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勤快的浇浇水,自个也喝了两口,才出空间,和爹把情况说了。
秋十六没想到,熏肥真有用。
“看来这空间是,一种肥只能用一次啊?那下次,爹给你弄好点的熏肥,算另一种肥吗?”
秋嘉禾瞪着无辜大眼睛看他,她也不知道。
秋十六有点后悔了,早知道有用,他就好好弄。
等秋老太太找过来,就见父女俩蹲一堆烧焦的土旁边,不知道寻思啥。
她蹙眉:“你们爷俩不干活,搁着放火玩呢?”
突然一嗓子,给秋十六吓的趔趄下,从蹲着改跪趴地上,直接给给老太太行个大礼。
还行,没便宜别人。
“干娘,你咋来了?”
“还我咋来,饭都好了,大伙排队打饭都打完了,找不着你俩。”秋老太太叉腰:“十六,你都多大岁数,带孩子玩火,不知道玩火尿炕啊?”
秋十六爬起来,一边拍裤子上尘土,一边赔笑:“这不禾儿想玩吗?”
秋嘉禾:……
秋老太太拉着小孙女,往回走:“乖孙女,你咋那么淘呢?火有啥好玩的,烧着自个咋办?”
祖孙三回去,白浔正盘腿坐草席上,一人守着四碗粥,保准谁也拿不走。
好吧,大伙也不会拿。
喝了粥,一家人烧土豆,秋老太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去计较已经吃掉半筐的土豆,为啥又满当当了。
照例给姚月兰送去,姚月兰脸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
说来巧,一开始伤口还火辣辣疼,她怕家里人担心,不敢说。
但每晚疼的难以入睡,不知道哪天开始,突然就不疼了。
只偶尔痒痒的,她也不敢挠。
到现在,真正结痂,姚月兰更紧张了。
她知道,伤口会不会留疤,就看结痂、掉痂以后了。
姑娘家,哪有不在乎自个容貌的,这两天她都不敢对着清水,看脸啥样。
姚月兰面上好像不当回事,但心里紧张着呢。
“月兰姐姐,你多吃,吃饱饱,好的快。”
秋嘉禾一本正经叮嘱。
“嗯嗯,禾儿吃了吗?”姚月兰点点头,温柔问。
“吃了的。”秋嘉禾应了一句,就跑远。
从九江郡逃荒出来的流民,一半留在安庆郡死守,另一半出来的,也多数直上,朝着东鲁郡去了。
东鲁郡官员对流民的态度不同,可以说“热情”。
他们派了人在境内官道上穿梭,告诉流民怎么走,东鲁郡是愿意接收流民的。
消息传开,更多人愿意朝东鲁郡去。
他们却不知道,到了东鲁郡的流民,一半都要直接充军户。
军户之家,男子到了岁数就上战场,女子种田织布,可种的田也不是自家的,是属于军中的。
总之,选择拐弯进河南郡的流民很少。
这就让秋十六一伙人,占了点便宜,他们一路走,官道两旁时不时能找出些野菜。
大伙靠着糙米、野菜、狼肉,又走了十来日。
终于到了郡城外。
看到巍峨的城墙,高耸的城门,大伙有种恍惚的感觉。
连续住在荒郊野岭,他们都感觉快成野人了。
这会再看郡城的繁华,真是心情复杂。
到了城门口,都不用他们打听消息,就有一队兵丁过来了。
实在是一伙人太显眼了,一个个衣衫褴褛,看着跟乞丐似的,眼神却坚毅,有股野性,看着就不像好人。
河南郡城门外,有流民也没一次来这么多的。
“站住,你们什么人?”
一队兵丁举着长枪,枪头齐齐对准他们,仿佛下一秒,就要刺穿他们似的。
这架势,不知为何,大伙有点委屈。
他们就是普通老百姓,被逼的没活路了,千辛万苦逃荒出来。
怎么遇着谁,都把他们当坏人、当麻烦似的。
他们也没做啥伤天害理的事啊!
但这点小情绪,大伙是能压下去的。
依旧是秋十六和里正老头上前,毕恭毕敬呈上户籍,说明原委。
一队兵审查的很严格,挨家挨户查看的户籍文牒,细细对照了长相和年纪。
最后只有白浔没户籍。
但一伙人都能作证,他是王地主亲戚,王地主一家倒霉催的,被狼吃了,就剩这孩子。
户籍什么,都跟着王家人没了。
兵丁没多说什么,开始查他们行李。
大伙暗戳戳紧张起来,破衣裳、糙米什么,他们倒是不担心。
就怕那些武器。
一个兵丁,发现板车一麻袋风干的肉,立刻警惕起来。
“这是什么肉?”
“大人,狼肉干,您尝尝。我们不是遇着狼了吗,为活命就把狼给打了,路上没吃的,就熏了些吃狼肉干。”
里正老头抓出一把,双手捧着奉上。
那人倒是没吃,他看到板车下面铺的狼皮了。
算是相信他们了。
还觉得这伙人挺生性,遇到狼,同乡王地主被狼群吃了,为报仇能把狼打杀了,这三麻袋肉干,杀了得有八九狼吧。
何止啊,他们打了六十多头狼,一路都快吃完了。
有惊无险没查到武器,一队兵依旧围着他们,其中一人回城墙上汇报了。
没一会儿,头盔上戴翎羽的参将,从城楼上出来了。
男人虎目圆瞪,瓮声瓮气道:“都查验身份了?可有问题?”
“只一少年没户籍文牒,但其他人都能作证他身份。”
属下如实回禀。
刘参将的视线在白浔身上停留了下,就收回。
一个十几岁少年,还是个瞎子,他不认为有什么威胁。
“你们主事的是谁?”
他威严问。
秋十六胆战心惊上前两步:“回大人,是草民。”
“跟我走!”
说完,当先朝城门而去。
秋嘉禾慌了,伸手抓着爹袖口不放。
“大人,去哪儿啊,要不要我们一起?”秋老太太也壮着胆子来。
“是大人,您有啥活,交代我们,十六一个人能办明白吗?”里正老头也忍不住开口。
“吵什么吵!”
几个兵丁拿着长枪拦住他们。
“当这是什么地方,还讨价还价的?”
呵斥完,又盯着秋十六:“还不快跟上?”
秋十六扒拉开闺女,摸了摸她小脸蛋,以示安抚,这才走。
“大伙都听官爷的,我一会儿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