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议题。”她随手捏碎巨石,碳酸钙粉末如雪落下,双方人都被弄的灰头土脸。“交换战俘名单。”
当人类将军试图拖延时,朝暮突然将一枚芯片插进会议桌。
投影显示出他私人账户接收兽人奴隶贩资金的记录。“或者......”她的刀抵住将军冷汗淋漓的额头。“我们从你的受贿明细开始谈?”
那夜峡谷回荡着朝暮刀鞘敲击桌面的节拍,像墓穴敲响的钟声。
每当谈判陷入僵局,她就抛出某方不愿被公开的秘密,人类基因实验的录像,兽人基因兵器的坐标,双方高层通婚的私生子档案......
仿佛所有黑暗都在她刀锋的冷光下无所遁形。
‘该说不说,你真的太好用了!简直是谈判神器!’朝暮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们,心里却在美滋滋的夸系统。
「知道就好。」系统得意洋洋的声音在朝暮脑子里响起,祂看朝暮一副正襟危坐的养子就觉得好笑。
要是让这些人知道他们那么怕的杀神是这种性格,恐怕也会和自己一样觉得朝暮......有趣。
这场会议持续的时间,远比朝暮预想的要长的多,双方斤斤计较的争论了大半天。
终于在黎明前的最后一刻,制定出了和平协议。
朝暮踏着晨雾离去时,兽人大祭司突然用兽语呼喊:“您究竟属于哪一边?”
朝暮掀开兜帽,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我哪也不属于。”
她在心里腹诽:‘我甚至都是这颗星球的人。’
法案的公布震惊于世,这场持续了半年的剧烈冲突,以一种任何人都意想不到的方式结束了。
朝暮被推上了一个她不该有的高度,她成为了人类和兽人的和平桥梁,甚至在国会大厦的侧门广场上树立了一个雕像。
而这位和平桥梁最初的想法是:杀几个坏人,爽一爽。
她只是的单纯喜欢杀人,因为杀好人会背负骂名,增加许多不必要的道德枷锁,所以她打算狠狠给这个世界的坏人一点精神病震撼
人类和兽人也确实都震惊了,他们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不分敌我,谁犯罪就大开杀戒屠谁全家的神人。
就连未成年的犯罪者,都会被她剁掉双手双脚吊起来,以示惩戒。
“真可惜,都没招到几个客户。”朝暮懒洋洋的趴在沙发上,自从社会安定下来后,尚唯她们就离开了。
“我们本来也不是来这里招客户的。”系统陪她躺在沙发上,窗外是正在新建的各种建筑。
是一个与过往完全不同,百废待兴的新生社会。
曾经象征着繁华与人类文明的市中心,如今像一头被巨兽啃噬后又遗弃的庞大尸体,无声地匍匐在大地上。
和平的到来,并非以盛大的庆典开始,而是以这种触目惊心的、近乎窒息的寂静为序章。
摩天大楼失去了往日的光鲜,只剩下焦黑、扭曲的钢筋骨架刺向灰蒙蒙的天空,如同巨兽死后嶙峋的肋骨。
玻璃幕墙早已粉碎,化作地面上厚厚一层晶莹而危险的‘雪毯’,在偶尔透出的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一些建筑被精确制导武器直接命中,留下巨大的、贯穿性的窟窿,能透过它们看到后面同样残破的景象,仿佛一幅被暴力撕开的立体画。
高架桥断裂成数截,巨大的桥面砸落在下方的街道上,将汽车压成薄薄的铁皮,露出里面纠缠的电线和锈蚀的钢筋。
地铁出入口被坍塌的建筑物掩埋,只留下黑洞洞的、令人不安的缺口,仿佛通往地底的墓穴。
街道上遍布弹坑,大小不一,里面积着浑浊的雨水,倒映着支离破碎的天空,墙壁上布满了弹孔和爆炸冲击波扫过的焦黑痕迹,昔日精美的广告牌只剩下锈蚀的框架,悬挂在半空,随风发出吱呀的、令人牙酸的声响。
没有车流,没有霓虹,没有鼎沸的人声。只有风,永无止境地穿过废墟的缝隙,发出呜咽般的低啸,卷起尘埃和纸屑。
偶尔有松动的碎石从高处滚落,发出的声响能传出很远,更反衬出这死寂的恐怖。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那是火药残留的硫磺味、东西烧焦后的焦糊味、若有若无的血腥腐臭味,以及一种冰冷的水泥粉尘味。
这是战争留下的最后一口浊气,迟迟不肯散去。
和平的恢复,始于最微小、最坚韧的行动。
最初的迹象,并非宏大的宣言,而是一支支小型工程队和志愿者们,像工蚁般,开始小心翼翼地进入这片死亡区域。
重型机械:铲车、起重机、推土机们,发出巨大的轰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它们小心翼翼地清理着街道上的巨型障碍,将扭曲的汽车残骸、混凝土碎块和碎玻璃装车运走。
穿着反光背心、戴着防尘面具的工人们,用铁锹和双手,清理着更细微的瓦砾,这是一个缓慢而艰巨的过程,每一步都要警惕建筑的不稳定的结构。
结构工程师们拿着图纸和检测设备,神情严峻地评估着每一栋尚且屹立的建筑的稳定性,红色的‘危’字印章,敲碎了许多人重返家园的最后幻想,但也为未来的重建划定了安全的蓝图。
重建并非一蹴而就,它像生命的复苏一样,由点及面,逐渐蔓延。
在市中心外围相对安全的空地上,如同雨后春笋般出现了大片大片的临时安置区,整齐排列的预制板房或帐篷,虽然简陋,却提供了遮风避雨的场所。
这里很快形成了微型的社区:晾衣绳上飘着衣物,孩子们在空地上追逐,志愿者分发着食物和药品。
炊烟升起,人声再次出现,虽然带着创伤后的疲惫,却是生机复苏的最有力证明。
修复基础设施是重建的血脉。
工程兵和工人们日夜奋战,重新铺设扭曲断裂的管道和电缆。
当第一盏街灯在废墟边缘的临时社区亮起时,人群中爆发出了短暂的、充满希望的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