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舟站在不远处，看着初奚的表情，眼底掠过一丝极浅的笑意。
周野犹豫再三，还是磨磨蹭蹭地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点拘谨，“初奚老师……那个，方便加个V信吗？”
他顿了顿，声音更小了，“您……等下回S市吗？能不能……一起走？”
他眼神闪烁，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
初奚扫了他一眼，拿出手机扫了青年手机上的二维码添加好友。
青年的身形高大，此刻却显得有些瑟缩，眼底的黑眼圈很重，像是很久没睡好。
她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不走，还有事。”初奚直截了当地戳破他的心思，“你在害怕什么？”
周野一愣，脸上闪过一丝被看穿的窘迫，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他的经纪公司很强势，因为这次剧播爆红后怕他脱离掌控，所以一直在打压他，不然也不会明知道有私生的情况下还不给他安排任何工作人员陪同。
但面对初奚那似乎看透一切的眼神，他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他能怎么说呢。
说他怕公司的打压？
说他怕舆论的攻击？
说他怕无孔不入的私生？
可是别人又有什么义务要听他的抱怨。
初奚没给他内耗的时间，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不论是经纪公司的不作为，还是私生的越界，你现在没能力解决，这是事实。”
“与其内耗自己，不如试着努力强大起来，话语权是靠自己争取来的，即使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会一直没有，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你才能有更多的选择权，更何况……那些私生说的话，你在意了干嘛？”
周野猛地抬头，眼神有些茫然。
“可是，不止是私生，一夜之间好像周围的人都变了，讨厌我的声浪越来越大，我没办法不陷入自我怀疑，一个人讨厌我也许是他的问题，但是一群人讨厌我难道不是……”
初奚轻嗤一声打断他，“一群人讨厌你？那肯定是他们串通好的，只要你没违法乱纪，道德没问题，理他们干嘛？他们算老几？”
“与其精神内耗自己，不如发疯外耗别人。”
周野被这一连串直白又彪悍的理论砸得有点懵，站在原地，眼神从茫然到震动，似乎在努力消化这与他二十九年的认知截然不同的生存法则。
初奚却没兴趣继续当免费的心理医生，开解两句已是极限，不知全貌不予置评，还是那句话，如果没违法乱纪，道德没问题，就不用在意其他。
她利落地转身，冲不远处的衡舟抬了下下巴，“走了。”
衡舟看了周野一眼，立刻跟上，两人步伐一致地朝着管理局里面走去，直接将还在原地头脑风暴的周野晾在了那里。
两人装模作样地跟着研究员看了看小金猫和白头蝰，美其名曰怕他们控制不住小家伙们，之后又在他们感激的目光里在外围溜达了一圈。
还蹭着饭点，熟门熟路地摸去了保护区员工的食堂，打了份最普通的饭菜，找了个角落坐下。
“嗯，这红烧肉味道还行，就是甜了点。”初奚点评了一句，动作却一点不慢。
衡舟默默的用干净的筷子把自己餐盘里没动过的清炒时蔬拨了一半给她，“别只吃肉，吃点青菜。”
初奚看了他一眼，没拒绝，“谢了。”
两人埋头吃饭，偶尔低声交谈几句，直到窗外天色彻底黑透，食堂里的人渐渐稀少。
“差不多了。”初奚放下筷子，用餐巾纸擦了擦嘴。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
两人避开监控，悄无声息地绕到管理局后方，沿着一条僻静的小径，快速没入浓密的森林。
而本该在管理局生态箱中的白头蝰已经等在了那里。
白头蝰熟练的爬上初奚的手臂昂起头，猩红的信子在冰凉的空气中快速扫动了几下，确定了方向，【嘶~这边！宝贝跟我来！】
林间的路并不好走，盘根错节，枝叶低垂。
但对拥有兵王附体技能的初奚和本身就是特种兵的衡舟来说，如履平地。
两人的身影在斑驳的月光和浓重的树影间急速穿梭，速度快得只留下模糊的残影，连脚步落地都轻得像猫。
白头蝰盘踞在初奚手臂上稳如泰山，冰冷的鳞片在月光下偶尔反射出幽微的光。
不到半小时，一片被高墙和铁丝网围起来的建筑群出现在前方树林的掩映之中。
几栋灰白色的建筑在夜色里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入口处，“神农架生态与珍稀物种研究中心”的牌子挂在那里，在黑夜中看得不甚分明。
衡舟拿出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他快速调出一份资料，低声道，“就是这里，对外宣称主要从事植被恢复和濒危物种繁育技术的研究，从未对外开放过。”
初奚没说话，直接在脑海中下令：【统子，干活了，接管最高权限，屏蔽所有监控和警报，标记所有安保人员位置。】
【叮！入侵完成！最高权限已获取！监控系统已接管，正在生成屏蔽画面循环播放！红外热感探测已屏蔽！人员定位已标注！宿主，您现在可以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啦！(?????????)】
系统的声音带着点小兴奋，像是在玩一个大型潜入游戏。
初奚看向衡舟，点了下头。
衡舟明白了初奚的意思，眼里是对于初奚无条件的信任。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任何犹豫，径直走向那扇厚重的金属大门。
门禁系统上的红灯在他们靠近时无声地转为绿色。
随着一声轻微的电子音，厚重的合金门平滑地向内滑开，露出里面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的走廊。
他们像回到自己家一样，闲庭信步地走了进去。
大门在身后悄无声息地闭合。
整个研究院的立体3D地图画面在初奚眼前展开，巡逻安保的位置都被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