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府。
年过四旬的荣王爷这几天额头的白发长了许多,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昨天刚收到消息,自己的女儿已经被皇帝打入冷宫,还被削了妃位。
而自己也被皇帝勒令交出儿子,否则贬为庶人。
半生戎马换来的荣华富贵,转眼间就变成黄粱一梦。
自己筹谋半生,想为自己的两个孩子换一个锦绣前程,到头来全部竹篮打水一场空。
荣王爷独自坐在房中,他已经把府上的所有下人全部遣散,把卖身契都全给他们,还给所有下人一些遣散费。
自己惹来的麻烦,终究要自己解决,与他人无关。
“王爷,我不要银子,我只要一个真相。”荣王府的厨娘蓬头垢面的跪倒在荣王爷面前。“王爷,我家珍儿是不是世子杀的?”
“我们珍儿一向听话,从来不会一声不响的和男人外出,更何况她跟虎儿已有婚约,不可能做出逾越之事。出事前一天,她跟我说,世子吩咐她明天要出门办事,却没有跟我说是什么事。没想到……没想到第二天珍儿就出事了。王爷,我们珍儿也是你从小看到大的,谁的儿女不是父母身上掉下来的肉呀,若真是世子干的,我不要钱,我只要公道!!!”
厨娘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在府里面当园丁的珍儿她爹想拉起下跪的媳妇,“起来吧,这世上哪有什么公道。你就算不要钱,珍儿也回不来。”
“不行,我要替我女儿讨个公道。王爷,珍儿是不是世子杀的?是不是世子杀的?我要他替我们珍儿偿命……”
“憨婆娘,快走吧。人家是世子,谈什么偿命?更何况王爷平常对我们不薄……”园丁拽起自己的媳妇踉踉跄跄的离开。
当偌大的一个王府只剩下王爷一个人孤孤零零的呆在房间,荣王爷那高大的身影更显单薄。
“呵呵,走了,全都走了。清静了,整个房间都清静了。走得好啊,走得好啊,哈哈哈哈哈哈……”荣王爷自言自语的说道。
“她说得对,珍儿,健儿,都是我看着长大的,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不,健儿不是,他不是我看着长大的,所以他不算我的儿子。哈哈哈哈哈哈……不算,全都不算!”
“赵锋杰,你死得早真好。你一死,你的两个孩子就全都交给我来抚养,你倒死得轻轻松松。我从战场上下来,已然是半个废人,哪有过多的精力照顾孩子?云儿有了好姻缘,健儿也留给叔父照顾,我以为他们就算没有锦绣前程,也可以大富大贵,没想到……没想到呀……”
“冤孽啊,真是冤孽。当年你想用自己的死,换两个孩子一生的名声和平安,没想到那孩子却因为你的死,变成了……一个疯子!说到底,这都是我们当年造的孽啊!”
“也罢也罢,黄粱一梦终需醒。我已经向皇上写奏折,求他念我当年的军功留两个孩子一条性命。至于我嘛,比你多活了十几年,也算是活够了,现在就下去看看你,只怕我已经老得你认不出来了。”
荣王爷端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
这两天,秦可茹一直呆在家中,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
云贵妃被打入冷宫,荣王爷畏罪自杀,曾经威名远扬的皇亲国戚一下子跌入泥潭。
而那个杀死红衣女子的连环杀手,至今还没有被抓获。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去说书。在家里憋了几天,人都快闷坏了,再这样下去,大家快忘了吉祥茶楼里还有我这样一个说书先生。”秦可茹换好衣裳,就打算出门去说书。
铁心死活要把人拦下来,“夫人,不,先生,我求求你了,今天就不要去说书了。没看到我们家主子都因为这个案子受伤吗?你还跑到茶楼去,要是又出现刺客怎么办?”
“正因为你家主子因为这个案子受伤,我才更要去说书,不早一点抓住凶手,我心里面不安。更何况你家主子受伤都去大理寺办差,我又怎么能袖手旁观?”秦可茹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并没有把铁心的话当一回事。
“主子叮嘱过,今天不让你出门!”铁心双手拦在秦可茹的面前。
“铁心呀,我知道你一心为主,但是不出去听一听消息,我不放心。”
“你要听什么消息呀,贵妃倒了,荣王爷死了,凶手至今未归。主子现在满京城都在寻人,你现在出去很危险的。”铁心好心提醒秦可茹。
“无妨。要是凶手早些出现,我求之不得,正好帮你家主子一把。”
“可是……”铁心还想说话,忽然觉得腹中一阵绞痛,好像快憋不住。
看到铁心匆匆去往茅房的样子,秦可茹忍不住偷笑。
刚才她偷偷让兰儿在铁心的饭菜中下了一点泻药,正好让她可以有机会溜出去。
到了吉祥茶楼,秦可茹略微准备一下,就准备今天的说书内容。
后台原本是静悄悄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秦可茹的身后。
“先生,几天不见,别来无恙呀?”一个带着几分魅惑的男子声音响起。
秦可茹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头号粉丝——之前见过的那位帅气的年轻公子。
今天他身穿一身黑衣,脸上清俊秀气,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股邪魅的笑意。
看清楚那人之后,秦可茹冷哼一声:“现在官府满京城缉拿你,你还有心情逃到我这里?”
那人见秦可茹这么快就识破自己的身份,不但不惊慌,反而满意的笑起来:“你果然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女人。既然你已经识破我的身份,那就跟我一起走吧?”
“跟你走?你凭什么这么自信?要知道我可是有夫之妇,而且我的夫君正是捉拿你的大理寺少卿,你招惹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秦可茹信誓旦旦的警告对方。
“哼,区区一个大理寺卿,你以为我会怕他?”
“可是,你现在之所以成为丧家之犬,也正是因为他。”秦可茹故意挑衅对方。
“那岂不更好,他来抓我,而我睡他的女人,到时候不知道谁吃亏?!”
“哼,睡我?你也配?”
秦可茹话音未落,已经快速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