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屿屿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拉着妈妈的手跑过去。
靳卫砚默默收回手,看着她们母女依偎在一起的背影,心口闷闷地疼。
他像个格格不入的影子,抱着那个巨大的鲸鲨玩偶,跟在后面。
路过纪念品商店,屿屿被一个发光的海星发卡吸引住了,趴在橱窗上看。
“屿屿喜欢这个?”靳卫砚立刻问。
屿屿点点头。
靳卫砚二话不说,立刻进去买了下来,还顺手拿了个同款的小海豚水壶。
他快步走出来,把发卡和水壶递给屿屿,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给,屿屿。”
屿屿看着漂亮的发卡和水壶,大眼睛亮晶晶的,但还是没伸手接,又看向妈妈。
温以南皱了皱眉:“靳卫砚,不用破费,家里她的东西很多。”
“不破费不破费!一点小东西,屿屿喜欢就好。”靳卫砚连忙说,声音带着急切。
“妈妈……”屿屿小声地喊,小手轻轻拽了拽温以南的衣角。
温以南看着女儿渴望的眼神,又看看靳卫砚那副小心翼翼生怕被拒绝的样子,最终叹了口气,对屿屿说:“拿着吧,记得谢谢……叔叔。”
“谢谢叔叔!”屿屿立刻开心地接过发卡和水壶,小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迫不及待地把发卡别在头上。
靳卫砚看着女儿戴上他买的发卡,扎得他又甜又痛。
他眼眶发热,连忙低下头掩饰:“不谢,屿屿喜欢就好。”
逛累了,温以南带屿屿去休息区吃东西。
靳卫砚亦步亦趋,抢着去买饮料和点心。
他端着餐盘回来,看到屿屿嘴角沾了点蛋糕屑,下意识地抽出纸巾想帮她擦。
“我来。”温以南的声音比他动作更快,已经自然地拿过纸巾,温柔地帮女儿擦干净。
靳卫砚的手又僵住了,只能默默把餐盘放下。
“妈妈,我想去洗手间。”屿屿说。
“好,妈妈带你去。”温以南起身。
靳卫砚连忙说:“我陪你们过去,在门口等!”
温以南脚步顿住,回头看着他,“靳卫砚,女洗手间,你在门口等,合适吗?我们自己可以。”
靳卫砚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看着她们走远。
他颓然地坐下,看着桌上屿屿没吃完的小蛋糕,心里空落落的。
从洗手间出来,屿屿想去旁边的触摸池玩。
温以南带她过去,靳卫砚依旧默默跟着。
触摸池边人不少。
屿屿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碰了碰一只缓慢爬行的海星,开心地咯咯笑。
靳卫砚站在外围,看着女儿的笑脸,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弯起。
就在这时,一个没站稳的小男孩突然朝屿屿的方向倒过来!
“小心!”靳卫砚瞳孔一缩,身体反应快过大脑,猛地跨前一步,长臂一伸,稳稳地扶住了那个小男孩,避免了孩子撞到屿屿。
小男孩的妈妈赶紧跑过来道谢。
靳卫砚摆摆手,目光第一时间看向屿屿。
温以南已经把屿屿护在了怀里。
“没事吧屿屿?”靳卫砚紧张地问。
屿屿摇摇头,小脸有点白,显然被吓到了。
“吓到了?”温以南心疼地搂紧女儿,看向靳卫砚,“谢谢。”
一个帮了忙需要道谢的外人。
“不用谢……应该的。”他声音干涩。
“屿屿,还玩吗?”温以南低头问女儿。
屿屿摇摇头,把小脸埋在妈妈怀里:“妈妈,我想回家了。”
“好,我们回家。”温以南抱起女儿。
靳卫砚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他连忙抱起那个巨大的鲸鲨玩偶:“我送你们。”
“不用了。”温以南拒绝得很干脆,“我们自己打车。”
“以南,我开车方便……”靳卫砚急切地说。
“靳卫砚。”温以南停下脚步,看着他,眼神清晰冷静,“今天带屿屿来,是因为她喜欢鲸鲨,也因为她那天在办公室听到了些话,我答应让她看看你,仅此而已,这不代表什么,也不会有下次,我们母女的生活,不需要你介入,懂吗?”
“我懂……我只是想……”靳卫砚喉咙发紧。
“你什么都不用想。”温以南打断他,“管好你自己和靳氏,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就是最好的,屿屿,跟叔叔说再见。”
屿屿从妈妈怀里抬起头,看了看靳卫砚,又看了看他怀里那个巨大的鲸鲨玩偶,小声说:“叔叔再见。”
然后又把脸埋了回去。
“再见……屿屿。”靳卫砚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他看着温以南抱着女儿,头也不回地走向出口,背影决绝。
他抱着那个巨大的、显得无比可笑的鲸鲨玩偶,僵在原地,像个被遗弃在热闹海洋馆里的巨大雕塑。
周围孩子的欢笑,水流的哗啦声,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只有心口那处,疼得清晰无比。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靳卫砚依旧像个影子,只是变得更加沉默和小心翼翼。
他不敢再送东西到幼儿园,怕惹温以南厌烦。
每天只是把车停在更远的地方,远远地看一眼温以南送屿屿进园,再接她离开。
南风与靳氏的僵局因为季屿川的威胁事件和温以南的明确表态而暂时搁置。
季屿川在温以南面前彻底失了分,虽然温以南没有直接翻脸,但那份疏离和冷淡,季屿川感受得清清楚楚。
“以南,城东科技园的项目,我们需要尽快和宏远敲定细节……”季屿川拿着文件走进温以南办公室,试图用工作拉近距离。
温以南头也没抬:“方案放桌上吧,我晚点看。”
季屿川放下文件,却没走:“晚上一起吃饭?新开了一家……”
“不了。”温以南直接拒绝,语气平淡,“晚上要陪屿屿上绘画课。”
季屿川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那我送你们去?”
“孙哲会送。”温以南终于抬起头,眼神平静无波,“屿川哥,现在是工作时间,谈公事吧。”
一句“屿川哥”,客气又疏远,彻底划清了界限。
季屿川心口一刺,知道有些东西,碎了就补不回来了。
他强撑着笑容:“好,那你看方案,有问题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