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卫瑾煊胸口剧烈起伏,差点控制不住咒骂了出来。
他们这些年,像傻子一般四处寻找。
午夜梦回时,泪湿满襟。
可为何,他失踪十八年的父皇,竟会躺在金身像前面?!
几个小道士支撑着身体站起来,看见冥玥时十分惊讶。
“玥玥?你怎么……”
前段时间这小团子不见了,师父说,她自有机缘,不必寻找。
这会儿她怎么自己寻来了?
而且,她的眼神太机灵了,根本不像那个魂魄不全的小团子。
“师兄们,玥玥的魂魄齐全了,还有,师父也在这里!”
冥玥崽崽知道他们担心师父,便用红绳将逃跑的师父绑了回来。
小道士们顾不上替冥玥高兴,而是震惊地看着飘在空中,被红绳拴着的。
师父?!
好消息是,见到师父了!
坏消息是,师父成鬼了!
小道士们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小师妹,倒也不必拴住师父!
“师父要跑,我没办法才这样哒~”
冥玥连忙解释。
她可不是对师父不敬,而是这样掐住命运的咽喉,师父就跑不掉啦~
“你放开为师吧,为师不跑。”
三清道长一脸死相,闭着眼睛说道。
“好哒~”
冥玥乖乖松开红绳。
他们师兄妹重逢完毕,可卫瑾煊母子还是那般。
沉默着。
互相不说话。
冥玥崽崽看着两人之间的因果线,头疼地叹了口气。
还是得靠她呢!
“师兄,我皇祖父这是怎么啦?”
小道士们下意识看向司空大师。
“阿弥陀佛,此事还需从十八年前说起。”
十八年前,西疆与先帝第八子密谋起兵造反。
西疆本与八王爷毫无关系,协助其谋反,不过是为了窃取大晋国运。
大晋国运与龙脉息息相关,但他们发现,大晋得高人指点。
各地龙脉与皇室中人息息相关。
若想窃取国运,必须得到龙脉。
可龙脉早已深入大晋皇室血脉之中。
只有让大晋皇室全员死绝,大晋国运才会枯竭。
十八年前那场劫难,便由此而来。
太上皇卫承渊为保住大晋皇室血脉,便决定以身封印龙脉。
可他一旦失踪,必定天下大乱。
彼时的皇后苗绮缨,决定与卫承渊共同进退。
她与苗氏一族,竭尽所能,将卫瑾昊推上皇位。
了空大师将卫承渊送到承恩寺,为其打造金身,封印元神,护其真身。
并将其元神分成几份封印在不同地方,期盼机缘出现。
但了空大师也因此泄露天机,做完这一切,便与世长辞。
封印龙脉后,皇室便再无新血脉诞生。
直到五年前,三青观的龙脉出现异动。
晋王妃怀孕了。
苗绮缨以为,了空大师要等的机缘到了。
可偏生边疆出事,朝中无将,晋王只能前往。
紧接着,晋王妃惨死。
苗绮缨便知道,当年那邪修又卷土重来了。
那么多禁军和暗影护卫着,晋王妃还是出事了。
谁都知道有问题。
却偏生查不出来。
苗绮缨不顾小儿子丧妻之痛,大儿子腹背受敌,执意前往江南为晋王妃吃斋清修。
其实是为了前往承恩寺,守住龙脉。
她何尝不心疼两个儿子。
那可是她十月怀胎,从肚子里掉下来的心头肉!
可与整个大晋相比,却又如此渺小。
她没得选。
卫瑾煊从未想过,真相竟会是如此。
他不理解。
“母后,我和皇兄是皇室血脉,您为何不将真相告诉我们?”
他们这么多年来对母后的误解,她一个人独自承受了十八年!
“在机缘出现之前,告诉你们没有任何意义,还可能因为你们年轻,沉不住气,被那邪修有机可乘。”
苗绮缨看向小儿子,一字一句,重击卫瑾煊。
“司空大师看见你的第一眼,便知道你曾差点被人换了命,
若是告诉你真相,恐怕五年前,你就已经死了。”
苗绮缨丝毫没给儿子面子。
“皇祖母别气嗷~有玥玥在,爹爹不会再被那邪修谋害哒!”
冥玥连忙给皇祖母顺气。
苗绮缨自知是他们对不住清玥,可清玥生的这小团子,着实可爱。
“也许,她就是了空大师说的机缘。”
苗绮缨看着冥玥,话却是对着卫瑾煊说的。
“母后说的是,玥玥刚出现便救了儿子的性命,更是揭开了曹家密谋之事。”
卫瑾煊不知道了空大师说的机缘是什么。
但他的女儿,定然是小福星。
她的出现,为消沉了十八年的大晋皇室,注入了希望!
“曹家之事,是当年母后没调查清楚,让那些贼人有机可乘。”
苗绮缨得知是五王妃谋害了晋王妃时,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老五可调查过了?”
“玥玥看过老五面相,说他是碌碌无为之相,此事应与他无关。”
卫瑾煊解释道。
“虽然老五是个废物,但他是西疆血脉,不可不防。”
苗绮缨叮嘱儿子,又将冥玥抱到卫承渊身边。
儿子怎么烦是儿子的事,与小孙女何干?
“来,玥玥看看皇祖父,等皇祖父醒了见到你,定然会很高兴!”
冥玥看着躺在那里的人,其肉身保存得很好,了空大师确实很了不起!
“皇祖父快醒醒呀~跟玥玥一起去教训那个害死娘亲的坏蛋!”
冥玥崽崽趴在卫承渊身边,奶声奶气地说着。
苗绮缨看着小团子窝在丈夫身边,不知为何,眼眶便忍不住发热。
若他此时清醒着,定然会很喜欢这个小孙女吧。
“皇祖母,皇祖父动了!”
冥玥崽崽有些惊喜地说道。
苗绮缨拈着帕子点了点眼角,免得自己哭出来。
“皇祖父已经睡了十八年,还没到醒的……时候,你醒了?!”
苗绮缨震惊地看着床榻上的人。
大眼瞪小眼。
众人大吃一惊。
司空大师震惊得差点扯断手里的佛珠。
太上皇醒了!!
卫承渊睡了十八年,一睁眼,便看见床边躺着一个小团子。
“皇祖父~”
小团子奶声奶气地喊道。
他扫视着众人,视线落在十八年未见的发妻身上。
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子,此时正眼眶泛红地看着他。
他声音沙哑,像是被利器割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