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道策马赶往庐江官府,远远看见官府门前守卫的士兵,裴扬雨便勒马慢慢停下了。
“我身份多有不便,我不陪你一道进官府了。若等会领着去验药的人来了,你只管同他说,我是护卫你的亲兵就是。”裴扬雨嘱咐道。
应嘉泽点点头,策马向前赶。守在官府门前的士兵因为提前通传的缘故,很快认出了应嘉泽,立刻有人引他进去。
知州司马榆听见亲卫来报,速速理好形容,迈步出去迎接应嘉泽。
应嘉泽作揖行礼道:“司马知州见谅,有事耽搁了一阵,让你久等了。”
“应将军不必客气。庐江营的事情方才解决,将军又往庐江城里来了,只恐连累了将军。”
司马榆回礼,邀他入厅坐。
“司马知州哪里的话,我也算是庐江的百姓,庐江有难,我如何能坐视不管。”
应嘉泽看见司马榆形容憔悴,双眼疲惫。不过方才三十出头的年纪,便同上月见他不大一样了,可知庐江的这场瘟疫来得凶猛,把他折磨得不轻。
想起自己存有的一些私心,到底也没说出去的话那么坦然,应嘉泽有些羞愧。挣脱思绪后又问:“司马知州,你可查清,这场瘟疫是由何处而起。据我营里的情况,此次疫病传开,与为躲如州洪灾而四处逃窜的如州百姓脱不开干系。”
“是。”司马榆点点头,“这几日清点了各处染病的病人,发现各处病人半数是从如州而来的百姓。未免更多人受牵连,所以我早早在疫病开始前,下了封城的命令,除了官府允准通行的人,其余的人不许进来也不许出去。眼下将军也知道我的困境,麻黄不够,难以为续。从其他州郡调药过来,还需用上十日左右的功夫。若是没有病人增加,现下的药,也只够再用上三日,若是再多了患病的人,恐怕药也只能再用两日了。可一旦这药停了,庐江城之祸恐怕会更加严重。”
应嘉泽顾不得喝一口茶,絮絮道: “司马知州若信得过我,我便如实相告,我认识一个卖药的游商,手上有不少麻黄,却无法出手。我清楚定会有人担心这药的来路,为保安全起见,不用是最好的。可这游商与我相识了不少时日,人品还是能得以保证的。不如司马知州信我一回,找你手下信得过的大夫去验一验,便可知道这麻黄是好是坏了。”
“我印象里,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可我查不到他的身份来历,不知道他的底细,便不敢用他的药,不想他是应将军的朋友。”
司马榆心里仍有顾虑,没有马上答应应嘉泽的提议。
“司马知州,如今庐江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若缺了这一味药,前些几日便算是前功尽弃了。无论麻黄来历如何,总该先解了燃眉之急。司马知州若是信不过他也信不过我,也没关系,我可以立下字据,若出了问题。一切的责任,由我应嘉泽担当。”
应嘉泽说话掷地有声,像是非要做成这件事不可。
司马榆微微颔首道:“应将军我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此时涉及全城百姓,我不得不更谨慎一些。还往将军允准我派人一同前去取药。”
“多谢司马知州。”应嘉泽回礼后,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很快,司马榆的人便跟着应嘉泽离开了官府大门,一群人往南街长巷去。
云郎君早便等在仓库门前了,看清来人,这才用钥匙将仓库的大门打开了。
司马榆派去的人手脚利索,仔仔细细将仓库里存放的麻黄查验过,这才放心地回话:“应……”
“这药应当没有问题罢?”应嘉泽朝他使眼色,打断了他的话。
“没有,可放心使用。”那人俯首回道。
“既然药没问题,便快些将药送出去。”应嘉泽和裴扬雨对望一眼,心里算是有了个底,“派一个人去回话,也好让司马知州放心。”
“是。”司马榆的亲卫从怀里掏出银票,递给应嘉泽,“将军,司马知州让我确认过麻黄无异后,便将银票交给您。虽说现下麻黄价格水涨船高,但官府收药只能按照之前的价格付账,不知应将军可能接受?”
