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再不把他放在眼里，也不能这般无视他吧？
肩上的疼甚至比不上被无视的羞辱感，云程衍脸色难看地怒斥他们。
卫瑾煊瞥了他一眼，脸上满是狐疑。
“又不是本王审你。”
自己喂女儿还刺痛他了？
卫瑾昊看着云程衍怒不可遏的神情，脸上带着些嘲讽的笑意。
“来人，把燕北三王子与西疆使臣阿斯纳杜尔一并押上来！”
云程衍神色一僵，不再多言。
两人被押上来时，脸上多了些新伤。
是方才得知云程衍要活捉卫望舒后，卫承渊亲自带人紧急审问弄出来的。
一开始两人还在嘴硬。
直到卫望舒到关押二人的地方，一顿输出，让两人以为，淮南王背叛了他们。
于是乎，他们之间的那些龌龊的交易，就被和盘托出。
唯一的要求，便是将他们放回国。
通敌叛国是他们大晋自己的矛盾，而燕北与西疆的两人，只是两个俘虏，与大晋做交易罢了。
“云程衍，是你自己交代，还是让他们替你说？”
卫瑾昊垂眸看着他，眼里满是不屑。
云程衍冷笑一声，视线落在清浔阳身上。
他到底是什么怪物，明明不比自己大几岁。
却已经是震慑北境，威震天下的战神。
竟还给皇帝当武课老师，想想都觉得不可理喻。
当年他才多大，给人当什么老师？
可就是这样的人，即便残废了，坐在轮椅上，竟还能杀了尉廷杰派去的人。
清浔阳瞥了他一眼，眉眼间全是冷意。
被他这么一看，云程衍神色沉了下去。
“呵，清浔阳，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欠揍？”
卫清晏一噎，探出头看他。
泥有病？
清浔阳没有生气，卫望舒倒是先恼火起来。
“云程衍，证据确凿，你还想耍什么花招？”
云程衍感受着背部的疼痛，再睁眼看向卫瑾昊时，脸上全是讥讽的笑意。
“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卫瑾昊，你想削藩可没这么容易。”
淮南王镇守南方多年，势力盘根错节，早已不是抓了一个王爷就能了事的。
“朕从未想过削藩。”
卫瑾昊看向父皇：“太上皇当年没有，朕也同样不会。”
“淮南云氏一族为大晋南方镇守多年，当年西疆之乱，
云氏一族以血肉之躯守住了大晋南境，那是你的先祖拼命换来的荣光，
当年卫家就曾承诺，只要云氏不拥兵自重，
不叛国，淮南永远都会是云氏一族的封地，永不削藩。”
“云程衍，这些年你拥兵自重，甚至肆意羞辱大晋公主，
朕何时有过削藩的举动？朕不是怕了你，而是敬重你的先辈。”
无论是现在的蜀中严氏一族，还是淮南云氏一族。
卫瑾昊一直都感念他们的先辈，为保大晋国土不失而做出的贡献。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勾结燕北，差点令北地大败，大晋军民死伤无数，你如何对得起云氏列祖列宗？”
“哈哈哈哈，列祖列宗？他们人都死了，我还在乎他们作甚？”
云程衍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
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权力。
什么列祖列宗，什么爱国爱民。
他不在乎。
卫清晏擦了擦嘴，歪着脑袋看他。
“你现在做的这些不忠不义之举，下地狱都会跟你清算的。”
“活着我都不怕，我还怕你死了跟我清算？”
云程衍被她逗笑了。
满不在乎的神情，更是让众人看得直皱眉。
他是不是疯了？
还是说，他还有后手？
清浔阳垂眸低笑。
“你还指望着云黔帮你？”
提起云黔，云程衍游刃有余的神情一僵。
“你什么意思？”
清浔阳看着他不再悠然自得的表情，脸上的笑意更甚了。
他本就继承了清家的好容貌，这些年的病弱，更让他看起来少了些肃杀，多了几分清冷。
“李崇能力很强对吧？”
他反问。
“你这个废物究竟想说什么？！”
云程衍有些害怕，他挣扎着站起来，试图扑向清浔阳。
卫望舒蹙着眉，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一脚踹在他身上。
他被踹飞出去，鲜血拖了一地。
“你不配这么说！”
卫望舒英气的脸上带着怒意，眼神里的厌恶更是毫不掩饰。
“李崇很能干，你知道，云黔也知道，同样是云家的儿子，
凭什么你继承了王位，而他云黔能力比你强，民望比你高，
却要屈于你之下？更何况，你还涉嫌通敌叛国？”
云程衍终于慌了。
因为他的后手，确实在淮南。
云黔是他的庶弟。
能力比他强，在淮南民望也很高。
但他是庶子。
庶子是没有资格继承王位的。
所以即便云黔更厉害，最终还是他云程衍袭爵，成为了淮南王。
“他是庶子！”
“庶子能否袭爵，只是陛下的一道圣旨罢了。”
清浔阳看着他，疏离的眼神中并没有半分厌恶，充满了漠然。
“当初怀疑你的通敌叛国的，是云黔。”
一句话，如同惊雷般在云程衍耳边炸开。
云黔怀疑他通敌叛国，于是发现李崇是清浔阳的副将，为了查当年的事，他便主动找上李崇。
只是云程衍做事很小心，除了亲信，其他事都不会让旁人经手。
无论是李崇，云黔，还是卫望舒。
他们都找不到确切的证据。
卫瑾昊从李崇那里了解了，同样认为，云黔比云程衍更适合当淮南王。
“但现在不需要证据了，燕北的证人就在这里，云程衍，
你通敌叛国的罪名已经坐实，淮南也会由云黔承袭爵位。”
“不可能！他一个庶子，凭什么袭爵！我才是淮南王的嫡子！”
云程衍挣扎着站起来，面目狰狞。
他打心眼里瞧不上云黔。
所以他根本不觉得云黔能越过他袭爵。
他早就准备好了，一旦东窗事发，他就会在淮南自立为王。
他准备了这么多年，难道就这样替云黔做嫁衣吗？
“卫瑾昊，你就不担心云黔会自立为王吗？我可是养了一大批自己的兵！”
云程衍抬眸看向卫瑾昊，脸上满是恶意。
“只要你留我一命，我就告诉你那些人都养在哪里，都有谁参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