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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这就是你说的地方?

作者:今也则亡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连日晴天,我渴望一场暴雨,最好吹尽迷蒙,洗尽碧空,赐我澄澈璀璨而又隽永的梦。


    镜流带了两个朋友回来。


    白珩和我面面相觑:“不是,你为什么在这儿?”


    我说我住在这里,当然应该在啊。


    她便开始无理取闹,说明明大家都认识凭什么我可以住这儿?


    镜流说:“我得监督她不乱来。”


    “没错。”在一旁严肃点头的我被敲了敲脑袋:“今天还没训练。”


    我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去练习了。


    最近虽然没有上班,但我可是很累的。


    起因是司鼎大人重新评估了我的伤,然后把训练方案直接发到镜流那儿。


    在制定计划和执行上,她这人稍微有点儿一丝不苟。看司鼎的方案可行便迅速采购了器械。


    于是某个傍晚我刚刚回来,就得到了这个噩耗。


    我咬牙切齿给司鼎发消息说她真是我的好上司,她说她当然不知道,不用谢她。


    呵呵,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没有转圜余地,我只能接受。


    白珩在房子里转了一圈:“你住的地方好大啊。”


    “空间大一些方便。”


    而来过几次的应星跟回自己家似的,坐下后顺势瘫倒,一动不动。


    三人在外面聊什么我不太清楚,总之等我结束出来应星还在。


    我四处看了看:“白珩呢?”


    她突然重新在我背后袭击,整个人趴在我背上:“哈!”


    “做什么?”


    “吓你。上次说好和我一起去星星上旅游的,半途要不是出了意外早就去成了。”


    我推开她:“我没说过。”


    “明明就有。”


    真的吗?有点儿记不清了。


    有一整个人的重量压在左肩,我失去平衡,好不容易扶着墙站稳,白珩脑袋又凑过来,耳朵一动一动,毛茸茸的,蹭的我脸发痒:“去嘛去嘛,反正你现在有空。”


    空气中淡淡的酒精味随着她张口越发浓重,我起先以为是应星,毕竟他看着就是会喝的,后来觉得应该是镜流,她酒品还行。


    没想到酒鬼居然在这儿。


    “你们谁给她喝酒了?”


    沙发上的两人默契移开目光。


    看那两个人也不像想帮我的,叹了口气,没有办法,我拖着这只毛茸茸回到沙发,好说歹说让她勉强同意延后飞行。


    “好吧。”


    到底在失望什么?我们好像不是很熟吧?而且现在出去,被拦住扣下星槎事小,我都怕引发交通事故。


    镜流推给我一杯水,刚抿了口,应星起身说他得走了。


    看了看时间:“现在?”


    “有问题?”


    当然有:“天太晚了,反正白珩看样子走不了,你要不也留下,镜流?”


    镜流点头:“还有空房。”


    应星拒绝:“不用,我住的很近。你别忘了我说的事。”


    “必不负所托。”


    夜晚,所有夜晚,所有宁静的夜晚都适合下棋。


    镜流没有这个习惯,她偶尔和我对弈,大部分时间是我自己左右手互搏。


    身旁的酒鬼偶尔冒出两句梦呓,自己和自己玩了会儿,感到身旁有道视线存在感极强,我偏头,和白珩清亮的双眸对视,一时警铃大作。


    “这是什么?”


    “那是棋子等一下,那个不能吃?你去哪儿?小心有电。灯泡啊,灯泡有什么好玩的?把你手里的东西放下……”


    镜流弯着唇缓缓喝茶,岁月静好。


    废了一番功夫,把白珩塞进我房间的床上,我坐回沙发忍不住叹气:“你还笑。”


    “很有生气,不是吗?”


    “太能折腾了,下次、不,以后,她以后都不许喝酒。”


    在我把白珩关进房间里哄睡的时候,镜流已经收拾好客厅了。


    天色已晚,她明日当值,起身准备睡觉。


    “你晚上睡哪儿?”


    “客房有的是。”


    她点头离开了。


    仰视天花板靠着沙发不动,放在膝盖的左手轻轻握拳。低头,把玩茶杯,饮尽冷水,苦涩流连舌尖心头。


    我坐了许久,最后翻出这包茶叶扔掉。


    心想下次不能再让镜流买了,这茶连一点儿回甘都没有。


    -


    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很忙。


    丹鼎司让我必须出席,我不去的话他们就来求我。


    他们又招了很多人,说我经验丰富辛苦我费神,问我问题的学徒明显多了。


    有时一个人被神策府策士约见,她不和说有用的,净整些废话糊弄我消磨时间。


    然后最可恶的、药王秘传。


    为什么他们也要在这个时候找我。


    什么围攻混入玉阙,什么让我在背后捣乱,一个字都听不懂。


    笑着送走这混蛋,我立刻垮下脸往回走。


    在太卜司等现任太卜,居然碰到了腾晓。


    我们相聊甚欢,不久各自分别。


    -


    “……你必须做出决定了。”饮月君冷声道。


    他对面的镜流分毫不让,与一龙尊相对而立,竟不失气势:“我说了,让我想想。”


    “时间不多。”


    “不,有的是时间。”


    “我不可能一直等候奉陪。”


    “不需要。”


    “……”龙尊哑然无语,片刻,他叹气:“可是之前明明说好了今天去鳞渊境做最后的比试。”


    “时间可以再改,回去做饭的事不能耽搁。”


    “我持明还是管的起一顿饭的。”


    “家里还有人。”


    “那就带上一起走。”他风轻云淡,一把抓来旁边正在路过的我,把领别人进入族中禁地说的和喝水一样简单。


    镜流与我对视:“你想去吗?”