应嘉泽瞥了裴扬雨一眼,裴扬雨立刻会意,借由运药装车,将云郎君带了出去。
“这银票你收回去我不要。”应嘉泽将银票推回去。
“应将军,这已经是司马知州尽力给出的价格了,虽然这不是什么高价,可是…”司马榆的亲卫怔怔接过银票,一面措辞想办法说服应嘉泽。
应嘉泽明白他是误会了,忙开口解释:“我的意思是,我不要你们官府的钱,这麻黄当我买下了,全数送给官府。”
“那怎么行,知州如何能让应将军吃亏。”司马榆的亲卫摇头,“若将军不肯收下银票,知州回去会责怪我们的。”
见司马榆的亲卫不肯收回钱,应嘉泽劝道:“眼下不是与我争辩钱多钱少,谁吃亏与否的时候,救人要紧。”
“不行,若是应将军不肯收下钱,那我便去回禀司马知州了。”司马榆的亲卫很固执,不愿意让步。
“好好好,我先收下。”应嘉泽见状,怕司马榆的亲卫回禀实情,司马榆定会来与他言明其中道理,想到这里,应嘉泽有些头疼,只能先应付一下。
眼见着仓库里一箱箱麻黄被抬走,云郎君好像如释重负一般,他朝裴扬雨笑笑:“还是温郎君人脉广。”
“云郎君谬赞了,若非是云郎君手上有麻黄,我的人脉再广也无用。感谢云郎君大义,鼎力相助。”裴扬雨朝他作揖,郑重向他道谢。
“不敢当,我只是一介商人。你们给钱,我按时交货而已。”云郎君宠辱不惊,想到刚刚听到的话,他转了脸色问道:“温郎君,我方才好像听到,他们唤你的朋友为将军?”
裴扬雨面色不改地解释道:“云郎君应该是听错了,忘记给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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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介绍了。我这朋友姓蒋,在外人称蒋郎君。与他相熟的人,便称呼他为蒋君。这麻黄之所以能有官府接收,全是靠他。”
“原来是这样,看来蒋郎君在城中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云郎君喃喃自语了一句,没有再追问下去。
裴扬雨淡淡道:“像我们一样做生意的商人,若没有些自己的路子,如何能在这庐江城中立足?”
云郎君垂眼道:“这世上许多关系都是需要经营的,经商本就不易,错综复杂,若不是靠二位郎君,只怕是我的麻黄封尘了,也无用武之地。”
“对于男子而言,做生意也并非如想象一般容易,可若是女子做生意,恐怕她们的境况会更糟糕。上回我碰见温娘子时,见她好像在学算账看账,我看温郎君也有意让温娘子接触家里的生意,看来温郎君是给温娘子铺好路了?”
裴扬雨坦然回话:“世上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都需要有一技之长,才能在世上自立。我是她的兄长,她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她。即便她是女儿身,只要愿意做生意,做得比我更好,我这位子让给她又有何干系?”
云郎君的话一针见血,“可温娘子日后毕竟要嫁人。”
“云郎君这么想,未必迂腐了。若是舍妹真愿意留在家里做生意,那招个上门女婿又有何难?”裴扬雨意味深长地看了云郎君一眼,“若真是要招婿,与我们一道同是做生意的,我便不考虑了。舍妹活泼天真,当寻个清白家世的读书人为好,云郎君说我说的话,是否在理呢?”
“温郎君为妹妹细心打算,字字句句在情在理。是云某多虑了。”
云郎君脸上波澜不惊,并没有闪过什么低落情绪。
“云郎君若是像我一般有个妹妹,也会有操不完的心。”裴扬雨笑道:“我的话有些多了,还望云郎君见谅。”
云郎君浅笑,没再说什么。
目送司马榆的亲卫派人将麻黄尽数运走后,裴扬雨和应嘉泽与云郎君告别了。
“玉安,那云郎君没有识破我的身份吧?刚刚你们都聊了什么?”
策马往前一段路后,应嘉泽慢慢勒紧缰绳,奔跑的马匹也随之放慢了。
裴扬雨道:“解释了一番后,也不知道他信不信,后面他也没再多问了。”
应嘉泽将自己的想法一一道出:“可我现下想想,还是觉得蹊跷。庐江城里刚好缺麻黄,而他手中也刚好有麻黄,这也太巧了。若不是这次的瘟疫与如州躲洪灾的百姓有关,我都怀疑此事是否是他所为了。可司马知州也查过他的身份,确为一介游商,为人应还算本分。”
“如今城里混乱一片,不是查他的好时机。即便是现下要查,也查不出什么。等到城里的状况好一些了,我再想办法摸摸他的底细。”
裴扬雨瞥了应嘉泽一眼,“你放心,若这批麻黄真的来路不明,你还怕没有查清他底细的机会吗?”