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在当时严格来讲算不上一座山,它只有几百米的高度,其实就是一个大一点的土坡,山顶地形比较复杂,上面长着许多树木,最中间则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大坑。
    在当时,因为饥荒加上疾病,死的人不在少数,有一些人死后没有及时收尸,尸体都发臭了,如此一来更加容易诱发疾病。
    再加上每个人都饿的半死不活,即便有亲人收尸,也根本没有力气挖坑下葬。
    后来那些死去的人,则会被人运送到西山,丢进山顶的土坑里,集中掩埋。
    西山本就是一片乱葬岗,没闹饥荒之前,就常常听说闹鬼的传闻,而今那个地方更是尸骨遍野,早已成了十里八乡谈之色变的禁地。
    大坑面积很大,大约有一个百户人家的村子那么大,那些饿死的人,有人收尸,就会买一副棺材,葬在大坑里,没人收尸,就会用草席裹着,随便在大坑里挖个坑埋了,甚至有的死尸都没有挖坑,直接放在了坑底。
    大坑西南角是一座庙,不知道是什么年代修的,已经破败不堪了,庙里供的是哪路仙家也没人知道。那座庙门上拴着铁链子,一直上着锁,从来没有人进去过。
    村民们手拿家伙什,准备去西山乱葬坑一探究竟,殊不知,刚来大坑上面,就看到坑底那些被掩埋的尸体,已经被什么东西挖了出来。
    那些刚起不久的尸体,似乎被某种野兽啃食过,地上血淋淋的,散发着腥臭味,引来了一群苍蝇,有的尸体已经腐烂生蛆了,只看上一眼就令人作呕,根本没人愿意下去查看。
    众人来时气势汹汹,下了决心要把那吃人的玩意儿抓到,不管是鬼还是什么东西。可看到坑底那血腥的场景,大家都打起了退堂鼓,没有一个人愿意下去查看,只好打道回府。
    第二天,镇上就传来了噩耗,据说戏班子那几个人突然间消失了,本来早上就要开戏的,戏台子都搭好了,却不见一个人影。
    几天后,有人在处理死尸时,在大坑底部发现了几件唱戏的衣服,地上还有一些腐烂的肉块儿,混合着内脏。
    直到那件事过去数天,一支部队途径村子,听说了西山恶鬼吃人的事情,于是就背着枪杆子去了。
    从那以后,西山闹鬼的传闻就不攻自破了,原来是一群土匪躲在庙里,靠着吃人为生。
    那伙土匪一直被部队追杀,逃到了西山乱葬坑。一开始他们不敢露面,靠着吃死尸苟延残喘,后来又盯上了活人,凡是落单的人,都会被他们抓去剥皮吃肉。
    土匪共有二十余人,在逃跑的过程中死了一大半,剩下的七八个人则挤在庙里苟且偷生,盼着养好伤就东山再起。
    那段时间土匪们身上有枪伤,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去诊所,就打听到了赤脚医生,也是从那个时候跟赤脚医生勾结上了。
    土匪给了他很多抢来的值钱货,让他帮忙疗伤,而且还要负责他们的饮食。
    那赤脚医生家里本就没有余粮了,哪还顾得了别人,实在是没办法了,最后只能打起自己儿子的主意。
    他的小儿子是他老婆偷人生的,赤脚医生早就看他不顺眼,于是趁着老婆回娘家,就偷偷把那孩子给宰了,剁成小块儿孝敬土匪。
    赤脚医生因此也得到了一笔赏赐,尝到甜头的他后来又把主意打在了老张夫妇身上,甚至连他们刚出生的孩子都没放过。
    老张找上戏班子,本来想借戏班子为自己平冤,没想到因此还连累了戏班子。
    赤脚医生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做的丑事,就联合土匪做了一场戏,让土匪们假扮恶鬼,生吃人肉。
    他们本想以这种方式吓唬附近的村民,让他们不敢轻易去西山,否则土匪们的藏身处很快就会暴露。
    谁知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此一来,更加引人怀疑,即使村民们胆小,确实不敢往西山跑,可部队的人个个都是一身正气,又岂会被捕风捉影的谣言吓到。
    只是他们发现的晚了,戏班子已经被土匪们残害了。
    那些土匪最终也死在了枪口下,包括与土匪勾结的赤脚医生,最后也公开处刑,乱枪打死了。
    老张的仇人已经受到制裁,从那以后,村里人就再也没有见过老张的鬼魂,估计早就投胎去了。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但我不是那个年代的人,了解的并不多,也只是偶然听师兄说过这事。
    白若兰听我讲完,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似乎还在回味刚才那个故事。
    我讲故事水平不行,她却听的津津有味。
    “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告诉我,你刚才确实看到有个女鬼躺在我身边,对不对?”
    “你总算是明白了,我从来没有骗过人,不知道你信不信!”
    白若兰点了点头:“看你像个老实人,那我就相信你一次,天还早,快睡觉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我应了一声,躺下准备睡,她却拍了拍床说道:“地上凉,你还是睡床上吧。”
    “啥?”
    我感到很诧异,看她的眼神,好像是被我刚才讲的故事吓到了。
    “你不会是害怕了吧?”我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笑意,看来胆小的不止我一个。
    “开什么玩笑,我会害怕?让你上来就上来,哪里那么多废话!”她也懒得跟我磨叽,我也不再推辞,有这种好事,我还扭扭捏捏,那样就显得很虚伪了。
    我和白若兰同床共枕,这是我做梦都没敢梦到的事,虽然没有身体接触,却也是睡在一张床上。
    这要是在古代,我们如此亲密的行为,估计她是非我不嫁了。可惜现代人的价值观不一样,别说是同床共枕,哪怕是有了生命的结晶,一言不合也有可能会分手。
    “靠近点,我有点冷!”
    白若兰忽然自动往我身边靠了靠,还示意我靠近一点,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印象中,她可是温文尔雅的淑女,怎么这会儿像是变了一个人,而且,她身上怎么透着一股子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