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脚步声，微微侧头，对顾嘉木颔首示意。
“刚才傅临川和我说了小奚的情况，”顾嘉木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长途奔波的沙哑，“和上次你描述的差不多。”
他走到床边，俯身仔细看了看妹妹沉睡的脸，指尖极轻地拂开她颊边一缕散落的乌发，动作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
“这丫头……到底在经历什么？”语气里是兄长的无奈和心疼。
衡舟喉结滚动了一下，刚想开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嗡嗡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他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跳跃的‘顾泽洋’三个字，立刻起身示意顾嘉木，随后往外走去。
两人来到病房外间的会客厅，衡舟接起了电话同时按下了免提键。
顾泽洋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沉稳依旧，却带着一丝掩不住的疲惫，“行动结束了，黑蝎总部核心区域已完全肃清，主要目标黑蝎本人及核心数据库完整拿下。”
“辛苦了，泽洋。”衡舟沉声道，“但是有件事要告诉你，初奚……又昏迷了，和之前的那次是一样的情况。”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不知怎么的，顾泽洋突然就想起了黑蝎总部那台突然停止自毁程序的主机，这两者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
她又是否为此付出了什么代价？
但这些事不太适合电话里说，“照顾好她，等我回军区完成交接我就立马赶过来，有些事情等我过来了当面谈。”
衡舟看了顾嘉木一眼，确认顾嘉木没有什么要交代的，就应声挂断了电话。
顾泽洋的沉默虽然短暂，但十分熟悉顾泽洋的两人都察觉到了。
“你怎么看？”顾嘉木望了眼里间仍然没有任何苏醒迹象的初奚。
衡舟在脑海里整理了一遍这一系列事件的联系，才缓缓开口，“现在已知她的昏迷目前看来暂时没有危险，上一次是解决了光华娱乐之后，而这一次的昏迷……大概率和黑蝎的瓦解有关，不然泽洋不会是这么个反应……”
“两次昏迷……都发生在她的‘敌人’被解决之后……”敌人两个字被他用了重音。
衡舟顿了顿，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也许这两次的昏迷是一种另类的‘奖励’，但奖品未知。”
衡舟说完，两人都沉默了。
夜晚的医院很安静，只有监测仪器发出的嗡鸣声。
不论真相如何，他们唯一想确定的……是她的安全。
而这一切都要等她醒来才知道。
此刻的初奚，再一次漂浮在数据流里，熟悉的蓝色代码环绕着她。
系统光幕在一旁展开。
【升级进度35%】
光屏旁边，漂浮着一排透明的气泡，只有一个亮着，正是上次系统升级后获得的【气运可视化】功能。
而在它的旁边，另一个气泡内一丝一缕的白光正在缓缓注入其中！
这是又要激活新功能了？
初奚伸手想触碰这个气泡……但还不等她靠近，熟悉的拉扯感再度袭来，无数闪烁的画面碎片瞬间将她包围！
碎片里，依旧是那个与她容貌有七八分相似，气质却更加凛冽的女人！
她时而身披残破却依旧华丽的古甲，在烽烟滚滚的战扬挥剑斩敌。
时而身着利落的未来军装，在浩瀚星海中与未知的敌人激战。
再一转眼，她又穿着繁复的宫廷礼服，在烛光摇曳的殿堂中与人优雅周旋。
这些画面冲击着初奚的意识，带着强烈的熟悉感，却又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不清。
她努力想看清那些背景的细节，想听清画中人的话语，得到的只有光影的喧嚣和一片混沌的杂音。
不知过了多久，是一瞬还是永恒？
这些画面又如同退潮般骤然消失。
等到她的意识重回那片数据空间时。
巨大的光屏上，【升级进度95%】的字样挂在上面。
但初奚的注意力仍旧停留在刚才的那些画面碎片上，她试图回想那些画面，却发现刚刚才看过的画面，只剩下一个朦胧的印象。
“你到底是谁？”初奚的意识在碎片洪流中发出无声的疑问。
她有种强烈的直觉，这些画面绝不仅仅是幻觉，它们与自己，与这个系统，必然有着某种深刻的联系。
这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感觉怎么这么像她以前看过的快穿小说呢，难不成她还有其他的身份？
可她上一世的那些记忆明明如此的真实……
她尝试在意识里呼唤系统出来解惑。
反正不懂就问，一点都不丢人！
然而平时活跃的系统却没有丝毫的回应。
行吧，上一次升级好像也是这样，升级期间她家统子就会消失，那就等之后再问吧。
反正迟早都会搞清楚的！
这时初奚才有精力观察之前来不及触摸的新气泡。
她伸手戳了戳那个已经基本点亮的新气泡。
一股庞大的信息流瞬间涌入初奚的脑海。
【罪恶值可视化功能】
【功能说明：每月可指定至多三人进行“罪恶值”扫描，扫描成功后，目标人物周身将显现可视化光晕，光晕颜色代表其“罪恶值”等级（注：罪恶值评判标准，为该人物行为直接或间接导致无辜者陷入悲惨境地的严重程度与影响范围）。
具体颜色分级如下：
白色光晕：无罪恶值（善良守序）
浅灰色光晕：低罪恶值（存在轻微过失或间接影响，3人以内）
深灰色光晕：中度罪恶值（存在直接伤害或较大负面影响，5人以内）
暗红色光晕：高罪恶值（严重伤害、蓄意犯罪，5人以上）
黑色光晕：极高罪恶值（将他人的痛苦视作游戏，心中没有任何道德感，10人以上）】
这功能有点意思……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次升级前的提示音有提到声望体系，再配合这个罪恶值可视化功能……
系统这是打算把她往打击犯罪这条路上推？
那她可要期待起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