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商量完对策,已经是深夜了。
房间里的气氛,却不再像之前那么尴尬和僵硬。
那场痛哭和争吵像一场暴雨,洗去了两人之间所有的隔阂和猜忌。
虽然还有很多谜团没有解开,但至少此刻他们的心是贴在一起的。
“睡吧。”陆璟珩看着她那双又红又肿的眼睛,有些心疼地道。
“嗯。”阮文应了一声,转身自觉地躺到了床的里侧。
这一次,她没有再像前几天那样,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陆璟珩也跟着上了床。
他躺在她身边,能清晰地闻到她发间传来的淡淡的洗发水的清香,身体瞬间就绷紧了。
他想靠近她想抱住她,可他又怕自己会吓到她。
就在他天人交战的时候,身边的阮文却突然翻了个身面朝着他,在黑暗中她的眼睛亮得惊人。
“陆璟珩。”她叫了他的名字。
“嗯?”陆璟珩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晚安。”然后,不等他反应,她就主动地往他这边挪了挪。
虽然只是很小的一段距离,但这个动作,却像一个信号瞬间点燃了陆璟行心里所有的火焰。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伸出长臂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紧紧地不留一丝缝隙地抱住,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阮文的身体僵了一下,但这一次她没有推开他。
她把脸贴在他那温热的结实的胸膛上,听着他那沉稳有力的如同擂鼓般的心跳。
一夜好眠,第二天陆璟珩一大早就出门了。
阮文知道,他是去办她交代的事情去了,她=一个人待在招待所也没闲着。
她拿出纸笔,开始梳理这次事件的脉络,以及她脑子里关于上一世的那些零碎的记忆。
林蓉蓉。
王主任。
孙兰兰。
这几个人这几件事,看似毫无关联,但阮文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将他们串联在了一起。
林蓉蓉是想利用陆璟珩巴结王主任往上爬。
王主任是想通过陆璟珩搭上陆家的关系,让他父亲或者陆璟珩为他所用。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利益。
但孙兰兰呢?
上一世,她为什么会疯?
她跟陆家无冤无仇,为什么她会成为那个被牺牲的棋子?
还有那个,所谓的白月光。
如果这个人不是林蓉蓉,那会是谁?
她真的存在吗?
还是说这从头到尾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一个专门针对陆家儿媳这个位置的阴谋。
如果真是这样,那布局的人心机就太深了,他的目的也绝不仅仅是逼疯一个女人那么简单。
他想要的可能是毁了陆家。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让阮文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觉得自己好像无意中触碰到了一个巨大的隐藏在暗处的秘密。
这个秘密不仅关系到她自己更关系到整个陆家的安危。
不行,她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她必须主动出击。
而眼前的王主任和林蓉蓉,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只要撬开他们的嘴,或者抓住他们的把柄,她就有可能顺藤摸瓜,找到那个隐藏在幕后的真正的黑手。
想到这里,阮文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
……
中午的时候陆璟珩回来了,脸上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兴奋。
“查到了。”他一进门就开门见山地道。
“这么快?”阮文有些惊讶。
“我托了杭州这边的战友帮忙,他在公安系统,查这些东西方便。”陆璟珩给她倒了杯水道。
“那个王主任,叫王建国,今年四十八岁,是省文化厅的副主任,主管文艺工作。这个人,风评不太好,官不大架子却不小,喜欢拉帮结派搞小团体,而且……”
陆璟珩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道:“他特别好色。”
“我战友说,这些年他们厅里,但凡是长得漂亮点,又想往上爬的女同志,十个有八个,都跟他有一腿。”
“那个林蓉蓉,就是其中一个。”
“我战友还查到,林蓉蓉这次能从市歌舞团,被借调到省里,参加这次采风,就是王建国在背后帮的忙。”
“而且,他们两个这次来杭州,住的是同一个酒店,虽然不是同一个房间,但两间房门对门……”
听到这里,阮文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了然的冷笑。
果然不出她所料。
这两个人,早就已经勾搭在了一起。
他们昨天那出戏演得还真是逼真。
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配合得天衣无缝。
要不是陆璟珩不按常理出牌,恐怕还真要被他们给骗了。
“还有更劲爆的。”陆璟珩看着她眼神里闪着八卦的光,“那个王建国,他是有老婆的。”
“他老婆可不是一般人,是省里另一个大佬的女儿,脾气火爆得很,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要是让她知道王建国在外面跟别的女人搞在一起……”
陆璟珩没有再说下去,但那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阮文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这可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她正愁找不到王建国的死穴,没想到他自己就把这么大一个把柄送到了她手上。
“你那个战友,靠谱吗?”阮文问。
“放心,过命的交情。”陆璟珩道,“他说他已经派人去那个酒店盯着了,只要他们两个,今天晚上还敢待在一个房间里,他就能拿到最直接的证据。”
“好。”阮文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釜底抽薪的计划。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陆璟行问。
“等。”阮文只说了一个字。
“等你的战友,拿到证据。”
“然后,我们请王夫人,看一出好戏。”
……
当天晚上,阮文和陆璟珩哪里也没去就待在招待所里。
两人吃完晚饭,就坐在房间里,一边喝茶,一边等着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阮文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地提了起来。
虽然她对自己的计划,很有信心,但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故。
就在她快要坐不住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