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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青骊

作者:盈盈小神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而眼前的翡翠楼层台累榭,碧瓦朱檐,不知为何,竟在夜色中浑然泛着温润的玉色,既贵气且雅致。


    正当林芝啧啧称奇时,一股幽幽香气自旁边袭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件雾紫色的镂金丝牡丹花纹锦衣,来人吊眉凤眼,美得像黑夜中最艳的牡丹,拢着袖子,偏头看她,笑盈盈地问道:“何不进去?这翡翠楼中有许多好酒,我请姑娘尝尝如何。”


    林芝一奇,心道:我一身男子装束,她竟然一眼看出我是个女孩。


    店内小二迎上来,对卓云附耳道:“卓云掌柜,这位公子是同王爷一道的。”


    林芝听见了,得知她是王爷口中的卓云,便笑道:“卓云掌柜好,我是林芝,是随谢椿公子前来。”


    卓云得知自己误会了,不羞也不恼,笑得更盛,颇为亲切道:“原来是我误会了,林芝姑娘,想必你有要紧事,那便不耽误你了,在此稍候你来。”


    说罢,便噙笑悠悠地走进了翡翠楼。


    林芝本就没什么大事要做,但见卓云为人极有分寸,对她颇有好感。望着卓云的倩影,也转身朝着街巷走去。左顾右盼,四处寻着青骊的身影。


    走走找找,不多时,便在一个馄饨摊上,发现背对她坐在角落的青骊,正在慢吞吞地吃着馄饨。旁边还坐了个满脸不耐烦的少年,铜黄皮肤,眉目张厉,瞪着对面的青骊,想必就是虎头了。


    林芝心下一喜,走上前去,站在后方打招呼:“青骊姑娘。”


    岂知青骊背影一僵,不闻不答。对面那少年警惕望来,林芝心奇,又侧身要往前走,自报家门:“青骊姑娘,我是方才与谢公子一起来的,我们方才见过,你忘了吗?”


    青骊随着她往前走,也将身子侧向一边。两手匆匆将拢上帽檐的白纱洒了下来。让林芝始终都只能看见她的背影,青骊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虎头喝道:“喂!青骊,你到底认不认识他?”


    青骊急道:“不认识不认识。”


    虎头极不情愿冲林芝道:“她不认识你,你别缠着她。”


    林芝惊讶,刚刚明明才见过,怎么会不认识呢?


    她又想说什么,青骊突然站起来,在桌子上放了两个铜板,便匆匆朝着人流中走去。林芝楞上一愣,也不自觉赶忙追了上去。她非想看看她的脸。


    虎头只道青骊一直以来都奇奇怪怪,说些不合规矩的话,心道这人又犯病了。也不管她,径直朝王爷所在的翡翠楼奔去。


    街巷拥堵,人来人往,林芝叫苦连连,盯着前方人流中墨绿身影,小声喊道:“青骊,你不认识我么?我是林芝啊。”人潮中这点声音立马被覆盖了,岂知青骊似乎听见了,而且一听到林芝二字走的更快,不一会功夫,林芝就彻底跟丢了。她呆在原地,实在想不明白。


    那边,青骊紧贴墙壁,露出一只琥珀色的眼睛盯着前方人流中那道月白的身影,松了一口气,一拍手掌,潇洒地朝另一边走了。


    林芝只是郁闷了一瞬,在原地转了两圈,扇子敲敲手掌,便已经想通了,或许是青骊性格较为内向,不愿与旁人接触,所以避之不及,又或者是她心情不好,总之下次找个机会再让那位王爷介绍一下即可。


    想明白便就不再郁闷,旁边一阵香味传来,她随之而去。方才白日里虽然人多,但许多花灯发挥不了作用。现在街头巷尾全是灯火涟涟,许多琳琅满目的好玩东西都摆了出来。


    林芝已经全将什么翡翠楼青骊啊抛在了脑后,因为她方才蓦地想起,她有钱!这钱是她换完衣服后子都给她的一个小荷包,当时她出来之后被凶犯疑像吓得全然忘记,现下突然想起,从怀里掏出那个荷包,发现有不少银两。


    这下真是老鼠进了米仓,林芝眼睛亮晶晶地循着小摊小贩走过,见什么都想要。心里美滋滋道如若能带回现代,那是要发大财了。


    那方,翡翠楼上。


    卓云是翡翠楼的掌柜,翡翠楼乃京中三大名楼之一,专程接待贵客。她出身于巨富之家,美得艳治,性情极好,与人打交道定能讨人喜欢,因其个人也是招牌之一,许多皇亲贵族、富贵名人愿意给她面子,尤其是当年宋瑜在京城时,因其潇洒风流,在民间名声极好。他常常来此吃饭饮酒,这三大名楼的招牌就渐渐地做起来了。她手中还有不少店家,成衣、珠宝、布匹、书籍等等,做工精细,挑选得当,均引领着一波潮流,可以说在做生意这一块是全面开花,成就斐然,本要衰落的家族产业在她手上发展更盛。她与宋瑜自小相识,幼年时常常互相顽皮,作对,长大后反而情比金坚,互相支持。


    宋瑜一见她,站也没站,只给她拉开旁边一张椅子,损道:“哎!卓云掌柜,等您等的好苦。”


    卓云同谢椿等人微笑颌首后,一脚将他踩在椅子上的脚踢开,道:“听到消息立马赶来,你怎么有空回来了?也不提前知会一声,你那封地远得很,回来作甚?”


