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沈熙宁一身月白色干练男装摇着折扇大步跨进五屋中,老鸨见沈熙宁来了便带着匠人识相的出了屋去。
“月容,你的新脸好漂亮。”
沈熙宁用完去欣赏的眼光看待月容全新的容貌。
不知为何,盯着月容的脸旧了沈熙宁总觉得有些熟悉感。
“熙宁,你的意思是我以前不漂亮喽。”
月容装作很失落的样子。
“哪有,月容的两张脸美的各有不同,之前的月容呢是温婉合顺那一挂的,现在的嘛,眉眼更凌厉些有种江湖儿女的感觉。”
沈熙宁很认真的做着点评,生怕月容误会。
月容见沈熙宁这认真思索的样子忍俊不禁,可还是没有忘了方才匠人的叮嘱,生生的将笑憋住了。
“你瞧你,和你开玩笑呢,还当真了。”
两个人疯闹到了一起,疯闹过后,沈熙宁提起了正事。
“月容,既然现在你已经改头换面,再用现在的名字也不方便。你既然选择放下,何不将名字也改了,彻底抛弃原来的人生。”
听到沈熙宁提起此事,月容心里泛起小小的失落,不过转瞬而逝。
“的确该改个名字,熙宁,对于我来说你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我的名字想让你帮我取,如何?”
月容满眼期盼望向沈熙宁。
沈熙宁琢磨了一番才开口道。
“海压竹枝低复举,风吹山角晦还明。日后就叫竹枝可好?”
“甚好甚好,此诗正合我意。无论生活如何磋磨我都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我喜欢,谢谢熙宁。”
“竹枝。”
“哎!熙宁。”
“哎!”
两人四目相对,皆懂彼此眼中的感情。
在醉花楼修养了几日,竹枝的脸终于能正常做动作了,老鸨派人将竹枝送到教坊司去,沈熙宁的婚期也到了。
大婚前三天,萧老国公全家都到了沈府,不仅给沈熙宁一笔丰厚的填妆还赠与沈熙宁八个陪房,给足了沈熙宁派头。
萧家给的填妆远远的打过来沈熙宁的嫁妆,由于婚期将近,沈府的下人连夜将这庞大的填妆清点了出来。
沈熙宁后半夜才合眼睡下。
伴着如水的月华和吱吱虫鸣,沈熙宁总算是进入了梦乡。
“喂,别睡,我还不容易等到你府上的人都睡下了才进来的,你怎么就睡下了?还想同你说说话呢。”
出声的又是一身夜行衣潜入沈府的顾昀庭。
“王爷,你为什么总在我睡着的时候来啊,就不能趁我没睡的时候过来吗?我真的很困,有什么事快点说。”
沈熙宁虽然已经习惯半夜被人叫起,但这次她刚要进入深度睡眠就被叫起她真的很烦!
她一个没有起床气的人都被逼出起床气了!
“没,没什么。对不起啊,下次不会了。”
顾昀庭露出伤心脆弱的一面。
他今日着队伍打算潜入宫中,远远的就看见沈府依然灯火通明。
不知为何,一想到过几日就有迎娶到沈熙宁他心中有些异样,就想进来看看,或许看她一眼就能安心了。
就这样鬼使神差的,顾昀庭就潜进了沈府。
看着沈熙宁睁着带红血丝的双眼打着哈欠也要清点完的那个倔强女人,顾昀庭的心里一阵没来由的熨帖。
待他还想多看看他,可是任务在前,他只能闪身去执行任务。
再回来时人已经熟睡,他好想听她说说话,看看她灵动的表情。
就这样,顾昀庭情不自禁的叫醒了沈熙宁,再发现真的将眼前的小姑娘给弄生气的时候瞬间自责不已。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每次都在我睡得正香的时候进来,我难免会惊吓到导致睡不好。”
一开始,沈熙宁的确被困意冲昏头脑了,但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沈熙宁才后知后觉想起弥补。
“我知道,是我不对。很快就不用这样了,待你嫁进王府,我便不用翻墙见你。”
顾昀庭的眸光亮亮的,闪的沈熙宁的心掀起阵阵涟漪。
“随……随便你,反正我要睡觉了,慢走不送。”
说着,沈熙宁有些不敢看向顾昀庭,脸微微发热,毫无顾忌的将自己埋入床榻中。
“宁儿,你怎么总是拒绝我?”
顾昀庭望向床榻上的一小团,心里有些受伤。
“我何时拒绝你了?”
沈熙宁此时算是彻底没了睡意,坐起身,靠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注视着眼前高大的男子。
“你给我的感觉就是无时无刻不在抗拒我,我知道这个王妃你不想当,可木已成舟,为了大局着想,你也要嫁给我。”
顾昀庭说着走上前,将面巾摘下,一脸认真的注视着沈熙宁。
高大的身影将沈熙宁笼罩,这让她不禁想起前世种种。
前世她被那群肮脏的人糟蹋的时候并不是完全没了意识。
她的意识断断续续,那群人对她上下其手,对她做尽了恶心的事。
但受药物影响,在沈熙宁脑中她认为是在做噩梦,任她怎么反抗都逃脱不得。
她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些浑身颤抖,还忍不住干呕。
沈熙宁迅速锁在墙角,耳中其他声音都听不到,总觉得上辈子那些人的邪笑犹在耳边。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求求你们,不要过来!滚开!离我远点!不要过来。”
顾昀庭见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心知不对,赶紧栖身上前,蹲在床侧视线与沈熙宁平齐。
他感觉出沈熙宁现在的不寻常来,下意识伸手欲晃沈熙宁。
“沈熙宁,你怎么了?你的状态不对!你看着我,是我啊!”
“别碰我!离我远点!你们好脏!好脏!不要碰我。”
沈熙宁越来越激动,逐渐沉浸在了自己想象的世界里,完全不知道外界如何。
听到沈熙宁这话,顾昀庭瞬间收回了已经伸出去的手,他想看看沈熙宁的状态如何了,可沈熙宁出口的话却让他的手死死的定在原地。
她是在嫌他脏吗?
也是,他曾经是流连青楼的纨绔亲王,就算是他自己知道那些都是逢场作戏掩人耳目,可在其他人眼里他早就已经脏了,沈熙宁说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