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镜白用人形逛夜市吃了个爽,用原型更是无法无天,左蹭一口右蹭一口,一晚上钱都没有地方花,还带了一堆回家。
小蛇撑得要打嗝,卷不动剑柄了,趴在剑鞘上消化:“今天好像吃太多了。”
沈听弦似乎已经自己消化好了那些莫名冒出来的不良情绪,可是当小蛇又在自力更生和人族换吃的时候,还是能隐约感受到一股视线盯着他。
狐疑地转过去,那股视线便消失了,只看见沈听弦泰然自若,背靠柱子静静等待,闲极无聊。
沈听弦不冷不热地接话:“撑了就自己下来走走。”
再这么吃下去,这小妖怕不是真能长成大胖蛇。
雪白小蛇满足而幸福地吐着蛇信:“撑就撑了,一会就好了。”
沈听弦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些天来沈听弦都优先带着小蛇出去吃遍道宫旁边最热闹的夜市,回来的时候小蛇吃饱喝足藏起来,他才一声不吭地自己修炼练剑。
小蛇夜晚不睡觉,看着沈听弦修炼修炼再修炼,好像后边有什么东西追着他一样。
自从上次变原型逛完夜市后,圣子大人好像就忽然想起了他们俩之间的仇恨,对他不冷不热的,有求倒是会应,但郁镜白就是能感觉到沈听弦对他的态度不太一样。
看着看着,小蛇也也不好意思起来,总觉得让人家把本就不富裕的时间挤给他出门吃喝玩乐,于心有愧。
天蒙蒙亮,小蛇看困了都没什么心思睡觉。
仙宗大会今日开启,虽然恰好赶上了小蛇入睡,但他们这些天来已经达成了默契,晚上沈听弦陪他出门,白天蛇陪沈听弦出门。
但白天蛇要睡觉,所以沈听弦要出门的话直接把他揣走就好,不用问过蛇意见,蛇已经提前答应了。
蛇不咬人,也没有起床气,睡眠很沉,就算被吵醒也只会翻翻身继续睡,沈听弦要出门只管把他抄走,蛇知恩图报,不会反抗。
今日是仙宗大会,沈听弦不修炼了,换了繁琐隆重的服饰,各种配饰往上戴了半天,走路都叮当响。
小蛇把人家的换装当助眠画面看,看困了人家还没整理完,于是干脆倒头就睡。
最后沈听弦整理完着装,要带的最后一项是睡着的雪白小蛇。
没睡死的小蛇和睡死小蛇唯一的区别是小蛇会在被抱起来时翻翻身,会把自己卷成一团。
他默了默。
一般情况下,沈听弦都是把小蛇放衣袖里暗藏的乾坤空间之中,小蛇醒了自己会出来。
可这次他在原地捧着睡觉的小蛇,反常地停留着。
沈听弦伸手拢过小蛇清秀的蛇颅,迟疑半晌,见小蛇睡死过去毫无知觉,便还是用指腹轻轻摩挲了几下小蛇脑袋。
是阔别已久的触感,冰凉丝滑,雪白小蛇似梦非梦的时候被人轻柔抚摸,还会本能地贴上来蹭着他的手指。
沈听弦自言自语道:“你过往皆为一片空白。”
一个悄无声息出现的妖王私生子。
一个脾气恶劣花天酒地风评极差的妖族少主。
“又如何能有这般对他族天然的亲昵和信任?”
