我们。”


    望着长孙皇后那看穿一切的狡黠目光,李二一阵语塞。


    “李恪,好好反省反省,别一天总是惹是生非!”


    说完,他转身离去。


    李恪瘫软在地,劫后余生的虚脱感瞬间淹没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停哭诉李二心狠,惹得长孙皇后和杨妃哭笑不得。


    翌日,天刚蒙蒙亮,盒伙人酒楼三楼那间包厢,就挤满了鼻青脸肿、却个个眼冒绿光的勋贵二代。


    “都...都齐了?”


    李恪坐在一张垫有厚厚锦垫的椅子上,屁股上的疼痛让他说话有些漏风,但精神却亢奋得如同打了鸡血。


    “齐了齐了,小三,大伙都按你说的做了,快说说,咱们这回赚了多少?”


    程处默急不可耐地催促,他左边脸颊高高肿起,说话有点含糊,程咬金的铁拳让他回想起来就一阵后怕。


    杜构顶着额角一块显眼的淤青,深吸一口气,用尽量平稳但依旧带着颤音的语调宣布。


    “经过老掌柜连夜核算,本次拍卖会,神仙醉全部拍出!”


    他顿了顿,看着众人瞬间屏住的呼吸,有些得意,“尤其是最后九批酒,收入超将近十七万贯!再加上前面的收益,去除成本,总计入帐四十九万七千五百四十三贯一文!”


    轰!


    包厢里瞬间炸开了锅!


    “多...多少?”


    尉迟宝琳顶着一双熊猫眼,震惊道。


    “差不多五十万贯?”


    李崇义鼻青脸肿,感觉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


    “我滴亲娘祖宗诶!”


    柴令武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五十万贯够他们去平康坊多少次?抵得上他们多少个月的月俸?


    他娘的,那顿打没白挨!


    以后这样的毒打经常来,扛得住!


    “发了发了!以后看谁还敢说老子是败家子!”


    程处默第一个跳了起来,扯动了脸上的伤,疼得龇牙咧嘴也挡不住狂喜。


    “爽啊!哈哈哈,俺也有这么一天!”


    尉迟宝庆挥舞着拳头。


    “我要去平康坊!”


    屈突仲翔小声嘀咕道,那换上新装的花魁还在他的脑子里回荡。


    李恪看着这群陷入癫狂的伤员,咧开嘴笑了,扯得嘴角伤口生疼,但心里那叫一个美啊!


    他大手一挥,“分!赶紧分了,大伙心里踏实,不过事先说好了,只给一半,另一半继续投资,钱滚钱才是硬道理!”


    “嘿嘿,小三,你说咋弄就咋弄,俺都听你的。”


    尉迟宝琳一张黑脸却使劲挤出谄媚的笑容。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李恪现在在他们眼中就是能下金蛋的金鸡。


    “钱会安排拖去你们府上,最好找信得过的人接收,要不然,当心这笔私房钱入了老头子们的库房。”


    杜构提醒道。


    众人深有体会地点点头,那群老不正经的绝对干的出来。


    分赃...不,分红大会结束后,包厢里充满了傻笑声、抽气声和因动作太大牵扯伤口的“哎呦”声。


    等大家都缓过劲来,李恪才说道:“走吧,该送的神仙醉,赶紧送了,总不能让老魏他们眼巴巴地看着。”


    这个提议大家一致通过。


    一坛坛的神仙醉被搬到马车上,用红布盖着,走到街上,让不少行人都好奇这些贵公子又要折腾什么。


    李恪他们也不以为意,身上的伤,仿佛成了他们的勋章,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


    魏征府上。


    看着眼前这群鼻青脸肿、却努力挤出乖巧笑容的少年,尤其是领头那个龇牙咧嘴的李恪,魏征那张古板严肃的脸,嘴角极其罕见地抽搐了两下。


    他自然听说了拍卖会的盛况和这群小子回家后的惨状。


    他本就是贪杯之人,可惜囊中羞涩,也就没去凑热闹,听说那神仙醉前所未有,倒是让他心痒难耐,可惜......


    “魏伯伯...”


    李恪屁股上的疼痛让他直抽冷气,“我们呢,弄到点好酒,不多,就想着给长辈尝尝鲜,算是我们这些做兄长的给叔玉的见面礼,等他再长大点,就带着他跟大伙一起玩。”


    魏叔玉,魏征的嫡长子,不过现在年纪尚小,基本都是待在府上。


    这个理由,让魏征有些哭笑不得。


    一边欣慰这群小子能想到自己,尊重长辈,一边又害怕魏叔玉长大后跟他们厮混到一起,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最终,他罕见地没有板着脸训斥,而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殿下有心了,只是...下不为例。”


    颜府。


    李恪等人噤若寒蝉,连疼痛都不敢哼一声,在这位最注重“礼”的老人面前,不敢有任何的放肆。


    颜师古,这位以博学刚直著称的大儒,看着李恪等人,捋着胡须,半晌没说话。


    那眼神,仿佛在审视一群闯了祸又知道叼着猎物回来讨好的小狼崽。


    最终,他摇摇头,也收下了酒,只丢下一句:“《礼记》抄十遍,三日后送到国子监。”


    算是变相的惩罚和认可?


    李恪等人面面相觑,走出府后,才爆发欢快的笑声。


    翼国公府。


    秦琼看着这群“伤员”,尤其是李恪那副惨样,刚毅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接收了他们赠的酒。


    他掂量了一下酒坛,低沉的声音响起:“昨日做得不错,酒,我收了,下次...胡闹之前,想想后果。”


    言简意赅,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李恪等人连忙点头如捣蒜。


    他们也是事后才知晓,若不是无功先生突然闯入,局面还有些难以收扬。


    对了,那位太原王氏的酒鬼,至今还赖在万年县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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