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不说话。
微微抿着唇,看起来很无语,但是又拿他没办法。
真是个好捏的软柿子。
周庭晟剑眉微挑,轻笑着:“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没有。”
“说实话。”
“真的没有。”
秦姝别过脑袋,看着窗外景色飞速闪过。
小白兔有脾气了。
男人一只大手扣在她的头顶,手腕用力,她的脑袋就转了过来。
小脸面无表情。
他的目光落在脸上格外炽热,略勾的眼尾藏着丝危险的味道。
“秦姝。”他按了下她的唇瓣,碾花她的口红,视线低迷,“兔子会咬人吗?”
秦姝:“......”
愣了会儿,她当真咬在了他的虎口上,只不过没用力,无非就是配合他突如其来的恶趣味。
黑葡萄般的眼眸潋滟着水光,她微微抬眼,与他四目相对。
周庭晟忽而轻笑:“还成。”
有点小獠牙。
不至于那么无趣。
他把手机重新塞到她怀里,往后一靠,便闭眼假寐。
“见见也不是不行。”
——
时隔多日再次回到江水别墅,管家早早就等在门外候着。
车子一停,他连忙迎上来。
秦姝轻声喊他:“温叔。”
“少夫人这几天瘦了好多。”
“有吗?”秦姝摸了摸脸上的肉。
周庭晟跟着下来,看见她的动作,挑了下眉,先往屋里去了。
秦姝感觉这男人在用脸骂她。
讽刺她自不量力。
但是她没有证据。
周庭晟身高腿长,等他进去,秦姝还在后面跟着管家慢吞吞的走。
管家朝前看了一眼,看不见男人身影了,他偏头望向秦姝,开始八卦。
“少夫人,少爷这几天都在跟你在一起?”
秦姝点头:“嗯。”
“你不知道。”管家脸都要笑烂了,“少爷那天从老宅回来就去了书房,忙了一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忘记你不在直接去了侧卧,没过两秒就黑着脸回了自己房间。”
“我快下班的时候,他突然拿着外套下楼,冷着脸就出去了。”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去顾家山庄找你了。”
一口气说完,管家笑眯眯的看着秦姝。
下结论:“我觉得他可能喜欢你。”
秦姝差点绊倒。
她勉强扯出一抹笑:“有吗?”
她要怎么告诉温叔,周庭晟找她永远只有一件事呢。
“当然,少爷一直睡眠不好,之前看过心理医生,开了一堆药,说什么也不肯吃,再后来,付泽少爷要开不夜城,他以第一股东的身份注了资,让不夜城开在江水别墅对面,他习惯了,在安静的环境无法入眠。”
“可上次少夫人出事,少爷就让人把不夜城关了。”
“少夫人,少爷真的很在乎你,他知道你在这儿晚上睡不好。”
“他是真的不懂表达。”
管家叹了口气。
一个从小到大没体会过爱的人,或许,他连什么是爱都不知道。
管家看向秦姝,女孩侧脸柔和。
这么好一个姑娘,他真希望少夫人能一直陪着少爷。
少爷太苦太苦,如果有一个人愿意了解他,成为他的牵挂。
那么,等自己死了,他也有脸去见老夫人。
——
傍晚,管家亲手做了饭菜,周庭晟忙着公事没下来吃饭,秦姝一个人吃完晚餐。
要上楼的时候,管家叫住她。
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晚饭。
“少夫人,少爷还没吃饭,您帮忙给他端上去可以吗?”
他还在努力助攻秦姝的追夫之路。
秦姝接过餐盘,点点头。
“好的。”
她端着晚饭上楼,走到他的书房门口,抬手轻轻敲了几下。
“进。”
听到声音,她推开门进去。
看见里面低头办公的周庭晟。
秦姝走过去,还没开口,突然听见他道:“去那边等我。”
男人下巴微抬,指了指沙发的位置。
秦姝嗯了句,听话走过去坐下。
把托盘里的菜拿出来一一摆好,很小心的不发出任何声音。
避免影响他办公。
将东西放好,她再次抬头。
视线不经意被他引去。
天色暗沉,窗外夜色浓郁,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
房间里灯光明亮,顶灯拉下的阴影将他们笼罩在一方小小的天地。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秦姝靠在沙发上,看着他眉眼专注。
不是第一次看他办公,这次的心态却很不一样。
就像温叔说的,她与他结婚这段日子,周庭晟虽嘴巴毒了点,但对她的好有目共睹。
他没有外界传的那般心狠手辣。
而且格外护短。
甚至还有点小小的幼稚。
秦姝想,她到底借了他的势。
自己也应该为他做点什么。
温叔说,再过几天,就是周庭晟的生日了。
思考的入迷,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盯着周庭晟发了许久的呆,意识回拢时,男人已经走了过来,唇边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秦姝微微起身坐直。
周庭晟径自坐到她身边,弹了下她的脑门,戏谑道:“收敛点,大小姐。”
秦姝有些脸红。
他已经拿起筷子端着碗吃饭了,从她的角度,男人侧脸如峰如棱,线条冷硬淡漠。
是那种很硬气的帅。
“又在想什么?”他突然回头。
秦姝再一次被抓包,赶紧收回视线,轻咳两声。
“你为什么会叫我大小姐?”
她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试图驱散空气中残留的尴尬。
“想叫就叫了。”他的回答同样敷衍。
“噢。”
接下来,秦姝也没有再说话,周庭晟三两下扒完碗里的饭就去了书桌前继续办公。
秦姝收拾完托盘打算出去。
周庭晟忽然叫住她。
“等等。”
她回头,乖乖站在原地,等他的吩咐。
“你搬去主卧。”
话音落,紧了紧端着托盘的手,秦姝点头应下:“好。”
虽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样说,但他要求了,秦姝就只能搬。
把手里的东西去厨房交给管家,她才慢慢上楼。
进了侧卧,打量一圈,秦姝从窗台上几盆多肉开始搬。
她来的时候没有带任何东西,主卧和侧卧不过几步距离,很快就拿完了。
只是衣服化妆品什么的没有拿。
他的房间连梳妆台都没有。
弄完这一切,秦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滚了几圈,视线落到某一处时,眸光微顿。
她撑着床坐起来,走到橱柜前,微微仰头,看清放在最上面的花瓶。
是她去顾家之前才整理好的花枝。
隔了几天,花瓣已经蔫了。
秦姝又看向窗台。
再看过来。
她记得,那天,她把花瓶放在了窗台上来着,里面夹了几张贺卡,都是用来哄周庭晟的。
如今花瓶到了这里,怎么贺卡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