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房?!”
卖了房子,县城就真不是周越钧的家了。
落叶归根,这个观念深入人心,有房才是家,有底气。
周越钧颔首,不假辞色,思虑得也周全。
“秋冬的东西卖价贵,进价也贵,本金太少总来来回回,费钱也费心思。”
“趁现在时节对,抓紧时间多挣点。”
老家的亲戚总惦记着房子,免不了还要闹其他的幺蛾子,卖了把钱一拿,高枕无忧。
贺远没主见,他只能憋屈地着急:“钧哥,你可想好。”
卖了房子,就四处飘零了,租房租得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别人想撵他们走,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周越钧不在意,性情淡漠:“不想欠人钱和人情。”
他要真走投无路,大可以觍着脸去找吴达,再不济,还有谢蒙,但他不想。
“我给你写委托书,回去吧,钱早点到手,再跑一趟路城,别耽误挣钱。”
周越钧本态度强硬,不容置喙,拿的主意一般没人能撼动。
贺远一走,家里就只剩下周越钧和虞灯了。
周越钧把存钱罐合好。
他没想用虞灯的钱。
虞灯的钱,再怎么都要给虞灯傍身,他用是最不要脸的。
他也想好了,等以后挣了钱,每次都得给虞灯存一点。
虞灯坐在木板床上。
这床高,他的腿着不了地,两条小腿能晃起来。
他也犯愁,还不会拐弯抹角,只能软着声试探。
“那他还回来跟你一起吗?”
周越钧缄默半晌,刚想掏出烟,又像是碰到了烫手山芋,放了回去。
“拿不准,看他和家里人怎么说。”
贺远要再来,跟他家里的关系,肯定要闹僵。
周越钧靠着虞灯坐下,床板硬,他将人提溜起来,坐在自己腿上,手环住虞灯的腰。
腰身细软,浑圆的肉也软软的,光是贴着,就叫人心神不定。
想戳他。
“这事复杂,怪不怪他都有理由,怪不怪我也有理由。”
“他丢了货,我招了人,他所有的钱也折了进去,血本无归。”
“怪他家里人,怪王铭。”
只能说吃一堑长一智。
贺远家里拎不清。
倒买倒卖不是好事,什么口风都不泄出去才好,这次只泄露了地址,货就被偷了,下次再让人抓到把柄,就是安罪名了。
“他清楚利害,这次让他回去发一顿火也好。”
虞灯听出来了,周越钧没想怪贺远。
两个人做生意,就算是夫妻,也是矛盾不断,更何况,贺远心诚不诚,毋庸置疑。
之前周越钧遇险,贺远还扯火线炸人呢。
虞灯不知道怎么安慰,老法子。
他扭着身子,腴满胡乱蹭着,怼到周越钧小腹。
一直到艰难地翻了个面,面对着周越钧,才消停。
他跟周越钧贴贴,蹭脸,说王铭的坏话。
“王铭可真坏,像这种偷东西的人,就该被砍手跺脚,他还得断子绝孙,打一辈子的光棍。”
“我咒他,不得好死!”
“不过……”
虞灯笑吟吟的,稚纯清透的眸子闪着光,梨涡醉人,甜津津道:“只要你安全就好。”
还好不是被查到,周越钧真要被逮住,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周越钧将手放到虞灯心口,不知道是在感受心跳,还是占便宜。
男生身上哪里都是香香软软的。
馋人。
“现在下岗潮,无业游民多了,倒卖的人也多,只要不被举报,闹得太大,市扬监管的人基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被查到,处理方式差不多也是没收东西,罚款,记档案。”
听着抚慰人心的话,虞灯不知真假,只懵懵点头。
他不懂那些,只要周越钧好,他就好。
气氛在前一秒还冷凝紧绷,可遽然间,虞灯就听到周越钧的低笑。
雪白伶仃的后颈孱弱纤细,带着厚茧的指腹亵玩着娇嫩,力道稍重,还会浮出浅红。
周越钧单手禁锢在虞灯腰际,以免人失了重心,往后仰倒去。
一旦两个人靠得太近,周越钧就直接冲破了那层桎梏,理智消弭,留下了最原始的本能。
虞灯的颈窝被拱着嗅,周越钧嗅得很猛,喘息也逐渐急,恨不得要将他吃进去。
很重预的样子。
虞灯小,喉结也小,精致又嫩红,跟一颗还没熟透的小粉果一样。
但现在,小果子还是那么小,但却熟透了。
是被动熟的。
周越钧亲了一口,贪恋不已。
虞灯难受,倒不是被欺负狠了,而是身体发烫发痒,偏偏周越钧低闷的鼻腔哼鸣,还那么放肆。
虞灯不得劲儿。
他咬着下唇,呼吸却急促,眼眸更是朦出层层浓厚的水雾。
难受了,被撩狠了,实在忍不住,就低啜了一声浅浅的哭腔。
周越钧这次恩赐般停下接吻。
菲薄的唇一次次落在眼尾和脸颊,岩浆似的热流烫得虞灯耳廓熟透,跟红珊瑚一样。
漂亮精美,细腻光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灯灯,房子一时半会儿卖不出去,最近这段时间,我可能会让你过得不好……”
生意上的事不至于让他消沉不振,只是,他想到了宁墘的话。
他怕,怕自己没出息,更怕虞灯觉得他不可靠,想离开他。
他不愿意虞灯跟他吃苦,也不愿意虞灯离开。
随着虞灯见识了城市的繁华广阔,结识了更多煊赫富裕的人物,他就更担惊受怕。
更遑论,他现在变穷光蛋了。
虞·贪慕虚荣·灯翘了翘嘴角,端着倨傲和狡黠歪头。
“那你以后给我花更多的钱,补偿我。”
“收音机也得给我买最好的。”
只要虞灯不离开他,周越钧无有不允的。
怀里的男生跟涂了香膏一样,裹在骨子里的甜稠飘出来一点,就叫周越钧酥麻入骨。
周越钧滚动喉结,性感恣肆,但极力隐忍着燥热:“吃完饭,送你回学校。”
虞灯鼓着腮颊,小拨浪鼓的脑袋又摇了起来:“不要,我今天不回学校了,明早回。”
虞灯的膝盖是放在床上的,他搭着周越钧的肩膀跪起来,花苞似的唇贴着耳廓,吐出芬芳清甜。
周越钧手掌覆上软绵,恶劣地拢着掐着,眸底划过半分暴虐坏意。
“之前还爱学习、想读书,现在就逃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