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赵建国看着他爸妈，又看了看他姐浑身发抖站不稳的模样：“在王小波家，我们都是在学习。”
赵军一听赵建国的声音，抽过放在角落的笤帚，照着他的胳膊抽过去：“我花钱送你去上学，你就给我学会了撒谎骗人？啊，我喂狗，狗还会给我叫两声，养你干什么？”
赵建国捂着胳膊跳开：“爸，别打我。”
李秀兰上前护住了赵建国：“说就说，你打孩子做什么？这关建国什么事情。”
赵佳佳眼前一阵阵发黑，她爸不是在打赵建国，而是在打她，那些话是在说她，而且她爸妈觉得她带坏了弟弟，都在怪她。
赵军指着李秀兰骂道：“慈母多败儿，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孩子。”
赵佳佳扶着墙，胃里一阵阵发酸想吐：“我没有见不得我弟好，在王小波家我一直在给他们补……”
“啪。”
赵佳佳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巴掌已经扇在了赵佳佳的脸上。
赵军虽然不再年轻，可他原来是当过兵，真上过战场的，力气远比一般中年男人要大，这一巴掌又是含怒扇上去的，打完以后就连赵军自己都愣了一下。
赵佳佳被扇的踉跄了几步，撞在了墙上才站稳，她下意识捂着脸，茫然地看向了赵军，声音里带着不敢置信：“爸？”
她的声音很轻，她的脸火烧一样的疼，可是比起疼更让赵佳佳反应不过来的是她爸扇了她这件事。
李秀兰松开了赵建国，赶紧挡在了赵佳佳的身前：“你、你有话好好说，打孩子干什么？”
赵军一听，怒斥道：“谁家孩子不挨打，我看她就是打得少了，现在不仅骗人还会顶嘴，你看看谁家姑娘和你一样不自爱。”
李秀兰其实有些怕赵军的：“佳佳给你爸道个歉，这件事确实是你做错了。”
赵佳佳眼泪刷的流下来，什么话都不想说，绕过她爸妈跑回小屋，还把门从里面插上了。
赵军见此更生气了，用笤帚指着赵佳佳的门：“你看看她，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孩子！”
赵建国躲回屋里，就怕吭声了再挨打，他爸怕是气坏了，竟然连他姐都打了。
赵军确实是气坏了：“我花那么多钱送她上学，学到什么？不仅自己撒谎，还带着她弟一起撒谎骗我们，赵佳佳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不是王小波告诉我，你准备骗我多久！啊？你说，你一个姑娘家一点脸都不要，你不要脸，我和你妈也不要吗？以后别人怎么说你，让王小波一家怎么看你？”
李秀兰想要上前拿下赵军乱挥的笤帚，却又不敢，有些踌躇地劝道：“你之前不是说王小波现在也还行吗？他们两个……”
“闭嘴。”赵军直接打断了李秀兰的话：“赵佳佳这样上杆子，王小波家怎么看？觉得咱们女儿嫁不出去，巴着他们家？”
赵佳佳听不下去，打开门：“我和王小波不是那种感觉，我也没想过嫁王小波，爸，我真的只是去给王小波补课，我也看着弟弟，没让他出去，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学习而已，现在都改革开放了，你们能不能别那么封建，我不会嫁给王小波，我不想嫁人，我谁都不想嫁！”
李秀兰听了也着急起来：“不嫁人怎么行？你这孩子说什么气话，本来这件事就是你做的不对，你还觉得自己有道理了？我之前没告诉过你，你是大姑娘了，不要随意去别人家里吗？”
赵佳佳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我知道，所以我叫着建国一起。”
李秀兰皱眉：“你叫建国，然后让建国撒谎骗我们？赵佳佳你就为了王小波让你弟弟撒谎？”
赵军握紧手中的笤帚：“你要是不心虚，为什么撒谎，你自己不说，还让你弟弟说，赵佳佳你是不是见不得你弟弟好，你要毁了你弟弟吗？”
赵佳佳握着门框的手苍白，她看着自己的父母，又看了看躲在大屋偷偷探出头的弟弟：“所以你们这么生气，是因为我没听你们的话骗了你们偷偷去给王小波补课，还是因为你们觉得我带坏了弟弟？”
赵军觉得赵佳佳简直不可理喻，用笤帚指着赵佳佳，怒道：“你觉得自己没做错？”
赵佳佳有些执拗地看着赵军：“所以你们是因为我不听话撒谎生气，还是因为觉得我带坏了弟弟生气？”
赵建国觉得她姐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偷偷说道：“姐，这不是一件事吗？”
在赵建国看来，赵佳佳说的就是一件事。
可在赵佳佳心中这是不一样的，她甚至有些偏执的想要一个答案。
