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幽幽地看着冥玥,对方却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卫瑾煊侧身挡住他的视线,脸色微沉。
“太后到这里是清修,但清修,要住在地下室?劳烦小师父解释一二。”
小和尚镇定自若地双手合十,微微躬身:“阿弥陀佛,小僧不便解释,施主还是耐心等候吧。”
瞧着他镇定的模样,倒不像对太后做了点什么。
卫瑾煊按捺住性子,耐心地候着。
可冥玥却不一样。
五岁的幼崽,正是热血的年纪。
她眯着眼睛,死死盯着小和尚。
来自小冥帝的威压,小和尚越发待不住。
“小施主这是何意?”
他忍不住问道。
“你师父为什么去那么久?”
冥玥盯着他的眼神愈发犀利。
明明只是个五岁娃娃的,却像是看透他的内心。
小和尚连忙闭上眼睛。
“阿弥陀佛,观自在……”
他念着心经,试图让自己静下心来。
冥玥却突然大喊:“爹爹他不敢跟我对视,一定有鬼!快跟我来救祖母!”
小和尚一下子懵了。
他没有,别胡说!
三清道长看热闹不嫌事大,直接飘了出去。
“小徒儿快来,师父给你带路!”
冥玥在前面跑,众人在后面追。
来到前殿时,守在外面的武僧迅速拦截众人。
“施主请留步!”
卫瑾煊抬手,身后的禁军唰啦一下抽出佩刀。
两方人马剑拔弩张,谁也不让谁。
“施主,佛门之地,切勿动武!”
小和尚吓坏了,急忙上前劝说。
卫瑾煊眸色狠厉,拨开禁军站到众人面前。
他逐一扫过眼前的众人,厉声道:“太后在哪儿?”
和尚们纷纷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
“爹爹跟我来!”
冥玥崽崽拖着爹爹就跑。
和尚们看着他们离开,便也安静地继续守在正门。
没想到,冥玥却把他带到前殿角落窗户前。
“我们爬窗!”
她话音刚落,抬起小手,红光乍现!
“轰!”
一声巨响,窗户瞬间炸开!
将暗道里的众人吓了一跳。
两方人马隔着窗户,大眼瞪小眼。
其中一人身穿轻便的衣袍,模样却是十分端庄。
“母后,您这是?”
卫瑾煊有些狐疑地打量着太后。
这像窃贼一样的姿势,真的好吗?
“皇祖母!”
冥玥崽崽脆生生地喊了一句,攀着窗户就想往里爬。
太后被她这危险的举动吓得头皮发麻。
“哀家的乖囡囡!别乱动!”
她急忙上前握住冥玥的肩膀。
冥玥眼底闪过一抹狡黠,趁机抱住太后的脖子。
“玥玥抓住皇祖母啦!爹爹快来,别让皇祖母跑了!”
太后被这变故闹得发懵,看着许久没见的小儿子,竟不知该说什么。
“儿臣见过母后,这是玥儿和儿臣的亲生孩子,刚找回来,还没来得及起名,名叫冥玥。”
卫瑾煊有些拘谨地解释。
“什么意思?”
太后诧异地看着怀里的小团子。
小团子眸子亮晶晶的,跟儿媳妇那双眸子几乎一模一样。
她心头一颤,有些不可置信。
“之前那个孩子……”
“皇兄已经查明,是五王妃与曹家谋害了玥儿,
并将江南按察使的孩子,与儿臣的孩子调换,
幸亏三青观的三清道长把玥玥带回道观抚养,
儿臣此次前来,除了带玥玥来探望母后,还想调查当年的案子。”
卫瑾煊一边解释,一边打量着自家母后的神情。
精准捕捉到,她那一闪而过的愧疚。
“母后,您到底隐瞒了什么?”
卫瑾煊的神色变得格外肃穆。
“没有,哀家到底要说多少次,你才能相信?”
太后笃定地说道。
“没有哦~皇祖母在撒谎呢!”
冥玥崽崽握住太后的手腕,直接戳穿太后的谎言。
卫瑾煊挑眉看着她。
太后:……
这小团子不愧是小儿子生的崽,鬼精鬼精的。
“你还会号脉?”
冥玥崽崽摇了摇头。
“不会哦~”
“那你怎知哀家在撒谎?”
冥玥眨了眨眼睛,无辜地看着她。
卫瑾煊垂眸低笑,嗓音低沉。
“母后,玥玥这是在诈您的。”
太后诧异地看着她,顿时被气笑。
“果然是你的崽。”
“那崽崽也是皇祖母的崽呀~”
冥玥理直气壮地说道。
“都进来吧,站在这里怪冷的。”
太后叹气道。
司空大师就在此时从后方走出来。
“诸位请随贫僧这边走。”
他把众人带到前殿后方,扭开机关,又是一个密道。
卫瑾煊停下脚步,神色不愉。
“住持可否解释,承恩寺为何这么多密道?”
太后神色不变,瞥了儿子一眼。
“哀家让改建的,有问题?”
“有。”
卫瑾煊直接对着母后呛声。
“承恩寺乃江南最大的寺庙,母后当年不顾所有人反对,
执意前来清修,每次我们来您都将我们驱赶出去,
如今又在承恩寺弄这么多密道,您到底想做什么?”
卫瑾煊心中有气,堂堂晋王殿下,此时只是一个委屈的孩子。
司空大师温声道:“二位施主,不如到地下室看一眼,再继续谈?”
卫瑾煊深深看了这和尚一眼,最终还是跟着走下去。
“林率,你们在上面候着。”
“是!”
林率带着人迅速将出口围了起来。
于是,司空大师走在前面,太后抱着冥玥走在中间,卫瑾煊跟在最后。
还有一个三清道长的鬼魂飘在卫瑾煊旁边。
密道有点长,弯弯绕绕走了几圈。
最终停在一扇厚重的大门前。
“你等等,我进去看看。”
三清道长不放心,穿过大门。
片刻后,三清道长惊恐地飞了出来。
“你这秃驴,原来是你干的!”
司空大师却淡然地颔首。
“不是你让他们来找贫僧的么?”
三清道长咂吧着嘴,有些不愿意承认。
他原本就是担心徒弟们安危,才会让他们过来寻求庇护。
他可没想到,这秃驴竟做到这种地步。
“好吧,不得不承认,你这秃驴还算可以。”
三清道长傲娇地抬着下巴,声若蚊蝇:“谢了。”
司空大师笑而不语,只是打开了大门。
密道尽头的密室里,竟放着一尊金身像,金身前方有一人躺在那里。
卫瑾煊看清那人的长相时,猛地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