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里面出来，蒋允问她：“夫人，这官司我还需要继续准备吗？”
“准备。”
她压根就没想过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蒋允笑了。
果然是近墨者黑。
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超跑，一看就是周庭晟的风格。
秦姝走过去，保镖拉开车门，后座上的男人偏过脸看着她进来。
“聊这么久？”
秦姝：“就说了几句话。”
“那回家。”周庭晟说。
秦姝点头：“好。”
晚上——
秦姝盘腿坐在床上，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周庭晟忙完工作进门就瞧见这副画面。
她穿着黑色吊带睡衣，雪白的肌肤完全暴露在空气里，乌发披在脑后，唇不点而红。
精致的眉眼被光线一寸寸描摹，像是从画里走出来般美的不可方物。
周庭晟的脚步有一瞬间的僵硬，片刻后迅速恢复神色，反手带上门，目不斜视走向浴室：“我去洗澡。”
说这话时他没看秦姝，急切的脚步带着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秦姝轻声应：“好。”声音软绵绵的。
周庭晟走得更快了。
秦姝翘着脚趴在床上，一边看手机一边哼歌，脑袋左右轻晃，直到浴室门被打开，她偏过脸对上男人漆黑的瞳孔。
“这么快？”秦姝惊讶挑眉。
他的视线在她身上一滑就过，转头去找吹风机。
秦姝问：“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你玩你的。”
“噢。”秦姝点点头。
她没注意到吹风机什么时候停下，只感觉到身侧床垫塌陷，偏头看去，周庭晟已经上了床，躺在床的另一侧。
他拿着手机，拧眉发消息。
看来是还没有忙完，秦姝于是收回视线，静静等着。
时针划过十点，困意上头，秦姝转头时他还在忙。
她打了个哈欠懒懒坐起来：“公司最近是不是很忙？”
不止今天，周庭晟自从医院回来就经常工作到深夜，一开始秦姝以为他是在处理住院这几天攒下的事，后来发现他在白天却很松弛。
“还好。”周庭晟放下手机揉了揉眉心，“是不是困了，睡觉吧。”
秦姝顿了半晌轻轻点头，拉过被子躺下。
周庭晟抬手关了灯，室内陷入昏暗，秦姝侧身躺着，在黑暗里看他。
两人中间甚至还能躺下一个人。
秦姝莫名想到几个字，同床异梦。
他的侧脸被阴影笼罩，隐约勾勒出硬挺的轮廓，秦姝有话对他说：“你睡了吗？”
周庭晟睁开眼，喉结利索地滚动：“没。”
秦姝往他那边挪了几分，连带着身上熟悉的香气也扩散开来。
周庭晟罩在被子下的手抓紧床单。
秦姝没发现他的异样，凑过去轻声道：“我明天要和朋友出去。”
“嗯。”他的声音有些哑，“去吧。”
秦姝感觉哪里不对，又抓不住那丝异样，她扯着被子盖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打量他。
过了会儿困意上头，眼皮渐渐合上，呼吸缓慢均匀。
身旁，男人长睫颤动睁开眼睛，他动作很轻地侧过身子，就着昏蒙的月色瞧见女孩恬静的睡颜。
周庭晟把她脸上的被子扯下去，另外半张小脸露出来，樱唇微微张开。
他的定力坚持到现在早已接近崩溃，这样的诱惑简直致命，没多思索便低头吻上去，含住两瓣樱唇轻轻吮吸。
内心的贪欲就这么在黑暗中不断释放，周庭晟轻而易举撬开她的牙关挤进去，挟持那抹柔软放肆挑弄。
宽厚的手掌撑在她身体两侧，悬而未决的距离越来越小。
某一刻，他察觉到抵在胸口的两只小手，脊背一僵，睁开眸子，身下是她水雾弥漫的眼。
秦姝没说话，静静看着他，没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
周庭晟握紧掌心，松开，反复几次，声音又低又涩：“......就亲一下。”
秦姝眨了眨眼。
“弄醒你了？”
“我没睡。”
“......”
秦姝：“你咯到我了。”
周庭晟咽了下口水，从她身上下去，躺平：“不好意思。”
秦姝枕着胳膊看他，也不知道是谁的心脏扑通直跳，她舔了舔唇，问他：“怎么不继续了？”
他的眼睛闭得很紧：“困了。”
“你这样能睡着？”秦姝意有所指。
周庭晟：“刚才醒着为什么不推开我？”
秦姝没懂：“我为什么要推开你？”
男人紊乱的呼吸还没平复，又重又沉。
秦姝道：“你白天亲我的时候怎么不问这个问题，口红都被你吃了。”
他不再说话，秦姝半撑着床微微起身，凑近看他的脸：“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周庭晟幽幽睁开眼：“你猜哪里不舒服？”
秦姝一噎，抿唇躺回去：“......”
安静下来，男人粗重的呼吸响在耳边更加无法忽视，秦姝咬咬嘴唇，翻了个身滚到他怀里，扬起小脸：“我帮你？”
他的身体在她靠近的时候明显绷紧，隔着薄薄的衣服，温度灼热。
他伸手握住她的胳膊，试图把人从怀里扒拉出去，女孩软绵绵的身体反倒让他无从下手。
他指尖蜷缩：“不用。”
难得也有他手足无措的时候，秦姝饶有兴趣地托着下巴，直白发问：
“你在外面有女人了？”
周庭晟的嗓音久违地掺杂了愠怒：“你在说什么？”
“适当怀疑嘛。”秦姝避开他那让人头皮发麻的眼神，轻声道，“不过有的话我也不会生气，你直接跟我提离婚就好。”
三言两语，把他全身到心都用冷水浇了一遍，鞭挞着每一根神经。
他冷冷扯唇：“你想跟我离婚？”
秦姝一时没答，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周庭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他掀开被子就要起身，秦姝连忙按住他的手臂。
“其实我......”
没等她说完，周庭晟拿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朝外跑去，急得连鞋子都没穿。
秦姝：“......”
她承认她有试探的心理，毕竟一开始这就是一场有期限的婚约，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做什么。
现在却无比迷茫。
她凝神思量半晌，下了床。
门外没有周庭晟的踪影，秦姝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向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