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有人需要做出牺牲……”
蛇仙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下意识盯着李阿九，这让李阿九身体一个趔趄，他自然也能察觉到蛇仙话里的意思，明显是针对他的。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说吧！”李阿九知道，已经到了这一步，蛇仙怎么安排我们都推脱不掉，与其惶恐，反而会丢了面子，倒不如听听她怎么说。
可是蛇仙说的话却是让人感到不寒而栗，它沉思许久，这才开口说道：“我需要你施展千雷咒，破黑鳞蛟的道行，只不过会损耗你的寿命，你可愿意？”
“损耗多少？”李阿九此刻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
“很难说，或许十年，或许二十年，也可能……”
蛇仙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们已经看出来了，这事恐怕它也说不准。
“可能会原地立坟？”关阳自作聪明，在这种场合直接把话挑明了。
我们又不是傻子，谁能听不出蛇仙话里的意思，直接挑明似乎有些不太合适。
“你小子能不能学会闭嘴，这事没摊到你头上，你说的倒是轻松，有没有考虑过我师伯的感受，你再这样口无遮拦，小心我翻脸不认人！”我附在他耳边，狠狠数落他。
“那咋了，我也是实话实说而已，反正来都来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吧，这事就是摊到我头上，我哪怕灰飞烟灭，只要能消灭这畜生，我也是义不容辞的。但有一点我不明白，蛇仙那么大的能耐，它都没办法除掉黑鳞蛟，就凭李老头儿这个凡人，他行吗，他凭什么？”
关阳越说越激动，仿佛在进行一场激烈的辩论。这话是说给我听的，也是说给大家听的。
蛇仙听后羞愧的叹了一口气：“我与黑鳞蛟同为异类，且我的道行不如它，即便它元气大伤，我也没把握能降服它。而你们人类却能做到，李道长的千雷咒正好能克制黑鳞蛟，不过这种咒术，一生只能使用一次。”
“而且，引天雷之人，会有被雷击中的风险，不知李道长可否愿意？”
蛇仙末了又补充了一句，说完便静静看着李阿九，等待他的回复。
李阿九听完也是愣在了当场，或许他也在心里权衡，到底这么做值不值得。用自己的生命为不相干的人谋取好处，成了倒也好说，万一失败了，自己的命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没有哪个人不惜命，做善事也要量力而行，他此刻的心情我格外能理解，因为有那么一刻，我也有过这种想法。
过了片刻，李阿九还是接受了蛇仙的提议。这一刻，他的身影在我们眼中变得无比伟岸。
依照蛇仙所言，它进入水中，用头发丝缠着黑鳞蛟，把它强行拖到了外面，可是它的半截身子还在水里。
蛇仙费了很大劲，实在是拖不出来，没有办法，只能这样了，否则蛇仙坚持不了太久。
我和李阿九同时使用雷法，引下天雷，准确命中目标。
我的五雷咒跟李阿九的千雷咒相比，简直差太远了。我引下的天雷半径有五十公分，而李阿九引的那道天雷，则覆盖了几百米的范围，如天罗地网一般将黑鳞蛟完全笼罩其中。
以他自己为中心，天雷覆盖的范围之广，超乎想象。要不是他提前让我们离远一点，刚才那一下我们一个都跑不掉！
在如此强大的力量面前，黑鳞蛟也撑不住，它发出了痛苦的惨叫，然后就从头顶的汪洋大海里掉了下来。
李阿九也摇摇欲坠，陷入了昏迷，幸好我反应快，及时抱住了他，才不至于让他摔下去。
蛇仙刚才也被天雷劈中了，此刻也跟着黑鳞蛟一起掉了下去。
关阳第一时间去追赶，我和白若兰也紧随其后，但由于我学的飞天咒不太熟练，速度比不上关阳，一时半会儿追不上它。
看着不断放大的山川河流，我知道距离地面越来越近了，城市的灯火都看的一清二楚，如果关阳还追不上，蛇仙必定会摔得粉身碎骨。
我有心想帮忙，无奈抱着李阿九，根本追不上，靠自然下落的速度是赶不上的。
这时天空中也开始蒙蒙亮了，日全食应该已经过去了。
幸好在即将坠落地面之前，关阳抓住了蛇仙的手，把她抱在怀里。
然后关阳便平行朝着某个方向飞去，速度之快，让我有些跟不上。
这时李阿九也渐渐醒了过来，我一看他居然还活着，心里就别提有多高兴了。
李阿九顾不得身上的伤痛，立刻就念了一段咒语，然后我们脚下出现了一团云，踩在上面软软的，但能承受几个人的重量。
李阿九操控着那团云，朝关阳那边追了过去，没多大一会儿就赶上了他们。
蛇仙和关阳上来后，蛇仙告诉我们，黑鳞蛟逃了，必须追上它，彻底消灭它，否则日后它还会出来作乱。
刚才的天雷虽说已经破了黑鳞蛟的道行，可这东西毕竟根基在那里，如果通过旁门左道继续修炼，最快的方式就是吃人。
所以不能让它活着，要不然肯定还会出事！
我们一路追赶，黑鳞蛟时不时躲在云层里，虽然破了道行，却还能在天上飞，看来这玩意儿比我们想象中还要难缠。
不知道追到了哪里，此刻看向地面，一片荒芜，寸草不生，也看不到人类生活过的痕迹。只觉得地面上坑坑洼洼，仿佛到了外星球一样。
直到前方突然出现一大片水域，放眼望去竟是看不到尽头。
黑鳞蛟躲在那片水域上方的乌云里，一时间失去了目标。
但是很快，海面上就出现了一条巨大的水柱，一直延伸到乌云里。
“龙吸水，快阻止它！”
忽然蛇仙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远处的水柱。
“不可能，我明明已经破了它的道行，怎么会……”李阿九也是表情错愕的目视前方，脸上的震惊溢于言表，甚至说话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颤抖。
到底龙吸水有什么说法，为何他们俩会突然这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