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找木匠?我手艺好,价钱公道!”
“我会打柜子、做架子,啥活都能干!”
林苗也不急,等他们说完了才开口,把自己的要求一五一十地说了。
“要打几个挂衣服的柜子,结实点的,能挂不少衣服;再来几个落地的挂衣架,简单点就行;还得做个门口的木头牌匾,上面要能刻字,不用雕花。尺寸得等去了现场量。”
她看向众人:“大概就是这些活,你们看看能做不?”
她语速不快,条理清晰,把该说的都说明白了。
几个木匠听了,都表示没问题,这些活不算复杂。
大家也都报了价,林苗心里默默比较着,目光在他们脸上扫过。
一个穿着蓝色工装、头发花白但眼神矍铄的老师傅往前站了站。
“姑娘,我给你报个价,柜子按用料算,挂衣架和牌匾算手工费,保证公道。我做这行三十年了,手艺你放心。”
林苗看这老师傅虽然年纪大,但说话铿锵有力,眼神也实在,心里先有了几分倾向。
她又问了另外两个年轻师傅的报价,对比下来,还是这位老师傅的价格更合理。
“就麻烦您了,师傅。”林苗爽快地拍板,“我们先去取点东西,然后带您去现场量尺寸,您看方便吗?”
“方便方便。”老师傅麻利地背起工具箱,“走吧。”
三人一起去油漆店取了漆,林苗和林海各拎一桶,老师傅则帮着拎了些零碎的工具,一行三人往公交车站走去。
路上,老师傅跟林苗闲聊:“姑娘看着年纪不大,这是要自己开店?”
“嗯,想弄个小服装店。”林苗笑着说,“以后可能还得麻烦您做些货架。”
“好说,只要你信得过我,一定给你办妥了!”老师傅爽朗地笑起来,“现在政策活泛了,年轻人能折腾是好事。”
说话间到了公交车站,等车的时候,林海忍不住凑到林苗身边,小声说:“姐,这老师傅看着靠谱。”
“嗯,我也觉得。”
林苗点点头,心里盘算着到了叶英家,先让师傅量尺寸,下午就能让他去买材料,争取早点把店面拾掇出来。
林苗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步骤:刷墙、打柜子、做牌匾……
一步步来,很快就能把叶英家那间小屋改造成她想要的样子。
她甚至已经开始琢磨,牌匾上该写什么字了。
苗记?有点太普通了。
林氏?听着不像是服装店……
公交车晃晃悠悠地到了家属院附近的站点,三人下了车,往叶英家所在的那条巷子走。
越靠近目的地,林苗心里越踏实——叶英家就在巷子中段,临街的那间屋子窗户对着街面,确实是个做小店的好位置。
阳光透过胡同两侧的屋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很快就到了叶英家门口,那扇老旧的木门看着有些斑驳,门环上还挂着个小小的红布条,是之前恬恬生病时叶英挂上的,说是能辟邪。
林苗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笃笃笃”的声音在安静的胡同里显得格外清晰。
“英姐,在家吗?是我,林苗。”
她一点都不担心叶英不在家,恬恬还小,不到上托管所的年纪。
叶英平日里几乎足不出户,就守着孩子在家做些针线活补贴家用,顶多是偶尔去隔壁邻居家串串门,不会走太远。
果然,没过一会儿,门里就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叶英带着点疑惑的声音:“谁啊?”
“英姐,是我,林苗。”林苗应道。
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了,叶英探出头来,看到林苗,眼睛一亮,随即又看到了她身后的林海和老师傅,脸上露出了点惊讶:“苗苗?这是……”
“英姐,这是我弟林海,这是王师傅,是我找的木匠师傅,来给您家量量尺寸,打几个柜子。”
林苗笑着解释道,侧身让叶英看到他们手里提着的油漆桶,“我们还买了点油漆,打算把墙重新刷一遍。”
叶英愣在门口,看着他们手里的油漆桶和王师傅手里的卷尺,一时没反应过来。“刷墙?打柜子?”
“是啊英姐,”林苗拉着叶英的手,把她往屋里带,“你忘了?我们不是说好了,把你家这屋改成服装店嘛。我今天带师傅来,就是来看看怎么弄合适。”
叶英这才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了点不好意思的红晕,连忙让开身子:“快进来,快进来。你看我,这一天天闲耍得脑子都不灵光了。”
她一边招呼着林苗他们进屋,一边扬声朝里屋喊道:“恬恬,快看看谁来了?”
里屋很快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个小小的身影跑了出来,正是恬恬。
小姑娘穿着件粉色的小褂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看到林苗,眼睛一亮,迈着小短腿就跑了过来:“林苗阿姨!”
“恬恬真乖。”林苗笑着蹲下身,摸了摸恬恬的头,“想阿姨了吗?”
“想!”恬恬用力点头,小奶音甜甜糯糯的,“妈妈说阿姨生病了,恬恬有乖乖听话,没吵妈妈。”
“真懂事。”林苗心里一暖,抬头看向叶英,“英姐,咱们的服装店,就要开始动工啦。”
恬恬抱着叶英的腿,好奇地看着出现在家里的陌生人,小手指着油漆桶,奶声奶气地说:“漆漆……”
叶英看着林苗眼里的光,又看了看那两桶崭新的油漆,心里一热,连忙侧身让开:“我还以为得等两天呢,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
“早一天弄好,就能早一天开张嘛。”
林苗笑着走进屋,回头对老师傅说,“师傅,您受累看看,就这屋子,我要做服装店,你看看您给规划规划。”
老师傅放下工具箱,仔细打量起屋里的格局,时不时弯腰用手量量墙角的距离,嘴里念念有词地记着尺寸。
林海好奇地跟在旁边看,偶尔还帮着递个尺子。
叶英看着师傅拿起卷尺在屋里走动,量着墙面的长度、宽度,又在小本子上记着什么,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