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比他指证严嵩,还要石破天惊!
如果说第一句,是将严嵩拖入了泥潭。
那么这第二句,就是将一桶滚烫的、足以将所有人都烫伤的沸油,狠狠地,泼进了这片泥潭之中!
满朝文武,皆是骇然失色!
他们的大脑,已经彻底无法处理眼前这匪夷所思、一波三折的神展开!
严嵩那张原本如丧考妣的老脸,瞬间凝固,随即,一抹极致的错愕与狂喜,从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
他猛地抬头,看向了那个站在殿中央,神情同样“震惊”的少年,心中,第一次对这个来自山野的对手,生出了一丝真正的、发自骨子里的寒意!
**的官员们,更是惊得合不拢嘴。
他们原以为,今日是扳倒严嵩的绝佳机会,却没想到,战火竟以一种如此狂暴的方式,烧向了那个他们同样忌惮无比的……
东厂!
而作为风暴中心的雨化田,他那张总是挂着妖异笑容的俊美脸庞,第一次,彻底地,僵住了。
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因极致的震惊与愤怒而产生的、青白色的铁青!
他那双总是带着猫捉老鼠般戏谑的凤眼,此刻,只剩下了不敢置信和冲天的、冰冷的杀意!
他死死地盯着陆炳,又猛地,转向那个一脸“无辜”与“茫然”的林渊。
他被耍了!
从头到尾,他都被这个看似温顺的“林供奉”,耍得团团转!
他以为自己是执棋者,却没想到,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对方棋盘上,一枚用来将军的、最关键的棋子!
“你……胡说!”
一声尖利、凄厉、不似人声的嘶吼,从雨化田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他再也无法保持那份优雅与从容,指着陆炳,对着龙椅之上的皇帝,声嘶力竭地辩解道:“陛下!他血口喷人!他疯了!咱家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咱家奉旨查案,一路将他好生看护,何曾动过他一根手指头!是他!是他林渊!定是这林渊,不知用了什么妖法,蛊惑了陆炳,让他们二人串通一气,意图诬告咱家,挑拨陛下与厂卫的关系!其心可诛啊陛下!”
他这一番话,说得又急又快,却已然失了方寸。
而陆炳,在喊出那句话之后,仿佛抽干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与恐惧。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他只能,将林渊为他准备的第二套“剧本”,一字不差地,背下去!
“陛下!”
陆炳抬起那张血污的脸,眼中,竟是流下了两行“**”的血泪,“罪臣……罪臣所言,句句属实啊!”
“雨……雨提督,他……他嫌罪臣指证严相的证据不足,怕无法向陛下交差,便在西苑大牢之中,对罪臣……用尽酷刑!他要罪臣,捏造更多关于严相的罪证,要罪臣,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严相一人头上,好让他东厂独揽这泼天大功啊!”
“罪臣……罪臣虽有过,却也知朝廷法度,不敢妄言!这才……这才宁死不从,被他……被他折磨成这副模样!”
他这番话说得是“有理有据”,将雨化田的动机,解释得“合情合理”,更是将自己,从一个单纯的罪臣,塑造成了一个“宁死不屈,不愿诬告朝廷重臣”的有几分骨气的“汉子”!
这一下,就连严嵩,都忍不住想为他这番“证词”,拍案叫绝了!
“你……你……”
雨化田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陆炳,竟是一时之间,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话语。
因为,陆炳所说的西苑大牢,他确实将人关在那里。
而东厂的酷刑,更是天下闻名!
这盆脏水,泼得,太准,太狠!
就在此时,那个一直仿佛被吓傻了的林渊,终于动了。
他脸上,带着一副“三观尽碎”、“信仰崩塌”的表情,他踉跄着,转向雨化田,那眼神,充满了“失望”与“不解”。
“雨……雨公公,怎么会……怎么会是您?”