就好像他堂堂一个妖族少主,是人族亲手养出来的家养小蛇一样。
就算是装出来的,沈听弦也得夸他一句装得厉害,装得滴水不漏。
沈听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这小蛇。
雪白小蛇困得睁不开眼,他虽然喜欢旁人亲昵的触碰,但是现下实在困得要死,于是闭着眼睛仰头,胡乱蹭了蹭沈听弦的指尖,尾巴缓慢地卷上抚摸它的手指,压在蛇身底下,用这种方式委婉地表达:
人,蛇想睡觉。
蛇喜欢人。可以等蛇睡醒再营业吗,感恩。
可是沈听弦明显在出神,手上动作没有刻意克制,自然没有反应过来小蛇的暗示。
他指尖所到之处都是滑腻的蛇鳞,小蛇从前不让他摸,沈听弦趁着人家睡觉毫无反抗,摸了个肆无忌惮。
小蛇挣扎半晌,终于忍着困意不得不睁开眼睛,看见频繁打搅蛇睡眠的居然是沈听弦,愣了一下。
因为需要出席重大场合,所以圣子大人今日穿得很隆重,银白碧蓝和渐变墨色的饰品从上点缀到衣摆垂端,全身的色彩清浅,却并不单调,层次感衬出来,再被沈听弦那张俊美无双神鬼通吃的脸撑着,简直是视觉盛宴。
蛇糟糕地意识到他有点低估自己的抵抗力了。能不能迷倒别人蛇不知道,但蛇已经有一点晕头转向了。
虽然已经见识过圣子大人圣洁冷清外表下的粗鄙,但奈何这人正经打扮起来太有迷惑性,郁镜白困得半梦半醒之间都要睁大眼睛再欣赏两眼,一边欣赏一边可耻地告诉自己莫要被美色所害。
这人冰清玉洁的外表下,是能把人拆得骨头分明的恨,是一旦靠近就会被吞噬的深渊。
然而小白蛇一点也没觉察这个前两日还忽冷忽热的圣子大人趁他睡着摸得肆无忌惮的行为究竟有哪里不对,被美色迷惑的这段时间里还自动触发奇怪的buff加成,小蛇蹭人指尖蹭得更热乎了,还温水煮青蛙般一点点缠上沈听弦的手臂,发现沈听弦没有反抗,得逞地缠紧了一点。
哎呀。哎呀。
深渊就深渊,蛇先享受一会。
限定版高岭之花呢,过了今日就见不到了。
沈听弦垂着眼眸,指节曲起,轻轻勾了勾小蛇的下巴,忽然没道:“你对他们也是这么热情。”
雪白小蛇还是有点困,打了个哈欠,本来想偷摸在沈听弦身上找个软乎的好地方睡一觉,闻言是立刻精神,觉都不睡了,睁着双透红蛇瞳瞪沈听弦:“圣子大人,什么话。”
热情和热情之间也是有区别的,比如现在,蛇就稍微掺了一点私心在,毕竟他天然喜欢人类这个种族,也天然更喜欢长得赏心悦目的人族。
说完,困顿的小蛇才反应过来这句话里含着的意思。
郁镜白眨眨眼,话不过脑,张口就秃噜了出去:“你……不喜欢我对别的人族热情?”
吃醋了?
沈听弦的神情有一瞬的异样,却很快被压下去,他把蛇拎起来送进乾坤袖里,嗓音冷淡:“当然。”
“祸害我还不够吗,郁镜白。”沈听弦撤手出来前又搓了搓小蛇脑袋,发现小蛇居然没躲开的时候甚至还有点惊讶。
他在小蛇瞪大眼睛抗议谴责之前,冷酷无情地下了最后通牒:“如今同心锁还在,你祸害我就算了,至于其他人,想都别想。”
小白蛇:“……”
小白蛇:?
他怎么总觉得这句话味儿有点不对呢。
圣子大人居然肯让他随便霍霍,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对。
他不就正常和热情喜欢他的人族互动,哪里是祸害别人?!
袖里小蛇弹射起步,用脑袋梆梆撞他:“沈听弦,我哪里祸害别人了?你给我说清楚。”
沈听弦心情明显好转,提步出门:“别闹,仙宗大会要开始了。”
小白蛇钻出来,瞅准沈听弦的手背张开血盆大口,给他钉了一排情深意切的牙印:“你才祸害人。”
*
袖中小蛇闹了他半天,差点气扁,钻回去睡觉了。
这次真睡死过去了,沈听弦把小蛇拿出来放这手里随便摩挲都吵不醒人家。
他把小蛇放回去,泰然自若地在自己的席位坐下。
璇玑道宫这次举办的仙宗大会有大大小小近百个知名仙宗参与,每个仙宗都派了自家年轻强劲的弟子前来参加,万一能在仙宗大会里夺得名次,不知能为自家宗门的脸面添多少光彩。
璇玑道宫每百年牵头举办一次,意在发掘人才,奖励后辈,对外也是一种强盛实力的展示,三大圣祖都会出席,魔族圣祖已然落座,妖族圣祖陨落后位置始终空缺,因此由妖王参加,人族圣祖由于身体原因闭关修养,由圣子代为出席。
这算得上是修仙界百年难遇的大型官方活动,多方对此都很重视,沈听弦来的很早,到的时候刚巧碰上妖王顶着一只呼呼大睡的小饕餮进场,于是打了声招呼:“妖王殿下。”
妖王殿下回了礼数,道:“圣子大人。”
