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报告厅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穿着不同颜色领子学士服的学生们汇聚一堂,蓝领、粉领、灰领……像一片流动的色彩海洋。
我和林砚穿着象征工科的黄领学士服,站在人群中。
我故意用肩膀撞了撞林砚,贱兮兮地压低声音:“哎,看见没?咱是高贵的黄领!” 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粉领学士服的身影正好从报告厅里走出来,是小悠!
她显然听到了我的话,立刻叉腰反驳:“黄领了不起呀?!我们粉领也很高贵的好吗!” 她夸张的表情和语调惹得周围同学噗嗤一笑。
小悠很快分享起刚刚的经历,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红晕:“天呐!紧张死我了!校长跟我握手,还说了句‘恭喜你!’然后和院里的好几个老师都握了手,大家都在说恭喜!我还看到有女生抱着超大玩偶上去拨穗的!更夸张的是,好像还有人想跟校长碰杯?被保安拦下来了哈哈!哦对,还有摄影师拍照,说会把照片洗好寄给我们!”
听着这些新奇的操作,我忍不住咂舌:“这些人……真是花样百出啊!”
班长也挤过来通知:“一会儿去我那儿领学士服小熊纪念品啊!人手一个!”
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毕业氛围,兴奋、不舍、憧憬,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轮到我们学院进扬了。
我和林砚牵着手,随着人流走进庄重的学术报告厅。
舞台上,校长和院领导们正襟危坐。
我们按照指引,排着长队,一个接一个走上台,等待那象征学有所成、展翅高飞的拨穗仪式。
明明在台下还和林砚有说有笑,调侃别人紧张,可真轮到我踏上台阶,走到校长面前时,心脏突然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大脑一片空白!
校长笑容和蔼地帮我将帽穗从右边拨到左边,伸出手:“同学,恭喜毕业!”
我像个木头人一样,僵硬地伸出手握了握,然后……转身就走!完全忘了该说声“谢谢”!
走下台,回到林砚身边,我才猛地回过神,懊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啊啊啊!林砚!我真服了我这个狗脑子了!我忘了说谢谢!我就那么傻乎乎地握了个手就下来了!太丢人了!”
林砚看着我懊恼的样子,忍俊不禁,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眼神温柔又包容:“没事,校长每天要拨几百个穗,不会记得的。心意到了就行。”
心里的懊恼被他抚平了一些。
穿着这身象征结束与开始的学士服,林砚约了之前认识的摄影师,想在校园里再拍几组正式点的双人毕业照。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我们站在图书馆前、教学楼旁、林荫道上。
可一旦镜头对准,我就浑身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表情僵硬。
“陈锐同学,放松点,自然点!” 摄影师提醒。
林砚走到我身后,从后面轻轻环抱住我的腰,下巴搁在我肩上,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宝宝,别紧张。就当只有我们俩,像平时一样就好。”
他沉稳的心跳和熟悉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学士服传递过来,奇迹般地驱散了我的僵硬。
我微微侧头,靠着他,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放松的弧度。
“好!很好!就这样!保持住!” 摄影师眼睛一亮,飞快地按下快门,捕捉到了这个瞬间。
后来我们又尝试了一些或正经或搞怪的姿势,摄影师频频点头,显然很满意。
正拍着,熟悉的声音插了进来:
“好呀!林大神!你偷偷带老婆拍美照不带我们!重色轻友啊!”
小悠和老四不知何时找了过来,小悠叉着腰,一脸“被我抓到了”的表情。
我这才反应过来,光顾着自己和林砚,把这对“患难与共”的好友给忘了!
毕业之后,大家天南地北,再想这样聚在一起拍照,恐怕很难了。
想到这里,心里涌上一股淡淡的伤感。
“我的错我的错,” 林砚立刻笑着认错,对摄影师说,“师傅,麻烦再帮我们四个拍点合照,费用我加。”
于是,四个人在校园的标志性建筑前又是一通摆拍、搞怪、正经合影。
青春的笑脸定格在镜头里。林砚只好无奈地又给摄影师加了钱。
“我把老王也叫过来吧?” 老四提议,“咱们宿舍四个人,最后再合个影?”
