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见，多聊了几句。”
周庭晟下巴懒洋洋挂在她肩上，双手环住她的腰，将秦姝控制在身体之间。
他的动作侵略感很足。
秦姝头皮发麻。
横在腰上的手还在收力，她的后背贴上他的胸膛。
“喜欢A国吗？”
他莫名其妙道，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秦姝瞳孔紧锁。
她目光直视前方，轻声道：“挺喜欢的，我曾经去那边待过几年，房东阿姨会在过年的时候给我送饺子，我手艺不好，她就偶尔叫我一起吃饭，怕我一个女孩子不安全，晚上往往等到我回家才会熄灯。”
秦姝声音很慢，跟他描述自己的过去，那是属于她一个人的乌托邦。
周庭晟垂下眼帘：“你也很喜欢她。”肯定的语气。
“她是一个好人。”秦姝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被男人立马反握住攥进掌心，“阿晟，我运气真的很不好，但从小到大，过得再差、再糟糕的时候，总会有人出现拉我一把。”
她说：“小时候有秦叔叔和秦阿姨、我哥，出国后碰到小米、房东阿姨，后来遇见顾姐姐......还有你。”
“你的心还挺大。”周庭晟挪开下巴，舒展了一下后背，垂眸盯着她小巧的耳垂，慵懒十足。
秦姝微微侧过脸，轮廓被光影描过，恬静柔和。
周庭晟眯了眯眸，听见她道：
“人心总偏向自己，活着就要有所依赖，物也好，人也罢，本质上都是爱自己。”
“阿晟，我们是同一类人，对吧？”
周庭晟没开口，良久看着她。
秦姝转过头：“秦叔叔的事可不可以交给我哥？”
“可以。”周庭晟答应得很爽快，低头埋进她颈间，往下够了够，呼吸间都是他喜欢的气味，“我说过会听你的。”
——
从主卧出来，周庭晟关门的动作极轻，脸色却黑沉，左佑在外面等候多时，微低头汇报：“爷......”
周庭晟斜了他一眼，左佑识趣闭嘴。
男人扯开领口大步走向书房。
进去，左佑确认外面没人才带上门。
他递上一摞资料，最上面扉页写着Aurora：“爷，她是墨先生的外甥女，恐怕动不得。”
周庭晟翻开资料，周遭的空气都在拼命往四面八方流窜。
左佑站姿笔直，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捏紧裤缝。
不知过了多久，周庭晟把资料扔在桌上，支着腿往后一靠，眉宇漆黑阴沉。
“动不得？”
左佑后颈一片冰凉，他低头：“她和少夫人认识将近九年。”
言下之意，秦姝不会允许他伤害她。
周庭晟薄唇讽刺地一牵：“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东西。”
“不敢。”额角渗出豆大的汗珠，被他冷幽幽的视线一掠，左佑感觉自己要原地升天。
然而接下来还有更恐怖的。
“爷，付先生还给了我一个东西。”左佑从怀里掏出另一份文件，很薄，弯腰递给周庭晟。
男人接过只是随意一瞥就丢在地上。
“他多管闲事，你也没脑子。”
左佑瞳孔骤缩。
他刚开始看到这份文件的时候只觉天都塌了。
鹿晨辉在不夜城惹了事，被付泽抓个正着，为了求他庇佑，把少夫人和爷之间的那点事抖得一干二净。
秦姝芒果过敏，那杯果酒加了芒果。
意思是，左佑自认为单纯懵懂的少夫人，从一开始就在给周庭晟设局。
他以为湘江天要变，可周庭晟只是——
左佑似乎猜到什么，他抬头：“您早就知道？”
“我没你那么蠢。”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秦姝也收到了消息——
付泽小心翼翼地问：【嫂子，你真的骗了我周哥？】
秦姝：【都知道了？】
付泽：【我哥封锁了消息，只有在场几个人知道，我警告过，他们不敢乱说。】
付泽：【我本来想替你瞒住，可我哥在，我干不过他。】
付泽：【现在消息恐怕已经传到我周哥耳朵里了，嫂子，需不需要我救你？】
秦姝弯唇：【你连你哥都干不过，还能和周庭晟对着干？】
付泽：【都这个时候了，嫂子您就别开玩笑了，周哥狠起来哪怕自家人也不会放过，人命关天，我当然得出手，要不要我现在去接你？】
秦姝：【暂时安全，不过还是谢谢你，大难临头，也没有自己一个人飞。】
付泽：【您说什么呢嫂子，虽然你对我周哥的感情是假的，但我们之间的情谊是真的，之前要不是你帮我，我早死一百回了。】
秦姝给他吃了一颗很炸裂的定心丸：【阿晟或许早知道了。】
付泽：【？？？】
合上手机，秦姝疲惫地躺在床上。
夜里，她翻来覆去，最终失眠。
清晨，外面天蒙蒙亮，拉开窗帘，入目一片冷灰色调。
冬天快到了。
秦姝从楼上下去，大堂没人，热气腾腾的早餐摆在桌上，管家端上最后一碗粥：“少夫人，你醒了。”
“嗯。”秦姝走过去在餐桌前坐下，拿起一个包子，问，“阿晟呢？”
“一早就去公司了。”
秦姝抬眼看向管家，他目光迅速躲闪，秦姝低下头，拿起勺子喝了口粥。
一碗粥快见底的时候，管家才试探开口：“少夫人，你和少爷？”
“没事。”秦姝说，“温叔你不用担心。”
管家长叹口气：“少夫人，我之前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但我能肯定，少爷对你感情很深，他......不能没有你，夫妻之间有摩擦，你说几句好听的，这事就算过了，以我对少爷的了解，他要想揪着这事不放，就不会躲着你。”
快刀斩乱麻才是他的风格。
秦姝点头：“我知道。”
但她和周庭晟之间的矛盾远不止这些。
吃完早餐，秦姝回了房，她原本想去医院，一只脚迈出去，外面守着的保镖齐刷刷看过来。
不去了。
傍晚，左佑亲自过来接她去参加一个晚宴。
车子直接开到月上酒楼，左佑引着秦姝进去，一路上她什么都没问。
在到达目的地前，秦姝在拐角处遇上顾柳茹。
她由人搀扶着，明显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