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尤其是想到那些妇女家里想自制的腌菜腊肉,闫埠贵的嘴角不自觉的流下来口水。
和自己日常教学的时候,暗示那些小娃娃送的那点礼物,和这些成人送的礼,那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也不是一个数量级。自己一定要把握这次机会。
想到这些闫埠贵坐不住了,必须主动出击,一定要在林叶面前留个好印象。
于是他找了一个借口,主动找到了正在街道办忙碌的林叶。
“忙着呢,林主任,我是南锣鼓巷95号的闫埠贵,也是红星小学的老师,不知道您还记得我么?”
看着弯腰鞠躬的闫埠贵。林叶闭眼睛都知道他要来做什么,肯定是听说要在红星小学进行妇女扫盲工作,这是跟自己讨要教学指标的了。
至于闫埠贵当老师想做什么,林叶也知道,肯定想收点好处,这个人从本质上就是一个小市民的心态。
林叶点点头。
“闫埠老师,你好,我知道你。”
当闫埠贵听到林叶还记得自己的时候,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甚至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闫老师,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我这工作挺忙的,咱只说可以吗?”
深知老式文人的那种说话方式你,林叶不想绕弯子直截了当的开口询问闫埠贵。
对于林叶的这种直截了当的方式,闫埠贵也没有什么感觉,毕竟他是看到了林叶桌子上一堆待处理的工作。
“林主任,我听说咱们交道口的妇女扫盲班现在办得风生水起,连我们小学的教室都借用了,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功德无量。
我作为学校的资深语文老师,又是住在一个院里的邻居,看着这些妇女同志们积极向上,心里也是深受感动,你看我能不能也贡献一份绵薄之力,给扫盲班担任个老师。
别的不敢说,就语文基础知识和教学经验,以及现在新推广的汉语拼音,在红星小学,我觉得自己都是最好的,我也会保证尽心尽力,把学员们教好。”
林叶停下手中的笔,抬眼打量着严不贵,对方眼神里闪着的那点精明和企图,他看的一清二楚。
看过电视剧的他太了解这位闫老抠的为人了,雁过拔毛,无利不起早的典型。
眼下扫盲班确实老师紧张,尤其是具备正规教学经验的老师更是稀缺。掌握了汉语拼音的老师更是凤毛麟角。
闫埠贵的教学能力是客观存在的,在红星小学也是不错的老师,不用可惜,但用,就必须先把规矩说清楚,把警告说清楚。
林叶沉吟了十几秒,办公室里面安静的都能听到窗外知了的声音。
想了又想,他终于再次开口,声音特别的平稳。
“闫老师这份参与妇女扫盲工作的热情,我们原则上是欢迎的。妇女扫盲是国家的重大决策,关系到千千万万妇女的解放和文化普及工作,是一项严肃的政治任务。需要的是无私奉献和认真负责的精神。”
不得不说,林也现在确实学坏了,这短短一句话就给闫埠贵挖了四五个坑。
先说原则上是同意,记得,原则是可以灵活的,你闫埠贵变现的好,就在原则之内,表现不好,那对不起了,你不符合原则。
然后直接把妇女扫盲工作变成了政治任务,最后又说无私奉献和认真负责。
说完这些话,林叶特意顿了顿,然后目光直视着闫埠贵。
“既然闫老师有兴趣做这个妇女扫盲班的老师,很多话我得先和你说清楚,首先就必须严格遵守妇女扫盲班的一切规章制度,对待所有的妇女需要一视同仁,耐心教导,绝不允许有任何歧视的行为,不能敷衍教学。
尤其强调最重要的一点,绝对不允许以任何方式,任何借口向学员及家庭索取或变相索取财物。
这是铁一般的纪律,是红线,谁碰谁倒霉,如果让我发现你有违反这些规矩。那么闫老师到时候别怪我不讲情面,一定会上报学校,按照规章处理,绝不容情。”
听完这些闫埠贵傻了,这些政策都好像给他量身制定的,这么精准的吗?指向性这么明显吗?
闫埠贵有心说点什么,但是在他抬头看见林叶那锐利的目光,心里一慌,脸上那勉强维持的笑容瞬间僵住了,显得特别的尴尬。
他着急的连忙摆手。
“林主任看您说的,我闫埠贵再不懂事,也是受国家教育多年的人民教师,这点基本的觉悟和操守还能没有吗?
您就放一百个心,我纯粹就是相应你们的号召,义务帮忙,奉献一份力量,绝对没有别的想法。也绝对不会给咱们妇女扫盲班抹黑,更不会让您难做。”
话虽然说得很漂亮,但他心里的那点小九九,被林叶毫不犹豫地戳破,闫埠贵的心里还是泛起一股浓浓的苦涩,他觉得林叶太不给他面子了,有点小题大做。
【叮!闫埠贵,不满情绪值+188。】
看着识海里系统的提示音,林叶笑了。
闫埠贵对自己现在只是不满,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再去处理一下,那将会是什么样的?
林叶有点好奇。
两个人又随便闲聊了几句,闫埠贵告辞离开,林叶也没有送他出门。
刚开始接手扫盲班教学的那几天,闫埠贵还算收敛,因为他觉得林叶一直偷窥着他,所以讲课也卖力气。
他上课的时候引经据典,时不时冒出几句知乎者也,虽然很多妇女同志听得半懂不懂,但觉得闫老师真的特别有学问,听个新鲜。
他享受着扫盲班妇女们略带崇拜的目光,暂时压下了心底的那条小心思。
然而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是终究改不了吃屎的。
这样安稳教学的日子,过了不到半个月,闫埠贵那爱占便宜的小毛病,就开始忍不住了,而且手段特别隐蔽。
他先是会在课间休息时和妇女同志拉家常,嘴上说着这讲课讲着嗓子真受不了,干的冒烟,要是能有个梨吃吃就好了,目光则是有意无意的扫过那个几个家里条件稍好的妇女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