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和臻在心里恶龙咆哮了一番,随即转过头来准备细细研究一下这个金手指。
没成想他一看,竟然发现这个金手指还有限制条件啊?
仔细端倪一番,原来,这个“乌鸦嘴”的金手指有“不可伤人性命致死”和“不使用技能不生效”这两个限制要求。
宋和臻想了想,想必这等条件也是为了防止他平添杀孽,不然随便诅咒别人岂不是乱了套了!
不致死——不造杀孽,特指对某人的死亡有直接关系,比如直接诅咒某人去死(注:不包括间接致死)。
不使用不生效——谁还没有嘀咕别人两句的时候,万一随意的无心之念,就造成了对他人的恶意诅咒,岂非伤害无辜之人?
他是利己,但不是非得损人。
须知,不损人利己,才是利己主义的最高境界!
再说了,这“乌鸦嘴”若是用得好,他以后入朝为官,兴许也能发挥大作用。
比如,查细作和探子,他可以诅咒他们出门就摔个半残;
比如,某个地方大旱,他可以诅咒该地作恶的官员或奸商出门就被雨淋,被雷劈;
再比如,某个官员贪污,他可以诅咒他酒后吐真言,和同僚聚餐就说“大实话”......
如以上例子,数不胜数。
谁说“乌鸦嘴”就没有妙用的,反正这个金手指使用无需精确到人的具体名字,只要给个大概范围就行,凡是符合条件的,都会被诅咒。
这功能,属实不要太棒!
妥妥的金手指之王啊!
盘算完所有信息的宋和臻总算对于这陌生的环境有了几分安全感。
到底异世之魂,哪是那么容易就融入世间的呢。
心念一转,宋和臻忽然想到,他既已来到了古代,若是不体验一番科举,岂非人生一大憾事
总归他出身显赫,败了回来继承爵位便是,毕竟后路可退嘛。
这就是古代版的“不好好努力,就回家继承亿万家产”吧!
真爽!
况且,他堂堂剑桥博士生,古文学和物理学双博士学位,在这古代科举,六元及第也未必就是一番空谈。
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嘛。
少年意气,本就应当。
由于婴儿的精力有限,思及此,宋和臻便开始出现了困意。
临睡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他穿书对抗剧情的一生,若是也可以写成一本书就好了!
书名他都想好了——就叫《女穿男:我靠乌鸦嘴成为千古名臣》。
什么狗屁男女主,都不配在他的书名里出现,成为千古名臣才是他重活一世的终极目标!
他可不能舍本逐末,白得的一辈子,自己活得精彩才是最要紧的。
解决男女主,呵,不过是他平步青云的路上打发时间的乐子罢了……
*
等到周氏的丫鬟锦绣走进来的时候,宋和臻已经陷入了甜蜜的梦乡,小脸红扑扑的,还说了几句“呼哧呼哧……”的梦话。
事实上,用婴语解读宋和臻的梦话,大概意思就是“太子表哥,我来助你......巴拉巴拉”。
不过,宋和臻的想法也没毛病。
他在朝堂上有话语权,才能对付男女主和女主那群爱慕者,才能帮到太子。
而想有话语权,就得办事,办实事。
以宋和臻的学识和能力,整点利国利民的东西,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这逻辑捋的,再通顺不过了。
宋和臻想在这架空朝代做出一番伟大的事业,才不辜负了这重活的一辈子,其终极目标便是“流芳百世,名传千古”!
翻译一下:达成“清明烧头香,族谱单开一页”成就~
哪个正经的华夏人还没点梦想了?
