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国粱那冰冷的声音,每一个字都狠狠扎进王秀琴的心脏。
二十年前,为什么找张伟,拐走我的儿子江锐?
一瞬间,王秀琴的脸,刷一下,血色尽褪!
她整个人都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险些站立不稳。
怎么可能!
这件事,江国粱怎么会知道?张伟那个废物不是已经被处理掉了吗!
江梦然也是脸色大变,急忙上前扶住自己的母亲,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不!不可能!
王秀琴的脑子在疯狂转动,恐惧像是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但求生的本能,让她几乎是立刻就进入了战斗状态。
她猛地抬起头,伸出手指,不是指向江国粱,而是直直地指向了站在一旁,神色冷漠的陈江!
“是你!是你对不对!”
她的声音变得冷厉起来,充满了疯狂的味道。
“江国粱!你被这个野男人给骗了!他这是在诬陷我!他为了帮江轻雪那个小贱人,什么脏水都敢往我身上泼!”
她开始歇斯底里地大吼。
“还有他!”
王秀琴又指向了一脸陌生的江锐,她没见过江锐。
“这个人是谁?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阿猫阿狗,就敢说是你的儿子?江国粱,你昏了头吗!”
她像一个泼妇,试图用愤怒的嘶吼声,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惊恐。
江国粱看着她这副死不承认的样子,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但陈江,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他甚至懒得跟王秀琴争辩一个字。
他只是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随手扔在了客厅中央的红木茶几上。
啪。
一声轻响。
在死寂的客厅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王秀琴的哭嚎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集中在了那个文件袋上。
“这是什么?”
江梦然死死的盯着文件袋,颤声问道。
陈江没有理她,只是看着王秀琴,嘴角带着一抹嘲讽的弧度。
“打开看看。”
王秀琴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她盯着那个文件袋,仿佛那里面装着的不是纸,而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东西。
最终,还是江梦然,颤抖着手,将文件袋拿了过来。
当她撕开封口,抽出里面的几张纸后,她的瞳孔,猛地一阵剧烈收缩!
那几张纸的最上方,几个黑体大字,映入她的眼睛。
DNA亲子鉴定报告!
鉴定结果那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支持江国粱为江锐的生物学父亲,亲权概率为99.9999%。
“不……不……”
江梦然手里的报告,飘然落地,她整个人都傻了。
王秀琴看着女儿的反应,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她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
完了。
铁证如山!
江国粱看着瘫软在地的王秀琴,眼神里的厌恶和冰冷,如同潮水一般。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王秀琴知道,抵赖是没用了。
她眼珠一转,瞬间换了一副面孔。
前一秒还状若疯癫,下一秒,已经泪如雨下,脸上写满了无辜和委屈。
“国粱,我……我也是被骗了啊!”
她开始嚎啕大哭,手脚并用地爬到江国粱的脚边,想要去抱他的腿。
“当年……当年是张伟!是他跟我说,张婉真那个女人心肠歹毒,想要害死梦然,好让她的儿子独占家产!我……我是一时糊涂,被他蒙蔽了,才……才想着先把孩子送走保护起来的啊!”
“我真的没想过要害江锐!国粱,你相信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还不了解我吗?”
她哭得声泪俱下,仿佛自己才是那个最无辜的受害者。
这番表演,堪称影后级别。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了真相,或许真的有人会信了她的鬼话。
江国粱厌恶地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她伸过来的手。
他脸上,已经看不到愤怒了。
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失望。
“是吗?”
陈江冰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他只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轻轻点了一下屏幕。
下一秒。
一段清晰无比的录音,从手机的扬声器里传了出来,回荡在客厅的每一个角落。
那是王秀琴阴冷、恶毒,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
“我不要再看到他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再给你一千万。”
“给我把他处理干净。”
“车祸也好,失足坠楼也好,被人抢劫,失手捅死也好……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总之,我要让他,死得,像一个,彻头彻尾的,谁也查不出问题的,意外!”
录音不长。
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最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王秀琴的脸上!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魔鬼的眼神,看着地上那个还在假哭的女人。
那恶毒的诅咒,和她此刻梨花带雨的脸,形成了世界上最荒诞,也最讽刺的对比!
王秀琴的哭声,也停了。
她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
从伪装的悲伤,到不敢置信的错愕,最后,化为了极致的恐惧和绝望。
录音……
他竟然有录音!
“啊……”
王秀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彻底崩溃了。
江国粱闭上了眼睛。
当他再次睁开时,那双眼睛里,再也没有了任何情绪。
没有爱,也没有恨。
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
他看着瘫在地上,丑态百出的王秀琴,声音平静得可怕。
“王秀琴。”
“从今天起,你与我江家,再无任何关系。”
“我们,恩断义绝。”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比任何酷刑都来得残忍。
王秀琴彻底疯了,她猛地扑过去,抱住江国粱的腿,涕泗横流。
“不!国粱!你不能这么对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看在梦然的份上,你原谅我!”
江国粱只是冷漠地,一脚将她踢开。
王秀琴又手脚并用地爬向江锐,磕头如捣蒜。
“江锐!好孩子!你让你爸爸原谅我!求求你!”
江锐只是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冷冷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回答她的,只有江国粱冰冷的背影,和整个江家,那令人窒息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