    宋瑜斟茶给她,被她一手挡开,自个斟了一杯酒。他笑呵呵道。


    “皇兄生辰到了,我按理来说应当朝见,按情来说,楚地五年,我也甚是思念皇兄和大家了。”


    卓云呷一口酒,道:“我去年才去了你那封地一趟,可不是想我了。再说,你想你皇兄,你皇兄未必想你。”


    此话一出,桌上风云变幻。幸而只有四人,沉默片刻,宋瑜无奈笑道:“卓云,说什么呢?我与皇兄常常传信。”


    谢椿见事态不妙,岔开话题道:“对了,卓云,你可知南大人一案。”


    卓云美目瞥来,笑道:“这我自然是知道的,据说那位疑犯越狱跑了?”


    谢椿道:“实不相瞒,我近日在调查此事,疑点颇多,方才王爷同我说到秦卫两家,你一向消息灵通,请问可知道这两家中是否还有人活着?”


    卓云听完这案情后,惋惜道:“卫家满门死在桐城,传言说是生了什么病,可惜那位卫大小姐年未及笄便香消玉殒,她弟弟也不过几岁雉儿。嗯,当年还是南子信大人仁义心肠,自己去到桐城收殓了一家人的尸身。秦家倒是还留下一人。”


    谢椿道:“是谁?”


    “秦家的女儿,秦芹。”


    谢椿奇道:“是京城双姝中的一位么?她如今身在何处?”


    卓云微微摇头,娓娓道来:“当年一事,她被迫沦落风尘,十年来,一直身在在梨花巷的梨花楼。不过,这不幸中还有一丁点幸运,她才艺颇丰,得以卖艺不卖身。”


    宋瑜起了怜惜之意,蹙眉道:“不能将她从其中赎回吗?”


    卓云摇头,嗔道:“你是哪门子王爷,怎么不知道,她是罪臣之女,又是先帝亲自下令的那桩大案,旁人是万万不能也万万不敢的。”


    谢椿闻言立刻起身,道:“王爷、卓云,我先失陪了,恐这桩案子与她有些牵连,我得去找她一找。”


    卓云道:“唉,别急,你现在是找不到她的。”


    “为何?”谢椿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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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前阵子失踪了。算来应当是……南大人那回事的第二天,就再也没见到她人。”卓云冷静道。


    谢椿顿在原地。他已经明了,这事必定与前朝旧案恐有瓜葛,但唯一在世的人竟不见了,还在一个如此巧妙的时间点,天下不可能有如此巧合之事,其中必有端倪。


    此时,客人已经纷纷到齐,三人起身迎接。


    但见这些人中有当官的、有世家子弟、也有庶族寒门、商人等等,三教九流,宋瑜在京中时,日日四处游玩,与其均有往来结交,但无一不是性情爽朗,真诚高尚之人。其中许多人也与谢椿相识,交好。


    他一一招呼过去,只是心有牵挂,想着必须要去梨花巷一趟。但是林芝许久都没回来,怕她找不到回去的路。便与宋瑜卓云打了召唤,朝外走去,又让子都在翡翠楼外等着林芝回来,将她带回谢府去。他四周环顾一圈,发现的确没有林芝身影,便独身前往梨花巷。


    子都依他命令等在原地,谢椿让他坐进去,他默不作声摇摇头,站在外面,一身墨衣如夜,面色莫辨,站在翡翠楼前,像美玉上裂开的一角。


    听着吵闹人声,他伶俐地躲过人潮,侧身进了一条无人的小巷。谢椿在京城许多年,早已对这些街头巷尾十分熟悉,脚步飞快地四处行进,忽然,前方有二人拦住了他。


    来人是两个虬髯大汉,如同两座大山,沉沉堆在小巷中,屋檐深黑,斜立的影子埋住两人双眼,只能看见一人脸侧自下巴至眉头的刀疤,甚是骇人。来人提着双刀,不客气道:“喂!你是谢椿吧,奉劝你一句,有些事,不该碰的别碰。”


    谢椿负手站定,衣袖飘飘,不与他们废话,道:“谁派你们来的?”


    那两人互相看一眼,嘴大些的那人道:“不知道啊,啊呸,不是,我凭什么告诉你。”耳朵大的那人瞪他一眼:“闭嘴,我来说。”


    嘴大那人委委屈屈道:“噢。”


    耳朵大的那人清了清嗓子,对谢椿道:“有人叫我给你传话,是这么说的,你听好了。”


    谢椿颌首道:“洗耳恭听。”


    “谢公子,我知你在调查某事情,但我奉劝你,最好不要再碰,否则,可能会引火上身。”那人结结巴巴背了出来,松一口气。


    谢椿浅笑:“多谢好意,不过,我不接受传话,有本事露面亲自同我来说。”他对两位大汉一颌首,道:“烦请传话。”


    说罢,便足底轻轻一点,衣袍翩飞,人已经到了屋檐上。朝着另一方直去了。


    两个大汉愣在原地,大嘴道:“哥,我们同谁说啊?我们也没见着那人啊。”


    大耳烦道:“大爷的,那就当没听到吧,有什么事不能自己说,那人忒胆小了。”


    原是今日一早,两人在打铁屋前收到一张纸条与十两银子。上面说道让两人来翡翠楼找谢椿,吓一吓他,大耳大嘴是一对同胞兄弟,虽然长得吓人,但是个老实本分的,愁了一天,想这银两也没退处,便只能来了。谁知道,看谢椿那样子,压根没被吓着。


    两人踏上回家的路,心中愁绪万千,不知道如何将这话再传回去,又不知道将银两怎么办。


    谢椿走到镜湖前,见许多花灯聚在湖面上轻轻荡漾,水底竟如璀璨星空,也觉得美不胜收。他负手缓步走去,对面,便是梨花巷了。这时,他似乎看见对岸有一人的背影甚是熟悉,正蹲在湖岸放花灯,双手合掌,十分诚恳。


    谢椿径直朝那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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