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明成,我寻思你以前没有这么小肚鸡肠。”周庭晟冷笑
“一个大男人揪着这么点小事不放。”他继续说,“你不会看上我女人了吧?”
“......”付明成一脸无语。
他这是有什么被迫害妄想症?
“秦姝没有你这么斤斤计较。”周庭晟敛了笑,放下长腿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他,“那天的事她早跟我解释清楚,说跟你没关系,甚至怕影响我们的关系,还想着要不要跟你道歉。”
“你不信我?”付明成不可思议地道。
周庭晟跟秦姝结婚也就一个多月,而他们相识十多年,他就连他一句忠告都听不进去了!
那女人有毒吧!
“不是不信。”周庭晟睨他,嗓音清淡,“是你单方面对她有意见。”
说到这儿,男人声音已经冷了下去。
付明成梗着脖子:“你就不怕她是老宅那边的人?如果秦姝真有问题,你就该快刀斩乱麻。”
陷进去可就来不及了,后半句话付明成没说。
他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她很干净。”
周庭晟走近他,视线居高临下,声音里是明晃晃的警告。
“这是最后一次。”
说完,男人越过他大步往外走。
付明成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彻底石化。
门外。
周庭晟一开门就看见站在门口的秦姝。
白嫩的指尖绞着衣角,垂着脑袋,乌发倾泻而下挡住她的面庞,看不清神色。
空气中隐隐传来细微啜泣声。
密密麻麻钻入他的耳蜗。
周庭晟抬起她的下巴,入目就是女人哭花的小脸。
“现在都敢偷听我说话了。”
他沉声道。
声音里却没有多少指责,反而透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
“是你们声音好大。”秦姝吸了吸鼻子。
屋内。
看到这一幕的付明成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他刷一下站起来,黑着脸离开。
身后,周庭晟笑着看向他的背影,剑眉微挑:
“是他说你坏话,要不我绑过来给你揍一顿。”
“......”
付明成加快步子,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出去。
秦姝噗嗤一笑,揉了揉眼睛。
“我不怪他。”她声音小小的,又轻又柔。
像拿着根羽毛在他心上挠痒痒。
一直到后来,周庭晟才知道,这玩意儿叫撒娇。
娇滴滴的姑娘径自扑到怀里,脑袋埋在他的胸口处,双手环住男人劲瘦腰身。
香香软软。
周庭晟个子高,她还不到他的肩膀。
这个姿势,垂在身侧的手稍微一动,就能握上她的细腰。
仿佛是按着他手掌尺寸长出来的,一把刚好握满。
“付先生是你的好朋友,站在他的角度,我可能于你而言并不是一个很好的——”
她顿了顿:“少夫人。”
“所以我不在乎他说我坏话,毕竟也是为了你好,在这一点,我和他目标一致。”
她说:“有另一个人同样将你放在心上,关心你照顾你,我很开心。”
“你倒是善解人意。”
顺着女孩纤细的腰身,他的手落上她的肩头。
男人掌心有着厚厚的茧,隔了层布料,贴着她纤嫩的肌肤。
有滚烫的温度透过来。
他压低声音:“不过被一个男人放在心上这种好事,我也不是很想要。”
这话带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秦姝抿唇:“我错了。”
她认错很快。
眸子上还染着层晶莹的水雾,软弱又委屈。
这副画面映在他的瞳孔上。
周庭晟看了会儿,屈指带走女人眼尾的泪珠。
“不是因为他又哭什么?”
“想家了?”
话说出口,自己先意识到不对,他皱眉:“这儿就是你的家。”
“我知道。”秦姝说,“我想去看看秦叔叔,不知道他病情怎么样。”
原来是因为那个老家伙。
周庭晟没有关注过秦姝之前的事,除了她这个人,他没有心思去管她那么多秦叔叔王叔叔,死不死也跟他没关系。
他要的只是秦姝。
这是他之前的想法。
如今再听她提起,似乎有点不一样的情愫。
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随心所欲惯了,也不想深究。
此刻,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你是被收养的?”
“嗯。”
“几岁?”
“八岁。”
怪不得,八岁的小孩已经有了很强的自主意识,所以没有管秦家夫妇叫爸妈。
思索几秒,周庭晟又问了个不合时宜的问题。
“你爸妈呢?”
一般人不都对亲生父母有执念。
如果秦姝也有,跟他说几句好话,他就大发慈悲帮她找找。
“去世了。”秦姝轻声说。
周庭晟:“真遗憾。”
秦姝:“......”
她从没听过伪人味儿这么浓的安慰。
吃完早餐。
周庭晟去了公司,顺道把秦姝送去了医院
她身后跟着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乍一看,还有点儿像黑社会。
一路走到病房门口,秦姝转头,对他们说:“麻烦你们在门外等等,我自己进去就好。”
“我们守在外面,少夫人有事就叫我们。”
“好,多谢。”
简单冲他们颔首,秦姝再次转身,面对门口。
手放在门把上,冰凉入骨。
她深呼吸了一口,推门——
门把手忽然转动,门从里面打开。
抬眼的一瞬,她与秦宴四目相对。
男人西装挺括,白色衬衫平添几分矜冷气息。
从小到大,秦姝很少见秦宴穿正装。
他不喜欢,自由惯了,长大不愿继承家业,就去了国外打拳击。
看见秦姝的那刻,他的眸里有一刹那的光闪过,只是很快敛去,没让她捕捉到。
“猜到你会来。”
秦宴侧身让开,视线一路跟随她进去,反手关上门。
窗外鸟雀蝉鸣,屋里一片静寂。
病床上,老人鬓边尽是白发,憔悴沧桑,浑身都插着管子,没有一丝气息。
指尖陷入掌心:“医生怎么说?”
“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但昏迷已经超过三个月,很难恢复意识。”
“只是这样?”秦姝回头问他。
秦宴拉了把椅子让她坐下:“小姝,你是不是怀疑什么?”
秦姝拿出手机,调出今早那条陌生短信,给秦宴看。
男人眉头紧拧:“你觉得是孙越?”
“只能是他。”秦姝抓了抓头发,无力地靠在座椅上。
“哥。”她看他,“换家医院吧。”
秦宴点头:“好,我马上让人去联系。”
这天,秦姝在医院待到四点。
离开时,秦宴送她到楼下,一路上,始终与她隔着几步距离。
不敢靠近。
街角停着一辆黑色豪车。
男人一条手臂搭在车窗上,指尖夹着点燃的雪茄,火光猩红。
正似笑非笑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