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清楚。
贺宴庭只说了这四个字。
别人或许听不懂,但姜絮知道,他在让她做选择。
门口的保镖看似正常,但只要贺宴庭挥挥手,他们就会进来破坏婚礼。
等了会儿,贺宴庭胸口的起伏加剧。
姜絮看向一脸疑惑的秦老太太:“奶奶,贺总和我有合作,有些事没说清楚,我先失陪一下。”
她看了贺宴庭一眼,径直朝外面走。
贺宴庭沉默地跟上去。
走出宴会厅,姜絮停下脚步,对贺宴庭道:“你不能破坏婚礼。”
贺宴庭耸耸肩,一脸淡漠:“这取决于你,只要你跟我走,我不会伤任何人。”
姜絮深吸一口气,抿唇道:“这婚礼不是真的。”
贺宴庭紧锁的眉头一顿,像是没明白她的意思:“你说什么?”
姜絮瞥了眼宴会厅内,低声道:“我们是为了满足秦老太太的心愿,假结婚,你还不明白吗?”
贺宴庭瞳孔轻颤,眯了眯黑眸:“我不信。”
姜絮道:“是真的,我发誓。”
贺宴庭讥讽地扯了扯嘴角:“软软,我没办法相信你,你把我骗得还不够惨吗?四年前你是怎么离开的,你还记得吗?”
他的眼神嘲讽中带着无奈,“那瓶红酒我到现在还留着,就是为了提醒自己,别又被你的花言巧语骗了。”
说完,他上前一步,把姜絮逼得靠在墙上。
眉眼温柔,声音却冷得淬冰:“要么和我走,要么我把这里砸个稀巴烂,你选吧。”
姜絮扭头,看见秦老太太让秦母推着她出来。
或许所有人都感到不对劲。
但老人家经受不住这种打击。
等不到她的回答,贺宴庭看向保镖,正要开口,姜絮一把抓住他。
“不要破坏婚礼,我今晚去你那里过夜。”
贺宴庭的命令卡在喉咙里。
他以为这次不会再被这个女人拿捏,但她居然随口就提出一个他无法拒绝的条件。
“才一晚上,你觉得够吗?”
他得寸进尺。
姜絮咬唇,迎着他强势的目光,“一个星期总行了吧,贺宴庭,你别发疯了。”
这时,秦老太太被推出来。
姜絮放开贺宴庭的手,和他保持距离。
秦老太太狐疑的目光打量着贺宴庭,虚弱道:“这位先生,今天是我孙子和孙媳妇结婚的大日子,有什么事能不能改天再谈。”
姜絮手心里全是汗,她不知道贺宴庭是否愿意妥协。
安静了许久,贺宴庭开口:“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走吧,孙媳妇儿。”秦老太太催促道。
姜絮回到大厅,和秦子非登上礼台,司仪开始走流程。
宾客们纷纷落座。
贺宴庭坐在第一排,即便姜絮没朝那边看,也能感受到他那无法忽略的目光。
贺宴庭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她说婚礼是假的。
就算是假的,看着她穿着婚纱和别的男人互致誓词,也足够折磨他。
前世,他们办过婚礼。
他还记得那天她穿着华丽的婚纱,比今天还漂亮,她的眼睛那么明亮,整个人高兴得欢呼雀跃。
但他一直没给她好脸色。
其实他也是开心的,只是不愿意承认,更害怕表现出来。
这一世,他们甚至连婚礼都没有。
她第一次身披白纱 ,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想到这里,一股郁结之气快要撞破胸腔,他闭上眼睛,深呼吸好几次,才压下不停上涌的气血。
婚礼一切从简,说完了誓词,就是交换戒指的环节。
当姜絮把戒指戴在秦子非的无名指上。
贺宴庭的拳头都快捏碎了。
为什么还要忍着,大概是不想再一次彻底失去她。
最后,秦子非拿起钻戒,握住姜絮那纤细的指尖,要为她戴上婚戒。
贺宴庭只觉得大脑轰鸣,理智丧失,呼吸变得无比困难。
一口甜腥气味从嗓子眼涌上来。
忽然。
“妈,您怎么了!”
伴随着一声惊呼,台下一片慌乱。
秦子非正要为姜絮戴戒指的手顿住,和姜絮对视一眼,两人跑到台下。
秦老太太病危。
现场乱成一团,有人忙着打急救电话,有人去找酒店工作人员,还有人在想办法急救。
所有人都围着秦老太太。
贺宴庭站在远处,冷眼看着这一幕。
忽然咳嗽一声,拿起手帕擦了下嘴角,上面有几点血色。
高程在一旁看得清楚,担忧道:“贺总。”
贺宴庭摆手:“无妨。”
他的视线一直定格在那抹白色身影上。
—
秦老太太被紧急送往医院。
医生做了全面检查,下达了病危通知书,并认为没有继续治疗的必要,建议进行临终关怀。
姜絮站在走廊上,还穿着婚纱。
老太太已经彻底昏迷,失去了意识,看完老太太,姜絮和秦父秦母走出病房。
“叔叔阿姨,对不起,之前一直在骗你们。”
她对他们表达歉意。
秦母眼圈通红,摇头道:“是我们应该谢你才对,要不是你,老太太就要抱憾终身了,虽然婚礼是假,但最起码老太太是心满意足离开的。”
秦父点头:“是啊,小姜,我们全家都很感谢你。”
姜絮拿出秦奶奶给的红包,“这个还给你们。”
秦子非道:“这是奶奶给你的心意,你留着吧。”
秦父秦母也一致让姜絮把钱收下。
姜絮没说什么,她在医院待了一个多小时,陪着秦子非。
秦子非让她先回去。
离开前,姜絮偷偷把红包放在病房的桌子上,又看了秦奶奶一眼,这才离开。
一路走出来,她的穿着吸引了很多目光。
走出医院大楼,她抬头看向天空,刚才还艳阳高照的天气,现在变得阴沉沉的。
气温骤降,呼吸一口就冷得打哆嗦。
姜絮记得天气预报说,今晚有可能下雪。
刚走出医院大门,路边的劳斯莱斯副驾驶打开,高程下车,为她打开后座。
车里很暗,看不清里面的人,只隐约看到一个轮廓。
姜絮的脚步顿了顿,抬脚上了车。
下一秒,结实有力的手臂横在她腰上,把她连人带婚纱抱进怀里。
她瞬间被强大的气息包围。
贺宴庭温暖干燥的手在她腰上轻轻摩挲。
他咬着她的耳朵,嗓音醇厚低磁,带着无限缱绻——
“软软,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