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姜絮很坦诚地回答。
贺宴庭眸中光芒闪烁,将她的手捉入掌心:“软软,别伤害它,也别伤害自己。”
姜絮甩开他的手,往窗边坐了坐。
一路无话 ,贺宴庭让她在家休息一天,把她送回家后,他就离开了。
姜絮安心地学了一整天。
她时不时想起爷爷,于是给夏玉琳打电话,把爷爷生病的事告诉她。
夏玉琳听完后,道:“你想去看爷爷?”
姜絮抿唇:“可以吗?”
自从爷爷奶奶瞒着姜明怀出轨的事,还把姜雪婼接去一起住,夏玉琳就和他们彻底划清界限,连姜絮也不允许和他们见面。
夏玉琳叹了口气:“妈妈当年不准你见爷爷奶奶,没有顾及你的感受,你想去的话就去吧,不过万一遇到那对母女,不用给好脸色。”
“嗯,我知道了。”
姜絮放下心来,决定明天去看爷爷。
晚上,贺宴庭回来得很早,手里还提着一大袋食材。
回来后,他脱下外套,扯开领带就进了厨房。
姜絮正好饿了,下楼拿水果吃,经过客厅的时候,贺宴庭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响了。
看了眼,是个陌生来电。
她提醒道:“有人给你打电话。”
贺宴庭刚把菜下锅,头也不回:“你帮我接一下。”
姜絮接起电话:“喂,哪位?”
对面安静了一瞬,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我找宴庭,麻烦把手机给他。”
姜絮听出是宋明月。
她走到厨房,贺宴庭关了火,接过手机道:“哪位?”
姜絮打量他现在的样子。
袖口半挽,一手拿手机,一手拿锅铲,还穿着围裙,偏偏长着一张冷峻精英的脸,怎么看怎么怪异。
宋明月语气幽幽:“贺宴庭,你居然连我的电话都没保存?”
贺宴庭看了眼锅里的菜,皱眉:“你到底是哪位?”
“宋明月。”
贺宴庭回忆了一下:“哦,是你,有事吗?”
宋明月道:“我代表宋家组织了一个商业酒会,后天晚上七点,特意邀请贺总参加。”
“宋家?”
贺宴庭顿了顿,道:“好,地址发给我,我会过去。”
姜絮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贺宴庭接了电话后,她就走开了。
晚饭结束,她照例去书房学习。
贺宴庭今天倒是没打扰她,到点回到卧室,就看见他靠在床头,仔细盯着手里的东西。
是那张胎儿的彩超照片。
姜絮假装没看见,自顾自躺下。
贺宴庭忽然道:“打电话的是宋明月,她邀请我参加酒会。”
姜絮闭着眼睛,回了句:“哦。”
“哦?”
贺宴庭加重了一声,凑过来道:“你忘记了?她以前对我有意思,你不怕她别有所图。”
姜絮打了个呵欠:“那可太好了。”
贺宴庭:“……”
姜絮忽然想到什么:“对了,我明天请个假,去医院看爷爷。”
“嗯,我陪你去。”
“不用。”
“用的。”
第二天上午,姜絮和贺宴庭一起去医院。
姜絮走得快,刚进病房,就和里面要出来的女人打了个照面。
林白莹看到姜絮愣了一下,像是没认出来,“你是……”
上下打量一番后,脸色微变,然后变得阴阳怪气起来。
“哟,千金大小姐想起来看老爷子了?”
林白莹一直憎恨姜絮母女。
夏玉琳和姜明怀分居多年,却没有办理离婚证,林白莹始终无法成为正式的姜太太。
而且当年夏玉琳高瞻远瞩,姜絮刚出生时,就和姜明怀签了协议。
除非夫妻俩离婚,否则他以后百分之九十的财产都归姜絮继承。
姜絮没见过林白莹几次,上次见还是五六年前。
她打量着林白莹,微笑:“是啊,既然你知道我是千金大小姐,还不快点让开。”
林白莹脸色一沉,哼了声:“几年不见,你倒是更嚣张跋扈了。”
姜絮反唇相讥:“几年不见,你也更老了,眼角的皱纹多了不少。”
林白莹慌乱地摸了摸眼角:“你胡说!”
她是靠着美貌让姜明怀出轨,但这些年姜明怀也不老实,在外不算干净,林白莹又没拿到结婚证,自然是没底气的,颜值焦虑也严重。
“以色侍人,色衰爱弛。”
姜絮淡淡开口,“你当年当面挑衅我妈,说不定哪天就有人对你说出同样的话。”
这话踩到了林白莹的敏感神经,她脸色一阵扭曲。
伸手推了姜絮一下。
姜絮后退,忽然后背多出一只手,稳稳将她扶住。
看见来人,林白莹很惊喜:“宴庭,你怎么来了?”
贺宴庭神色疏离:“陪软软来看爷爷。”
林白莹神色一顿,笑容消失,侧开身子:“进来吧。”
这也是让姜絮一直不理解的事。
贺宴庭对姜雪婼异常偏爱,但对姜明怀和林白莹却一直不冷不淡,完全没有爱屋及乌的意思。
姜絮走到床边,握住爷爷的手。
看着几年不见的爷爷,头发胡子又白了些,她心里很不好受。
其实小时候父母都很忙,至少有一半的时间都是爷爷奶奶陪她度过的,两位老人家也是真心疼爱她这个孙女。
“软软,真的是你吗?长成大姑娘了。”
爷爷举起苍老的手,摸了摸姜絮的脸。
姜絮哽咽了下:“嗯,是我。”
爷爷身体不好,聊了会儿就没什么力气说话了。
姜絮起身:“爷爷,您先休息,我有空再来看您。”
贺宴庭递给她一张纸巾:“把眼泪擦擦。”
姜絮吸了吸鼻子,一边朝外走,一边擦眼泪。
两人离开后,林白莹给姜雪婼打电话:
“喂,你不是说姜絮和贺宴庭感情不好吗?他们今天怎么一起来看老爷子了?”
“这天上地下可就这么一个贺宴庭,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而且他还对你那么偏爱,你居然这么多年都拿不下他!”
“你到底是不是我女儿,怎么一点优点都没遗传到?”
“妈还指望你在婚姻上给我扳回一局,好好杀一杀那对贱人母女的锐气!”
—
回家的路上,姜絮忽然看到什么,让司机停车。
她快步走进家具城内,当贺宴庭意识到她想干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
姜絮找到那款床,质问销售员:“明明有现货,为什么让我一直等?”
销售员无言以对,只好看向贺宴庭。
姜絮眯了眯眼睛:“果然是你在搞事。”
贺宴庭摸了摸高挺的鼻子,讪笑:“增加夫妻感情的事,怎么能叫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