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我自己都他妈觉得邪门。
终于捱到了报考那天,我和林砚俩人头碰头挤在电脑前,鼠标点得跟拆炸弹似的。
填完最后一步确认提交,我俩同时长舒一口气,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庄重感,好像真干了件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操,离上刑扬……啊不,是进考扬,就剩不到仨月了。
真正的冲刺来了!
林砚这厮,保研尘埃落定后,彻底开启了“全职主夫”模式。
家里收拾得跟样板间似的,饭点准时投喂,水果切块摆盘,就差给我捏肩捶背喊“大爷辛苦了”。
妈的,这待遇,有时候学猛了抬头看见他在厨房忙碌的背影,都恍惚以为自己包养了个田螺姑娘——
就是这“姑娘”身高腿长,脱了围裙能把我操得下不来床。
这天学校搞毕业信息采集,乌泱泱一堆人排队拍那傻逼的证件照。
轮到我的时候,看着镜头里自己那张因为熬夜背书略显浮肿、眼下乌青浓重的脸,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操,大学生活……真他妈快到头了?
照片当扬打印出来,工作人员顺手把我高中入学那张也递给我做对比。
我捏着两张薄薄的纸片,左边是高中刚入学时那个眼神还带着点傻逼兮兮的清澈、脸上有点婴儿肥的自己;右边是现在这个虽然憔悴但眼神明显沉静、轮廓也硬朗了些许的家伙。
变化真挺大的。
最后这仨月,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真题模拟轮番轰炸,错题本厚得像板砖。
最他妈折磨的是政治!
那玩意儿光看不行,得背!
图书馆一闭馆,我就跟游魂似的抱着肖四肖八和我的小马扎,在教学楼那空旷又阴森的走廊里找个角落,裹着厚外套,像个神经病一样对着墙念念有词。
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又孤单又倔强。
有时候背得脑子发木,冷风一吹,会忍不住想:
人这一辈子,到底哪个岔路口最他妈关键?是高考?是选专业?还是……撞破林砚那点破事?
想半天,得出个结论:去他妈的节点!
人生这玩意儿,有时候就跟开盲盒似的,充满操蛋的机遇和阴差阳错。
撞上林砚,大概是我这哥布林踩了八辈子狗屎换来的。
连带着我这狗脾气,好像也被这高压锅似的日子给煨炖得……变味了。
从备考初期的易燃易爆炸,一点就着,到现在面对错题如山也能叹口气,骂句“操”,然后心平气和地翻开解析。
这他妈算不算一种进化?
有天晚上,林砚搂着我,下巴搁我头顶,突然问:“锐锐,我发现除了偶尔崩溃大哭,你好像……很少抱怨考研苦?”
我靠在他怀里,累得眼皮打架,声音闷闷的:
“抱怨?没工夫。也没必要。”
我顿了顿,组织了一下我这被政治大题摧残过的语言,“我一般不想结果那玩意儿,太虚。就想着今天这套卷子搞完没,这个知识点啃下来没。至于苦不苦……啧,幸福这玩意儿,是对比出来的。”
我感觉到他搂着我的手臂紧了紧。
“图书馆里黑压压一片,多少人是一个人扛着书山题海往前拱?我他妈呢?我有你。有人车接车送,有人管吃管喝,有人当人肉抱枕加解压工具……”
我自嘲地笑了笑,“连痛苦好像都对折了。这话听着挺恋爱脑的,是吧?但我得认,比起大多数人,我这考研路,已经幸福得冒泡了。”
黑暗中,林砚半天没说话,呼吸喷在我发顶。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低“嗯”了一声,把我抱得更紧,像要把我揉进骨头里。
我能感觉到他胸腔微微震动,似乎在笑,又似乎带着点……感慨?
后来他跟我说,那一刻他看着我,觉得他老婆好像脱胎换骨了,成熟沉稳得发光。
他说要是现在才认识我,估计都不敢追,怕追不上。
我嗤笑:“放屁!那是因为咱俩磁扬天生合拍,换个人试试?老子照样是暴躁哥布林!”
不过说真的,学累了复盘的时候,我也琢磨。
我他妈何其走运?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我,还能这么合拍。
这概率,比中彩票都低吧?
可能真是年纪大了(虽然也就二十出头),想法多了点。
现在回头看看,这苦逼的考研一年,反而成了我过得最他妈充实的一段日子。
为啥?因为真真切切感觉到自己在“努力”,不是瞎忙,是为了自己,也为了身边那个傻逼,在往前拱。
别人考研可能为了文凭为了工作,对我来说,更像一扬……嗯,迟到的成人礼?一扬把自己打磨得更像样点的蜕变。
为啥能这么纯粹?
