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失神,程玉蓉皱着眉,“阿璇?”
纪璇连忙摇了摇头,“没事,表嫂,恭喜你。”
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程玉蓉的腹部。
“两个月了。”
程玉蓉轻笑着,眉眼温婉。
“你们成婚也有两月了。”纪璇唇角微扬。
“阿璇,你别想那么多。”
以为纪璇想到自己成婚两年都未有身孕,程玉蓉连忙安慰着她。
纪璇轻笑着摇头。
……
纪璇在仁心堂待了两日,都未曾见过徐陵。
程玉蓉说他这两日在准备太医院的考试。
她跟程玉蓉认识药材。
她学什么都快,而且过目不忘,仅两日就将上百种药材记熟了。
待她再出房间下楼用膳时,却见到程玉蓉一脸慌乱的往外走去。
她喊道,“表嫂,发生何事了?”
程玉蓉顿下脚步,脸色难看至极,她拧着眉,哽咽道,“阿璇,徐陵出事了,我要去大理寺。”
纪璇一怔,“怎么回事?”
“卫喆诬陷徐陵买通院考。说他为了通过考核,向太医院的李太医行贿,那个李太医就是徐陵的举荐人。”
纪璇脸色陡然一转。
难怪这两日徐陵一直不曾回来,看来是被扣下了。
卫喆本名杨喆,是程玉蓉的前未婚夫,当初就是他抛弃未婚妻,入赘了卫国公府。
“阿璇,我现在得过去见徐陵,我怕卫喆会公报私仇。”
程玉蓉一副快哭了的模样。
见她红着眼,纪璇抿唇,上前扶住她的肩膀。
“表嫂,你先别急,你如今腹中还有孩子,我跟你一起过去。”
纪璇说着,四下看了看,却没看到卓越的人影。
“阿璇,徐陵只是一介文人,若卫喆对他动刑,我怕他受不住。他已经被关了两日,若是他出事……”
程玉蓉哽咽着开口,双肩忍不住抽、动着。
纪璇抿唇,揽着她的肩膀,让她靠着自己。
“表嫂。你别担心,卫喆他手没那么长,伸不到大理寺,而且大理寺少卿池大人公正严明,绝对会秉公处理的。”
纪璇握住程玉蓉的手。
心中却思量着此事。
上辈子她怎么不知道有过这事儿?
秋雨绵绵。
马车在大理寺朱红大门外停下。
纪璇撑着伞,搀扶着程玉蓉,径直朝典狱署走去。
二人过去的时候,正看到几个差役斜倚着廊柱谈笑。
“你们俩!半夜三更的,来大理寺做什么!”
纪璇走上前,将手中紧攥的文书和户籍证明递给为首的差役,轻声笑道。
“各位大人,我是徐陵徐医官的表妹,这位是徐陵的夫人,我们过来拿探监碟文。”
为首的差役接过文书看了看,随即又合上,“嗤”了一声。
“徐医官这案子是刑部今日移交过来的重案,上头特地吩咐过,为避免干预案情,任何人不可探监,二位请回吧。”
差役说着又将东西递了过去。
程玉蓉脸色、微变,下意识握住纪璇的手。
纪璇拧紧眉,沉声说道:“各位大人,我们有申请文书,有户籍证明,走的也是正规途径,为何拿不到探监碟文?
你说上头特意吩咐过,是谁吩咐的?卫喆吗?”
如果没记错的话,卫喆也是刑部侍郎。
那差役闻言,脸色陡然一变,声音也沉了下来,“姑娘你这不是存心找事吗?赶紧走,若再纠缠不清,就别怪我定你个妨碍公务的罪名!”
“大人,好说。”
纪璇掏出自己鼓囊的钱袋,想要递给他,“我跟表嫂只看望徐陵,很快就离开。”
差役看了一眼钱袋,冷哼一声,“姑娘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可是大理寺!”
“是啊,你快回吧,别为难我们了。”一旁的差役附和道。
卫大人特意吩咐过,好好“关照”徐医官,任何人不准探监。
尤其是他的家眷。
“大人,工部纪侍郎是我爹,就麻烦您通融一下。”
纪璇压低声音说道,又将钱袋推了过去。
“工部可管不了刑部、管不了大理寺的事,别说你爹是工部侍郎,你就是皇妃公主,来了我们大理寺,也得秉公办事!”
差役冷笑着,满脸不屑的睨着她。
他当谁呢。
一个小小工部侍郎的女儿,也敢在此造次。
人家卫大人可是国公府的女婿。
“二位快走吧。”
几个差役冷声说道。
程玉蓉咬着唇,泪眼婆娑道,“各位大人通融一下吧,我只看徐陵一眼,很快就离开。”
说着,程玉蓉急得想要跪下,纪璇立刻拦住她,咬了咬牙,脸色、微沉,“那请各位差役大人帮我引荐一下池少卿,我同池大人是旧识……”
“呦呦呦!还还说是侍郎的女儿,这会儿又成了我们大人的旧识……是不是一会儿就成了世子夫人、侯夫人或者啊?”
差役鄙夷道。
“来这里的人,都说自己跟这个有亲戚,跟那个是好友,你这样攀亲带故骗人的小姑娘,多了去了。我们池大人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另一名差役啐了一口,冷哼着,将纪璇上下打量了一番。
此女容貌的确出挑,气质卓然,可这朴素的穿着打扮怎么看也不像个千金小姐。
“大人,那你们能帮我将衣物和药物捎给徐陵吗?他身子骨弱……”程玉蓉见状,哽咽开口。
“夫人!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牢房!关押的都是犯人,不是来享福的!
要不要再给你相公配几个婢女伺候啊?”为首的差役说着。
“姑娘,上头说了,任何人不可干预案情,你们就别为难我们了。”
另一名差役说道。
他们可不敢得罪卫国公的女婿。
纪璇冷笑连连,她咬了咬牙,沉声道,“你们说的上头到底是谁?是卫喆?还是殷绪?”
刑部移交过来的。
那殷绪应该也知晓徐陵一事。
她拧眉,继续开口:“那差役大人,麻烦你们通传一下池大人,就说忠勇侯世子夫人纪璇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