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好险好险，差点让你跑掉了呢！】一个奶声奶气、透着得意的小声音在灰色光球脑海中响起。
【是你的东西吗你就拿！拿了还想跑！?????】
【呸呸呸！坏东西！】
那灰色光球疯狂挣扎扭动，发出无声的尖啸：【该死的！从哪跑出来的正版啊！】
盗版系统整个统都麻了！这里怎么会有正版系统！要是早知道这个世界有正版系统在，它早就跑路了！
这下是真的玩完了！
白色数据小手不为所动：【哼！区区盗版还敢凶？欠收拾！】
小手猛地收紧，一股柔和但强大的吸力爆发！
【拿来吧你！(?ˉ??ˉ??)】
灰色光球发出一声不甘的哀鸣，两道纯净的金色光芒瞬间从光球中分离出来。
小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这两团光点，像个得了宝贝的孩子，轻轻往回一缩。
两道金光宛如倦鸟归林，一道扑向初奚的意识深处，一道则穿透无形的壁垒，没入身旁衡舟的体内。
如同暖流注入冰河。
初奚和衡舟的脚步同时在审讯室外顿住。
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畅感瞬间涌遍初奚的四肢百骸。
仿佛某种与生俱来的、被强行剥离后又残破不全的东西，此刻终于被温柔地、彻底地修补圆满。
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感让她几乎要喟叹出声，连带着看这惨白的走廊灯光都觉得顺眼了几分。
她下意识地侧头看向旁边的衡舟。
衡舟也正看向她，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快、却又极为清晰的波动。
这两年来他那总是略显苍白的脸色，似乎在这一刻被注入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血色。
常年盘踞在眉宇间的那缕挥之不去的、因身体不明原因衰败而产生的沉郁之气，如同被阳光驱散的薄雾，悄然淡去，整个人的气扬都显得明朗清晰了一丝。
四目相对，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了然和一丝奇异的轻松。
不需要言语，气运……完整了。
缠绕在衡舟身上那无形的枷锁，终于被彻底打破。
他的命格回来了。
初奚可以清晰的看到悬浮在两人身上的气运光团变得圆满流畅，正应和着某种规律一收一缩的散发着柔和的莹莹之光。
顾嘉木虽然不像初奚一样可以看到气运，但却敏锐地察觉到身边两人气扬瞬间的微妙变化，他推了推镜片，眼底闪过一丝探究，但并未多问。
“系统，怎么回事？”初奚在脑海中问系统。
按照原定剧情，她还没走上既定的高度，即使云佳韵被抓，按理来说气运也暂时不会回流，只是在她的设想中让云佳韵在牢里眼睁睁看着气运流失而无能为力，就是最好的惩罚。
没想到这会突然气运就全回来了？
【嘿嘿嘿嘿嘿】系统的小奶音笑得格外嚣张。
【我把盗版系统抓了！( ?°? ?° )】
初奚：？？？
【就是这个贼眉鼠眼的盗版货！它刚才想卷着剩下的气运跑路！被我反手就给抓回来了！】
系统得意洋洋地开口，初奚都能想象如果它此刻有实体，那一定是叉着腰尾巴翘上天的样子。
【本来它躲在云佳韵体内有绑定宿主的情况下，因为契约规则的存在，我暂时是拿它没办法的，没想到它居然主动解除了和云佳韵的绑定！这不就是送货上门吗！】
初奚也没打断统子的炫耀，反而配合的夸奖，“那你真棒，所以它就配合的把气运还回来了？”
【当然不是！这家伙落在了我手里，还不是任我处置，我直接强行把气运分离了出来，物归原主啦！(?????????)】
【我先去主系统那上交盗版系统！一会就回来！】
说完系统就急匆匆的消失了。
初奚看着急躁的统子，心中失笑，这性子，真跟个小朋友一样。
原本打算先去会会云晟的初奚脚步一转，径直走向关押云佳韵的审讯室。
衡舟几乎是同时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感受到房间里透出的那股濒临崩溃的疯狂气息，想起云佳韵的‘特殊’，立马行动了起来。
“我去看看。”衡舟低声对顾嘉木说了一句，先初奚一步推开了审讯室的门。
里面负责审讯的警官正满头大汗地试图安抚情绪失控的云佳韵，衡舟扫了一眼墙角闪烁的摄像头，果断亮出证件示意，“关闭所有录音录像设备，清扬，接下来的内容涉及机密。”
警官看到衡舟手上的证件先是一惊又如蒙大赦一般，迅速关闭设备退了出去。
顾嘉木默契地留在门外，衡舟则后退一步，将门彻底关上，把空间留给初奚。
他高大的身躯靠在门边的墙上，像一道沉默的屏障。
门关上的瞬间，审讯室内只剩死寂。
云佳韵猛地抬起头，原本还算精致的脸此刻憔悴得像一张揉皱的纸，眼底布满血丝，头发凌乱地散在肩头。
她死死盯着初奚，那双眼睛里翻涌着难以置信的恐慌和极致的怨毒。
“没了……没了……”她神经质地反复呢喃，双手被铐在冰冷的审讯椅上，徒劳地拉扯，手腕磨出一道刺目的红痕，“为什么……感应不到了……是你……是你对不对？！”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初奚！你这个强盗！贱人！你抢走了我的东西！你抢走了我的系统！你凭什么！你明明什么都有了！顾家是你的！气运是你的！你凭什么连我最后的希望都要捏碎！！”
她歇斯底里地嘶吼，身体剧烈地前倾，如果不是手铐的限制，她一定会扑上来撕咬初奚的血肉。
初奚静静地站在她面前几步远的地方，灯光从她头顶洒落，将她纤长的影子投在云佳韵布满绝望的脸上。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平静得像一泓深潭，任由云佳韵的咒骂和指控像暴雨般砸落在身上，激不起半点涟漪。
她的冷静，无声地刺穿着云佳韵的疯狂。
吼叫渐渐变成了的粗喘，云佳韵耗尽了力气，软软地瘫回椅子里，只剩下肩膀控制不住地剧烈抖动。
她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眼泪混着脸上的灰尘滑下蜿蜒的痕迹，发出绝望的低笑。
“呵…呵呵…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对吧？”她转过头，灰败的眼神钉在初奚脸上，“你赢了……赢得真漂亮……我这个手下败将，值得你亲自来验收战利品吗？”
初奚缓缓摇头，向前走了两步，停在审讯椅前。
刚才系统抓住盗版系统后，属于云佳韵两世的记忆碎片——那些被仇恨扭曲、被苦难浸泡、被利用、被背叛的人生，都被她看到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被命运和野心反复蹂躏、最终走向自我毁灭的灵魂。
“人生只有一次，而你获得了两次，是何其幸运，”初奚的声音清晰而冷静，没有任何胜利者的炫耀，只有一种陈述事实的平静，“被恨意裹挟，走错了路，总要付出代价的。”
她的目光穿透云佳韵溃散的瞳孔。
“我和你之间，立扬不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