李秀兰担心赵佳佳的话再气的赵军动手，赶紧过去把赵佳佳往小屋里推：“这件事本来就是你做错了，你爸也是为了你好，担心你的未来，去给你爸道个歉，这事情就算了了。”
赵军哼了一声，脸上的怒意稍减：“她翅膀硬了，我还敢让她道歉？”
赵佳佳是真的想要一个答案，陈爱梅的话也不断在她脑海中回想。
李秀兰催促道：“赶紧的，你爸还特意让我去买了鱼，就等着今晚给你好好庆祝一下。”
赵佳佳看向了李秀兰，又看向了赵军，她的手紧紧抓着木质的门框：“我、我……”
她知道自己不该撒谎，知道自己让父母失望。
刘秀兰拍了赵佳佳后背一下：“那是你爸，你做错了事情认个错，有什么不好说的。”
赵佳佳的指甲很疼，她知道这会该顺着她妈的话认个错，可是她爸之前的每个字就好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中，甚至比扇她那一巴掌还要疼。
“我看她就是见不得她弟好！竟然带着她弟说谎骗我们。”
赵佳佳意识到在父母心中，自己和弟弟不一样的时候，她确实嫉妒过赵建国，可她从没有想过带坏她弟，她希望自己的弟弟能好，能顺利考上大学，她管着赵建国，教着赵建国……
赵建国看着他姐沉默，他爸表情又变得难看，赶紧出来说道：“姐，你给咱爸认个错，这事就结束了。”
赵军看着不愿意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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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女儿：“看来你根本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赵佳佳深吸口气，鼓足勇气开口：“爸、妈，你们这么生气，到底是因为我还是因为弟弟？”
李秀兰都被赵佳佳气到了，她拍了赵佳佳后背几下：“你这孩子到底在想什么，你自己做错了事情，带坏你弟弟，还偏偏嘴硬。”
赵军被女儿的态度气坏了，在他看来女儿不仅带坏儿子，还嘴硬不愿意认错，翅膀硬了心大了，觉得自己以后有工作就开始不听话：“你给我跪下，什么时候认识到自己的错了什么时候起来。”
李秀兰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赶紧推着赵佳佳回屋：“你好好反思一下，你爸说这些都是为了你好。”
赵佳佳浑浑噩噩的被推了进去。
李秀兰把门给关上，上前拿过笤帚：“这孩子钻牛角尖了，我慢慢和她说，建国去陪着你爸说会话，我马上做好饭叫你们。”
赵建国现在也害怕他爸，觉得他姐真是读书读坏脑袋了，认个错不就得了？
小波哥也不靠谱，明明说了要保密，怎么就把事情告诉他爸了？
赵建国觉得自己真可怜，简直遭了无妄之灾，要是他爸想起来他说谎的事情可真的会打他：“爸，要不我……”
赵军怒视着赵建国，警告道：“你少跟王小波接触，他就是个小混混。”
赵建国一口答应下来：“不过小波哥现在也好好复习，参加了招工考试，以后是个正式工。”
“那也不行。”赵军警告道：“你别跟他学坏了。”
赵建国想到他爸之前和他妈说的，觉得他爸妈真的是一会好一会歹的，明明之前他爸还觉得王小波和他姐真成了也不错：“知道了，爸。”
赵军又看了眼关着的小屋门：“都是你惯得，有本事就别吃饭。”
李秀兰是真觉得头疼，怎么女儿长大了反而不听话了？不让她和王小波接触，偏偏不听还要带着她弟弟一起学会骗人，现在还说什么不嫁人？女人怎么能不嫁人呢？
看了眼厨房的菜，本来是为了庆祝才弄了鱼，这会也没什么心情了，可是天气热这些菜也放不住，李秀兰还是都做了，毕竟做熟了还能放一下，要是生的说不得就臭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李秀兰本来想去叫赵佳佳，可是看了眼丈夫，怕两人又吵起来，还是单独留了点东西出来，偷偷送了过去。
赵军明显看出来了，却只是哼了一声倒是没说什么。
李秀兰给赵军夹了菜：“你身体不好别生气，我晚上去和佳佳好好说说。”
赵建国闷头吃饭，今晚都是他喜欢吃的，他姐不过来吃可真是损失大了。
赵军板着脸：“还吃什么，气都气饱了，你说说我缺她吃还是缺她穿了，她要啥买啥，就这还不满足不懂事，她带着她弟一起撒谎，我打她一巴掌，她还记恨上了。”
李秀兰劝道：“我晚上好好说说她。”
赵军哼了一声：“她爱吃鱼，鱼肚子给她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