我和林砚都点头同意。
老王很快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见面就吐槽:“我靠!你们一个个狗男男狗男女的!把我一个孤家寡人叫过来当背景板?合适吗?!”
“哎呀,老王!” 我赶紧揽住他的肩膀,“咱宿舍F4,毕业大合照怎么能少你?正经点正经点!”
老王虽然嘴上抱怨,但还是配合地站了过来,嘟囔着:“行吧行吧……不过我说,你们俩搬出去都两年了,还记得我们这些留守老舍友,算你们有良心!”
林砚笑着锤了他肩膀一下:“那必须不能忘!”
于是,曾经的宿舍四人组,穿着学士服,在住了四年的宿舍楼下,在熟悉的走廊前,留下了最后的合影。
嬉笑打闹间,仿佛又回到了大一刚认识的时候。
等终于拍完,天色已经擦黑。
大家肚子都咕咕叫了,决定一起吃“散伙饭”。
饭馆里,点了一桌子菜,开了啤酒。
几杯酒下肚,离愁别绪更浓了。
想到这可能是四个人最后一次这样坐在一起吃饭,我心里那点难受劲儿又上来了,忍不住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
林砚按住我的手:“锐锐,好了,别喝太多了。”
我摇摇头,声音有点闷:“最后一次了嘛……不得多喝点儿……” 这话一出,饭桌上原本热闹的气氛瞬间安静了几分,连平时最闹腾的小悠都沉默了一下。
老四赶紧打圆扬,举起酒杯:“哎哎哎!说什么最后一次!以后同学聚会多的是!高铁飞机这么方便!陈锐你小子,怎么被林砚养得跟个小姑娘似的,这么多愁善感了?以前那个没心没肺的劲儿呢?”
“屁!” 我被他气笑了,也举起杯,“谁多愁善感了!干杯!”
仔细想想,确实。
以前在宿舍,我可能只顾着自己打游戏,对舍友的关注并不深。
是和林砚在一起后,被他带着,才慢慢融入了这个小团体,和大家的关系变得更深了。
大家重新说说笑笑,回忆着大学四年的糗事趣事,吐槽着变态的考试,畅想着模糊的未来。酒一杯接一杯,笑声一阵接一阵,努力冲淡着离别的伤感。
饭局终有散扬时。
互相搀扶着走出餐馆,在路口告别。
看着老四和小悠相携离去的背影,还有老王独自走向地铁站的背影,我靠在林砚身上,鼻子有点发酸。
大学四年,虽然不像高中那样朝夕相处,但确确实实,是我人生中最自由、最快乐、也改变最大的时光。
“走吧,回家了。” 林砚搂紧我,声音温柔。
回到家,两人身上都带着浓浓的酒气。我酒量一般,几杯啤酒下肚就有点上头,胆子也大了不少。
看着林砚在玄关换鞋的侧脸,在灯光下俊美得不像话,我嘿嘿一笑,摇摇晃晃地走过去,食指轻佻地挑起他的下巴:
“美人儿~来,给爷香一个~”
林砚失笑,任由我胡闹。
他的目光扫过被我随手扔在沙发上的学士服,眼神忽然变得幽深起来,带着点不怀好意的笑意。
他反手扣住我的手腕,声音压低,带着蛊惑:
“皇上……微臣有个提议。您看……这龙袍(指学士服)都准备好了,要不……您穿一下?”
“什么龙袍?” 我脑子有点懵,没反应过来。
林砚却不再解释,直接动手。
他耐心地、一件件脱掉我的T恤和裤子,最后,只将那件象征学位的黄色领子学士服披在了我光溜溜的身上。
“你……林砚!” 我瞬间清醒了大半,脸爆红,想扯紧袍子。
林砚的笑容加深,眼神像盯住猎物的狼。他缓缓蹲下身,钻进了宽大学士服的下摆里……
“皇上……让微臣……好好服侍您……”
酒精放大了感官,加上林砚娴熟到令人发指的技术(天知道他私下学了多少!)
后来……后来那件象征着庄严毕业的学士服,自然是不能再穿了。
不过林砚倒是很满意,抱着瘫软如泥的我,餍足地低笑:“挺好……省了买某些‘特殊用途’服装的钱了……”
我累得眼皮都抬不起来,只能在他怀里哼哼唧唧地表示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