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齐夫人连续不断地开口提出了好几种问话。
面对齐夫人提出的说辞,宁雨欣只得一次又一次地摇头否决。
“我不擅长这些。”
与此同时,齐夫人静静地望着面前脸色微沉的宁雨欣,再一次说起适才的境况。
“雨欣,你也知晓自己对这种事一无所知,甚至一无所长。”
“你执意坚持着要跟随培青,乃至梁姑娘前往江南之地,你可曾想过自己能做什么?”
“你又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麻烦?”
旁人说道宁雨欣的时候,确实会让宁雨欣心中倍感不适。
可现如今,亲耳听见齐夫人一遍又一遍地揭短时,宁雨欣只是没精打采地垂下眼眸,倒是没想过据理力争的意思。
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
齐夫人先是指责了宁雨欣一番,毕竟她冒冒失失地做出决断,也从未提前与她和宁首辅知会一声。
“雨欣,你所擅长的事情并非可以用在江南之地。”
“所以现如今,你还是最适合乖乖留在府中等消息。”
果不其然,当齐夫人说出这种话时,宁雨欣眼底的阴霾也逐渐消失不见了。
但一想起梁怀月如何冷言冷语地与她说话时,好不容易振作起来的宁雨欣再次垂下眼眸,她轻轻地喟叹着,满脸皆是落寞之色。
“月姐姐定然会因为此事,对我特别失望。”
“我先前还不止一次地在月姐姐跟前闹脾气……”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齐夫人并不着急批判宁雨欣所做之事的对错。
她耐着性子,望向宁雨欣时,循序渐进地开口问道:“雨欣,先前你月姐姐待你如何好,你难道都忘记了吗?”
闻言,宁雨欣毫不犹豫地摇摇头:“我不曾忘记。”
齐夫人慢条斯理地抬起脚步走近,她在床榻边缓缓坐下来时,旋即伸出手揉了揉宁雨欣的小脑袋。
“你月姐姐向来是对你极好,她又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便耿耿介怀?”
“你更不该因为眼前的这点事,便误会她对你的这份善意。”
作为过来人,齐夫人心中明白,想要遇到一个像是梁怀月这般以诚相待的闺中好友,并不容易。
她也亲眼目睹梁怀月一次又一次体贴入微地照顾宁雨欣。
说到底,梁怀月如今故意对宁雨欣说狠话,也仅仅是希望宁雨欣能够安然无虞地留在京城中,而绝非是前往江南之地涉险。
“母亲,您与我说的这些事,我已经记下了。”
宁雨欣心中的不满和烦躁之意,也已经尽数一扫而空。
她仓促地掀开被褥便要起身。
“母亲,我今日心生不满,有意向月姐姐发脾气。”
“不论如何,我都应该尽快向月姐姐赔礼道歉,求她原谅。”
宁雨欣能有这份心意,已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最起码她并未被娇惯坏了。
齐夫人轻轻地笑了笑,又伸出手拉着宁雨欣在桌前坐定。
“如今之际,你便好好用膳。”
“明日再去向梁姑娘赔礼道歉,她也不会怪罪你的。”
在齐夫人屡次三番地叮嘱后,宁雨欣终究是放弃了即刻前去向梁怀月赔礼道歉的念想,她乖乖地坐下来用膳,嘴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什么话。
“我怎么能误会月姐姐呢?”
“月姐姐对我向来是最好的。”
瞧着宁雨欣念念有词的模样,齐夫人心中的忧虑逐渐安定。
而另一边的梁怀月,亦是面色微沉。
她总觉得自己过于狠绝,竟然能够狠心绝情地对宁雨欣说出了那种极其不留情面的话语。
担忧谢培青的安危是真。
可梁怀月无疑是觉得自己未免太过于紧张忧虑,反而有一种神经紧绷到触底反弹的感觉。
“东家,您交代的事情都已经安顿下去了。”
曲红娘前来通禀江南的境况。
但她连续不断地开口说了好几句,梁怀月依旧表露出一副微微出神发愣的模样。
曲红娘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带着些许关切的目光看过去。
“东家,您这是怎么了?”
关切的问话声响起来,也打断了梁怀月的思绪。
她后知后觉地回过神,勉强打起精神来。
“红娘,你适才说什么?”
如今之际,曲红娘无奈地叹息一声,特地将自己适才所说的事情通通告知于梁怀月:“东家,江南筑建堤坝的事,眼下已经妥善地安顿下去了。”
“银两也有丰裕。”
闻言,梁怀月轻轻地点头:“如此甚好。”
想起梁怀月心不在焉的模样,曲红娘按耐不住地多问一句。
“东家适才到底在想什么事情,竟是这般心不在焉?”
不经意之间和曲红娘对视一眼,梁怀月莫名有些心虚。
她自然也不好意思提及于此。
“你无需忧虑这些,我并无大碍。”
可在曲红娘的眼中看来,梁怀月之所以会心绪不宁,全然是因为突然归京的文仲景。
她仔细思量片刻,带着试探性地口吻问道。
“东家是不知晓如何在谢大人与文公子之间择选?”
少时的梁怀月曾不止一次跟随在文仲景身后。
他二人形影不离,也成为了所有人口口相传的佳话。
那时候,也有不少人觉得梁怀月将来必然是要嫁给文仲景的。
只不过当初的好景不长。
文家没落后,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瞧着曲红娘特意提起文仲景,梁怀月心中还倍感无奈,她忍不住轻轻地摇摇头,满脸皆是无话可说的神色。
“红娘,你也莫要误会什么。”
“我跟他之间,确实是一清二白的。”
梁怀月对文仲景,也确实没有旁的意思。
说白了,梁怀月仅仅是在利用文仲景从而逃脱梁家人的掌控。
曲红娘先是轻轻地“哦”了一声。
“东家所言,我明白了。”
话虽是如此,可看着曲红娘脸上的神色,梁怀月无非也在怀疑曲红娘这是故意敷衍了事。
她不由得伸出手揉了揉眉心,喟叹一声。
“红娘,你现在倒是学会打趣我了。”
“逗闷子当真就这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