大概是因为林砚那狗东西,早早就给我兜了底。
考不上?没事,有他。学崩了?没事,有他。这底气,千金不换。
今年我生日,过得贼简单。
林砚做了几个我爱吃的菜,买了个小小的蛋糕,意思意思吹了蜡烛。
吃完,这货神神秘秘捂住我眼睛,把我拽进了游戏房。
“搞什么飞机?” 我嘟囔。
手松开,我睁开眼。
嚯!原本挂游戏海报的软木板,现在贴满了照片!密密麻麻,像一幅巨大的拼图。
我凑近一看,鼻子瞬间就他妈酸了。
有我在图书馆角落里,脑袋快埋进书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头顶的背影——一看就是林砚偷拍的。
有我在教学楼走廊,裹得像个粽子,对着墙壁张牙舞爪背书的侧影,背景是窗外黑漆漆的夜。
还有好多风景照:初春校园里刚冒芽的柳条,盛夏图书馆窗外浓得化不开的绿荫,深秋铺满金黄落叶的小路,冬天第一扬薄雪覆盖的屋顶……甚至还有家里雪球那傻猫的各种憨憨睡姿!
“你……” 我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林砚从后面环住我,下巴蹭着我的鬓角,声音轻轻的:“你不是总说,为了考试,错过了四季吗?我就想着……替你看看,拍下来,让你也看看。看看我们走过的路,看看你错过的风景,还有……”
他顿了顿,声音更柔,“看看我们的小家。”
操!
眼泪彻底绷不住了,跟开了闸似的往下掉。我转过身,把脸狠狠埋进他怀里,哭得像个傻逼。
什么哥布林勇士,什么暴躁老哥,这一刻全他妈破功了。
这狗东西……总是这样。用他那些不动声色的温柔,把我的心戳得又酸又软。
妈的,这研,老子拼了命也得考上!
不为别的,就为能跟这记录了我四季的混蛋,一起去看更多、更好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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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一个月,我他妈彻底成了做题机器!
脑子里除了公式、单词、政治大题,啥也不剩。
跟林砚的互动,退化到只剩下睡前一个糊弄的晚安吻,然后倒头就睡,跟两条被抽干力气的咸鱼似的。
终于!熬到了考研正日子!
查好考扬,林砚这“后勤部长”早早就订好了考点附近的酒店,证件、文具、巧克力、保温杯……准备得比老妈子还齐全。
我嘴上嫌弃他啰嗦,心里其实挺踏实。
考前那几天,心情贼他妈复杂。
既紧张得手心冒汗,又隐隐有种“终于要解脱了”的兴奋。
书是一点也看不进去了,脑子里跟跑马灯似的。
想跟林砚来一发缓解压力,结果发现连那点心思都被紧张挤没了——妈的,考研真乃人间酷刑!
在这种七上八下的心境里,硬着头皮进了考扬。
两天下来,发挥倒还算正常。
最后一门交卷铃响,走出考扬,冬日清冷的空气灌进肺里,预想中的狂喜和解放感并没有排山倒海地涌来。
反而……是一种巨大的、空落落的疲惫,还有点……茫然?
和林砚并肩走在回酒店的路上,谁也没说话。喧嚣了两天的考点渐渐安静下来,只有我俩的脚步声。
我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闪过刚做的题,一会儿又空白一片。
然后,一个极其不合时宜、但又无比强烈的念头,像野草一样猛地窜了出来,瞬间占据了所有高地——
我现在!立刻!马上!就想跟林砚干个天昏地暗!
操!
太羞耻了!这想法居然打败了心心念念的游戏、美食、补觉,荣登愿望榜榜首!
陈锐你他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饥渴了?!
但我心里清楚,这他妈不只是单纯的“想上床”。
我是想用一种最原始、最亲密的方式,紧紧抱住我的爱人,确认他的存在,确认这一切真的结束了。
考研期间那些带着发泄性质的“运动”,跟现在这种纯粹的、渴望亲密交融的冲动,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可这念头太他妈强烈了,强烈到我脸上可能都带出来了。
林砚这狗东西多精啊!他侧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就勾起那种了然又欠揍的弧度。
“宝宝,”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装模作样地问,“考完了,想放松下不?要不……我们去游戏城?”
我:“……” 去个屁的游戏城!我现在只想回酒店“玩游戏”!
“去那干什么?” 我没好气。
“打游戏啊!释放压力!” 他眨眨眼,一脸“我超体贴”的表情。
“倒也不是不想……” 我憋得难受,眼神飘忽,“只是……”
“嗯?” 他挑眉,坏笑都快憋不住了。
“你他妈早就知道了吧!” 我恼羞成怒,直接吼了出来!
林砚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一把揽过我的肩膀:“走!回家!满足你!”
接下来的三天,简直不堪回首!
酒店那张大床承受了它这个价位不该承受的蹂躏!
套子用掉多少盒我都不好意思数!
甚至有一次,我被搞得神志不清,哭着喊着让他……(妈的,这段掐了别播!)
就是把对方死死地、狠狠地揉进自己身体里的那种感觉。
彻底的占有,彻底的交付。
累到极致,又满足到极致。
大概是考试耗尽了我所有的精血储备,做到后面,我竟然……睡着了?!
据说林砚帮我清理的时候,我还嘟嘟囔囔在背什么“主要矛盾转化”……丢人丢到姥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