他的声音,充满了“单纯”的困惑,“您……您不是说,您是来为我们沉冤昭雪的吗?您不是说,您是陛下最信任的忠臣吗?怎么会……”
他这副“天真无邪”的模样,这恰到好处的“补刀”,简直比任何恶毒的指证,都更加致命!
他转过身,对着龙椅之上的皇帝,再次,重重跪倒!
“陛下!”
他声泪俱下,“罪官……罪官糊涂啊!罪官只知奉公公之命,将人证物证带来京城,却不知,这背后竟还有如此……如此龌龊的交易!罪官,有眼无珠,险些助纣为虐,请陛下……降罪!”
他将自己,彻底地,从这场风波中,摘了出去。
他,只是一个被蒙蔽的、单纯的、忠心耿耿的棋子!
“够了!”
龙椅之上,一直沉默不语的皇帝,终于,爆发了!
他猛地一拍龙椅,那张苍白的脸上,涨起了一片病态的潮红!
一股属于帝王的、滔天的怒火,如火山般,轰然喷发,席卷了整个金銮殿!
“真是好啊!好得很呐!”
“一个是朕的股肱之臣,当朝宰相!一个是朕的耳目心腹,东厂提督!”
“一个,被指狼子野心,构陷忠良!一个,被指严刑逼供,欺上瞒下!”
“你们!你们当朕是死的吗?当这金銮殿,是你们争权夺利的菜市场吗?”
皇帝的怒吼,在大殿之上,回荡不休。
百官噤若寒蝉,一个个跪伏在地,连头都不敢抬。
严嵩与雨化田,更是吓得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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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颤,冷汗,早已湿透了朝服。
皇帝剧烈地喘息着,他指着殿下的三个人,声音,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
“来人!”
“将罪臣陆炳,押入刑部天牢!由三法司会审!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东厂提督雨化田,**,滥用私刑,即日起,停职反省!东厂一应事务,暂由司礼监代管!”
“宰相严嵩,用人不明,有失察之过,罚俸一年,闭门思过!”
一道道旨意,如同一道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上!
他没有偏袒任何一方,而是将两边各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收回了雨化田的权,敲打了严嵩的威,更是将陆炳这个关键人证,牢牢地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做完这一切,他那双充满了怒火的眼睛,终于,落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扮演着“受害者”与“**”角色的,林渊的身上。
他的眼神,无比复杂。
有审视,有忌惮,但更多的,是一种对“有趣玩物”的好奇。
他知道,今天这一切,看似是严嵩与雨化田的争斗,但真正的核心,却是这个来自青阳的少年。
是他,一手,将这潭死水,搅成了滔天巨浪。
“至于你……”
皇帝的声音,缓缓响起。
“青阳都尉林渊,护送要物有功,忠心可嘉。然,行事莽撞,亦有过错。”
“功过相抵。朕,赐你府邸一座,黄金百两。暂留京中,听候调用。”
“退朝!”
说罢,皇帝再也不看下方众人一眼,猛地一甩袖袍,在曹正淳的搀扶下,头也不回地,走下了金銮殿。
一场惊心动魄的早朝,就以这样一种谁也无法预料的方式,草草收场。
大殿之上,百官缓缓起身,看着那依旧跪在地上的严嵩和雨化田,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同情。
他们知道,京城的天,要变了。
而林渊,则被两名面无表情的、身穿金甲的御林军校尉,“请”到了一旁。
他知道,自己虽然暂时安全了,但也失去了自由。
他成了一只被皇帝养在京城这个巨大鸟笼里的金丝雀。
就在他即将被带离金銮殿时,他的眼角余光,与文官队列中,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官员,对视了一瞬。
对方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欣赏的光芒。
而另一侧,严嵩也缓缓地,从地上站起。
他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雨化田,又看了一眼被御林军“护送”的林渊,那双浑浊的老眼里,那滔天的怒火,早已被一种更加深沉、更加阴冷的算计所取代。
他知道,游戏,还远远没有结束。
而他,已经找到了,破局的,下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