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睡得很沉?” 景澄皱起眉头,疑惑地说道,“这怎么可能?押送兵器是重要的任务,帮众们怎么会睡得很沉?难道有什么问题?”
“我也觉得有问题。” 李淮月说道,“周五说,每次路过黑羽码头,他们都会一起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当晚停靠再黑羽码头,但很快就睡着,而且睡得很沉。”
景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难道他们饭菜里下了药?所以帮众们才会睡得很沉?”
具体如何,还需要继续审问漕运其他人,看看其他人有没有发现黑羽码头的异常。
毕竟周五只是个小兵,他的证词若没有旁证支撑,始终难以作为关键依据。
“来人,把漕运帮剩下的五个押运过兵器的帮众带上来。” 方明远对着堂外喊道。
很快,五个穿着囚服、面色憔悴的帮众被衙役押了进来,他们低垂着头,双手被铁链锁住,走起路来发出 “哗啦” 的声响,显然在大牢里受了不少苦。
“你们几个,都参与过漕运帮押送兵器的任务吧?” 景澄率先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们每次押送兵器经过黑羽码头,可有此事?”
五个帮众闻言,身体同时一僵,互相看了看,眼中满是犹豫。
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留着络腮胡的帮众咽了咽口水。
他说道:“是…… 是有这么回事。每次经过黑羽码头,第二天醒来,确实觉得马车上的箱子轻了不少,但我们也不敢多问,管事说只是路上颠簸,箱子移位了。”
“移位?” 景澄冷笑一声,“什么东西移位能让一整箱兵器明显变轻?你们就没怀疑过?”
另一个瘦高个帮众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我们…… 我们怀疑过,但漕运帮的规矩严,不该问的不能问,要是多嘴,会被沉江的!”
方明远皱起眉头,追问道:“那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每次在黑羽码头停靠时,周围有什么异常?比如陌生的船只、陌生的人?”
络腮胡帮众仔细回忆了一会儿。
突然一人说道:“有!每次停靠黑羽码头,都会有几艘没有标记的货船停在附近,船身是黑色的,看起来很隐蔽。第二天我们出发时,那些货船就不见了。”
五个帮众的证词与周五的说法完全吻合,这让景澄和方明远更加确定,黑羽码头就是沈家转移兵器的关键节点。
就在这时,一个衙役匆匆跑进来。
他对着方明远和景澄躬身悄声说道:“大人,王爷,周五说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一定要单独和您二位说,还说若是不单独见他,他宁死也不会开口。”
“哦?” 景澄与方明远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看来这周五还有没说出来的隐情。带他来后堂,其他人先押回大牢。”
很快,周五被衙役带了进来。
他身上的囚服沾满了灰尘,头发凌乱,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看到景澄和方明远,他 “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王爷!方大人!求您二位一定要保住我的性命!只要能保住我和我家人的命,我什么都告诉你们!”
方明远扶起周五,说道:“你放心,只要你如实交代,本府向你保证,会派人保护你和你家人的安全,绝不会让漕运帮的人伤害你们。”
周五这才放下心来,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了一个更惊人的真相。
“其实…… 其实我早就发现黑羽码头有问题了,只是一直不敢说。一个月前,我们押送一批兵器去玉华山,路过黑羽码头的前一天……我”
周五犹豫了一下,下定决心说出来:“我吃坏了肚子,那天晚上在码头停靠时,管事送来的水和饭菜,我实在没胃口,就只啃了一个自己带的冷馒头。”
景澄看他表情,知道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
“后来我和其他人一起躺在货船的船舱里睡觉,我一直没睡着,只是假装闭着眼睛。” 周五的声音开始颤抖,显然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
“大概半夜的时候,我听到船舱外有脚步声,很轻,像是经过训练的。”
景澄和方明远也随着他的话紧张起来。
周五接着说:“然后,几个穿着黑衣、蒙着脸的人走了进来,他们动作很轻,把睡死的兄弟们一个个抬到船舱的角落,然后开始搬马车上的箱子。”
周五咽了咽口水:“他们把我们押送的二十多个箱子全都搬下了船,然后又从旁边的黑色货船上搬了二十多个一模一样的箱子,整齐地码在我们的马车上。”
“那你们看不出来异常吗?”方大人问道。
“那些箱子看起来和我们原来的箱子一模一样,颜色、大小、甚至连上面的捆绳都一样,肉眼根本分辨不出来!”
“所以,你们第二天送到玉华山的,根本不是兵器?” 景澄立刻反应过来。
“没错!” 周五重重地点头,“我当时吓得不敢出声,直到那些黑衣人走了,我才敢偷偷睁开眼睛。第二天早上,兄弟们醒来后,都以为箱子还是原来的箱子。”
这个真相让在场的人都震惊不已。
幕后之人竟然用如此周密的掉包计,将真正的兵器留在黑羽码头,再用假箱子迷惑所有人,难怪之前在清风寨、玉华山都找不到兵器的踪迹!
方明远脸色凝重,说道:“这么说来,黑羽码头附近肯定有幕后之人储存兵器的据点,那些黑衣人和黑色货船,就是负责将兵器从码头转运到据点的人。”
景澄点了点头,说道:“接下来,我们要兵分两路,一路人重点监视黑羽码头,尤其是码头附近的芦苇丛、废弃仓库,一旦发现黑色货船或黑衣人,立刻跟踪。”
“嗯。”方明远赞同。
景澄接着说道:“另一路人继续监视玉华山脚下的梨花村和六里沟村,虽然送到那里的是假箱子,但那两个村子的异常太明显,不能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