    我:?


    “她同意了。”


    “那就去。”


    不对,等等,你们这样是否有点儿过于不顾别人死活?


    我让他们住手,等我发个消息。


    “谁?”


    “一个朋友。”


    镜流复读:“朋友?”


    她与饮月同时看着我手里的终端。


    “之前答应过一个小朋友,有机会进鳞渊境会带他。反正多一个人也是多,再加一个也无妨,饮月君意下如何?”


    几乎毫不迟疑,他点头:“可以。”


    意外的好说话。


    那就走吧。


    -


    鳞渊境入口,等待着的三人远远看到了最后一员。


    那个少年跑近,停下,试探走了两步,再次停下,回头张望,犹豫着继续往前磨蹭。


    “……”镜流扬声道:“还不过来。”


    那少年离开立正了:“是,师父。”


    等一下,师什么?


    “他是你徒弟?”


    镜流点头。


    “她是你师父?”


    “师父,好巧啊。阮医士你也在这儿,还有饮月君。”


    “一点儿都不巧。我怎么不知道他是你徒弟?”


    镜流思索:“我好像没说是谁。”


    “……”真是惊天动地的友谊和师徒情。


    饮月君打开入口:“没事就先进去吧。”


    他和镜流要打架,我和景元全当旅游。


    似乎提前清过场,也有可能是因为在外围的缘故,里面没有一只持明。


    我和景元在欣赏太阳,他们周身剑影重重。


    我和景元研究持明卵,他们排山倒海。


    我和景元路过建木根系,他们——


    海潮奔涌,浪流湍急。头生双角的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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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徘徊月下,以水濯世。


    地上,一人执剑,任凭巨浪拍下,她自淡定从容。某一刻,执剑者提剑跃起,那是毫无技巧的一击,却劈开浪流,粉碎白昼。


    依稀看到了,不存在的月亮。


    潮水点点散落,如雨骤落。


    我失神的望着他们。


    景元与有荣焉:“师父,真厉害啊。”


    我却问道:“刚刚那条龙是饮月君、吗?”


    景元微怔。


    -


    其实没有什么好玩的,风景的话来的不是时候,海刚才还被折腾。


    我有些腻了,景元倒兴致勃勃。


    他取出终端想记录一下,我拿走:“这里不让拍照。”


    景元垂头丧气。


    一个蔫蔫委屈,一个面无表情。


    等镜流找到我们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我们。


    “你欺负他了?”


    “我不欺负小孩。”


    “我已经成年了。”


    是吗?完全看不出来。


    饮月君回望鳞渊境,不知道是折服于镜流的剑技,还是在思考鳞渊境修复问题。


    我肯定他绝对没给龙师说要带人进来,虽然是龙尊,但他也有很多不得已。


    这次搞了回大破坏,估计等我们一走,他就要面对龙师们的雷霆小怒。


    走出鳞渊境,景元率先离开。


    也不知道是因为镜流在旁边压力太大,还是因为被那一剑刺激准备发奋图强。


    没有乘坐交通工具。


    我与镜流并肩走了许久。


    没来由的,我突然特别想要知道一个答案:“你怎么看待丰饶?”


    她冷声:“毁灭家乡的罪魁祸首。”


    “如果有人变成了丰饶孽物……”


    “我会让他解脱。”


    我满意点头:“从来,我没有要求过你什么。现在我恳求你记住刚才说过的话,因为——”


    倘若你能始终如一,那我绝不会迷失在暗无天日的茫茫黑夜。


    镜流问:“什么?”


    我轻笑,摇头不语。


    她没必要知道。


    丹鼎司门口,正下值的学徒热情同我打招呼。


    我皱眉:“你们现在才走?”


    学徒一愣:“啊?嗯。医士,我们一直是这个时间啊。”


    “……”罗浮的丹鼎司到底在搞什么?这不是压榨劳动力吗?


    “太不像话了。”


    “对不起医士,我们马上就改。”


    “我没说你们,先回去吧。”


    路边叫卖的小摊贩似乎在卖一种很可口的食物。


    我看向镜流,她已经取出钱了:“两份。谢谢。”


    是很不错,可惜对我来说太甜了。


    我对镜流说:“你等会儿还有事吗?”


    “没有。”


    “那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


    她点头。


    于是,等走到神策府门口,值守的云骑拉开门后,她激动问我:“这就是你说的地方?”


    “你可以不进去。”


    镜流平复着心情。


    她还是跟上来了。


    策士远远朝我微笑,我上前,站在腾晓下首,昂头朝执掌这一整个仙舟的将军说:“那颗活体行星的目标不是曜青,而是玉阙仙舟。”


    “证据。”


    “我的脑子。”停顿几秒:“他们计划了很久,做出攻击曜青的假象,这一切都是为了摘掉联盟的眼睛。罗浮目前潜藏着众多药王秘传,他们的据点和模样我都清楚。”


    “你在坦白?”


    “不,我让你们小心。我体内可能有倏忽的血肉。当我说出这些事同时,他应该已经知道了我的所作所为。”深吸口气,我说:“趁我还是我,我愿意使用穷观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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