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给我拿换的衣服,我都馊了。”
车上燥哄哄的,坐上半个小时虞灯就想洗澡,硬生生屏息忍着,觉得自己就是腌入味儿的酸菜,不好闻。
小反派嘴上怪罪,但更多的是郁闷委屈。
攥着已经不知道被汗水几度浸湿的花边圆领短袖,这件他最爱的衣服,都没那么喜欢了。
“怪我,不气了,这天气本就火气大,气急了更容易堆心火中暑。”
“等下洗干净就好了,还是香喷喷的。”
周越钧刚挪近,虞灯就小碎步后退,防着人。
瓷白的小脸微皱,黛眉迤逦:“别挨了,我很臭,要洗了才让你摸。”
臭不臭的,周越钧不在意:“再不干净也是尝了过的,没捂出痱子吧,我瞧瞧。”
“转过去。”
这话让虞灯本能应激,泛了下哆嗦,眸光涟漪,却还是慢悠悠转身。
衣服被撩上去,倒是凉快了点。
雪白的皮肉暴露在空气中,没因为闷汗而不干净,只是夏天生了汗,会有点黏。
周越钧又拎后领,含情眼衔着心疼:“等会儿洗干净了,我给你扑痱子粉,晚上带你去大餐厅吃东西。”
小反派贪财嘴馋,骄奢淫逸,天生想过好日子,被周越钧关怀备至的哄了几句,也就消火了。
由着周越钧把他带去坐着,再去洗手间给他打湿毛巾拧干。
随即,虞灯就拧眉,又开始诉苦。
“你不知道,我躺在卧铺,根本睡不着。”
“车厢间没有门,有人打呼噜特别大声,跟你工地上的电钻一样,还不止一个,说梦话磨牙的也有。”
“那个卧铺的枕头毯子,我总觉得是别人睡过的,都不想挨。”
周越钧给虞灯擦脸,虞灯每说一句,就像铆钉,钉进周越钧心口。
是他考虑得太不周全了。
他该给虞灯多准备些水,方便人擦脸擦身体,还该带个垫子。
要是他在车上,肯定让虞灯坐他身上。
周越钧给人脸擦得酡红粉莹,霎时,男生又睫弯眼翘,轻哼出骄矜意味。
“算啦,我也就不惩罚你了。”还挺大恩大德。
虞灯知道走前两天,周越钧跟贺远一直在处理崇仁社区的事。
社区不想赔,只咬死,让周越钧他们退钱,从下个月起,不用周越钧他们去收垃圾了。
公司账上有钱,能退,周越钧也同意,只是毁约要赔每年总额的10%,这才过了两季,那么大一笔钱,社区不想掏。
第一次谈的时候,周越钧他们还险些被人围殴。
第二次机灵了,带了两个记者去。
反正也没谈拢,社区那边各种耍阴招,为了处理这事,周越钧也劳心伤神。
虞灯咧嘴:算啦,谁叫他会心疼人呢。
周越钧弯腰逢迎:“是,叩谢虞灯小少爷菩萨心肠。”
确实是小菩萨面相。
虞灯把衣角往上掀,露出白皙小肚皮,周越钧就急色地把毛巾伸进去擦。
但太急,又惹了小皇帝不快:“擦轻一点,你力气好大!”
老板先是扛来了电风扇。
电风扇铁皮生了锈,但被擦洗过。
“这电风扇是好的,我女儿嫁出去后我就收起来了,擦了一遍,没灰。”
“水马上就提上来,两桶够了吧?”
许是钱给得足的原因,老板动作很快,周越钧刚把浴缸刷干净,洗澡水就来了。
虞灯虽然是躺了一天半,但他累瘫了,都不想抬手脱衣服,想叫周越钧给他撕碎。
“周越钧!”
小漂亮站在浴室门口,骄矜地抬着线条柔滑的下颌,倨傲指使道:“你来。”
“你来给我洗澡。”
伺候虞灯,是周越钧的福气。
这话让周越钧胸腔振奋,鼻腔都闷热,好似有腥咸如铁锈的液体,从鼻孔流淌出来。
他被蛊了魂儿,化身欲念的傀儡,毫无抵抗地被小魅魔引诱,进了浴室。
虞灯草草脱了衣服,就进了浴缸。
小反派难伺候,夏天洗澡的水要控制在一个恰当的水温。
温凉的水浸泡着皮肤,驱散了这一天半的不适。
虞灯手腕搭在浴缸壁,肤色雪白,手背血管明显,花苞似的嫩指尖沾了水,嘀嗒,周越钧都想用嘴巴去接。
馋。
他刚吞咽喉咙,一抬眸,就对上虞灯眯眼的审判。
“不许盯着我的手看!”肯定又在想些肮脏的东西。
说完,把手也藏到水里,只把锁骨以上露出来。
周越钧手卡着虞灯胳肢窝,把要没入水的人提溜起来一点:“心脏别没过水。”
滑溜溜的,还白嫩,像牛奶,也像剥了壳的荔枝。
总之,散发着绵密馥郁的香,直冲肺腑,全灌进周越钧呼吸道,融合进身体。
虞灯无趣,就坏心恶劣的戏耍人,把自己的洗澡水往周越钧身上浇。
男人骨子里有点憨厚,任由小妻子怎么欺辱,不仅不还手,也不躲。
老实的受气包。
虞灯没那么变态,没浇周越钧的脸,只浇人脖子和胸口。
不过,稍不注意,还是让那锋利的下颚线聚了水流淌。
男人眉眼饧涩,三分欲七分笑,可齿关紧咬,舌尖顶着上颚,血液急涌动。
手上动作轻柔,不敢搓疼人,但胳膊上青筋暴起,虬结得凶悍。
不多时,单薄的的白衣就被水湿透。
衣服紧贴着身躯,胸肌鼓鼓囊囊,腹肌沟壑不平。
却不是赤裸,而是肉感若隐若现,更添浓烈涩意。
不过,该不该看见的,虞灯都能看见。
再一下瞟,霎时,慌神赧然,却也不忘维系威风。
“你、变态!”
“不要你洗了,出去!”
虞灯才是小渣男,利用完人,就一脚将人踹开,无情厌弃。
周越钧眼底的情绪急遽变换,享受消弭,取而代之,难耐的炽热。
墨黑的瞳孔都要泛绿光了,像头失了智的野兽。
“不出,浴室我也要用。”
虞灯感觉室内空气都燥浊了。
因为周越钧幽幽赤裸的盯着他,就好像他是什么珍馐美味,引了一头恶狼觊觎,獠牙蠢蠢欲动,还直淌涎水。
周越钧颈项粗红,鼻腔低鸣,像是呼吸困难,又别有一番解读。
虞灯耳热面燥,心弦还惶惶浮动。
吓得他赶紧搓身子,没让周越钧再给他换一遍水,而是直接用水瓢舀着,迅速冲洗。
水还没擦干,就只卷着浴巾,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