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昭黎还湿哒哒的手下意识就撑在了时怀瑾胸口上,“二哥你做什么!”
时怀瑾却没回答她,只将她冰凉的手放到自己脸颊上贴着,一下子触碰到温热的脸颊肉,昭黎有些恍惚,下意识轻声唤:“二哥…?”
“嗯。”他应道。
女孩不解,箍住自己腰身的手愈发紧了起来,有些勒得慌:“二哥,太紧了……”
谁知他非但没松手,反而将人整个嵌入怀中,让她挣脱不得。昭黎感觉到他凑到自己的耳侧,英挺的鼻梁轻蹭着她的耳骨,男人呼吸温热,一种异样的酥麻从脖颈处一直往上,将她的面部染了个遍。
时间一点点过去,正当昭黎要忍不住开口时,时怀瑾开口说话了:“不会有别家小姐,也不会有别的可能,时怀瑾只会喜欢沈昭黎。”
美人丹唇轻启:“二哥,若是刚成婚的时候呢?”
“那时或许会有犹豫,也想过若不是你,会怎么样。但如今我却明白了,若那人不是你,或许我会同她相敬如宾,以后可能就是亲人,更多的是责任。”
“那二哥对我呢?”
时怀瑾笑着凑上去跟她鼻尖相互蹭蹭:“对央央,是爱。”
“爱从哪里来的?”
昭黎以为时怀瑾会说一大段,没成想他竟只是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但我确定是爱。”
昭黎闻言愣了一瞬,继而笑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世家大族相互姻亲,本不是什么稀奇,婚后夫妻二人相敬如宾,更是稀松平常,后面有丈夫纳妾的,有妻子在外头养人的,都不算奇怪,面子上过去就行了。
在这种情况下却也能滋生出真情来,这跟自幼的家庭教养有关。时卿为人虽外传便是刚正不阿,却也像个活阎罗,对子女管教甚严,时怀瑾兄弟姊妹们都怕他。唯独对夫人田氏,事事顺从,这才养成了田氏如今这般大气雍容华贵的样子。
而时怀瑜时怀瑾兄弟二人也都有样学样,时怀瑜对妻子也是事事顺着,宠爱有加,最重要的是相互尊重。时怀瑾更不必说,如今只怕是已经在大家公子圈里落了个“惧内”的名声了。
时怀瑾不觉陷入沉思,他对昭黎的爱,从哪来的呢?
提亲那天隔着纱窗遥遥一望,他记不太清当时的情景了,只记得那沈家二小姐隔着纱都掩不住的美貌,隐隐约约能看得见的眸子,鹿一般灵透。全程她只说过一句话——“全听爹爹的就是”。
时怀瑾还以为她当真是恪守礼数的世家小姐,同他认识的别家小姐一般无二。时怀瑾此人没什么大志向,也不愿过多参与权力的争夺,也没有喜欢的姑娘,想来若与眼前乖巧的人成婚,相敬如宾,共度一生,也不是什么坏事,能安稳度日就足够了。
毕竟爱情不是他生命的全部,多一个亲人,对双方都有好处。
可是新婚夜时他挑开她的盖头,真正对上那双鹿一般灵动的眼睛时,他却慌了神,只能用“雨大”这样的话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悸动。
女孩双眸灵动秀丽,看似低眉顺眼,时怀瑾却只一眼便看到了她与旁人的不同狡黠。这一眼就被她吸引了去,那夜的欢愉,他从未体会过,但他非得恶趣味地看着榻上的美人眼角溢出泪水,才肯罢休。
更不必说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在昭黎忍着痛跪拜着前往皇宫的时候,他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心疼,但更多的是无能为力。她是多么美好的一个人,她做的事情,有多难能可贵。就像沈昭阳说的,所有人都会怕痛,但是沈昭黎不怕。
她就拖着甚至有些瘦弱的身躯一步步,满含血泪地到了皇宫。
……
见他愣神,眉头微压。
昭黎愣了愣,仰头看着眼前的人,忽然很想知道他人生中前二十年是怎么过的,她不曾参与的二十年。
“二哥,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故事吧。”
时怀瑾闻言轻笑:“好啊,央央想听什么?”
“比如什么时候开始练武的,什么时候开始念书的,从前有没有很淘气,总之都想听。”
时怀瑾眸色沉了沉:“十二岁那年生过一场病,昏睡了七八天,醒来后竟把之前的所有事情都忘了个干净,所以央央若想听,只能告诉你十二岁之后的事情。”
这事昭黎倒是从未听过,脸上浮上一丝心疼,伸手轻抚他的脸:“二哥……”
昭黎的情感很丰富,哪怕时怀瑾如今好好地站在她面前,她还是会为他的经历而难受。可是也正是这样的昭黎,看着比谁都柔弱,做的事情却比谁都刚,铮铮铁骨,不怕死不怕伤,在她的生命中亲情远重于爱情。
见她皱眉,时怀瑾便道:“好啦,央央跟二哥说说央央小时候的事情罢?”
