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然他们走了,其他官差对秋十六也和善很多。
人对有能力的人,总是多两分客气。
等把官差送走,秋十六才和大伙说情况,其实没什么好说的。
主要事情后续怎么发展,杨副将也没告诉他啊。
反正朱里正得不了好,是真的。
然后,他就拉着白浔说悄悄话。
白浔很确信,自己被家族抛弃了,没有回去机会。
上次的纸条,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晚出现的暗卫,身上的配饰,明显是白家的。
也就是说老宅的人,知道他来了河南郡,但没上门,只是派了个暗卫偷偷摸摸报信,要他回京。
回京做什么呢?
投靠王爷?可他不想去蹚浑水。
跟着十六叔他们在一起,白浔能感觉到,每一天都是有意义的。
秋十六就不多问了,孩子也不容易啊。
这事算是这么解决了,次日余老爷子被抬回来村。
无他,被药铺赶回来了。
朱里正安排儿子,带人去药铺,结果只给了十几文,朱继业就跑了。
药铺一开始是开药了的。
余家女眷在药铺守着老爷子,等朱里正或者家里男人来送银钱。
可连着两天,无人问津,药铺也不是开善堂的,只能委婉的赶人。
余家女眷只能把老爷子抬回来。
纪大夫到底是心善,余家女娃求上门,他又去看了看。
已经止血了,但伤的不轻,这几日可能会发热,后面也需要药物调养。
如果不吃药,余老爷子或许好的很慢。
纪大夫能做的,就是把这些叮嘱下去,他是没药可开的。
当天,余老爷子就发热了,俩儿媳和孙女急得团团转。
可家里银钱在哪儿,只有余家兄弟和老爷子知道。
老爷子发热,意识还清楚的,可儿媳们问他要银钱,买药,老爷子就是不搭理,不开口。
要不是伤的重,发热没力气,他早就上手打了。
银钱是女人家能问的吗?
余老爷子信不过儿媳、孙女,就这么迷迷糊糊坚持要等儿子。
秋十六见了,只能暗自感慨一句活该。
秋嘉禾则看余招娣憔悴、担心,把当初她学的物理降温法子说了。
余招娣感激不已。
余老爷子再不好,也是她们亲爷爷,发热是会死人的。
余招娣还是孩子,心善,不想爷爷死。
但她心底想,让爷爷一直病着,躺着下不来床就好了。
这几日,她娘,她和姐姐们都没挨打挨骂,感觉日子好过很多。
这种想法,她是不敢说的。
在余家女眷伺候下,余老爷子发热两天,终于降下来了。
人意识清醒后,除了吃喝就是惦记儿子。
他成天哑着嗓子骂人。
“你们爹还不回来,一群白眼狼也不知道找找!”
“都是你们克的,我好好的儿子,怎么就被抓走了。”
“家里养这么多赔钱货,气运能好就怪了。”
余家女眷不敢顶嘴。
但也不敢去找人。
倒是问秋十六,人被抓哪了。
但什么郡兵所,听着就让人害怕,她们不敢去,再说了,她们也没去过,再走丢了咋办?
只能任由余老爷子骂。
余家唯一生活没什么变化的,就是余家小孙子。
爹被抓了,爷爷病了,他也不当回事,该吃吃该喝喝,照常欺负姐姐们。
秋嘉禾有时候看他抢余招娣的碗,就手痒痒,想替小伙伴出头。
但余招娣不愿意,说得罪弟弟,以后日子更不好过。
秋嘉禾不理解,但她爹教过她,就算想帮人,也总要问问人家需不需要。
余招娣已经拒绝,她当然不会强出头。
这么着,三天过去,余家兄弟俩伤痕累累回来了。
回来就抱着亲爹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余老爷子心疼不已,一口一个心肝肉,阿爹的宝……
秋嘉禾看的一愣一愣的。
“爹,我也是你心肝肉吗?”
秋十六翻白眼:“不是,你是爹脚后跟的死皮。”
秋嘉禾气坏了,双手抱胸,气哼哼走了。
秋老太太没好气:“你没事招惹孩子干什么?”
“娘,我不是逗她玩吗?”秋十六嘿嘿笑。
他端起大碗,咕咚咕咚把水都喝了。
他今日也去郡城了,和余家兄弟一道回来的。
朱里正的事可算有了结果。
“娘,朱里正父子俩也被放出来了。”
关老爷子不知道啥时候凑过来的,等着他下文。
“你们不知道,这事闹大了。”
“说朱里正打探军需,是得了铜冶县县尉的吩咐,县尉被撸了,说是要换人。”
关老爷子惊的张大嘴,县尉那么大官,说撸就撸?
他们弄得土喇叭,有这么厉害吗?
“那朱里正?”
秋老太太就务实多了,直接问关键的。
“说朱里正是听命行事,不知道内情,被蒙蔽了。罚了百两银子,被训斥一通,就放出来了。”
秋十六道。
“放他奶奶个屁,那个缺德带冒烟的老东西,他能不知道?还被蒙蔽!我呸!”秋老太太气的骂街。
从那天朱里正带人来,逼得白浔发疯,老太太就恨他,恨的牙痒痒。
关老爷子也挺失望的。
“县尉那么大官,都说撸就撸了,朱里正还能安然无恙啊?对了,他能拿出来百两吗?”
秋十六点点头。
能拿出来,他都看见了,两张银票,交杨副将的手里。
“那个老东西这么有钱?”关老爷子不服气了。
他以前也是里正,家里日子还行,但也没见过一百两啊。
朱里正咋就能拿出来?
显得他这个里正比不上姓朱的。
“嗯。”秋嘉禾也感慨,感慨朱里正背景硬。
“不对啊,”关老爷子细细琢磨琢磨:“不是,咱村弄军需的事,朱里正有可能知道,县尉咋知道的?他打探土窑土喇叭,是想对军需下手?这事不是朱里正挑起来的?”
之前大伙一直想的,都是朱里正想对付他们,偷看土窑,找人打架,走后门请县衙官差。
现在怎么,县尉成了幕后主使了?
县尉要针对他们?没道理啊,之前都不认识的。
秋嘉禾笑了笑,就是笑容有几分幸灾乐祸。
“这事郡兵所对外的说法,杨副将说了,这事,咱对外头只能这么认。”
“事实上,这事不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