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狼狡诈奸猾,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先偷袭老太太们,吸引他们注意,又暗中瞄上了娃子们,太歹毒了。
周小树在他娘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娘摸他后心。
“没事没事,摸摸毛,吓不着。”
就是孩子裤子又尿湿了,旧裤子洗了还没干呢。
其他孩子也眼眶通红,搂着各自爹娘脖子不撒手。
“干!干死这群狼!”
有人应和。
今天运气好,孩子们没被咬,可下次狼群再来呢?
想想自家小娃可能被掏心掏肺,生生吃了,大伙就心里发寒。
和狼王干!真当他们好欺负的?
大伙把秋十六簇拥在中间。
“咱目的是杀狼吃肉,可不是去送命的,所以得计划周全。”
“刘叔,您老干了一辈子猎户,应该有招,给大伙说道说道。”
秋十六深知,什么事想要干成,不走弯路,听懂行人的准没错。
大伙都看向刘猎户,刘猎户素来老实巴交,少有出头时候,被盯着有点不自在,但也不含糊。
“老话说了,狗行千里吃屎,狼行千里吃肉,不是假的,狼就是凶,关键还爱抱团。”
“要对付他们,可不容易,一般老猎户也只敢联手对付独狼,而咱对付狼群,就得做更多准备。”
“首先是陷阱,有一种叫穽……”
穽是用来对付老虎的,用在狼群上,杀伤力也不低。
“武器上,大伙其实不差啥,都用的上好家伙什。但得有针对性……使棍的,看准了狼腿、鼻梁招呼……使叉子、耙子的,看准了狼的腰腹下手,这地方是要害。”
大伙听的连连点头。
秋十六突发奇想:“狼怕火,刘树,咱是不是能用火箭?”
他说的是,安庆郡看到那种,箭头上带火的。
“倒是能行,但谁准头好啊?别放箭射到自个人。”
还别说,秋十六给大伙分的武器,有三把弓,加上刘屠户家有两把,一共五把。
但逃荒一路,也没怎么用上,就是因为怕伤着自己人。
“白小子算一个,剩下的,再安排。”秋十六直接开口。
他怀疑这小子耳朵,能听出箭羽飞行的方向。
白浔也没说话,文武双全不是吹的。
大伙商量到天黑,这一晚,谁也没睡好,怕狼卷土重来。
就连小娃子们,打盹眯着,就会一个激灵醒过来。
秋嘉禾垂着小脑袋,盘腿坐着,浑身都透着失落和自责。
白浔静静坐在她身旁,并不打扰。
良久,小丫头捏了捏拳头。
“哥哥,我不仅想学认字,还想学功夫,哥哥你能教我吗?”
要是她也能打狼,哪用姚姐姐替她挡着。
“嗯。”
白浔淡淡应了声:“我有个秘密。”
秋嘉禾诧异扭头。
“我得了眼疾,太医们都看过,说药石无医,可从逃荒开始,我的眼睛一直在慢慢恢复。”
“现在,已经能有模糊的视线。”
白浔组织了下语言。
“后娘给我请了大师,算过,说我命格太凶,需要个人压制,算出那人可能是安氏之女。”
“白氏想让我通过定娃娃亲冲喜改命,我觉得或许大师算的有一定道理,我们虽没定亲,但日日相处,禾儿肯定是旺我。”
白浔是费了些心思,才想出这么一番说辞来。
他心知肚明,眼疾好转是十六秋和禾儿,时不时拿出那些古怪又寻常菜蔬厉害。
他想提醒禾儿,可十六叔应该不想他知道这种“秘密。”
他只能拿玄之又玄的理由来说。
秋嘉禾惊的张大嘴,反应过来后,眼睛大亮。
对,空间泉水能治伤,爹说吃泉水种的菜,也有效果。
那拿给月兰姐姐吃,她的脸……
小丫头猛的爬起来,朝爹跑。
“爹,我又要解手。”
白浔默默松口气,
父女俩在夜色中,找了隐蔽处。
秋嘉禾把白浔的话说了一通,秋十六一拍脑门。
“可不是,爹咋没想起来,光顾着生气了。”
主要葫芦出产东西,父女俩都用来果腹,至于它的药用,是润物细无声,真一时没想起来。
“爹,我去空间看看。”
秋嘉禾不等爹答应,就消失了。
很快又出来,还是摇头。
“爹,我怎么觉得葫芦种的东西,长得越来越慢?”
“是不是因为不同菜蔬,长的时间不一样?”
他们自家种菜不也是?有的菜两三月就长出来,有的得四五个月。
秋嘉禾想了想摇头:“爹,可葫芦里菜蔬长大,和外面本来就不一样。”
最开始那次,她施肥,一小会就长好了,后来就要三天才长。
对了,施肥?
“爹,还有肥没?”
秋十六无言,这话说的,谁逃荒带肥堆啊。
“你那肥不是用过一次,后面不管用吗?要不回头整点别的肥料?”
秋嘉禾狠狠点头。
这事要试,可不容易,眼下是没空。
好在秋嘉禾判断,种子也快长大了。
回去后,秋十六把最后一个鸡蛋打成汤。
早七八天前,家里人就没鸡蛋吃,剩下一个,谁也舍不得吃,秋嘉禾还想拿着孵小鸡。
却不知道这不是种蛋,根本孵不出来。
父女俩端着鸡蛋汤,找姚大高。
“月兰还没醒?等她醒了,给她喝。”
“从这顿开始,只要我家开小灶,就给月兰送一份,别拒绝啊,都应该的。”
等以后葫芦里东西长出来,再给姚月兰送,就合情合理了。
姚大高端着鸡蛋汤,点头:“行。”
天亮后,姚月兰终于醒了,脸上传来火刺啦的疼,她下意识伸手摸,被秋嘉禾抓住。
“月兰姐,你渴不渴?”
小丫头昨晚赖在姚家不走,要等月兰姐姐。
秋十六也跟着她,就在姚家位置眯了会儿。
“禾……”姚月兰声音有些沙哑。
“月兰,娘的心头肉啊。”小周氏惊喜交加。
秋嘉禾打开竹筒,给月兰姐姐喂水。
润了润嗓子,姚月兰才感觉回到人间。
“娘,我脸疼。”
“娘知道,敷了药,不能碰,月兰,你得忍忍啊。”
小周氏哄道。
姚月兰素来懂事,闻言乖巧点点头。
“月兰姐姐,谢谢你救我……”
秋嘉禾两个手指搅在一起,有些忐忑。
“我是比你大,保护你是应该的。”
姚月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