妖王长妄的目光在沈听弦的袖子里停留一瞬,随后自然地挪开,他随着侍者的指引走到自己的席位旁,感受到旁边位置上的人直勾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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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盯着他,沉默半晌,最后还是坐下了。
沈听弦让弟子们上了茶点,冲两位行了一礼,道:“圣祖殿下,妖王殿下,两位先稍等片刻,仙宗大会马上开始。”
妖王长妄点点头:“你先去吧。”
魔族圣祖:“多谢。”
三位圣祖的位置挨着边是传统惯例,席位隔开的空位很宽阔,保留了一定的私域空间。
魔族圣祖一言不发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冷不丁开口:“长妄。”
长妄把小饕餮放到腿上顺毛,没说话。
他唇线紧紧抿成一条直线:“你冷暴力我很多年了。”
长妄:“……”
长妄捏住小饕餮肉乎乎的爪垫,轻声道:“圣祖大人,说笑了。最近又从什么话本里学来的这词?我们何时谈情说爱过,何来冷暴力一说。”
魔族圣祖:“没有,也可以说。”
没有,也可以有。
魔族圣祖一双黑瞳依然盯住长妄,换了一个话题:“你既不喜这妖王之位忙忙碌碌,又为何不当妖族圣祖。”
有钱有闲有名声,还不用操劳。
长妄原身本是上古神兽,修为强悍,手段强硬,在妖域拥有无可比拟的声望,他想荣登圣祖之位,无人敢反对,可他不愿。
小饕餮被兄长玩醒,抱着兄长的手当磨牙棒叼,长妄笑着摇摇头,久违地唤了那个长眠许久的名字:“阿狸,你一个混血种拼尽全力能当上圣祖,为魔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丢命都无所谓,你该当的。”
“追求权势和地位,乃世人所趋,人之常情。只是既有这般重要的事情,又何必执着于小情小爱。”
“圣祖之位空缺至今,自然是因为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你不必过多操心。”
不是谁最强谁就能当上圣祖,能被封为一族圣祖的都是对本族有过重大贡献的。
狸眉头紧皱:“整个妖域哪里还有人比你更能胜任?”
长妄笑叹一声,没回答,只是把被啃了半天毫发无伤的手抽出来,再把闹腾的小饕餮递过去:“替我带带,他挺想你的。”
小饕餮嗷嗷叫:“并非我想。”
狸接过小饕餮,一言不发地从怀里摸出肉干喂给长牙期的小饕餮。
他低声道:“你从前,不喜欢的。”
“你喜欢山野静谧,喜欢鸟长莺飞,喜欢溪流潺潺,不喜欢勾心斗角。”
可是长妄却当了妖王,在各方势力下周旋,把妖族撑了起来,会玩纵横之策,把三方调和到如今的和平模样。
你从前与我那般亲密无间,如今却形同陌路。
长妄闭眼小憩,小声反驳:“偶尔斗两下还是有点意思的。”
小饕餮哼哧哼哧咬肉干,悄声叛变:“并非有意思。”
长妄睨他一眼,小饕餮顿时不吭声了。
小饕餮想用前爪勾一勾狸右手的护具,想了半天还是没敢:“你怎么还戴着这个。”
那护具是一副漆黑的利爪形状,手指穿入内扣中便能随意灵活地操纵,戴在手上像是戴了一副锋锐的龙爪。
这道龙爪法器几乎超越了市面上目前所有的法器,据说是当年陨落的妖族圣祖留下的遗骨,锋锐难当,能破开世间一切屏障,一往无前。
狸摇头:“还不能摘。”
他感激于这位龙族的遗骨选择了他,也会毫无遗力地完成遗骨心愿。
沈听弦知道那两位有旧情,也不多打扰,去取了一封师父的手信,正要打开看,袖中便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多时,一只雪白小蛇困顿地爬出来:“圣子大人,你带我去冰泉洗了个澡?”
怎么总觉得背后凉嗖嗖的,像是有一股莫名的视线在后背盯着他一样。
搞得蛇睡觉睡得汗毛倒竖的,睡不下去,干脆不睡了。
沈听弦手中还捏着师父的手信,递给他看:“我刚去师父闭关的地方取了手信,没了。”
小蛇噢了一声。
行吧,找师父啊,那错怪你了。
“说了什么?”小白蛇随口问了一嘴。
沈听弦扫了一眼:“让我注意安全,别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