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收拾完，快步朝着清浔阳的寝殿走去。
还没走进去，便已经听见小孩在嘎嘎笑。
卫望舒：……
这是在做什么？
“舅舅你好厉害！”
里面传来卫清晏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云溪远小心翼翼的声音。
“我娘亲也很厉害嘚~”
卫望舒心头一跳，跑得飞快，几乎是闪现地闯入寝殿。
“唰”地一下，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
“娘亲~”
溪溪哒哒哒地跑到她面前，拽着她往前面走。
“娘亲，快来~”
“二姑姑快，给舅舅展示一下，杀他个片甲不留！”
卫清晏小手一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那个要杀得别人片甲不留的人。
昨天两人的话有些说开了，这也导致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微妙。
“娘亲快点呀~”
溪溪声音很轻，动作却大胆地拽着她走。
卫望舒来到清浔阳身边，扯着笑容，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尴尬。
“下一盘棋？”
清浔阳眉眼带笑，并没有提及昨晚的事。
可越是如此，她的心就越沉。
他真的只当自己是妹妹。
“好。”
她坐在对面，看着久违的棋盘，恍惚间，似是回到八年前。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对弈。
“咔哒！”
清浔阳落下一子。
她抬眸便落入清浔阳那双深邃的眸子里。
他把自己当妹妹，眼里总是带着温和的鼓励。
卫望舒神色间带着笑意，取出黑棋，落下一子。
一刻钟后，清浔阳将她杀了个片甲不留。
“很久没下棋了？”
清浔阳问道。
“五年没下棋了。”
她的棋艺是他教的，只是从他出事后，她就再也没下过棋。
“娘亲输了？”
在溪溪眼里，娘亲无所不能。
娘亲居然输了？
“清舅舅是娘亲的老师。”
卫望舒摸着女儿的脑袋，解释道。
“难怪舅舅这么厉害！”
卫清晏不太懂围棋，但她看得出来，清浔阳跟他们下棋时，有种引导的感觉。
但与卫望舒下棋时，却下意识多了些维护的意思。
是不一样的。
门外，鬼谷子走进来赶人。
“施针了。”
“有劳鬼神医。”
一连几日，鬼谷子都会来给清浔阳施针。
林寻等人已经出宫，只剩下卫清晏和云溪远在外面，与卫望舒一起陪着。
清浔阳一开始还会劝她们不必陪着，但卫清晏死死缠着他，死活不肯走。
卫清晏赶不走，卫望舒和云溪远自然是一直陪着。
太上皇等人偶尔会来看看他，但卫瑾煊和卫瑾昊忙得脚不沾地。
只有晚膳时，会来陪卫清晏，顺便陪陪他。
这也导致晚膳时，整个未央宫很热闹。
闹了几日，清浔阳也终于停药。
今日是正式拔毒的日子，就连卫瑾昊也亲自前来守着。
“舅舅别怕，我们在外面陪你噢~”
小团子握着他的手，安静地给他打气。
清浔阳很想告诉她，自己并不害怕。
但看着她眼里的真诚，清浔阳还是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温声道：“好，舅舅不害怕。”
一行人退了出去，只留下鬼谷子与清浔阳。
其他人退出去后，鬼谷子冷不丁问道：“拔毒后就要给你淬骨重生，重新站起来后，你最想做什么？”
清浔阳躺在床上，看着雕花繁复的床顶，似是有些恍惚。
“我想，重回战场。”
鬼谷子一言难尽地瞪着他。
“你这人，活该孤独终老！”
“啊？”
清浔阳下意识转头看他。
“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小孩的姑姑喜欢你。”
鬼谷子性子向来直率，有一说一。
把清浔阳给弄懵了。
“你们这些人呐，思虑过重，不坦诚。”
鬼谷子也没等他开口，一针给他扎晕了。
殿外，卫瑾昊告诉卫望舒，云程衍和云霄将会在明日处斩。
卫望舒看向不远处，与卫清晏玩耍的云溪远。
“我想给溪溪改名，上皇家玉牒。”
云溪远虽然不是她亲生，但也许是自小能看见鬼魂的原因，性子很软，也很善良。
若是一直以云程衍女儿的身份活着，在金陵城，她的处境会很尴尬。
“好，她既已过继到你膝下抚养，便是你的孩子，你若愿意，为兄替你做主，给她赐国姓上玉蝶，给清儿当伴读。”
卫瑾昊没多做思考便同意了。
反正侄女也很喜欢她。
“多谢皇兄。”
“兄妹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卫瑾昊还是希望，妹妹能与他多亲近，不要再像以前那般。
这些年温情不再，两人之间都变得生疏了。
“好，大哥。”
卫望舒从善如流。
拔毒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下午，等着的人都累了，更别说里面的两人。
就在众人等得焦躁不安时，殿门终于被打开。
鬼谷子有些疲惫地走出来，众人连忙迎上去。
“鬼神医辛苦了，情况如何？”
卫瑾昊忙问道。
“老夫出手你还怕什么？”
鬼谷子微抬着下巴，一脸傲娇。
“师父最厉害啦！”
小团子上前抱了他一下，随后拔腿就往里面跑。
“舅舅！”
鬼谷子冷哼一声。
这臭小孩！
拔毒对鬼谷子而言自然是不难，只是耗费心神，他早已又饿又累。
卫瑾昊让人将准备好的膳食取来，鬼谷子神色这才好了些。
用膳时，鬼谷子看着低头用膳的卫清晏，摸了摸胡子。
“传闻都说，大晋皇室被诅咒，所以生不出孩子，但这娃，不是出生了？”
鬼谷子好奇地问道。
“我不一样，我不是一般的孩子！”
小冥帝抬头说了一句，随后继续埋头干饭。
若不是她从地府来，原身早就死了，所以生出来跟没生出来，没什么区别。
“确实，哪个孩子一锤干翻千机门的机关。”
鬼谷子嘴角抽搐。
“既然你这小娃娃要拜师，那我就给你送个拜师礼吧！”
他摸着胡子，故作高深。
“师父要送徒儿什么好东西？”
卫清晏抬头，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我替你整个大晋皇室号脉，保你们连生多胎！”
小冥帝一噎。
下意识看向飘着的师父。
三清道长掐指一算，也跟着摸了摸小胡子。
“龙脉已经补上了，说不准还真能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