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不了。”
最后蝶花垂眸,又将顾咏推出“门外”。
她挣扎了下,似乎想躺回床上。
顾咏什么都没说,轻轻抽出自己的胳膊,让蝶花重新躺好,又掖了掖被子。
“你睡吧,我就在这儿,有事就喊我。”
蝶花闭上眼,似乎很快睡着了。
没有同意顾咏留下,也没有再赶她走。
这一夜顾咏就很短的打了个盹,天就亮了。
她又摸了摸似乎沉睡的蝶花额头。
没有发烧。
顾咏松了口气,这才离开房间,将门给轻轻关上。
而床上躺着的蝶花,几乎同时睁开眼睛。
眼底一片复杂。
苏雯打着哈欠洗漱时,看见顾咏回来了,打着招呼。
“昨晚没能睡好吧?”
顾咏,“还行。”
苏雯还没怎么忙,又趴着桌子睡了会儿,甚至回房间睡了个整觉。
现在眼睛都有点没法睁开。
更别提顾咏了。
可仔细看对方,愣是一点倦容都没找出来!甚至连哈欠都不打的!
苏雯又打了一个哈欠。
不是说哈欠会传染吗?看其他人,都跟着打了,怎么顾咏这么能忍?
苏雯不知道顾咏那职业,熬夜太正常了,忍困是最基本的。
简单洗漱了下,顾咏就跟着其他人一起开嗓、练功。练一半,林班主来了,问她蝶花情况。
“伤还是那样,但好在没发烧,估计得休息几日。”
林班主“嗯”了声,面色复杂。
既担心蝶花这几天养伤,会影响戏院的收入。
又怕张员外会追究,到时怕是戏院都没法开下去!
实在不行……
哪怕舍不得蝶花这棵摇钱树,他也得把对方送出去“赎罪”!
只是张员外没等来,等来了衙门的捕快。
不由分说地将他和蝶花,包括郑子轩都给抓了去。
戏院也没法再继续唱戏,所有人聚在一块儿,都在讨论着究竟发生了何事。
怎么三人会被捕快抓了去?!
最后还是有人去外面打听才知道。
“张员外死了!”
“听说那身子还躺在床上,可头却被端端正正摆在桌上,那血流了一桌呢!”
“床也是!铺盖都被染透了!”
那人将张员外的死状讲得活灵活现,就跟亲眼看见似的!
好些胆子小的都被吓得浑身发抖,太阳晒着都一阵发寒。
“不是王二,这跟班主他们被抓走有什么关系啊?”
“就是,你不是去打听他们为何会被抓走吗?”
王二静静地听着众人将自己质疑了个遍,才神秘微笑道:“你们急什么?我这不是正要讲吗?!”
众人急得不行,拉扯着王二让他快点说。
还有人看清楚王二本性,递去两三个铜板。
“拿去买碗凉茶喝喝,你这肯定也跑辛苦了。”
王二呵呵一笑,将铜板收好,终于说起正事。“昨儿林班主不是带着蝶花出去了吗?他俩去见的就是张员外!”
“有人路过他们包厢,还听见张员外发火了呢!”
“后来没多久,就有人看见少班主拉着蝶花跑了!张员外特别生气!给林班主狠狠骂了一顿!”
周文斌实在是听不下去对方一点抓不住重点,“所以呢?衙门的人就怀疑是张员外是林班主他们杀的?”
王二看了周文斌一眼,“衙门的想法,我一平头老百姓哪里知道?”
说完他就走了,可看那模样,明显是还知道些什么没有说。
众人见状,纷纷怪起周文斌来。
说他急什么?慢慢等着啊,王二不是马上就要说了吗?!
周文斌尴尬不已,说要去找王二问清楚,问到了就告诉大家。
程一航拦住他,“干爹,我去吧,免得王二还气着,会为难你。”
周文斌想想也是,就让程一航去。
其他人则就着王二刚才说的开始分析,给这四个人拉了一个极为复杂的关系线。
不过最后的答案却非常统一。
人,绝对不是林班主他们三人杀的!
首先排除的就是蝶花,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来的力气能杀死肥头大耳的张员外?
更别说她昨夜还受了伤。
“赛云娘,听说你天亮了才从蝶花房里出来,你们昨晚一直待在一起的?”
顾咏点头。
很好,蝶花绝对不是杀人凶手!
再就是林班主和少班主,先不说两人有没有杀人的能力。
他们又为何要杀死张员外?
林班主也就对他们凶得很,在外就是一怂货,不少人看见他冲那些老爷哈腰点头,跟条狗似的。
至于少班主,看似有志气,其实骨子里跟他爹一模一样!
说是喜欢蝶花,还不是会和结识的狐朋狗友去逛花楼。对两父子来说,什么都没有钱重要。
怎么可能冒险杀人?!
聊来聊去,都觉得三人是受了无妄之灾,也不知道这被抓去会不会屈打成招。
他们这戏院,还能保得住吗?
说到最后,好些人都在想着另寻出路了。
周文斌听心慌了,连忙给顾咏几个玩家使眼色。
他们不动声色地换了个地方聊。
“怎么办?”
周文斌满脸苦涩,担心不已,“那泥潭,不会指的是牢狱之灾吧?连郑……少班主都搭进去了!我们该怎么救他们啊?!”
苏雯脸色也不太好看,“应该不会……”
剧本还没演完,她还没有陷害对方呢!
可是……
万一呢?万一是她动作太慢了呢?
苏雯狠狠皱眉,“我们几个怕是连大牢最外面的那道门都进不去,更别说救人出狱了!”
周文斌连连叹气,“可就这么干等着不行吧?救不了蝶花,我们也会死的!”
“死不了……”
程一航去找完王二回来,刚好听见周文斌最后一句话。
他又道:“蝶花他们最多也就关两三日就能回来,不会有事的。”
周文斌惊讶,“你怎么知道?”
程一航刚要说什么,苏雯肯定道:“是王二告诉你的吧?他还知道什么消息?”
“没什么,就说县太爷很欣赏蝶花的戏。”
轻飘飘地一句。
但仅仅是欣赏唱戏,就能洗清三人的冤屈,将他们都放了吗?
没人觉得有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