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完宋和臻,徐大儒走回了书桌前。
在四小只的注视下,他平铺好宣纸。
研墨,执笔。
而后望着他们四个说道:“接下来这副上联为师要写在纸上,你们且看着~”
说罢,笔走龙蛇,挥笔而就。
晾了片刻的墨,徐大儒将手中的宣纸举了起来。
宋和臻几人微微睁大眼睛,视线清楚无比。
上书——
【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
宋和臻一下子就想到了“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
不过这次他没有出风头,而是等着徐大儒的下文。
徐大儒也不失所望,解释道:“这个上联共有三种读法,你们试试看能否全部读出来?”
(可能不止三种,但是蠢作者就不写了,相信聪明的你们都知道!)
“另外对的下联也必须和上联平仄和谐,对仗工整,连读法也要一样!”
“你们行吗?”
这话宋和臻能忍吗?
那必是不能啊!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
虽然她上辈子是女的,但这辈子可是货真价实的雄鸡!
虽然他不用,但能力必须得有!
宋和臻昂首道:“这上联分别读作——”
“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
“意思是‘海水涨潮,天天涨潮,早上涨潮早落潮’。”
“还有——”
“海水朝朝,朝朝朝 ,朝朝朝落。”
“这个读法的意思是‘海水早晨涨潮,涨潮的时间天天早,涨潮就早落潮’。”
“以及——”
“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
“解释为‘海水涨潮,涨了早晨的潮,涨了又早落潮’。”
宋和臻唇角一勾,笑道:“而我的下联是——”
“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
“师父读读看,可行否?”
徐大儒怔愣了一瞬,嘴里念叨了几句。
另外三小只也照着葫芦画瓢,交谈之间也弄明白了下联的读法。
而后……六只眼睛冒金光!
臻哥儿这脑子是怎么长的,真想挖出来看看!
——好血腥,罪过罪过~
——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徐大儒反应过来之后,眸光微动,唇角勾起。
他也来劲儿了!! !
他就不信了,今日他这个做师傅的,还能难不倒自己的弟子? !
于是,接下来,三小只就见识到了宋和臻大战徐大儒的画面。
师徒二人文气奔涌,“打”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星辰陨落啊!
徐大儒开口便是暴击,“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
宋和臻毫不逊色,迎头而上,“今宵年尾,明日年头,年年年尾接年头。”
徐大儒:“洛阳桥,桥上荞,风吹荞动桥不动。”
宋和臻:“鹦鹉洲,洲下舟,水使舟流洲不流。”
徐大儒:“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月送僧归古寺’。”
宋和臻:“双木成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时入森林’。”
徐大儒:“逢盛世,雾雪云霓化雨露。”
宋和臻:“遇明时,江河湖海变澄清。”
…………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大儒也顶不住了!
他微微一顿,目光扫过四周,沉默许久,才道:“为师再出最后一副上联,是为龙门对,臻哥儿你可要接住了!”
宋和臻的面上依旧是一片云淡风轻,但眼神中却充斥着“放马过来”的自信。
徐大儒不置可否,垂落的手指在书桌边缘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着。
“古院清幽,聚鸿儒,论经史子集,谈诗词歌赋。
忆往昔,诸子争鸣,百家焕彩,贤才辈出,翰墨流芳,道韵长存传万载。
且看那,晨钟暮鼓,启迪心灵,开启智慧之门。”
宋和臻微微歪头,神情不变:“新堂静谧,集俊彦,研天地玄黄,究宇宙洪荒。
想当年,群贤毕至,众艺生辉,俊士云来,文章溢彩,儒风远播耀千秋。
更喜其,春露秋霜,陶熔品性,筑牢德才之基。”
说罢,一抹笑意从宋和臻的眼中涌现,神色间满是细碎的得意和张扬。
徐大儒:“? ? ?”
这就对出来了?
三小只:“? ? ?”
上联是啥,下联又是啥?
他们貌似一个没记住呢?
左栖燃第一个按耐不住,“臻哥儿,你这脑子怎么长的,让表哥看看!”
说着,便是对宋和臻的脑袋一通动手动脚。
一会儿摸摸毛,一会儿拽拽发丝,两只手忙得不亦乐乎。
见此,秦翊和陆景虞也忍不住凑了过去,也打算研究研究宋和臻这颗聪明绝“顶”。
宋和臻:“……”
只见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像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先是眨眨眼睛,而后大脑空白了一秒。
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到了徐大儒身后,双手抱头,“你们三个干嘛?”
“太过分了!”
不过看似凶狠的声音完全无法掩盖他言语之间的“慌张”。
反倒是给人一种奶乎乎的小狼崽嗷叫的感觉。
三小只:“! ! !”
秦翊素日里总是一副“我很高贵”的神色,矜贵之气尽显。
此刻的神情却只能让人联想到小红帽的狼外婆。
至于左栖燃,他那个跳脱的性子,就从来不知矜持为何物。
而一向老实腼腆的陆景虞,如今也成了个黑芝麻汤圆。
从前的憨厚模样一去不复返,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陆景虞也是被“玷污”了啊!
“嘿嘿嘿,臻哥儿不要小气嘛,来,给师兄们摸一摸……”
三小只合作愉快,一起扑向了宋和臻。
徐大儒也不阻止,甚至还暗中助力,眉眼间亦是舒朗促狭的笑意。
几人也见怪不怪。
因为徐大儒向来都是宽和的,上课也不是一味地严苛。
别看徐大儒年纪大了,但是人家的思想可不古板,也不顽固。
恰恰相反,徐大儒是一位极其开明风趣且幽默的长者。
日常授课更是寓教于乐,因材施教。
所以之于四小只而言,学习从来不是痛苦,而是快乐地增长见识。
既能学,也不耽误玩。
似是今日这般那学着学着便笑闹起来的事情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但是徐大儒从来不会训斥他们。
顶多为了课堂纪律性,事后奖励他们几篇大字。
这样不扫兴的师长,有谁能不喜欢呢?
“哎呀,表哥你压到我头发啦!”
“臻哥儿,你就给我摸一下嘛!”
“就是就是,这叫有福同享,我们还是好师兄弟~”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呵呵,不用了,还是你自己消受吧~”
“陆景虞,你竟然偷偷占便宜? !”
“哎呦,都走开啊,我的发型……”
“……”
四小只叠罗汉似的挤在一起,笑着,闹着,吵着。
徐大儒站在一旁,捋着胡子,笑得畅怀。
——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他们在闹,而我在笑”吧~
*
午时,小学堂散了学。
宋和臻踏着书院的钟声,一马当先冲了出来。
听到身后传来的一道道笑声,脸上满是气愤和懊恼。
“你们不许笑了,讨厌ò?ó!”
不过讨厌归讨厌,中午还是得凑一起用膳。
谁叫午间时辰较短,学子们都无法回家呢~
不过有一说一,归鸿书院的饭食还是很不错的。
尤其是那个做谭家菜的厨子,深得宋和臻的喜爱。
要不是那厨子是徐大儒的家仆,怎么也挖不走。
再加上宋和臻还要在书院待上很多年,他早就把厨子“抱”回家了。
这也是令宋和臻非常可惜的一点。
毕竟,这世上唯有美食与财神不可辜负嘛!
(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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蒔宜:“感觉百度的这些对联都蛮普通的,大家都写烂了,没啥新鲜的,你们说呢,宝子们(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