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衡昭和钱铮铮刚到宫门口,远远瞧见穿着诰命服饰的纪多多站在石狮子旁冲他们招手。
“铮铮!这里这里!”
“多多?你怎么在这儿?”钱铮铮走上前,惊讶地看着她。
纪多多笑嘻嘻地冲钱铮铮行礼:“当然是来参加你的册封礼啊!我一直在角落看着呢!”
她绕着钱铮铮转了一圈,啧啧称赞道:“铮铮,这身儿公主吉服真衬你,美得跟画儿似的!”
随后纪多多又瞥一眼祁衡昭,狡黠笑着说:“王爷好福气!”
祁衡昭板着脸:“李承焕呢?把你扔这儿了?”
“呸!”纪多多翻了个白眼,“他被陛下叫去议事了,所以我才在这儿等铮铮,要跟你们一道回去。”
“你不认路?”
“我无聊嘛!”
“马车只容得下两个人。”
“那就劳烦王爷骑马啦!”纪多多冲祁衡昭扮了个鬼脸。
于是,钱铮铮与纪多多共乘马车,祁衡昭则骑马跟在一侧。
车轮刚转动,纪多多就神秘兮兮地凑过来:“铮铮,有人要来京城了!”
“谁啊?神神秘秘的,我认识么?”钱铮铮疑道。
纪多多摇摇头,压低声音:“你不认识,但是跟你有关。”
说着她附耳过去,在钱铮铮耳边悄声说着什么。
钱铮铮听完“噗呲”一笑:“这跟我有啥关系?”
“嗯?你觉得跟你无关,但有人不觉得哦。”纪多多表情玩味,她摇头晃脑,清了清嗓子。
“咳咳。”纪多多猛地撩开车窗帘,冲着马背上的祁衡昭喊道,“王爷!北境新汗王要入京面圣啦!”
“吁——”祁衡昭猛地勒住缰绳,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王爷?”钱铮铮探出脑袋。
“本王有要事在身。”祁衡昭冷道,随即调转马头,朝皇宫方向疾驰而去。
原来,边关急报并非战事,而是北境新汗王狄玄戈为答谢大雍相助之恩,特意千里迢迢入京面圣。
信中写明,半月后便可抵达京师。
而李承焕此前作为平定北境内乱的功臣,又与狄玄戈相识,祁舜便指派李承焕接驾。
祁衡昭如临大敌。
虽说太后先前要钱铮铮和亲只是玩笑话,懿旨也只是册封旨意,但他依旧皱着眉在房中来回踱步。
钱铮铮瞧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上前揉着他的额头:“王爷,府上的蚊子都被你着眉头夹死了!”
祁衡昭将她搂在怀里:“本王这是未雨绸缪。”
“绸缪什么?”钱铮铮哭笑不得,“那北境王只是来谢恩的,又不是来讨媳妇的。”
她手指在祁衡昭胸前绕着圈:“再说了,我心眼儿小得很,只容得下你一个。”
说着踮着脚往祁衡昭唇边轻啄了一下,眼眸含星地瞧着他。
祁衡昭闻言,手臂发力将怀中人紧贴自己胸口,在她额头猛亲一口。
他眉头舒展,但不多时又板起脸:“那也不行,本王要防患于未然。”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月,祁衡昭开启了“全方位守护”。
每日下朝后,他便寸步不离地跟着钱铮铮,美其名曰“帮忙料理布庄生意和别院产业”,实则用行动昭告众人。
——这位钱大掌柜,太后的义妹,民间第一位公主,是本王所有。
夜晚,他更是“变本加厉”。
这日钱铮铮刚沐浴完,披着件轻薄的纱衣坐在妆奁前一点一点梳着长发。
祁衡昭来到她身后接过她手中梳子,指尖在她的耳垂悄然滑过。
“王爷?”钱铮铮透过铜镜瞥他一眼,“等会儿就好。”
“不急。”
祁衡昭慢条斯理地替她梳发,动作轻柔。
“可以了。”钱铮铮刚要起身,却被他按住肩膀。
“急什么?”祁衡昭俯身贴近,温热的鼻息扫过她的侧颈,“宁安公主累了一日,本王自然要……好生犒劳。”
最后四个字祁衡昭声音低沉暗哑,钱铮铮心头一跳。
烛火“噼啪”一声。
祁衡昭轻笑一声,打横将她抱起,大步向床榻走去。
“你放我下来!”钱铮铮惊呼,却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
“好。”祁衡昭低笑着将她放在床榻上,指尖轻抚她微红的脸颊,“前日册封大典,那些大臣们看你的眼神,让本王很不痛快。”
“啊?就为这个?”
“就为这个。”他单手解开自己的衣带,烛火下的影子将身下人整个包裹。
“所以,今夜,本王要好好告诉你——”
一吻轻落眉心。
“我的宁安公主——”
唇瓣相贴,鼻息交融。
“眼里心里——”
轻纱衣衫滑落肩头。
“都只能装着本王。”
烛火摇曳,床幔轻摇,窗外虫鸣,房内春光。
翌日清晨,钱铮铮揉着酸痛的腰肢,看着神清气爽的祁衡昭,轻轻踹了他一脚:“祁衡昭,你属狗的吗?你标记领地啊!”
“确实,本王属狗。”祁衡昭握住她的脚腕,“标记领地,宣示主权。”
钱铮铮:“……”
一连十五日,钱铮铮感觉自己快要散架了,她现在无比盼望月信。
终于,北境王狄玄戈入京的日子到了。
李承焕作为平定北境内乱的功臣,奉命在城门口迎驾。
祁舜和祁衡昭则在朝堂和众臣等候。
祁衡昭全程板着脸,浑身散发这肃杀之气,活像谁欠他八百两银子没还。
祁舜瞧着自家这位皇叔,憋笑憋得他胃疼。
他悄没声儿地凑过去,低声道:“皇叔,别紧张,这狄玄戈是来见朕的,不是来娶妻的。”
祁衡昭冷冷扫了他一眼,不答话。
“再说了,母后只是口头说说,和亲这事儿应当没多少人知道,那远在北境的狄玄戈,又怎么可能知道?”
“和亲”二字仿佛触碰到祁衡昭敏感的神经。
“你可以闭嘴。”
祁舜摸了摸鼻子,识相地闭了嘴。
不多时,狄玄戈便在李承焕的引领下进了大殿,满朝文武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
他身量极高,比祁衡昭还要高出半个头,上肩宽下腰窄,北境风沙磨出的面庞格外深刻,眉毛如刀,眼尾上挑,左边眉骨一道刀疤垂直而下,直至颧骨。
褐色微卷长发用狼骨簪半束起,留几缕碎发垂在侧颈。
祁衡昭心中警铃大作——这厮长得还挺人模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