——而成为千古名臣,从娃娃抓起,自科举始。
……
……
……
星移斗转三载春秋,日升月落一千轮回。
转眼间,宋和臻已经三岁了。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大宣的上京城历经岁月洗礼依旧不改其庄严本色。
人人都道江南好,须知上京城更胜一筹。
在嘉元帝三年如一日的治理下,本就政治清明的大宣愈发国运昌隆,祥泰民安,好一副盛世之景。
坐在繁贵富丽的马车里,春日的和风将丝绸所织的精美帘子掀起,袅袅檀香从缝隙里飘散而出。
在行人眼里,只见一对祖孙端坐在车内。
没有其他过多的装饰,只有二人身下柔软的绒毯和一个雕青的精致香炉。
马车缓缓驶过街巷,四匹矫健俊美的黑马时不时发出轻声嘶鸣。
车内,镇国公好笑地看着自家乖孙,一向安静的乖孙此时的姿态着实惹人怜惜。
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就那样眼巴巴地望着窗外,满是对外面世界的好奇和向往。
“等会儿祖父带着臻哥儿去拜师,臻哥儿乖一点,拜完师祖父带你出去逛一逛,好不好?”
宋和臻的头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地飞快,好像生怕镇国公改主意似的。
点完头,宋和臻面带好奇地问道:“祖父,徐大儒就是二婶的父亲吗?”
镇国公轻抚胡须,郑重地解释:“没错,臻哥儿,徐大儒也就是你徐祖父,名唤徐晏,字为彬。”
“他出身书香世家徐氏嫡支,乃是咱大宣数一数二的大儒名士,也是祖父的至交好友。”
宋和臻:没想到我祖父一个武夫还能有大儒朋友,不是说古代文武向来不和吗?
果然,道听途说误我!
镇国公:乖孙,有没有可能是你祖父比较厉害呢?
咱可是靠实力交朋友!
宋和臻:“……”
镇国公继续道:“想当年,你二叔求娶你二婶的时候,那可真称得上‘过五关斩六将’啊!”
“毕竟你徐祖父膝下只有你二婶这么一个独生女儿,还是年近四十得来的老来女。”
“若非你二叔和你二婶青梅竹马,再加上祖父这一层关系,否则你二叔,哪里有这福气?”
“能娶到你二婶,做梦去吧,哈哈哈......”
谈到昔日往事,镇国公的心情显然很好,不由地也就话多了几分。
分享欲嘛,谁都有。
宋和臻虽然心知自家祖父一定会给自己找个好师父,毕竟在古代,启蒙恩师的地位何其重要!
师父便相当于是第二个父亲,额,对他来说是第二个祖父。
好像是有点差辈了哈,不过这不重要!
思绪一转,宋和臻脸上带着几分好奇之意,于是便问了出来,“祖父,那徐祖父有何事迹?”
“孙儿也想瞻仰一番!”
镇国公捋了捋衣襟,忽然正经了几分,笑道:“这要是说起你徐祖父的事迹,那可就多了!”
“当年他五岁成诗,九岁下场,二十岁高中状元,二十三岁便成了先帝的侍讲近臣,天子红人啊……”
“哇!”
宋和臻惊讶是真惊讶,但给足了自己祖父情绪价值也是真的。
镇国公见此,更有讲下去的欲望了。
“想当年,你徐祖父和先帝是何等的君臣相宜,互相引为知己……”
“最后,先帝驾崩,你徐祖父便辞官退隐,在京郊落霞山开办了一家书院,做山长教书育人去了。”
“今日祖父便是带你去落霞山的归鸿书院拜师,但愿吾孙能成为你徐祖父的关门弟子,那便大善至极了。”
宋和臻一边听着故事,一边吃着晨起从周氏房中顺来的樱桃煎,好不快乐……
*
落霞山,归鸿书院。
沿着山势错落而建的书院白墙墨瓦,古朴大方,巍峨却不失书卷气息,蕴含着浓浓的极简留白水墨意,高雅至极。
今日,非是归鸿书院一年一度的招生之日,却大门大开。
京中稍微有些门道的人家都听说了这个消息。
原来,徐大儒今日要招收关门弟子。
无论是世家子弟,还是贫苦人家,但凡有些可能的孩子,收到消息之后都来了。
门口马车络绎不绝,仆从书童步履匆匆,一双双充满渴望的大眼睛望向门口,期待极了。
偶尔有几个手拿名帖的人家能直接进去,其他人都只能在外等候。
任他哀求,门房都不为所动,恪尽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