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来的。”秦姝说。
周庭晟抱臂看着她的眼神含义很深。
秦姝抬起右手，下巴朝手指的方向轻点了下：“你买的戒指也挺合适。”
“我主要靠摸。”他不疾不徐动唇，朝这边走来，经过她面前时抽走她手里吃了一半的小丸子。
秦姝：“......”
沾过她口水的东西好吃是吗？
她重新拿了一个，侧过身子对他说：“医生说你这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出什么院？”周庭晟把手里的丸子丢进嘴里，“再住两天。”
“医院有什么好住的？”
周庭晟：“有感情了。”
他靠在椅子上，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神色慵懒。
秦姝别过脸：“总不能住一辈子。”
两天后周庭晟出院，身上穿着那件白衬衫，付明成盯着他袖子上那朵熠熠生辉的云朵唉声叹气：“怎么住几天院还被夺舍了。”
他的视线缓缓上移，和周庭晟看白痴一样的目光撞上。
付明成慢慢站直：“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周庭晟握住他的肩膀往旁边一拨，踩着松散的步子走向秦姝。
她和温叔在收拾东西，男人抄着兜好巧不巧挡住她的小箱子。
她往哪边他的身子就往哪边倾斜，堵在她面前严丝合缝。
终于秦姝不耐烦地抬头：“你干什么？”
“这件衣服有点小。”
“有吗？”秦姝绕着他走了一圈，回到男人面前，踮脚把他喉结下方那颗纽扣解开。
手指不经意蹭到男人锋利的喉结，他仍旧懒懒站着不闪不避，眼尾略勾，漫不经心的笑爬上唇角。
脚尖回到地面，秦姝说：“这样就好了。”
他轻佻地嗯了声，尾音很轻。
秦姝伸手推他，周庭晟顺着她的力道松松往旁边倒：“我可是病人。”
“小事。”
“离心脏只差几厘米叫小事？”
“......”秦姝回眸，看清他眸底懒洋洋的笑。
她呲牙：“不要给我捣乱。”
周庭晟状似无奈地啧了声，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横在唇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然后闲庭信步走向角落里脸色难看的付明成。
他俯身撑着那把椅子，十二分欠揍的语气：“怎么不舒服吗？是不是身上有什么脏东西？”
付明成想打他，确实也这么干了，轻飘飘在周庭晟肩上一推，男人立马捂着胸口倒在墙上。
付明成：“......碰瓷。”
周庭晟剑眉紧拧，秦姝注意到这边迅速跑过来，美眸瞪圆了。
“怎么了？”
“他推我。”周庭晟闷哼。
秦姝绷着小脸瞪向付明成：“你推他干吗？”
“......”付明成举双手投降，连滚带爬跑出去。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也不是中元节，这些东西居然光天化日就敢出现！
这边。
秦姝扶着周庭晟坐下，给他倒了杯水。
“好点了吗？”
“嗯。”周庭晟捂着心口，“一点点难受，不碍事。”
“那你坐会儿，我们收拾好东西就回去。”
他虚弱点头。
温叔站在一旁简直没眼看，捂捂脸把头扭了过去。
——
孟家不是小门小户，从搜集证据到开庭，秦姝和蒋允都提前做了万全准备。
一审之前，孟怀瑾约她见个面。
秦姝和蒋允一起赴约。
孟怀瑾没多说废话，直接将面前的袋子推过去：“秦小姐，您应当知道，在K国这片土地上，孟家虽不比周家，但也是权势的代表，大家都是体面人，有话好说，没必要闹得人尽皆知。”
秦姝呷了口咖啡，眼皮都没掀一下：“我没闹，人尽皆知的是你们自个儿家里的丑闻。”
“你要什么？”看出她冷冰冰的态度，孟怀瑾戴着假笑面具问。
秦姝放下咖啡杯：“我就想跟你们打官司。”
“理由。”
“好玩。”秦姝一笑。
孟怀瑾攥紧掌心：“你就没想过这件事会带给晟阳集团多大影响吗？”
秦姝眼睫微动。
“咳——”一直没说话的蒋允突然出声，“打断一下，周总说他的形象已经没有下降空间了，就这样。”
孟怀瑾狠狠剜了他一眼。
秦姝没绷住笑起来：“还有事吗孟先生？”
“秦姝，鱼死网破不是聪明人的做法。”
“和你们打算什么鱼死网破。”她拿着包包站起来，“孟氏药业到现在还在因为税款的事情接受调查，流动资金根本没多少，加上公众的舆论压力，板上钉钉的证据，你凭什么觉得我们站在同一根线上。”
“哪来的证据，就那些录音文件？当年的事情我们孟家早给出解释，一时的舆论代表不了什么，你不会以为这样你就赢了吧？”
“呵。”秦姝挑眉，“给出的解释是继续戕害人命？”
“什么意思？”孟怀瑾站起来，“说话得负责任，秦小姐。”
“这么好奇去问问你爹啊，问问他都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连自己亲儿子都不敢告诉，是想带着那些龌龊事一起去坟墓吗，哪有那样的好事？”秦姝愤恨地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孟怀瑾摔了桌上的文件，掏出手机拨出去一通电话。
下午秦姝去看秦知呈，医生说他的情况在慢慢好转，洛明兰基本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守在他身边。
她或多或少知道秦知呈出事的真相，虽然这对儿女没人跟她提，但从一些蛛丝马迹也能看出来。
她剥了个橘子递给秦姝：“玥玥跟我说她上次考试得了第一。”
“第一？”秦姝接过橘子，眼睛很亮，“这小丫头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
秦玥一直对学习兴致缺缺，家里父母宠着，还有哥哥姐姐给她托底，基本上什么喜欢玩什么，就算只是三分钟热度家里也支持。
“长大了，这次的事情太突然，玥玥什么都不说，心里憋着劲儿呢。”洛明兰摸了摸秦知呈的脸，“我之前觉得你秦叔叔性格一点都不好，老好人，被别人欺负到头上也就哼两句。”
“我们刚结婚那会儿，他心气高性子傲，除了玉的事情对什么都不在乎，我看着愁啊，只能帮他在后面收拾烂摊子，怕他被欺负，让人觉得我们秦家人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