昭黎点点头,寻了块还算干净的石头坐下:“太小的事情也记不清了,记得的第一件事是大约三岁的时候。那时候外头有人路过,可巧家中刚养了几条大狗,本就警觉,听见人来便狂吠不止。又恰巧在夜里,便把我吓得一下子醒了。因为我是最小的孩子,所以一直是娘亲亲自养的,没有乳娘,那天夜里娘亲有事,就离开了那么一小会儿,我就被吓得哇哇大哭。而后只记得开始发高烧,又吐又呕的,后面记不清了,哥哥跟我说当时都说我留不住了,埋哪都想好了,结果七天后竟退了烧。”
“那那几条狗呢?没受罚吗?”时怀瑾坐到她身侧。
昭黎想了想:“受罚了,当时哥哥意气用事,刚学了用鞭子,但是他那会儿十岁的年纪,长得也没比那几条狗大多少。竟然用鞭子把那几条狗抽了个半死,若不是被爹爹及时发现,怕是小小年纪就被冠上了凶残的名头。”
时怀瑾闻言一笑:“这倒确实像沈昭阳能做出来的事儿。”
“二哥跟我哥哥是怎么认得的?”
“同窗,他比我大几岁,又一起学武,结果我没他天赋高,我爹就老拿他压我,但是呢,我确实怎么也打不过他。”
昭黎笑道:“怪道成婚第二日你便说我哥哥是武功奇才,原来是心服口服。”
时怀瑾哑然一笑,摇了摇头,“走吧,继续往前走走。”
武功这方面他对沈昭阳确实是服气的,见过那么多人,从未有像他这般天赋卓绝的。旁人学十天半个月的东西,他只一天不到就能学会,旁人三两年都参不透的诀窍,他只一二个月便能完全掌握。甚至还没学到连贯使用的时候,他就能自己融会贯通了,他总是比旁人快了好几个节奏,久而久之,他就愈发靠前了。
正走着,时怀瑾问道:“那央央一开始便叫我二哥是为何?”
昭黎忽然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一开始是想树立一个温婉乖巧的形象的,与世无争的那种。因为一开始我其实没想过会喜欢你,但是这事儿也不是我能左右的,就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而且——”她忽地转过身来,因为她走在前头,上坡路,她能同时怀瑾平视,“你不觉得‘二哥’这个称呼很别致吗?”
时怀瑾摇摇头:“不觉得。”见她失落,又补充道,“但是从夫人嘴里说出来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对吧对吧,这个称呼就是很别致很浪漫啊!”
时怀瑾想问的话萦绕在舌尖一圈又一圈,但是看着眼前这张满是笑意的脸又觉得似乎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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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她如今心里有他就足够了。
昭黎察觉他不对劲,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也猜到了个大概,便主动开口:“二哥,我给你讲讲那个故事吧。”
事情发生在十年前的仲夏。
彼时昭黎只有六岁,家中遭难,沈正天逼不得已让家人分散逃开。昭黎年幼,便跟着母亲,一路走着,去了一处竹林暂住。
当时竹林中还住着一户人家,确切来说是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和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那男孩衣着不凡,少年看着像是他的侍卫。
昭黎那时只知道自己叫央央。
央央贪玩,也不知为何搬家,她只觉得不用读书写字便开心,小孩子心性。因为娘亲要日日洗衣做饭,央央便自己跑出去玩,虽答应了不会走远,因为娘亲说走远了就被大野狼背走了,专门吃小孩的。
央央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但架不住实在无聊,日子久了便也自己跑出去玩。离住的竹屋不远处有一条小溪。
这天天刚蒙蒙亮,央央起了个大早跑去小溪边上抓小鱼、小螃蟹。平日里这里都没人在的,这次她却看见一个大哥哥在练功,他旁边还有一个更大的哥哥守着,怀里还抱着把剑。
小女娃停下了玩水的手,竟不觉看呆了眼。
小少年早就注意到了来人,看她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女娃,便不动声色地继续练下去。待到练功结束,才走上前去问了句:“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央央小脸一红,似是偷看被发现了一样,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操着还有些幼稚的小奶音道:“我不是一个人在这里,我娘亲在家呢,离这里很近,我是偷跑出来玩的……”说着小手紧紧攥住衣摆,搓捻着。
“你这么小,不怕遇到危险吗?”少年皱了皱眉。
但瞧见小女娃皱成一团的脸,要哭不哭的样子,愣是一句硬话也说不出口。他只得道:“罢了罢了,哥哥送你回去好不好?”
小女娃点点头,却一动不动。
“怎么不走?”少年问道。
“方才蹲了太久,腿麻了,大哥哥,能不能等我缓缓?”粉雕玉琢的小模样,如今鼻尖红红的,眼圈也泛红,这任谁看了也觉得她受委屈了。
见眼前的小女娃年纪尚小,想来也不避讳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少年轻笑着伸手:“来吧,抱你回去可好?”
央央破涕为笑,乖乖伸手找他抱。
她觉得这个哥哥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夹着雨后泥土翻新的芳香,让人感到心安。
小女孩抱起来很软,柔弱无骨,少年步伐稳健,手上却僵硬。她哪都软软的,被人抱在怀里也乖乖的,像方才要哭不哭的人不是她一样。央央乖乖用胳膊环住少年的脖子,然后告诉他该往哪边走。
等到快到家的时候,央央看见不远处的竹屋,指着前面说:“哥哥,那里就是我的家!”
少年闻言把她放下,弯下腰说:“那你自己过去吧,我在这里看着你,等你进了屋我再走。”
央央嘟着嘴哼唧了两声,忽然有些怯生生地问道:“我叫央央,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只见少年微微一愣,继而道:“望津。”
“望津。”小女娃煞有介事地重复了几遍,这样就能记下了。
她仰起小脸对他说:“望津哥哥,你以后还会在溪边练功吗?”
望津点点头。
“那央央明日去找你玩好不好?”
果真是小孩子心性,望津哑然一笑,点头应下。
央央这才绽放了笑脸,跑着回家,路上还不忘回头喊道:“望津哥哥别忘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