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从小在龙啸镇长大,对龙啸镇有着特殊的感情。
现在听到龙啸镇接二连三的发生镇民死亡的事情,内心莫名觉得焦急和愤怒。
偏偏镇上的村民都愚昧无知,轻信那些鬼神之说。
“龙王索命本就是无稽之谈,但这么多人死于意外,其中肯定有什么意外。”秦可茹说的这句话,正说中林毅的心声。
而凑在林毅身边的那位豆蔻年华的少女,带着审视与挑衅的语气问道:“少在这里自以为是,要说判案我表哥是最厉害的。你这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多言?”
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林毅的表妹林雪心。
林雪心长得身形苗条,娇小可人,是林毅舅舅和舅妈的掌上明珠。
秦可茹觉得奇怪,明明第一回见面,林雪心却仿佛对自己带着很深的仇怨。
“雪心,住口!这是你的表嫂,休要在这里聒噪。”
林毅的舅舅林立是龙啸镇的秀才,在镇上的私塾里当教书先生。
为人有些木讷,却是一个忠厚善良的人。
而林毅的舅母是一位三十有余的中年妇人,和林雪心有几分相像。
她一听这话,上下打量秦可茹一眼,眼中带着惊讶和欣喜:“毅儿娶妻了?这真是好事呀,要是你娘还在世的话,一定很高兴。”
看得出来,林毅的舅舅和舅母是真心替林毅高兴。
他们是作为林毅的长辈和亲人,替林毅有家室而真心高兴。
可是,林雪心却是一个嘴巴不饶人的性格,只听她嘴里面小声的哼哼:“成亲又怎样?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呢,反正我表哥又不是第一次娶亲。”
林立脸色一沉:“雪心,再敢胡言乱语,你就给我禁足一个月!”
被父亲这样责怪,林雪心撇一撇嘴:“不说就不说嘛,我又没有说错。”
丢下这句话,林雪心就生着闷气跑回自己的房中。
林立不由叹一口气:“唉,都怪我,平时把她宠坏了!”
林夫人对林毅和秦可茹两人说:“你们大老远回来,一定还没有吃饭吧。”
林夫人给小夫妻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同时林立把龙啸镇的事情说一遍。
“这镇子虽小,但平常都是平平安安,什么事情也没有。可是半年前,木匠老六意外被毒蛇咬死,然后每隔十天半月就有人死于非命。”
秦可茹对这种事情很好奇,继续打破沙锅问到底:“之后呢,其他人又是什么样的死法?”
提起这些事情,林立的脸又沉下来:“老六死后,仅仅过了十天,于姥姥那当渔夫的儿子在河里打渔居然被淹死了。”
“被淹死?他不是渔夫吗?”秦可茹觉得这事透着诡异。
“可不是嘛,我们都是这样说的。可那天下着大雨,他跟于姥姥说去河边看看,结果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第二天早上,我们在水里发现了他。都泡了一晚上,那尸身都泡涨了。”
“官府可有验尸?”秦可茹继续追问,林立觉得奇怪,心说这林毅新娶的媳妇怎么比这么爱提问。
“验过了,仵作说是验死的。从那之后,于姥姥就神志不清了。她中年守寡,身边只有这样一个儿子,结果……”林立说到这里又不由叹口气,“这几个月,都是乡亲们照顾她,要不然这老人一个人都活不下去。”
林毅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我刚进村时,就看到于姥姥一个人在镇上,原来她家里出这么大的事情。”
秦可茹也听明白了,原来他们刚进镇时,那个神神叨叨的老人就是于姥姥。
“那然后呢?”
“之后是镇上的货郎,在废弃的老庙里躲雨,结果被雷打死了。到第二个月,跟卖货郎关系不错的锁匠到山上采药,又悬崖上摔下来,活活被摔死了。然后是镇长的小孙子,在镇长的寿宴上被呛死了。才过半个多月,镇长的儿媳又上吊自尽了。镇上觉得晦气,特意请外面的道长到镇子里看看,是那位道行高深的老道长对大家说,是龙王发怒,才降罪于镇上的人。如果我们不再拜祭龙王,龙王会继续降罪于村民。镇长为了大家伙的安全,这才举行了这场祭祀。”
林立讲完龙啸镇最近发生的怪事,如果不是相信林毅的舅舅应该不会骗自己的亲外甥,秦可茹险些以为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是在给自己编故事呢。
“舅舅,这些案子发生之后,官府里有没有派人验尸或是查看现场?如何判断这些人是死于意外还是被人谋害?”林毅问道。
林立脸色一变,“被人谋害?应该不会吧。我们这镇子这些年都是相安无事,镇上的百姓都是和和气气的,大家伙都是街坊邻居,断不会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舅舅,人心难料。你只知道大家表面上和和气气,实际上每户人家背后的故事,你可知晓?”
“这……”林立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但仔细想一想,自己这亲外甥是大理寺少卿,自然看什么事都像是凶案。
吃过饭后,林毅和秦可茹来到舅舅为他们准备好的房间。
当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林毅问秦可茹:“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如果是一两件或许是意外,但接连发生这样多的意外,那么其中一定另有玄机。”
秦可茹这话正说中林毅的心声,林毅朝秦可茹微微一笑。
“你想怎么做?借着祭祖这事查案子,可你现在是在休憩,而且你也不是大理寺卿了。”秦可茹说这话时,有些替林毅难过。
可没想到林毅居然说:“就算我不是大理寺卿,这些事情发生在我的家乡,我也不能坐视不理。我就从龙啸镇的普通百姓开始重新审视所有的案子。”
“那么,你想从哪一个案子开始呢?”龙啸镇接二连三发生意外,秦可茹虽然觉得不可能是鬼神作怪,但如果真要查的话,让人觉得有些无所适从。
林毅略一思量,然后对秦可茹说:“我们就从最近的两个案子开始。镇长德高望众,而且还是镇上最富贵的人家,自己的亲孙居然会被呛死,这本身就是一件怪事。而且听说镇长的儿媳也是一位远近有名的美人,儿子死了,完全可以再生一个,为何会想不开自尽?”
秦可茹认同林毅的看法,可是,现在他们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秦可茹和林毅虽然成亲,但还没有同房。
以前在京城,两个人是分房睡的,可是现在是在老家,舅舅和舅母不知道他们的事情,只给他们准备了一间房和一张床。
“你睡床上,我睡地上。”林毅说完这话,就很自觉得在地上打地铺。
虽然一个人睡地上,一个人睡床上,可是秦可茹这一晚还是没有怎么睡好。
早上,她早早的起床。
却看到林雪心在他们的房间前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秦可茹觉得奇怪,不知道这丫头想干什么。
“表嫂。”跟昨天相比,林雪心今天突然变得客气不少,不但主动跟秦可茹打招呼,还拉起秦可茹的手,“昨天是我不对,我不应该那样说话。今天我特意做了一些好吃的谢罪,表嫂跟我去厨房吧。”
“你表哥还没有起床,不如等他醒来,我们再过去吧。”
“不用不用,我做得比较多,表婶先过去尝尝,看看我的手艺如何,适不适合你们的口味。”
林雪心十分热情的牵着秦可茹的手进厨房。
事出反常必有妖,秦可茹觉得林雪心很古怪。
果然,林雪心把秦可茹带到厨房,就从里面把房间给锁上。
跟刚才判若两人,阴沉着一张脸看向秦可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